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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太原起兵

江都宫苑,琼楼玉宇依旧,飞檐斗拱在江南湿润的烟雨中勾勒出朦胧的轮廓。然而,这昔日的温柔富贵乡,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腐朽衰败的、令人窒息的气息。脂粉香、酒气、熏香,混杂着一种更深沉的、如同朽木从内部散发出的霉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角落。杨广仿佛一头受伤的困兽,将自己更深地埋进了这用金玉堆砌的囚笼里。

龙舟抵岸的喧嚣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死水般的沉寂。他不再关心那曾经引以为傲的运河,也不再眺望他梦想中的“万国来朝”。他将自己彻底封闭在江都宫最深处、最奢华的迷楼之中。这座耗费巨资、穷极工巧的宫殿,廊腰缦回,檐牙高啄,机关重重,本是极乐之所在,如今却成了他逃避现实的巨大坟墓。

我被他安置在迷楼顶层一处临水的暖阁内。巨大的紫檀御案光可鉴人,映照着窗外一池残荷。案头除了我,还堆放着来自各地的奏报——那些字迹或潦草、或颤抖、或染血的文书,如同帝国躯体上不断涌出的脓疮,昭示着无可挽回的崩坏。它们大多被随意地堆在角落,积满了灰尘。杨广的目光很少落在上面,即使偶尔瞥见,也迅速移开,仿佛那上面爬满了噬人的毒虫。

他的生活只剩下两件事:在巨大的铜镜前顾影自怜,以及无休止的宴饮沉醉。

暖阁的墙壁几乎被一整面巨大的铜镜占据。杨广常常披散着头发,穿着宽大的素色锦袍,赤着脚,长时间地伫立在镜前。他凝视着镜中那张依旧俊朗却写满颓唐与惊惶的脸,手指一遍遍抚过鬓角新添的、越来越多的霜色。

“陛下,该用膳了。”内侍的声音总是小心翼翼,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传乐!传舞!”杨广猛地从镜前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病态的亢奋,试图驱散那如影随形的阴霾,“美酒!朕要最好的江南春!”

于是,暖阁瞬间被笙歌燕舞填满。丝竹管弦之声重新响起,却失去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只剩下一种刺耳的、掩盖绝望的喧嚣。舞姬们身披轻纱,旋转跳跃,竭力展现着曼妙的身姿,但她们的眼神深处,同样藏着惶恐。

席间的宠臣们——虞世基、裴蕴、宇文智及等人——强颜欢笑,谀词如潮,将“圣德巍巍”、“四海升平”这些早已空洞无物的颂词反复吟唱。他们敏锐地捕捉着皇帝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可能触及“北方”、“叛乱”的字眼,营造着一个虚幻的、与世隔绝的太平幻境。

杨广斜倚在锦榻上,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琥珀色的美酒。江南春酒的绵柔甘醇,此刻尝在他口中,只剩下苦涩。他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在歌舞升平中忘却那步步紧逼的末日。偶尔,他会踉跄着走到御案前,一把将我抓起。那曾经滚烫、充满占有欲的掌心,如今只剩下虚浮的微热和一层薄汗。他醉眼朦胧地打量着我螭钮的纹路,手指在金镶的玉角上无意识地抠挖。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含混不清地念着,声音忽高忽低,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心悸的自嘲,“天…命?哈哈哈…朕的天命…就在这江都!就在这杯中美酒!就在这…眼前美人!”他猛地将我重重顿在案上,发出一声闷响,震得案头的灰尘簌簌落下。那震动透过玉身,传递给我一种近乎绝望的粗暴。

每一次这样的宣泄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更深沉的疲惫和死寂。当舞乐停歇,宠臣退去,偌大的暖阁只剩下他一人时,那巨大的空虚和恐惧便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蜷缩在榻上,听着窗外秋雨敲打残荷的单调声响,眼神空洞地望着屋顶繁复的藻井图案。

然而,江都宫并非只有这醉生梦死的暖阁。在宫墙之外,在那些守卫着这座孤岛的骁果卫士心中,一股同样压抑、却截然不同的风暴正在积聚。

骁果军,这支杨广一手打造、装备精良、跟随他南征北战、也曾护卫他雁门脱险的精锐之师,此刻却成了江都宫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他们大多来自关中,思念着北方的家乡、久别的妻儿父母。杨广滞留江都、不思北归的举动,早已让他们归心似箭。

更让他们绝望的是,他们看到了帝国的崩塌——北方的家园正被各路反王蹂躏,他们的亲人或许正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而他们的皇帝,却在这里沉溺于酒色,坐视江山沦丧!

粮草,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江南的府库,在供养庞大的宫室、随行官员和这支精锐卫队无休止的消耗下,迅速枯竭。骁果军开始领不到足额的粮饷,伙食越来越差。饥饿感,混杂着思乡之情和对未来的绝望,如同毒药般侵蚀着这支军队的忠诚。

那无形的怨气如同浓重的雾气,弥漫在骁果军的营地。士兵们私下聚集,议论纷纷,声音里充满了愤懑:

“家中妻儿不知死活,我们却在这里守着这不管事的皇帝!”

“粮饷都发不齐了!再这样下去,难道要饿死在这江南?”

“听说太原留守李渊也反了!晋阳起兵,声势浩大!”

“李渊?那可是皇亲国戚!连他都反了,这大隋…真的完了!”

“我们怎么办?难道要跟着这昏君一起陪葬?”

这些低语如同无数只蚂蚁,日夜啃噬着江都宫看似坚固的宫墙。恐惧在士兵间蔓延,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愤怒和不甘。他们需要一个出口,一个能带他们回家、甚至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这股汹涌的暗流,终于被一个人敏锐地捕捉,并试图引为己用——虎贲郎将司马德戡。他统领着一部分骁果军,深谙士卒疾苦,也看到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一个大胆而危险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

司马德戡开始秘密串联。他找到了同样心怀不满、且与皇帝有深仇的直阁将军裴虔通,又通过裴虔通,联系上了当时统领骁果军、位高权重的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以及他的弟弟将作少监宇文智及。

在江都城一处偏僻的宅邸内,一场决定帝国最后命运的密谋在黑暗中展开。油灯如豆,映照着几张紧张而亢奋的脸。

“将士们思归心切,粮草不继,怨气冲天!”司马德戡压低声音,眼中跳动着野心的火焰,“此时若有人登高一呼,必成燎原之势!”

裴虔通咬牙切齿:“皇帝无道,耗尽民力,害死多少忠良!我父亦因此忧愤而终!此仇不可不报!”

宇文智及眼中闪烁着贪婪和冒险的光芒:“兄长!此乃天赐良机!骁果军乃天下精兵,若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与其坐等饿死或为乱兵所杀,不如放手一搏!事成,则富贵无极!”

一直沉默的宇文化及,脸色在灯影下变幻不定。他出身宇文阀,父亲宇文述曾是炀帝心腹,位极人臣,但也深知伴君如伴虎。

他性格怯懦贪婪,但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弟弟的怂恿,加上对当前绝境的恐惧,最终压倒了那点可怜的忠诚。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富贵险中求!事已至此,唯有一搏!但需周密计划,务必一击成功!”

阴谋如同藤蔓,在江都宫的阴影里迅速蔓延。司马德戡等人利用职务之便,在骁果军中散布流言:“陛下听闻骁果军欲叛,已备下毒酒,欲尽坑尔等于江南!” 这恶毒的谣言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本就愤怒绝望的士兵!恐惧化为滔天的怒火和玉石俱焚的决心。哗变,已成定局!

大业十四年三月丙辰夜,江都的天空阴沉如墨,不见星月。迷楼暖阁内依旧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隐传出,杨广似乎又一次沉入了醉乡。

然而,宫墙之外,却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这不是安宁,而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绝对压抑。无数黑影在暗夜中无声地集结、移动。盔甲的轻微碰撞声、压抑的呼吸声、刀剑出鞘时细微的摩擦声,汇聚成一股冰冷的杀意洪流,涌向江都宫的心脏。

子时刚过,一声凄厉的呼号如同夜枭的悲鸣,撕裂了江都宫的宁静:“有贼!有贼啊——!” 那是被叛军控制的宫人发出的、最后也是徒劳的警告。

紧接着,如同地动山摇!叛乱的骁果军如同决堤的洪流,撞开了宫门!火把瞬间点燃,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也映照出无数张因愤怒和杀戮**而扭曲的脸!

“杀昏君!回家乡!”

“诛暴君!求活路!”

震天的喊杀声、兵刃撞击声、宫人临死的惨叫声、殿宇门窗被撞破的碎裂声……瞬间交织成一曲血腥的末世交响!

暖阁内,醉醺醺的杨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从榻上滚落!丝竹之声戛然而止,舞姬乐工们尖叫着四处奔逃,杯盘狼藉。虞世基、裴蕴等宠臣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何…何事?!”杨广惊惶失措地抓住一个跌跌撞撞跑进来的内侍。

“陛…陛下!是…是骁果军…反了!杀…杀进来了!”内侍魂飞魄散,语无伦次。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杨广的醉意瞬间消散无踪!那深入骨髓的、雁门城头的恐惧感再次攫住了他,比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他猛地扑向御案,一把将我抓在手里,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冰冷的玉质触感,此刻却丝毫不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反而更衬出他掌心的冰冷湿滑。

“护驾!快护驾!”他嘶声尖叫,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形。

然而,回应他的,是暖阁大门被巨力撞开的轰然巨响!木屑纷飞中,火光涌入,照亮了裴虔通那张因激动和杀戮而狰狞的脸,他手中的横刀还在滴着血。司马德戡、元礼等一众杀气腾腾的叛军将领紧随其后,涌了进来。

“你…你们要干什么?!”杨广踉跄后退,背靠冰凉的铜镜,将我死死抱在胸前,仿佛这样就能阻挡眼前的刀兵。

裴虔通用刀尖指着杨广,厉声道:“陛下!将士们思念家乡,陛下却久居江都,不肯西归!如今四海鼎沸,社稷将倾,皆因陛下荒淫无道!今天下共怨,我等奉天伐罪,请陛下…自裁以谢天下!”

“自…自裁?”杨广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话,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恐惧,“朕…朕乃天子!尔等…尔等怎敢!朕…朕待尔等不满!朕…朕愿下罪己诏!朕愿即刻率众西归!饶…饶朕一命!”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昔日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仪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司马德戡冷笑:“西归?陛下以为,这残破江山,还有您的归处吗?太原李渊已兵临长安!天下群雄,谁还认你这天子?!陛下,时辰到了!” 他一步步逼近。

杨广绝望地环顾四周,发现平日那些口口声声“效死”的宠臣,此刻早已瘫软在地,无人敢抬头。他彻底崩溃了,嘶喊道:“天子死自有法!安能以锋刃相加!取…取鸩酒来!” 这是他最后的、可怜的尊严,希望能体面地结束。

裴虔通狞笑:“鸩酒?陛下想得太美了!将士们的怒火,岂是鸩酒能平息的?!” 他猛地一挥手。

一名年轻的叛将,校尉令狐行达,应声而出。他眼中没有多少复杂的情绪,只有执行命令的冷酷和一丝为同袍争取生路的决绝。他大步上前,手中的练巾)在火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不!不要!朕是天子!朕受命于天…” 杨广发出最后的、凄厉的哀嚎,抱着我徒劳地向后缩去。

令狐行达的动作快如闪电,他猛地将练巾套上杨广的脖颈,用膝盖死死顶住皇帝的后腰,双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勒紧!杨广的哀嚎瞬间变成了嗬嗬的窒息声,眼球暴突,脸色由白转紫,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想扯开那致命的绞索。

他怀中的我,被他因剧痛和窒息而痉挛的手指死死攥住,那力量之大,几乎要将我捏碎!生命正以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从他体内飞速流逝,那曾经承载着无上野心的躯体剧烈地抽搐着。

“嗬…嗬…” 杨广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他的目光涣散,死死盯着铜镜中自己那因窒息而扭曲变形、丑陋不堪的倒影。那镜中的影像,与他当年意气风发接受“圣人可汗”朝拜时的模样重叠,又与他对着白发自怜时的面容交织,最终定格在这无比狰狞、充满恐惧与不甘的死亡瞬间。

“天命…呵…” 这是他意识湮灭前,最后一个模糊的念头,充满了无尽的讽刺。

终于,他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攥着我的手指无力地松开。这位穷奢极欲、耗尽国运、在迷航中葬送了煌煌大隋的帝王,杨广,如同一条破败的麻袋,软软地瘫倒在冰冷光滑的金砖地上,气息全无。那双曾经燃烧着野心的眼睛,空洞地睁着,倒映着暖阁顶棚华丽的藻井,也倒映着叛军手中跳跃的火光。

一代帝王,竟死于一条普通的练巾,死于自己最精锐的卫士之手。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暖阁。

我被杨广松开的手带落,掉在他尚有余温的尸体旁。玉质的冰冷,紧贴着地面金砖的冰冷,也紧挨着那具刚刚失去生命的躯体的微温。血腥味、汗臭味、还有死亡特有的、如同铁锈般的气息,浓烈地包裹着我。周围叛军粗重的喘息声,那里面混杂着弑君的紧张、成功的狂喜,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茫然。

宇文化及在司马德戡等人的簇拥下,最后才踏进这弥漫着血腥的暖阁。他看到地上杨广的尸体,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和如释重负。他强作镇定,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那方静静地躺在血泊边缘、象征着无上皇权的传国玉玺。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抑制的贪婪光芒!那光芒,与当年杨广第一次将我捧在手中时的狂热何其相似,却又更加**和急迫。他快步上前,粗鲁地拨开挡路的杨广尸身,弯腰一把将我抄起!

那双手,沾着不知是谁的、尚未干涸的血迹,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和一种即将攫取最高权力的兴奋,紧紧地、近乎粗暴地握住了我。血污沾染了我的玉身,带来一种粘腻滑腻的触感和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宇文化及毫不在意,他急切地翻转着我,借着火光仔细辨认螭钮的纹路和金镶的玉角,确认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篆文。

“哈哈哈!天命!天命在我!”宇文化及忍不住放声狂笑,笑声在死寂的暖阁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空洞。他将我高高举起,向着周围的叛军将领展示,“昏君已死!神器在此!我等大事成矣!”

裴虔通、司马德戡、元礼等人纷纷跪下,口中高呼:“万岁!万岁!” 然而这呼声背后,有多少是真心拥戴,又有多少是见风使舵和新的野心滋生?

宇文化及志得意满,立刻下令:“将杨广诸子,一并处死!不留后患!传令下去,骁果军拥立我宇文化及为帝!即日整军,携带府库珍宝…西归关中!” “西归关中”这四个字,他喊得格外响亮。这既是对骁果军思乡之情的安抚,也是他试图占据大隋旧都、号令天下的第一步。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长安太极殿的御座上,接受百官朝拜的景象。

江都宫在混乱中迎来了黎明。大火虽然被扑灭,但浓烟依旧弥漫。宫苑内外,尸横遍地,有抵抗的宫人侍卫,也有在混乱中被杀的无辜者。哭喊声、劫掠声、叛军士兵的呼喝声混杂在一起。帝国的最后一丝体面,在这座江南宫苑中彻底撕碎,化为齑粉。

我被宇文化及用一块沾血的黄绫包裹,塞进了一个临时找来的、并不算精致的木匣里。木匣的粗糙内壁摩擦着我的玉身,远不如当年紫檀木匣的温润,更比不上金丝楠木宝函的华贵。匣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木腥味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外面是嘈杂混乱的脚步声、马蹄声、车辆装载重物的吱呀声。

宇文化及站在残破的宫门前,看着他的“大军”——这支由思乡心切、又刚刚经历了弑君叛乱的骁果军,以及裹挟的大量宫人、工匠、乐师和堆积如山的江都府库珍宝组成的庞大而混乱的队伍,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出发!目标——长安!”他大手一挥,声音洪亮,试图振奋士气。

庞大的、如同臃肿怪物的队伍,在江都黎明的微光中,缓缓开拔。车轮碾过染血的宫道,碾过这个曾经辉煌帝国最后的残骸。队伍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氛围:有弑君成功的亢奋,有获得珍宝的贪婪,有对西归的期盼,但更深沉的,是对前途未卜的迷茫和恐惧。他们杀了皇帝,抢了财宝,但前路漫漫,北方的群雄环伺,关中还有李渊的虎视眈眈,这支失去了“天命”光环,又背负弑君恶名的军队,真的能回到家乡吗?还是走向另一条毁灭之路?

我躺在颠簸的木匣里,玉质冰冷依旧。匣外是乱世的喧嚣和无数人命运的转折。杨广的血迹在我身上渐渐干涸,留下暗红的印记,如同一个王朝最后耻辱的烙印。从“受命于天”到被血污玷染,从象征无上皇权到成为新一场权力游戏的战利品,这巨大的落差,让我对那刻在身上的八个篆字——“既寿永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荒诞感。

天命流转,如同这运河之水,奔流不息,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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