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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李朦次日醒得晚,季裕已经走了。再过半小时,如果他愿意中午回家吃饭,她大概能见到他。

拘谨、小心翼翼且朴实无华地度过青春期,李朦并不是那种光鲜亮丽、备受追捧的女生,直到她成年,被人当街拦下夸赞“你很漂亮”,她会感到不知所措多过满足欢愉。

她不够聪明,不够肆意,却暗自被某类人吸引,她眼中的季裕,如同太阳神降世,从一登场便彻底迷倒了她。

她和室友说,外出会遇到很多向她搭讪的人,但那些人看着都很普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能辨别出那些人身上散发的贫穷与浅薄。

室友则笑嘻嘻地讲:“有人示好,你就偷着乐吧。”

“可这样的人很多,对我也不好。”

“骗子,到处都是骗子。”另一个室友插进对话,“你身上散发着好骗的气息,如同一块肥肉。”

李朦明白她的意思,那些精致美貌的女人,更容易得到男人的偏爱吧。她想,也许她也应该变成那样,她找了一份护工的工作,是大医院的外包岗位,和她一样被招进来的都是些年轻男生。她本来没被看上,是她当时哭了,把相貌敦厚的中年男人打动,说让她先试着做一个月。一个月后,她没有被辞退。

有时候,她会给病人端茶送水,更多时候,是直面那些人体的污秽肮脏。

这样的工作没什么不好,她想,可以锻炼自己的耐心和韧性。

她猜自己会和一个普通的对她好的男生结婚。

但是,季裕出现了,闪闪发光、势不可挡来到她面前,将她全部的注意力夺取,使她每一次呼吸都会想起并不在身边的男人。

她不敢承认季裕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也许,认可他的价值和重要性,会让他变成插着翅膀的礼包,当她惊喜地准备拆开礼物,它却自己飞走了。

她一直在他身边,直到他不可动摇地选择他。期间,她只消耗了三年青春,觉得一切都值得。

季裕是所有女人渴望的目标,她见识浅薄,茫然地崇拜自己的爱人。为什么不爱他呢?他多金,帅气,年轻,体贴,浪漫,他懂得享乐,他有条件维护充满乐趣的生活。

没有人能比她更爱他。

时间飞逝,一转眼,她就成了事业不顺的季裕冷淡对待的疯女人。

她开始问自己,为什么爱他呢?明明是季裕,先看见家里无处不在的陶瓷娃娃,她只是想理解他眼中的世界。

李朦愤怒地看着睡着了的季裕。

外面在下雨,朦胧细密的雨丝,轻飘飘地沾湿万物。雾气弥漫,寡淡灰色的天空,恰如她的心情。

“季裕,你醒了吗?周末你不出去约会吗?你怎么还在睡,我给你买的电动剃须刀真的丢了啊。我想告诉你,我真的很想你,可我怎么会想你呢,一直在想你,因为我见不到你。”

季裕皱着眉头翻身,背对李朦。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她抓起季裕的手,给他的手机解锁。季裕肯定在装睡,也许他想让李朦看见他手机上和人闲聊的内容。

李朦花了些时间,找到和季裕热恋的女生,尽管他把和她聊的消息全删了,但她跟踪过季裕,见过她,她凭借朋友圈认出她。

[我是季裕的合法配偶。]她给女生发了结婚证的照片。

[放过他吧,你配得上更好的。]

对面女生很快回消息:[我想和你聊聊,加个好友吧。]

李朦看一眼佯装沉睡的季裕,心中痛楚也快慰。

[我不知道他结婚了,对不起。]

[以后我不会联系他。]

女生将季裕的账号拉黑。她没有满足,忧愁的情绪越发强烈,于是她倒在床上,如同一具失去神智的人偶。

李朦彻底疯了。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挽回爱人的真心,是万万不可取的。她没有想太多,来势汹汹的伤感让她忘记了一切。她忘了季裕,忘了林妙,忘了从前经历的生活。

仅有陶瓷娃娃,重复出现在她的梦中。

在皎洁明亮的巨大月亮的投影下方,李朦看见熟悉的季裕的娃娃屋。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声,卷起来的裙摆,她的头发散乱地漂浮,身体变得轻盈。

她没有闯入娃娃屋,而是在月亮下颤抖。

她听见一道恶魔般的声音在诱惑她:“变成我吧,变成他畏惧的对象,变成他报以愤怒和仇恨的目标,被他以炙热的目光注视。”

是的,她想变成前段时间折磨季裕的陶瓷娃娃。

于是李朦睁开眼,看见脚边环绕着大量一模一样的娃娃,它们或微笑,或惊慌,或愤怒,或畏惧,它们表现出人所具有的不同的情绪。

娃娃对她祝贺道:“恭喜你呀,恭喜你。”

“成为我们的一员吧,你将不再孤单。”

李朦泪水蓄满眼眶,“好呀。”

“又多了一个娃娃,太好了,大家永远在一起吧,永远守护彼此。”

李朦与娃娃手拉手,她变得与娃娃一样小,它们在月光下舞蹈,围绕着一个形状模糊的存在,终于,当满月的光辉溢满整个世界,她看清了它们在围着什么转圈圈,是季裕的塑像。

一尘不染,完美复刻季裕的五官和身体,它静默地注视着李朦。

-

整个早上阴郁绵绵,雨水从窗户斜吹进来,阵阵强风让未晾干的衣服剧烈抖动,季裕睡完午觉起身,看见风雨吹进了阳台,一个灰沉沉的人影站在阳台边沿,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认出那就是李朦。说来很奇怪的,他最近一段时间,看什么都是清楚明了的,唯有李朦周身像是笼罩在一团雾气里,他每每看见她,都会短暂地失神。

新买的车停在车库里,季裕坐上车了,才想起出门是为了带李朦去看病,他没有病,是李朦病了,毫无疑问。结果车发动了,回头一看,发现她没有跟着下楼。

季裕坐在驾驶位上,想了一会儿。之前和李朦待在一起,是在做什么来着。

李朦站在阳台上,指腹追随窗玻璃上断线的雨珠,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玩幼稚的游戏。季裕看见风险些要将衣服刮落,便冲李朦吼了声:“衣服——”

她毫无反应,继续呆呆站立在阳台边。

无奈,季裕只好替她将那堆花花绿绿的裙子和两条男士内裤一起收下来。等他将衣服全部堆放在扶手椅上,转身想拉李朦进屋,却看见她将一个从未见过的盒子打翻。

空矿泉水瓶、保温壶、空香烟盒、烟灰缸、各种颜色的塑料包装,环绕在她脚边,她的手指不停地在里面扒拉。

季裕难以抑制从喉管往上涌的团团怒气,冲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客厅里拖。

“你收那些垃圾做什么,捡破烂的啊,我没给钱让你用吗。”季裕小声吼道。

李朦忽然转过头,眼里一片空落,手指着前方:“娃娃在那儿。”

季裕心跳如雷,他没有回头。

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太多次,他相信确定李朦没有骗他。

他甚至不想管李朦。季裕一想到李朦现在根本就是个白痴,连算账都不会算,便心有不甘地走开了,任由李朦呆滞地坐在地板上,手指着一个固定的方向。

他知道,李朦指着的是什么。

他打定主意不去看,避开它,他刚走到厨房门口,便滑到在地上,后脑勺与地板相撞,疼痛让他两眼渗出泪花,他一睁眼,便看见了那个安放在沙发脚边的瓷娃娃。

秋季的天空大多呈现一种不明朗的灰色,稀疏的云块缓缓移动,不知太阳藏在何处。而此刻,雨水哗啦啦落下,阳台上的芭蕉叶被风雨摇动,发出噼啪的脆响。

季裕以往很喜欢听这响声,有次还拿手机录了一段雨打芭蕉响的音频。他看一眼手指着瓷娃娃,面无表情的李朦,想到芭蕉是她非要买的,心中便感到恼恨,他匆匆起身,没站稳,又滚到在地。

他先进厨房,查明外面那摊积水的来源。装着竹笋和清水的盆破了。

他把盆扔进垃圾桶,又冲到阳台,举着芭蕉就要往外丢。他犹豫片刻,想到高空抛物不好。他往下望了一眼,恰好有路人经过。

“你恨我吗?”

季裕回头,看着李朦,不确定是不是她在问。

他当然不是恨她,她纵有千错万错,也是他希望与之结婚的女人。季裕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怒视着李朦,他看她,却不是在看她,他是在看她身体内的那个娃娃。

一个阴魂不散的邪物,潜入了李朦的身体,让她变成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她清醒的时候,对他那样好,完全是不求回报、一往情深地爱着他。可现在,那个娃娃让她成为一个彻底的废物,她根本不懂什么叫**,也不知道要怎样照顾人,她只想要所有人都围着她献媚。

“你不敢看它,你在看我,你是在恨我吗?”

李朦的音量微弱的像蚊子叫,她的小声呢喃,季裕其实没听清。

她跪坐在地上,拉开外套的拉链,露出酒红色内衣裹住的胸部和平坦的腹部。季裕没有立刻转移目光,她接着又脱掉了长裙,手指揪住裤袜的边沿往下拉。

季裕不合时宜地勃|起了,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有随时发|情的权利。但不能是现在,不应该是现在。他想。他能看见她的手臂冒出的一串鸡皮疙瘩,身体的褶皱,以及视线空洞的眼睛。

畏惧和**同时出现,搅乱了他的脑子。

等待李朦恢复正常的期间,季裕躲在浴室,紧张地连抽了好几根烟,他本来已经打算戒掉了,和李朦结婚的时候,他便下定决心,别的事不能做好,至少他能做一个好父亲,他知道李朦比他更想早点要小孩。他担忧的事情太多,想找个借口推迟这件事。

一开始,他是想要哄骗李朦,陷入思考后,却把自己哄人的念头当了真。多长时间了,他没抽一根烟,滴酒不沾,想着养好身体再和她商量怀孕的事情。

季裕骂了句脏话,出于报复的心理,他恨不得立刻把家里剩下的烟全抽光。

他需要保持冷静。

季裕换了身衣服,再给李朦穿好衣服,拉着她出门。

来源不明的娃娃出现在这个家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仍然希望那些古怪的事一再发生,是因为他和李朦犯了集体癔症,错把幻觉当真。一个无论如何都摔不坏,无论丢在哪里,都会再次原封不动的回到家里的瓷娃娃,是不可能真实存在的。

他把装了娃娃的背包和李朦都塞进车里,启动车辆,不由自主地走神了。从车旁边经过的女人穿着的红裙,李朦也有一条类似的。

他心不在焉地开车,等他回神,扭头一看。

发现娃娃和李朦都不见了。

季裕从车上下来,走进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五颜六色的饮料包装,整齐地码在货架上,他想抽烟,但今天人很烦躁,已经抽了半包,不能再继续抽下去了。选了一罐品牌和口味皆印象不错的能量饮料,他在玻璃窗后走来走去,车就停在外面,他应该往回开去找李朦。

脑海中一浮现李朦近来那张迷茫失神的脸,他的脸色不禁变得难看起来。他真不想管她,还有娃娃。他想起李朦张开嘴不停叨念着“娃娃”的画面,他的心脏就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他今晚不打算回家,他连着喝了两罐提神的饮料,他终于上车,握住方向盘,纠结着是往回开,还是去喜欢的地方兜风。恰巧这时候,有段时间没联系的前女友发消息找他借钱,他本来不想理她,可想起李朦,他又停下车,收敛情绪和她聊起近况。

聊几句后,前女友说不是真的想找他借钱,只是想知道他最近过得怎么样。当然,他过得很好,家里新装了一个玻璃酒柜。

也许是他最近压力太大,车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他三年前去过好几次的那家酒店。他已经很久没住过酒店了,在娃娃出现之前,李朦脾气温顺懂事,她是个讨喜的女人,无论是他还是他认识的人都对她态度很宽容。

进门,一股浓腻得能扒在路人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他不禁有些恍惚,这股气味似曾相识,是几年前他经常闻到的,他一度觉得很讨厌,现在依然闻到会不舒服,但同时,一种怀旧的欣喜涌上心头。他和对面的女人打招呼,她穿着套裙和高跟鞋,与以往娇俏的风格截然不同。看着仍是原来那个人,但又不一样了。

季裕坐下来,和她聊几句。

他今晚睡在了酒店开的房间里。

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李朦,被他抛之脑后。可是,到了夜晚,窗外的虫鸣异乎寻常地响亮,他惊恐地推开靠得很近的女人,借着渗透进窗户的月光,他看见床头柜上歪着脑袋的娃娃。陶瓷娃娃清脆易碎,他伸手抓住它猛地砸在地上。

睡在床上的女人被噪音闹醒,她打开灯,灯光照亮了房间,季裕眼神错愕地盯着床头柜上的一个陶瓷娃娃,它完好无损地立在柜子上,她感觉有些滑稽,便拿起娃娃,在脸颊两侧欢快地晃了晃,“好可爱,是你送给我的吗?”

季裕不说话,眼球随着娃娃转动。

“刚刚是什么在响?”她感到不对劲,问。

季裕一把抢过她手中的娃娃,手忙脚乱地穿上裤子,他冲进浴室,哐哐两下,把娃娃砸碎以后冲进了马桶里,然后,他回到床边,深深地看一眼她。他与她对视一阵,他离开了房间,一种强烈的仿佛要撕碎心脏的震感,在娃娃今晚第二次被弄碎后从指尖传遍全身,他先是正常速度在走廊上步行,全身发抖,很快,他便感到无法忍受,逃命一样飞奔出酒店。

他来到停车场,刚坐上驾驶位,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立着的娃娃黑溜溜的瞳孔,正对着他的脸。

季裕双手握拳,放在方向盘上,随即,他崩溃地捂住脸,对着娃娃说:“我和她只是睡在同一张床上聊天,我什么也没做,你不要告诉李朦,我知道你和她都……不,是我疯了,一定是我疯了。”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湿润而多情。平时,他总是微眯着眼睛,有种自然慵懒的风情,此刻,他眼睛瞪得像一对死牛眼,极度的恐惧覆盖整张脸,仿佛有蠕虫钻进了血管,在脸上爬行,他在黑暗中面孔抽搐。

“我很害怕。”他愣愣地看着后视镜,低下头,坐在车里,不敢动弹。他维持着僵硬怪异的姿势,血液流通不畅的部位渐渐变得麻痹,他抬头看一眼娃娃,瞬间,满心都是绝望。他最后在车里睡着了。

他在心里无声地为自己辩解,他害怕,他压力太大,他破产了,他最近很难。他被奇怪的东西给缠上了。

季裕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劲,家里的陶瓷娃娃实在是太多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李朦却失踪了。

他摔坏许多个娃娃。

他愤怒地将娃娃全部装进塑料袋,丢在离家遥远的垃圾桶。

他不敢回家,开始在家门外看见那些娃娃。

“你对我有什么想说的吗?”他给李朦打电话,对面接通了,却一直不说话。

陶瓷娃娃,无处不在的瓷娃娃,每一个都让他想起李朦湿润的眼睛。

“……”通话结束。

“喂,李朦,我知道你不想回家。”

“……”通话结束。

“我有事和你说,你必须来见我一面。”

“……”通话结束。

“不是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世上不只有你一个人。”

“……”

“你想好没有?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没开玩笑,你快回来。”

“……”

“李朦,求你了,我想你。”

“好啊。我会来找你的。”怪异幼稚的声线令季裕莫名汗毛倒立,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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