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喷喷？
谢濯一茫然又疑惑地对上那双红色的眼睛，心突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不太情愿地轻轻握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是冰冷的，像冰块一样渗透着刺骨的寒意；他赶紧松开手，立刻意识到眼前的可能不是人类，或者说，不是活人。
吸血鬼？
男人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拉开椅子坐到他身边，露出友善的微笑：“我确实不是人类。”
谢濯一飞快地眨眨眼睛，思考着如何回应这么直白的话。
见他如此反应，男人更加愉悦了。
“我叫予凊，给予的予，冬温夏凊的凊，我大概活了七百年吧。对不起，时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大部分时间居住在国外，要是早知道能遇见您，我就该早点回来。天知道我有多久没闻到像您这样美味的人了，在国外我只闻到浓郁的古龙水味。”他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眼珠随着动作变为暗红色，又在抬头时变为鲜红色，闪着微弱的红光，“香喷喷的先生，您还没有告诉我您的名字，难道您不喜欢我？”
谢濯一正在做心理建设，来这里不到一个小时，他目睹了四个活生生的人爆头而死、面试官自由切换人头蛇头、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以及见到一位真实存在且十分有礼貌的吸血鬼。
“我叫谢濯一，洗濯的濯，一心一意的一。”他笑得僵硬，默默把校服的领子竖起来，把拉链拉到最上面，把脖子盖好。
“谢濯一，我喜欢。”予凊更高兴了，笑时露出两侧尖尖的虎牙，和人类的差不多。
谢濯一也跟着笑了笑，不过笑得很尴尬，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意思。
正当他不知如何化解这场尴尬时，悬挂在教室门上方的音响发出“沙沙”的声音。
找东西的人纷纷回到座位。
予凊皱着眉往那边看，他不喜欢这个声音。
“恭喜大家成功进入第一轮面试的第二场，本场面试考察各位的体能。拥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不仅是个人的财富，也是公司的财富，请各位尽情发挥自己的体能吧！”
“本场面试地点为中学教学楼，面试时间为三小时。要求：1、存活三小时；2、任何面试者不得在任何地点停留超过十分钟；3、离开教学楼视为面试失败；4、击杀敌人或保护同伴皆可额外加分；5、《员工手册》仍有效。”
“温馨提示：本场面试难度较高。”
“面试将在五分钟后开始，请各位面试者做好准备。”
音响关闭的瞬间，所有人都听到“咔哒”的声音，门和窗户的锁都被打开了。
“击杀敌人？难道这里会有什么怪物？”长发男人不安地左看右看，身子蜷缩着，恨不得和桌椅融为一体。
“说不定是什么NPC，就跟鬼屋差不多。不得不说，这家公司的技术真不错，游戏搞得像真的一样。”寸头男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迫不及待要开始“游戏”。
大部分人似乎根本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谢濯一这才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情，说不定寸头男的上一场面试和普通面试没什么区别。
“那个……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间教室没有钟啊。而且，我们这里好像也没有人戴手表。”
说话的是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她的肩膀微微发抖，咬了咬下唇又说：“我们不知道面试从几点开始，也不知道面试会在几点结束。”
此话一出，原本兴奋的寸头男也变了脸色。
本就害怕的长发男人差点儿从椅子滑到桌子底下去。
未知的空间，未知的时间，未知的敌人。
恐惧开始无声蔓延。
“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我建议大家不要分散，聚在一起说不定能击杀敌人或者保护队友。”谢濯一打破沉默，从听到“五分钟”开始，他就在心里默默计时；幸好他小时候经常和妹妹玩计时游戏，比谁和钟表最接近，练就了他几乎和钟表走针一模一样的计数节奏。
“我同意。”马尾女生率先举手，她怕极了但仍想朝他微笑，“我叫赵虹红，你可以叫我红红。”
“我、我也同意！”长发男人猛地从桌下举起手，“哐”地撞到桌子，疼得他差点儿叫出来。
其他人也赶紧表示同意。
只剩寸头男和予凊没表态。
时间到了。
前后门猛然大开，似乎有什么东西伴随着寒风涌进来，谢濯一警惕地注意着敞开的前后门，视野里什么都没有，可他却有一种强烈的、被注视、被包围的感觉。
“有东西进来了。”一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生起身快速退到窗边，“你们……”
他突然停顿，眼中满是惊恐，脸憋得通红。
谢濯一立刻跑到他身边，看到他脖子上正出现一道勒痕，赶紧去摸他的脖子。
冰冷黏腻的触感令他有点恶心，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出这应该是类似触手的东西，大概和他的手腕差不多粗细，力气极大，正在不断收紧。
“快来帮忙！”
谢濯一用力握住它，回头看去，发现不知何时，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予凊和赵虹红。
赵虹红吓得僵在座位上，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忍着恐惧跑过来帮他，和他一起扒拉着不知名的家伙。
小男生的呼吸越来越艰难，眼珠有往上翻的趋势，谢濯一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手指伸到它和脖子之间，帮他暂时缓冲它带来的压力。
可它的力气太大了，手指像被铁板挤压，很快就失去知觉。
“我来。”
予凊把谢濯一的手指拔出来，推开赵虹红，再抬手时，双手已经化成白骨；他握住缠绕在小男生脖子上的东西，直接把它扯成两半，扔到地上。
它在落地的瞬间有了形态——一截粗长、沾满鲜血的辫子。
小男生看到缠在脖子上的东西后，吓得差点儿晕过去，一边咳嗽一边想跟予凊说声谢谢，转过头却看到那双仍是白骨的手，眼睛一翻，终于晕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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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轮面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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