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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意大利随想曲6

“怎么不开灯?”

艾萨克进来的时候,房间还黑着,他手刚摸上开关,就见沙发上的人好像被惊动了一样,拿起手边的一根蜡烛点了起来。

火光轻闪的那一秒,雷伯恩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顿了顿,才把蜡烛插进了香炉。

“魔夜不至于连点儿电费都出不起,还是说这么晚了——”艾萨克十分轻佻地上下打量他,“首领邀我赏夜光玉呢?知道我没观摩过您这位美人儿的**,在给我机会?”

雷伯恩没接话,只是问:“认得这蜡烛吗?”

艾萨克虽然花天酒地,某些事上却没那么不着调,作为一只凭本事进入议事会的高阶吸血鬼,他夜视能力不差。

楼下,卖蜡烛的小贩又推着车子出来吆喝,叫卖声隐隐传上来,好像白天的凶杀、死人、亡灵统统与他们无关,笼罩在舍丽大道上的那层血色也没窜入他们的鼻孔。

“长生烛……我的好首领,要恨海情天,也用不着真给我点死人蜡烛吧?多犯不上。”

雷伯恩面色十分平静:“所以你说,梵皇怎么会有这种习俗,要把死人的东西抢来变成活人的?是他们不知道还是他们觉得死人和活人没有区别,谁用都无所谓?”

艾萨克笑容渐淡。

雷伯恩用手接住淌下来的蜡泪:“今天在街上不是死了一个人?死那么窝囊,实在叫我费解。他的命还不如这根蜡烛,用火点着了,起码有成千上万种熄灭的办法。”

艾萨克:“看来首领今晚心情不好,没心思跟我撩骚,我这是撞枪口上了?”

雷伯恩把手盖到了烛心上,掌心呲喇作响,血和肉粘在了一起,烧下来的皮有一小块掉在了地上,雷伯恩面无表情,好像不觉得疼。血契发挥了功效,门外,赫德森垂着的左手不受控制地疼起来,闻见了烧糊的气味。

雷伯恩言简意赅地说:“东西。”

“态度这么冷?”艾萨克舍不得美人儿吃苦,递手帕过去没人接,又收了回来,把书放到桌上,一副过来人的模样,“在乎他怎么不去看看他?一个人巴心巴肝,隔壁那个可不知道。”

雷伯恩翻了翻标着“毒药学”三个大字的书:“你狂欢节去哪儿了?”

“听首领的话,玩儿去了。”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

“路上全是人。”

雷伯恩点点头:“也是,狂欢节路上都是人。”

说着,雷伯恩又翻了几页,像是在检查纸页质量,之后合起书,在封面上拍了拍,莫名夸了一句:“干得不错。”

“我书挑得果然好吧?”艾萨克一挑眉,“谢谢夸奖。”

雷伯恩轻轻一笑:“客气。”

晚上十点整,一个司法部的公职人员给铁门上了锁,像往常一样,打开邮箱,准备最后看一眼有没有来信就下班——一般这个时候,信箱里都是空着的,而他也不该在节日期间苦兮兮地上班又加班,只是今天白天刚发生过一起命案,闹得人心惶惶,上面提了要求,要严查此事、肃清流毒,他们一群政府人员被临时叫回,停止休假,一来是确保之后两天的节日典礼如期举行,二来是找出杀人真凶,阻止这件事的影响越来越坏。

公职人员探头往信箱里瞅了瞅,黑灯瞎火的,路灯照不太清里面,于是他又拿手电筒照了照,本来只是象征性地检查一下,没成想随着电筒的光一晃,真照出来了封……信。

那是封通体雪白、镶有金边的匿名信,公职人员拿到后,打手一摸,并不厚,他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见确实没人,又重新把上了锁的大门打开,一路小跑回办公室,谨慎地拉起百叶窗,打开一盏小灯,缓缓展开了里面的信纸。

单线白纸上仅有一行简单的字——狂欢节当众杀人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次日,雷伯恩和冷沦靳用餐时,酒店楼下传来一片嘈杂,紧接着是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声音里夹杂着军人佩刀碰撞时特有的声响。

雷伯恩在叩门声响起的上一秒用餐巾布擦了擦嘴角,甚至含了一张薄荷片。

肖故应声开门,一个身披缎带、全副武装的宪兵队队长领着一群士兵,目光灼灼地看向餐桌前的两人:“两位先生早安,昨晚有政府官员收到一封告密信,指认你们与昨天发生的一起谋杀案有关,现在我以法律的名义,对你们实行逮捕。请跟我们走一趟。”

亚历山大一口橙汁没咽下去,把自己呛了个六亲不认,抱臂嗤笑:“告密信?这玩意儿谁都能写,没胆儿实名举报的,估计还得匿名发,你们查清楚信件来源了没,不怕有人见风使舵、扰乱司法风向?梵皇的司法部是吃干饭的吗,污人清白污得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抱歉先生,我没有义务透露政府机密。”宪兵队长铁面无私地说,“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哎呦,抓个人给你装上了……”

冷沦靳放下盛汤的小碗:“我从没听过抓嫌疑犯抓到‘受害人’身上,假如我们中的某个人是真凶,实行连坐也不是这么个坐法。”

“有人称你们昨天曾与杀人者阿西莫夫共处一室。”

冷沦靳看了雷伯恩一眼。

雷伯恩:“这能说明什么?”

“你们极有可能是帮凶或主谋之一。”

雷伯恩轻轻吹出一口薄荷味的气,反驳的语气堪称温和:“天地良心,梵皇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冤死我吧,想接管我的财产也找个靠谱点儿的理由,谁愿意继承杀人犯的钱?”

“请您不要扰乱我们的工作程序,跟我们走一趟。”

今天是狂欢节第二天,即使街口刚发生过性质恶劣的凶杀,血擦干后,也不妨碍今天的人们追逐嬉戏,一只涂着各色颜料的气球在哄笑声里晃晃悠悠飘到了窗口,滑稽的鬼脸紧贴在窗玻璃上,好像有人附在它的脸上,观摩着房内的一切。

雷伯恩收回视线:“要是我不呢?”

宪兵队队长的手按在了佩刀上:“那就失礼了。”

狂欢节最后一天的次日,本该迎来一个悠闲自在的小长假,整个奢靡之都刚受过烟火气熏染,步入“贤者时间”,偶有几个当值的清洁工扫洒路面,行人也很少,然而就在这时,几阵急促规整的“哒哒哒”声从街这头和街那头交错响起,严肃紧张的气氛瞬间提上日程,戳破了美好的“事后烟”时刻。

天将将亮,曙光从云层里一条条泄出来,路上有报童在卖晨报,一个戴着宽檐软帽的人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枚价值远超十份报纸的硬币。

“麻烦给我一份报纸,谢谢。”

“哦,好、好,给您,先生……”

报童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一份报纸,直到接了硬币,望着那人走远的背影,喜从天降的不真实感才试探性地冒了个头,深感他是个大人物。

而且这个人身上好香,好像玫瑰花的味道……

雷伯恩拐进一处巷口,捏着报纸看了会儿:“动作还挺快。”

凡西诺说的那个报社记者果然怪得很,人没见过,已经把他俩送上头版头条了。

“快什么?”

冷沦靳从后面靠过来,帽檐抵住雷伯恩头发,大衣一敞,罩住他大半个身子,远远看去,他们几乎贴成了一个人。

雷伯恩把报纸塞他手里:“喏,你自己看。有人送你上新闻了。”

“只有我上新闻?没有你?”冷沦靳也不接,就着雷伯恩的手扫了两眼,“写得还挺绘声绘色,要不是没拍到我们从酒店被押解出来的一手照,犯罪嫌疑人未来孩子的肖像都满天飞了。”

“造谣诽谤是犯法的——能不能叫宪兵队把这些人先抓起来?”雷伯恩一抬冷沦靳帽檐,透过他耳朵和帽边儿的间隙飞速瞟了眼朝他们走来的一队士兵,“还有你,宽帽子先生,都‘知法犯法’了,还这么不防备?”

说完,雷伯恩立马把他拽进了另一条铺鹅卵石路的巷子,匆忙的脚步声穿耳而过,紧接着是领头儿派遣其他人巡查的指令。

雷伯恩扭头看着倚在墙壁上的人:“你故意的?”

冷沦靳:“我故意什么?”

雷伯恩嗤道,“报复人不是这么报复的,先生,你想进去吃牢饭?”

“这想法不错,监狱里生儿育女会有福利优待吗?”

雷伯恩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在说什么?”

冷沦靳有些阴郁地别开脸:“没什么。”说完,他又觉得不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抓过雷伯恩的手,难以忍受地补充了一句,“你没来看过我。”

雷伯恩:“什……”

冷沦靳忽然迫近他,像在发泄某种情绪:“这两天,你没问过我。”

要不是我硬拉着你出来吃早餐,你甚至不打算跟我同处一室。

冷沦靳喉结滚了滚,硬生生咽下后面两句。

雷伯恩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错愕,脸上一时不知该画哪一种表情,手又被抓住,竟显出了一点因茫然到无措的意味,他试图抽出手,但冷沦靳抓得很紧,最终无奈地说:“你不怀疑我?出了这种事,我很可能是害你受伤、被宪兵队追捕的始作俑者。”

冷沦靳:“我们俩谁是傻子?”

“从安克拉斯到梵皇,我跟阿西莫夫的相处你都看见了,一般情况下,你心里的逻辑链应该很清晰了:一个跟自己领头人有嫌隙、不够忠心的下属,在他上司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三番两次私自行动,面对问责敷衍搪塞,还间或整出点儿花招,想置上司于死地——这个愚蠢又眼拙的上司不辨忠奸,终于有所不满,想最大化利用完再找个合理的借口做掉他。他们看起来早‘勾结’好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角落商量怎么杀人、怎么洗脱嫌疑、怎么栽赃嫁祸,私下可能为了巩固人心还给了点口头承诺,实际上呢,刀子甩出去,傻子上司倒精明了一回,先一步把人给卖了——凶手还是凶手,只是自投法官罗网了。”

唯一出人意料的是,梵皇政府程序严谨,居然实行连坐,甚至一石二鸟,叫冷沦靳和诡谲一起吃挂落。

冷沦靳缓缓松开了手:“听起来我很擅长听墙角。”

雷伯恩干燥的掌心被他捂热了一点,此时他抽开离去,冷风从指缝舔舐进来,无端比之前更冷了。

“照你的意思,你原本是想借狂欢节的事大做文章,顺便让艾萨克当牛又做马,榨干他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再来个过河拆桥,没想到这里的衙门事多,殃及池鱼——可是雷伯恩,你的推断太完美,并不与我的观点重合。既然你安排了这一出,凭你的身份拍拍屁股走人也好,找个替死鬼给你坐牢也好,以你的聪明,何必在这里受这个苦?因为你很闲?还是回心转意觉得对不起我,想跟我玩‘情趣’?”

雷伯恩蜷缩了一下比之前更冷的指尖,插进了大衣口袋,也不接冷沦靳的茬,居然转身走了。

冷沦靳从后面扳住他肩膀,雷伯恩略一偏身,打开他的手,冷沦靳顺杆子往上爬,一拧他后胳膊,把雷伯恩别回自己怀里。雷伯恩帽檐下的头发叫风吹得翻飞,冷沦靳给他捋到耳后,贪恋似地在柔软的发根摩挲了几下,雷伯恩依旧沉默着,但没再避开。

冷沦靳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他们的关系好像走进了死胡同,进不可能,退又舍不得,自发形成了一个旁人进不来、自己出不去的怪圈,互相深受其害。

冷沦靳原本十分强硬的态度跟风一吹,裹着扬起的沙尘一道散了个七七八八,他叹了口气,把人搂进怀里:“本来就脱不了干系,你还不如来看看我。”

这话像一把小锤头,在雷伯恩太阳穴上一敲,无端震裂了他塑封的外壳,他顺着开裂的缝隙艰难吸了口外界的空气,说了一句连自己也不知所谓的话,听起来又有点以前爱撩拨的风格:“或许是为了你?”

冷沦靳心想:听他瞎扯淡,饭都不用吃了。

他现在听什么都像甜言蜜语,根本哄不动,雷伯恩隔着衣服摸了摸冷沦靳受伤的小臂,半是蜜糖半是砒霜地兑了杯水,递给受害人:“你还要我说什么,好赖话全让你说尽了……”

冷沦靳一时气结:“你……”

他像一个竭力深入黑暗洞穴的寻宝人,周围一片漆黑,水声滴答,只有心口一盏明灯颤巍巍地亮着、亮着,不肯熄灭,他小心翼翼地探查,无论如何也想有个结果。

……哪怕这结果不尽如人意。

这时,一名治安官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喂,那边那两个,你们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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