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不统一，他们询问着：“那老林我们表演什么。”
“各司其职，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会弹奏就弹奏，落在一首歌里，大家都能落到好。”林海镇话一落下，同学就叽叽喳喳说起来。
“可以！这个我同意。”
“我也同意。”
看到大家都统一下来，为了不让他们在曲目上起争执，林海镇将这个重担扔给文艺委员。
文艺委员是个文弱的男生，叫王嘉祥，长得白白净净的，很符合他的职位，他弱弱举起手来说：“老林，我觉得还得统计班上同学会什么乐器，我才能决定。”
不用老林说，他们自己说出自己会什么。
“小提琴可以嘛。”
“我会吉他！”
“我会……”
一中的学生不仅学习上优秀，在其他领域也都是学过，在场的同学或多或少家里都报过兴趣班。
“早知道我也去学乐器了，小时候我妈给我报了架子鼓我死活不去。”陈晓宇说。
“就你架子鼓啊，哈哈哈哈哈哈。”卓祺然想到那个画面就好笑，安静的人敲着活力的架子鼓，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于明旭也笑起来。
陈晓宇的脸涨成青色，他说：“那你们会什么乐器嘛。”
卓祺然：“我不会。”
于明旭：“我也不会。”
“我会弹钢琴。”路灿举起手说：“还有沈亦也会。”
小时候，宋文意想让他们全面开花，请了家教老师来家里辅导，乐器多多少少都会点，原本只有路灿一个人学，但都请私人老师了，一个是教，多一个也是教，让沈亦也跟着一起学。
路边南要求他们学钢琴多一点，所以熟练的也就只有钢琴了。
路边南看着统计的差不多了，他再问一遍还有没有。
路灿连忙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拉起身旁沈亦的手高高举起：“老林，我和沈亦想要申请钢琴双人弹奏！”
他刚才可是听到没有人会钢琴。
林海镇抬头看了一眼，低头吩咐着王嘉祥写上：“还有没？”
同学们：“没了。”
“那就先这样，王嘉祥你先选择好一个曲目，怎么编排你随意。”林海镇决定当个甩手掌柜。
王嘉祥抱着纸重新走回去：“好的。”
“路灿，你手上都是油。”沈亦嫌弃说着，路灿烂吃得手上都是油，他刚摘下手套就被他握着，油腻腻很不舒服。
路灿松开，再松开的时候还往沈亦手上使劲摩擦了几下，沈亦拿起湿纸巾擦着手。
这一小插曲很快就过去，同学们快速吃完，将垃圾收拾好，课桌搬回原位，沈亦的桌子和路灿的桌子再也没有空隙。
不用一晚上，王嘉祥很快就决定出选什么曲目。
林海镇播着王嘉祥选择好的曲目，他皱了皱眉觉得不太适合元旦晚会唱。
王嘉祥竭力介绍着：“老林这歌很适合的！大家会的乐器也都配得上。”
林海镇没拒绝，他询问着其他人意见：“你们觉得呢？”
大家也没什么意见，都吵累了，草率定了这个。
林海镇：“那就这个吧，剩下你自己安排，我就不插手了，有什么需要帮忙就叫我。”
王嘉祥：“好。”
王嘉祥很负责，他一晚上熬夜就给大家安排了职位，弹奏给了他们乐谱，让他们回家先练着，跳舞给了他们视频，其他职位他也都安排上了。
山城彻底进入冬天，路上都是穿着臃肿的人，几个人互相嫌弃自己穿的这么多，但看到自己朋友也穿的这么多笑着也不在嫌弃。
十二月份理应是紧张的，因为元旦过后没多久就是期末。
可没人在乎这么多，他们一边学习一边练习着元旦晚会表演的节目，痛并快乐着。
李佳怡冲着出去吃饭的人喊着：“别忘了下午要去第一次排练！”
“没忘！我们吃完饭马上回来。”出门的人笑着说。
路灿他们不想去食堂吃饭，托沈亦到校外买了些关东煮进来。
几个人围在教学楼外的操场吃着还热和的关东煮。
卓祺然叉着一个萝卜说着：“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们都是在家先熟练着，下午马上就要进入第一次合作。
“还行。”沈亦说。
曲谱挺简单的，他和路灿在家练习了几回就背得滚瓜烂熟。
陈晓宇为难说着：“我觉得不行，那韩语太难了。”
于明旭：“谁叫我们三个啥也不会，只能唱歌。”
路灿：“说得好像我们不唱一样。”又要背曲谱又要背歌词。
四人齐齐叹气。
沈亦催促着：“快点吃吧，班长应该在等着了。”
路灿从看台上起身：“边走边吃。”
李佳怡和王嘉祥找了一间很空的音乐教室，里面恰好还有一架钢琴，路灿试了几个音，挺准的。
第一次合，状况百出，但比预料之中好多了。
再合了几遍，也能跟上节拍。
乐器不同，音色不同，大家都以为出来的声音勉勉强强，合在一起却罕见的好听。
周五放学的时候，王嘉祥说：“大家回去还是要多熟悉熟悉，我们下周继续排练，争取能熟练走完一场。”
同学齐声：“知道了。”
路灿他们四个人周五的活动，从网吧变成了书店，偶尔是“不火”。
陈晓宇从题库里抬起头：“其实我还挺喜欢这个感觉的。”
“你是被虐出感情了嘛？”卓祺然说。
陈晓宇：“应该是。”
刚才他们在比赛，看谁做得题多，沈亦被剔除在外为他们计时，不过很显然他们也比不过洗心革面的路灿。
三人同情看向对方，又望向另一侧的路灿和沈亦。
沈亦手上拿着英文版的《飞鸟集》让路灿读，这样不仅可以感受英文的韵律和节奏，还可以提升英语的语感。
路灿的物化生和数学不错，就是语文和英语分数时不时上下浮动，现在沈亦带着路灿专攻英语和语文，路灿卡在了七百出头的位置，距离华清还有十几分的距离，这十几分很难。
说句不好听的，一年都可能只会涨一分。
路灿读着《飞鸟集》里的一段话：“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这段读的怎么样？”路灿忐忑问着。
沈亦毫不留情面的说出他的问题：“语速不流畅，其中有些单词你读的时候也是磕磕绊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英语相较于语文，是最好拉分的一门，语感错误整句错误。”
沈亦读了一遍，标准的英腔，流利的语速，路灿备受打击：“那我多看看。”
“嗯。”沈亦将手里的书还给他。
《飞鸟集》算是不错的一本阅读书籍，多看看对英语作文和语文作文都有帮助。
“太残酷了。”于明旭倒吸一口凉气，幸好没让沈亦来教他。
说完，他又反思自己：“还是没卷死我自己，看来我要彻夜做题。”
卓祺然：“……”
书店十点打烊，他们待到十点才走，街上依旧人很多，山城算是个不夜城，走在路上和平时的七八点没什么区别。
三角梅还在开着，期间腊梅也悄悄开了，伴着冷风在空中弥漫着。
五人挤上地铁，可能是真的被题虐出感情了，一坐上地铁几个人就围在车厢一角背着单词。
路灿他们四个人坐在地上，沈亦站在路灿旁边扶着车把手低头玩手机。
路灿把头靠在沈亦腿上，轻轻撞着。
车厢里有几位带着自己孩子准备回家的家长，指着他们对孩子说：“看见没有，平时不好好读书，你以后就要像他们一样快到期末的时候，临时抱佛脚。”
路灿、卓祺然、陈晓宇、于明旭、：“……”
卓祺然气笑了：“我们气质不像学霸？”
他虽然在学校不出众，但好歹也是在全年级五十名以内，旁边的陈晓宇和于明旭分数也都是轻轻松松上复大的好嘛。
陈晓宇往各自身上看着，看了几眼就说：“的确有点不像。”
冬天来了，大家也不怎么注意形象，宽大臃肿的羽绒服往身上穿着，刚刚又被学习摧残，整个人看起来都没精神。
“等我把校服露出来，吓死他们。”于明旭把书放在腿上，露出羽绒服里的校服。
一中的校服大家都认识，只要穿着校服在外面走一圈就知道这人指定是个成绩好的。
结果那人一看，又低头和自己孩子说着“看见没有，一中的学生不好好读书也是要临时抱佛脚。”
几人再一次无语。
路灿上手将于明旭的羽绒服给拢上，嘴里打趣着：“如果主任知道你再外面抹黑一中，肯定要揍你。”
于明旭狠狠拉上拉链。
卓祺然还有陈晓宇和于明旭换乘去了。
“拉我起来。”路灿碰了碰沈亦的腿。
沈亦伸出手扯着路灿从地上起来。
路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后面不存在的灰就和沈亦一起站着。
下了站，小区里的路灯依旧没人来修，也不知道物业有没有收到业主的吐槽。
十一点到家，宋文意和路边南早就躺在床上睡觉。
“晚安。”路灿换完鞋和沈亦说着晚安：“我先上去睡觉了。”
沈亦回应着：“嗯，晚安。”
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各自洗漱完躺在床上歇息。
五岁那年的黄桷树开得很茂密，枝头还挂着黄色小花，一群小孩欢声笑语蹲在黄桷树下玩闹着。
还有老人摇着蒲扇驱赶着热意。
伴随着蝉鸣，一声幼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叫路灿，你们叫什么。”
那个小孩是刚和自己身边的小孩认识，正在热情打着招呼。
蹲在地上玩着黄角花的路灿在一声声吵闹的蝉鸣和叫声中，听到一句温柔的声音：“你好，我叫沈亦。”
不是对他说的，是对他面前的一群小孩说着。
隔着人群，路灿抬起头望去，那个叫沈亦的小孩眼神清澈，往他这边望着，有一瞬间路灿都觉得他是在跟自己打招呼。
那目光转移太快，五岁的路灿脑回路清奇的认为他是在挑衅。
黄桷树茂密着，误会也在这一刻产生，好在时间是个良医，它替他们抹平了这个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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