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我都不会退让。阿狸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保护它,是我的责任。”
花满楼回头,向在一边玩着绣球的云皎招了招手。
云皎看似在玩球,实则在他们谈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支着耳朵注意着他们的动静了。如今见花满楼向自己招手,便立刻跑到了他身边。她望着这个说要保护她的凡人,一时难以言说的情绪,在她心头翻涌,难以辨明。她有些呆怔,直到这个男人温柔地抚摸她的头时,才倏然惊醒。
陆小凤闻言,爽声道:“果然是花满楼。那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说着,双目炯炯,精神振奋。
花满楼笑着望向他的好友,手摸着早就跳到他怀里卧着的云皎,无一丝阴霾。
花满楼与陆小凤喝酒畅谈,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回房洗漱睡下。
云皎趴在露台上,一反常态的没有急着打坐修炼,反倒是抬头望着天空。她一向不喜天上的那些仙仙神神,也很少去看什么天,更是懒得去看那些月亮星星。对她而言,这天地之间,除了她的积雷山摩云洞,也就日月精华、天地灵气还有几分可喜、可爱,至于其它的,也就那样,她也不甚关心。如今抬头看,她发现这夜幕似乎也有了几分美感,月亮也带了几分温情。
云皎吹着夜风,看着月亮。幼时父王给她讲的——盘古大神开天地、双眼化日月,女娲大神造人、补天,洪荒大战,龙凤初劫,三清斗法,双教道统之争等等,一一又浮现在她脑海中,颠来倒去,搅的她不得安宁。
第二日,花满楼理所当然的起晚了。想起昨日还不曾给阿狸涂药,便拿起药去找它。
他来到露台,发现云皎正在阳光下团成一团呼呼大睡。他好笑地蹲下身,摸了摸云皎的脑袋,云皎睡梦中也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手。
这是他们养成的一个习惯。云皎刚到百花楼的时候,大夫说,是死、是活,只能看它的命数了。花满楼也无计可施,只能在每次擦、喂完药后,就在一边守着。每隔几个时辰就摸摸她,以确定她还活着,即使入夜也不曾改。云皎感念他的用心,在有了些力气后,就用脑袋蹭他,以作回应。
在这个八月的一个上午,充满桂花香的暖洋洋的阳光下,云皎翻了一个身,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继续投入到她的好梦中去了。
花满楼正准备为她涂药,触到云皎的衣物。发觉衣物遮盖下的身躯已无一丝伤痕,被剃掉的毛发也一夕之间全部长齐。他凝眉若有所思,片刻,又释然一笑。他不再打扰云皎睡觉,直接返回了屋中。
陆小凤饱睡了一觉,直到太阳偏西,他才醒来。他抽了抽鼻子,一股佳肴的香味充斥鼻腔。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快速地收拾好后,窜到了厅堂。
他一屁股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吃。生猛地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向一旁的花满楼嚷嚷道:“花满楼,你不知道我有多饿。”
“你都睡了将近一天了。”花满楼放下手中书册起身含笑道。
这卓饭菜本就是花满楼算着时间为陆小凤准备的,如今自是由着他自在吃喝,花满楼只坐在一旁相陪。
陆小凤急吃了几口填了填唱了半天空城计的肚子,就放缓了速度。之后他一边吃、喝,一边与花满楼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陆小凤说道:“我听到了一个传闻。说是在金华府城的北郊,凡是路过那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失踪?”说着,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唇上边的小胡子。
“所以你要去一探究竟。”
“听你这口气,你也要去?”
“近来太闲。”
“我看你说闲是假,见不得无辜者丧命才是真吧。”陆小凤说道。
“难道你不是?”花满楼回道。
“我不是。我可不是心地善良的花公子,江湖上谁不知道我陆小凤是个混蛋。”陆小凤摇头晃脑,很是得意地说道。
“就算是混蛋,也是个可爱的混蛋。”花满楼打趣道。
陆小凤听到此言,脑袋晃得更得意了。
云皎趴在一旁听着两个男人说着没意思的废话,无聊地翻了一个白眼。她在一边又换了一个姿势,顺道把旁边的红色绣球捞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玩儿。
不曾想,她这一系列的下意识的行为落在了陆小凤的眼里。陆小凤感觉这一切格外地有趣,像个孩童,对着花满楼说道,“花满楼,你家小狐狸是不是成精了。”
话音刚落,云皎的身子就是一僵。花、陆二人的交谈还在继续,无人注意到她的狐爪在暗中已经开始悄悄蓄力。
“它刚刚对我翻白眼。”
“你看错了,阿狸是个好孩子,不会对人翻白眼。”
“就是有!”一股故作的委屈。
“陆兄,少喝些酒,对身体有好处。”
“花满楼,你偏心,还说我身体不好。”
“陆兄多心了。”
听到这里,云皎收起了攻势。无聊地想到,就以这两个人的本事,能看破自己的身份,除非是见了鬼!她一甩尾巴,就转身离开了堂厅。
堂厅的对话还在继续。
“花兄,虽然我读书没你好,看的书也不比你多,可这妖精报恩、仙女报恩的故事你不一定听的比我多。像花兄这样的为人,指不定哪一天也遇到一出报恩呢?”陆小凤玩笑又得意地说着,摇头晃脑。
“论起‘报恩’,陆兄比起花某才更应当得。不在意自己身陷囫囵,只为给他人洗刷冤屈;不辞辛苦,千里奔波,只为给亡者带话回家。陆兄,花某说的可对?”
“花满楼啊,花满楼…,”陆小凤先是低头一笑,而后又抬头大笑,畅意道:“不愧是花满楼。”说完,与花满楼举杯相碰,齐饮了一杯。
第二日,一大早,花满楼就抱着云皎与陆小凤一起雇了马车,往金华城行去。
坐了几天马车,陆小凤与花满楼一到金华城,就在周边与城内探访打听关于人口失踪的事情。所有线索都指向金华城外北郊的那座深山。还有些曾住在附近,后搬入城里的老人家说,这深山中有一个寺庙,年代久远。他们小时候就被大人叮嘱不要靠近,寺里住着一个大妖怪。近些年来的人口失踪案,一定是那妖怪所为。说到最后,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告诫他们不要去那里。
陆小凤和花满楼自然是不相信‘妖物害人’的说法,两人推测到,这极大可能是有一伙人盘踞在这深山之中。以深山中的寺庙‘兰若寺’为落脚点,做着人口买卖的生意。不然为何失踪的都是青壮男子。这‘妖怪’的传闻,想来是用来打掩护的。至于官府在这一带搜查,却什么也没有找到,要么是他们的隐藏手段高,要么官衙内有内鬼。他们二人之前一直都是借游山访古的名义在打听,如今决定继续以游山访古之名先去那深山、古寺之中去探查一番,之后再做计较。
云皎这几天几乎都是待在马车里赶路,虽然有花满楼的怀抱待着,可是云皎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一到金华城北郊,云皎就弃了花、陆二人,直接在开阔的郊外奔跑起来。如今的她,狐狸皮上的狐狸毛长齐整了,又是这山野间、地平线上最漂亮的狐了。她得意地听着风吹过耳畔的声音、感受着风滑过皮毛的感觉。尽情地奔跑,肆意地跳跃,快意极了
陆小凤看着前方跃动的白点,故意地道:“花满楼,你瞧瞧,这小狐狸也太没良心了。一路上我们可着它吃,可着它喝,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它。它可倒好,一到了目的地,下了车就一头奔出去了,头也不回。”一段话仿着戏台上的戏腔,说的怪腔怪调的,成功地把花满楼逗笑了。
“阿狸本是山野间的生灵,如今在这野外,理应让它一展天性。”花满楼忍者笑意说道。
二人正说话间,云皎就跑了回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话。
云皎瞪了陆小凤一眼,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说好话。她尾巴一甩,就来到花满楼身边,先是嘤嘤地叫,然后又蹭了蹭他的腿,还时不时地用蓬松地大尾巴去扫他的衣袖和胳膊。即是撒娇又是告状。
花满楼好笑地蹲下身去,摸着它的头,哄着它。
陆小凤有些尴尬。背后说狐‘坏话’还让狐给当面逮住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转移话题道:“花兄,再不走,在日落之前我们可就赶不到那座寺庙了。”
花满楼心中了然,含笑道:“陆兄说的是,我们这就走吧。”
云皎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又高高兴兴地跟着二人往山中走去。一路上或跑前、或跑后,快乐又自在。
二人带着云皎循着山路向着山中走去,一路上阳光明照,树木葱郁,鸟虫嘶鸣,溪流潺潺,一派好风光。除了未见什么人迹,倒也没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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