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皇帝没有给出破案期限,但不管是与蛇蛋有关的传闻,还是青寺镇女子出嫁便会失踪一事,尽快解决才是最重要的。
明日便是正月十五,今日立即乘坐花轿出去,赶在明日之前将事情解决,十五当天宅在寝房,这也算是两全其美。
祝昱清并不着急,等孟正风想通后,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准备吧,找一个想要出嫁的姑娘来。”
孟正风不敢多浪费时间,一旦想起明日就是正月十五,心里就愈发不安。
他在街市寻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有想出嫁但不敢出嫁的女子。
祝昱清得知,花了一笔钱,用于借该女子的名。而孟正风接下来需要做的便是把又有女子要出嫁一事散布出去。
得知还有女子敢在这时候坐着花轿出嫁,青寺镇每个人都很震惊。闲的人四处找人探听,最后得知要在酒楼出嫁,消息一出,赶来看热闹的人有不少。
祝昱清站在楼亭上面朝下看,瞧见围在外面的人众多,只觉得这场面格外眼熟,“前些日子传闻沸沸扬扬,祝府不就是这模样。”
孟正风知道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当初脑袋也就是因为被当成看热闹的才被开了瓢。
顾不上回想起来后脑勺还会隐隐作痛,孟正风叹了口气,忙这几个时辰大张旗鼓操办,他只觉自个儿的脑袋正吊在悬梁上,“希望我们这样做,真能引出真凶。”
祝昱清靠着栏杆,“忌急攻进切,即便是引不出真凶,坐花轿走一轮后无事发生,也能破除谣言。”
孟正风顿了顿,也觉得这样有几分道理,“但若这些失踪真不是怪事,这样一来,凶手可就又能绑人了。”
祝昱清看他一眼,多多少少有些无奈,“孟先生,我们可有的是时间,一次不出事,总不能次次不出事。”
孟正风,“……也是。”
在楼亭上吹了会儿风,听到外面有乐声传来,看抬着花轿的人就快到了,祝昱清才转身离开。
他绕到安排好的房间换上嫁衣,顺带着把盖头一并盖上。
孟正风等祝昱清重新打开房门,才抬眼看去,看清穿着嫁衣的人,他只觉得呼吸一滞。
如若不是知道对方是男子,他都要以为眼前站着的人真是身姿曼妙的姑娘。
隔着层薄纱,他还能隐约看到孟正风的身影,“你去差人告诉任远贤,只说得知又有女子要出嫁,其余不要多说。”
孟正风回过神,他虽然不理解这么做是为何,但还是应下,“好。”
在窗户旁边看到孟正风走远,祝昱清朝不远处衣着素衣的侍卫抬手示意。
侍卫立马明白,去找来一个以伺候新娘上轿为生的小丫头。
小丫头一走进屋里面,入眼便是朝她伸过来的纤纤玉指,她眼睛亮了亮,但随后又为眼前人担心。
单看这人的手也能看出来,一定是个美人胚子,但眼下怪事频发,现在嫁娶万一出事……
不好的想法一出现,小丫头忙用力拧了把胳膊,暗暗提醒自个儿大喜的日子不能想这些。
压下不好的想法,小丫头挤出一个笑容,但在她走到祝昱清身旁时,脸上慢慢流露出诧异。
方才离得远,她倒是没看出来眼前要出嫁的姑娘会高她一大截。但想想也许是因为出身富贵,身子养的很好,便没再多想。
忽略小丫头丰富的表情,祝昱清最后朝下看了眼。花轿已经到了酒楼旁边,围在外面看热闹的人被清散不少。
等走到酒楼下面,祝昱清稍稍侧眸,就看到最后几个看热闹的人,被穿着衙门官服的人驱逐了。
小丫头一直跟在旁边,但刚想一起上花轿坐着,就被旁边的衙役拦了下来,“路途凶险,任大人担心得紧,特地让我们护送。”
祝昱清动作一顿,他刚刚仔细看过了,周围不见孟正风的身影,恐怕这人还不清楚任远贤找了人过来。
小丫头有些为难,“这样不可以,哪有姑娘出嫁的时候身边不带人的。”
衙役取下腰间别着的钱囊,伸手递给小丫头,“你不就是想赚一份钱,这些都给你。”
祝昱清皱起眉,从花轿中重新走出来。
不等他开口,外面的小丫头一把打掉衙役手中的钱囊,气鼓鼓开口,“谁稀罕要这样的呀!”
祝昱清轻轻挑眉,只看她旁边站着的衙役脸色不太好,也许是碍于周围还有两三个百姓不好发作,只是弯腰从地上重新把钱囊捡起来。
祝昱清朝小丫头伸手,虽没有直接开口说话,但意义不言而喻。
小丫头握住祝昱清的手,上花轿的同时不忘朝衙役哼一声。
在前面抬花轿的是素衣侍卫,他只一个眼神,就让旁边的衙役不敢再继续耽误吉时。
等小丫头坐好,祝昱清掀开花轿一侧的帘子,朝距他最近的侍卫勾了下手。
等人靠近后,他用衣袖压住半张脸,压低声音,“让他们跟着。”
侍卫点点头,朝其他人比了个手势后,不再理会周围的衙役,朝祝昱清计划的路线走。
不等他们走到颠簸的地方,周围就刮起狂风,架着花轿的侍卫纷纷重心不稳,几乎都要摔倒在地上。
祝昱清握紧扶手,眉头不自觉皱起。刚刚天色很不错,突然狂风确实有些奇怪。
小丫头没忍住惊呼一声,等意识到旁边还有要出嫁的姑娘,连忙把自己的嘴巴捂住。
祝昱清掀开旁边的车帘,朝外看了几眼。他给任远贤下达过命令,这人倒是听话,这条路上有人拉着东西修路。
但他现在看到的,与任远贤口中所说的不太一样。若每次修路都会遇到狂风暴雨,那外面的人就不会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多看了两眼,祝昱清准备放下车帘,待回去时等人少一些再查。
但他刚有动作,就听到坐在身旁的小丫头惊讶开口,“怎么会这样呢!那种木头不是修路能用的呀!”
祝昱清手上动作一顿,他朝小丫头看过去,后者皱着一张小脸,自顾自说,“真的,阿爹阿娘以前教过我,这种木材雨水一泡就完了。”
祝昱清不方便开口,但单看小丫头的神情也能看出来,这孩子没有说谎。
眼看外面修路的人都放下木头准备离开,祝昱清把车帘放下来,闭上眼琢磨这两日发生的事情。
小丫头原本还喋喋不休,见祝昱清靠在后面不动了,以为是他想休息休息,便不再多说什么。
只是风还很大,外面抬着花轿的人虽然不至于到扔下轿子的地步,小丫头还是伸手扶住祝昱清的胳膊。
感受到旁边人的触碰,祝昱清睁开眼,从他在看到这小丫头打翻钱囊起,就觉得这人与其他人不一样。
很凑巧,小丫头这一扶,外面刮的风更大了,外面的人没站稳,花轿斜着倒下。
祝昱清伸手撑住一侧,本以为还是会免不了摔在地上,但没想到花轿的一边儿竟然斜着支撑在了地上。
小丫头倒是摔了出去,她虽然扶着祝昱清的胳膊,但在快要支撑不住自己的时候,担心把祝昱清一起拉出去,及时收了手。
很快,晴朗的天变得阴暗。他们所在的地方突然下起暴雨,硕大的雨水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让人打心底发怵。
祝昱清握紧手,虽然他并不愿意相信这儿有怪事发生,但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在提醒他,事情并非如他从前所想。
从花轿上走下来,祝昱清就发现原本还跟着他们的衙役,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思索片刻,刚想掀起盖头,一旁的侍卫就撑起一把伞走过来为他遮雨。
祝昱清默了默,将要掀盖头的手转为朝小丫头伸过去。
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的小丫头,看到那只白皙的手,脸突然有些泛红,“没……没事,你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可以起来。”
担心会把沾在身上的泥水溅在祝昱清身上,她爬起来后,朝一旁避了避。
祝昱清有些无奈,他视线重新落在前方,还有不到一百米就到女子失踪的地方了。
他或许到时候会自顾不暇,多带一个人会多一份危险。
想到这儿,祝昱清朝小丫头指了下,随后又朝旁边的侍卫挥手。
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明白,这是让他们带着小丫头离开。
担心耽搁时间会妨碍祝昱清的计划,他们一人握住小丫头一条胳膊,拉着人转身就走。
小丫头哪里经历过这些,她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脚已经悬空被人带着走出几米远。
没理会身后小丫头闹着要下来,祝昱清掀开一部分盖头,撑着从侍卫手中接过来的伞,继续朝前面走。
不知为何,他每走一步,就觉前面的风与雨小了一些。等他走到有花轿砸出坑的地方时,风雨已经停下。
祝昱清沉默两秒,正思索要不要找地方坐下,就听不远处传出阵阵脚步声。
这绝不会是带来的侍卫又折返回来,祝昱清将盖头拉低一些,原本还露出一点儿的下巴被完全盖住。
等脚步声越来越近的那一刻,他半跪在地上,一手取出放在衣裳里面的药丸吃下,另一手伸手按在有泥水的坑洼之处。
待听到细微声传出,祝昱清侧过身。他沾了泥水的手抬起,在触碰到被人吹出的银针时,顺势将泥水黏在上面。
随后,祝昱清将计就计,将银针攥在手里。他倒在地上顺势打了几个滚的同时,将银针别在内衫。
在闭上眼的前一刻,他看到了先前跟在任远贤身边的几个衙役。这些人身上不止带着兵器,手中还拎着缰绳和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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