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谢濯一不再看诡异的辫子，俯身把小男生扛到肩上，“走吧。”
待在一个地方超过十分就是违规，刚才一番变故让他乱了节奏，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分钟，还是快走为上。
赵虹红连连点头，胡乱抹了把眼泪，“我们快走。”
“你呢？”谢濯一回身看予凊，不确定他的态度。
予凊微笑：“我跟着你。”
三人暂时达成共识，快步走出教室，左转往楼梯去。
“嘭！”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响声回荡在看似空荡荡的走廊中，惊得谢濯一脚步一顿。
随即，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
“好像又来了！跑！”谢濯一一手扶着肩上的人，一手拉住赵虹红的胳膊，三两步，迈上楼梯，一点儿不敢耽误。
跟在后面的予凊虽然看不到那种东西，也能感觉到一点，他的双手再次化为白骨，一边跑一边扯开追上来的东西。
这层楼比下层更拥挤，谢濯一犹豫片刻推开教师办公室的门，冲进去放下小男生，又冲出去把予凊拽进来，然后迅速把门反锁。
“这里的鬼东西太多了。”予凊用门后水盆里的清水洗了洗满是血污的双手，嫌弃地甩了甩水，“要是让我看见它们……”
他一定把它们都撕碎！
赵虹红默默往谢濯一那边挪了半步，不敢看一身杀意的予凊；刚才她确实被那股奇奇怪怪的辫子吓到了，但予凊的恐怖程度好像和那辫子不相上下……不对，甚至更恐怖，毕竟他能把辫子干掉。
想到这里，她害怕的同时又松了口气，有一位比怪物更强悍的队友是天大的好事。
“数量太多，我们又无法确定它们的位置，所以依靠击杀保命太难。我们一共四个人，能和它们对抗的只有你一个。”谢濯一看向予凊，后者回了他一个友善的微笑。
“目前唯一可知的保命方法就是不停地逃，不仅很被动，还有极大的风险。如果我们力气耗尽，就只能等死。”
赵虹红皱眉：“我们能不能每过十分钟就换个地方躲起来？就像你说的，一直逃对于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根本不现实。”
“躲？只有愚蠢且懦弱的人类才会躲。”予凊歪着头坐到办公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随意地搭在桌边；仿佛是为了保持战斗状态，他的手依旧是白骨形态。
两个清醒的人类：……
“嗯？”小男生醒过来，睁眼看到桌上的白骨吓得瞪大眼睛，但没晕，“你、你……”
“我们正在商量对策，废话不要说。”赵虹红疯狂朝他使眼色，他们已经是“愚蠢的人类”了，就不要再增添别的形容词了。
“我可以杀出去。”予凊风轻云淡地说。
“不行，外面的东西太多，你根本就杀不完。诚然你并没有保护队友的义务，但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待在一起，这场面试没有那么简单。按照常识推断，面试官不会允许有你这种类似无敌的存在，说不定后面有更难缠的东西。”谢濯一曾经就职的公司做过类似的游戏，设计者很喜欢设置这种迷惑性很高的陷阱，看似给某个人物开挂，实际上是为了制造转折。
既然这也是一家游戏公司，那么思路应该不会差太多。
“那个……”小男生怯怯地举起手，“我能看见一点点……那个东西。”
三人都看向他。
“我叫曲道士，先辈曾有阴阳眼，到我这一代基本没有了，但进了这里之后，我感觉我能看到一点了。”曲道士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一根辫子，不过很模糊，就像近视眼摘了眼睛，雾蒙蒙的。
“这间屋子暂时没有，不过咱们直接站在这里不太安全，我怀疑它们能听见声音，甚至能看到我们。”
谢濯一环顾四周，一眼就看中了墙角的大衣柜，两面靠着墙，看起来很安全。
“先进衣柜。”他打开衣柜门，把里面的几件衣服放到办公桌上；赵虹红和曲道士赶紧躲进去，予凊不为所动，最后被他拉进去。
关上门，衣柜内陷入黑暗。
“我们在这里已经待了五分钟，还剩不到五分钟时间。我刚才突然想起那条辫子，它在落地时有了具体的形态，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够想办法让它们现行？”
谢濯一刚说完，外面传来撞门声，辫子们等不及了。
“如果辫子是死了才现行呢？我们没办法确定它的现行是因为落地还是被他扯断。”曲道士小声回答，透过门缝看到门玻璃上黑红黑红的，贴满了辫子，门的下方流出暗红色、混着头发丝的液体。
它们要进来了。
“还有两分钟，我们……”
一声巨响，一只伤痕累累的大手穿过墙和衣柜，直接把谢濯一扯到隔壁。
一切发生得太快，纵使予凊迅速探头进入缺口，也没看到谢濯一。
“狂妄的下等生物，竟然敢抢走我的朋友！”他愤怒地抬起拳头，打算把缺口砸得更大，却被曲道士拦住。
“《员工手册》里写了，不能破坏公司财物，违反规定的人要受惩罚。”
予凊闻言歪歪头，泛着红光的眼珠在黑暗的衣柜中越发诡异，他早就看这个小孩子不顺眼了，如今竟然还敢阻止他救谢濯一？
察觉到杀意，曲道士声音颤抖：“我猜这里的怪物也属于员工，它弄坏了墙和柜子也要受惩罚，说不定你的朋友没有……不是，暂时没有危险。”
予凊挑眉：“继续说。”
“那、那些辫子，”曲道士扬起下巴示意他注意办公室门外的东西，“它们的力气很大，破门进来是最快的，可是它们不敢弄坏那扇门；你、您再回想一下第一间教室，它们进来之前先开了门。”
与此同时，谢濯一被拖到隔壁后并未停留，顺着门被拖到楼上，台阶硌得他全身都疼，脑子嗡嗡响，双手紧紧地抓住腰上的那只大手，艰难地睁开眼睛想看看把他拖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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