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被发现走神之后,只好乖乖坐着听讲,这场谈话也没什么他能加入的地方,明天似乎就要回归朝廷了。
只是要以一个很轰动的姿态回归,在葬礼上,当场复活。
皇后急于把钟幕埋葬,让他再也活不过来。
钟幕又哪能让她如愿,皇后之所以找到机会加害,是和乌石派勾结,得到了异族的力量。
但是异族怎么可能是无条件支持她,肯定有代价,所以明日就是要先把皇后拉下马,再将朝廷内通敌叛国的官员一一清算。
萧澈听得云里雾里的,各种人名和官位名交错,他都要糊涂了。
“清涟。”钟幕面带微笑。
“明天我就是紧紧跟在殿下身边保护你就行了。”萧澈非常积极地答道,保护殿下乃是第一要事,肯定不会错的。
“不,”萧澈惊到了,钟幕喝了一口茶,娓娓道来,“明天有人会带你去宫里,我只需要你,帮我守好我那单纯的弟弟,不要让他坏事就好。”
自己这是被抛弃了吗?
看着萧澈毫不掩饰的受伤表情,钟幕不由得又笑起来,哪怕是明日和薛家当场对质,或许会死也说不准的前提下,他也还是那么轻松的笑出来了。
“交给你的可是个重要的任务,不要让我失望。”钟幕的眼神带着期待。
萧澈重重点点头。
一行人离开,同行了一段时间,秦枝开口问,“这是哪来的草包?”
这个词显然是说自己,萧澈立马意识到。
这个人叫秦枝,是狱司的最高掌权者,而狱司作为穗国上下最大的司法机关,掌持正义,围剿邪恶。
狱司自然是在钟幕的管理下,秦枝也是他的重要心腹,自从秦枝上任,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令京城上下犯罪率直线下降。
不过短短接触,就知道秦枝此人,居高临下,冷漠无比,相处起来让人十分难受。
“你什么意思?”萧澈质问。
裴齐和卫追在旁边,卫追上前解释,“秦大人,他是救下殿下的人。”
“若不是你们无用,殿下怎么会陷入危险。”秦枝不理睬卫追的圆场,冷冷地扫他们一眼。
卫追一时噤声。
裴齐不善言辞,更多时候似乎是懒得说话,所以就这么杵在那,可能他也早就看萧澈不爽吧。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秦枝看向被怒气冲冲的萧澈,“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被殿下选中的。”
萧澈道:“有本事来打一架!”
秦枝冷笑道:“真正的强者,可不是莽夫,他们还有这个。”
秦枝指了指萧澈的脑袋,显然是说他没有脑子。
萧澈气不过,他看了看钟幕房间的方向,想动手却又怕扰了钟幕难得的休息。
“……”萧澈半天没憋出一句说辞。
秦枝见他无话,直接走了,萧澈愤愤上前一步,被卫追伸手拦下。
卫追劝道:“虽然他说的有些过分,但是萧澈你也不是不知道。在殿下身边,时刻都不能放弃思考。侍卫的面貌,可就代表了殿下。”
夜色正浓,萧澈无力再争辩,疲倦地点点头,便回房间准备洗浴休息。
他看着裴齐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裴齐身为太子近身侍卫,也要离开。
不过他看向主屋,还是有侍卫在守着的,萧澈这才放心。
是风雨欲来的前夜。
但是天气很好,夜色淡淡的,萧澈地从浴室出来,换下了衣服又洗了热水澡就是神清气爽。
他顺道过去看了看陆荣,安排了人照顾,萧澈就不用操心后面的事了。
只等问清之后的事,就可以把这个小男孩送回家了,他们父母肯定都急坏了。
萧澈脚步轻快地走回房间,在一个拐角,忽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句“我担心你,你难道不知道吗?”
在这深夜,是哪个侍卫在和情人抒情谈爱啊?
萧澈因为毫无经验,所以对此男女之情事特别好奇,他立刻屏息敛声,小心地靠在墙角。
等待着对面的女生回话的同时,萧澈也不由得激动起来。
“我知道了。”语气很平淡,完全没有一点情意绵绵的思绪了。
……这不是卫追吗?
萧澈大跌眼镜,什么情况,卫追在和谁说话。
“我送你的玉簪,怎么不带了。不喜欢吗?”
萧澈直到这个时候才确定和卫追说话的是裴齐,平日里,他也没和裴齐说过几句话。
一想起裴齐,恐怕就是面无表情,沉默寡言,该出手时绝不手软的那种形象。
居然还有如此温和的语气。
萧澈不由得把耳朵靠的更近了,没想到偶然间居然吃了个大八卦。
天天也算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想不到他们两个的关系居然如此要好,还会互送礼物。
在听墙角的时候,人恐怕是专心致志,无法察觉寒冷的,萧澈就是这样。
“我弄断了。”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大概是卫追把那个断裂的玉簪找了出来。
“……”裴齐没说话,一时陷入沉默。
“我会修好重新戴上的。别生气了。”真是笨拙的哄人方式呢。
萧澈看着房间里影影绰绰两人的身影似乎重叠在一起,缓缓蹙起了眉。
难道还要往下发展?那自己今天晚上可怎么睡啊!
裴齐被一把抱住,说实话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回抱住他。
鼻尖触碰到那人的脖颈,紧接着狠狠贴近。
“你冷静点,明天还有事呢。”
“嗯。”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是裴齐动作丝毫没有停留,反而是狠狠侵占上那人的唇舌。
卫追挣扎却被推至墙边,一些杂物落到地上。
等到两人亲热够了,卫追低喘着,但是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哈,萧澈马上就回来了,你快点走吧。”
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就在门外。
“嗯,早点睡,我……”
裴齐凑近了卫追的耳边说的悄悄话,萧澈没能听清。
但是看样子裴齐是要出来了,萧澈连忙往旁边的墙上一翻,跳到另一边。
数着脚步声走远了,萧澈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这好像搞反了吧?!
明明应该是他们怕被我发现啊,为什么躲躲藏藏的反而是自己。
萧澈直接蹲了下来思考人生。
他其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男男之恋就在眼前,可比书中的,还有听别人说的什么,更有冲击力。
他自己虽然也对殿下有一些非分之想,但是那绝对不是主观上愿意去想的,只是情之所至,梦之所已!
萧澈扶额,有点心虚。
自己莫不是被城里人带坏了。
可是殿下真的很好看,也很温柔体贴强大啊。
他拒绝深入思考,直接再翻过那个墙面,没想到正好撞上出门的卫追。
萧澈动作顿了一下,就从墙上摔了下来,五体投地,狼狈不堪。
卫追看着他的窘迫样,不由得轻笑出声。
萧澈尴尬地爬起来,在看到卫追的那一瞬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起来。
他一个劲的就要缩回被子里去。
萧澈实在是不适合掩饰什么,卫追盘着手靠在屋檐下,直接戳穿他,“你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
“没有。”萧澈的声音在被子里闷闷的。
卫追笑了,他把门关上,月光就被拦在外面,仿佛是不愿意被月亮打扰。
“你关门干嘛?是不是要对我做什么?”萧澈坐起来,十分警惕。
卫追无语,翻了个白眼,“关门睡觉啊。你这小身板,不会有人觊觎你的,放心吧。”
萧澈怒了,自己只是肌肉不明显而已,“我也是很强壮的好吧!”
卫追不理睬他,直接吹灭蜡烛躺床上睡了。
睡着睡着,萧澈又打破了黑暗的寂静。
“你们……”
“我们。”
“……”萧澈又沉默了。
“这么震惊做什么?以后这样的事情,多的是。”
“你是说,男男?”
“当然不是。超出你认知之外的事情。——毕竟,京城鱼龙混杂,暗波汹涌啊。”
“……哦。”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啊,毕竟你见识狭窄。”
萧澈怒了,但是没有办法反驳,自己确实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不爱看书,他问,“……一般不都是男女结为夫妻,相伴一生吗?”
“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呗。有断袖之癖的人也并不少,不要大惊小怪。”
“断袖之癖?”
“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古代有一位君王,他的皇后是个男人,两人恩爱非常,日日寝在一处,一次醒来,君王袖子被压住,又不忍叫醒爱人,便将自己的袖袍割断,文武百官见此情景,不禁感慨帝后情深,被后世传诵,引为佳话……”
萧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不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玩意。
平日里萧擅也不会给他科普这方面的知识,只会和他讲,男女互相爱慕,喜结连理的故事。
没想到历史上还有这样的一个君王……
当天晚上,萧澈就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梦里,他就成了男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住所富丽堂皇,但是很模糊,因为萧澈并没有住过多豪华的屋子。
仆从婢女成百上千,前呼后拥,饮食起居完全不用自己动手。
这只是短短的画面,最重要的是,那个帝王的模样,分明是钟幕。
梦中两人甜甜蜜蜜,携手相伴,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谈天说地。
钟幕苦恼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而自己轻声安慰他。
多么和谐,老夫老妻的一幕。
萧澈早晨醒来都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毕竟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在梦中才有了。
越是这样,萧澈就越是知道,只有在梦里才能和太子殿下有逾矩的行为。
现实中的太子殿下虽然把自己侍卫重要的侍卫,但是绝对不可以亲近。
传闻中,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琴瑟和鸣,郎情妾意,没有纳妾室,只和太子妃育有一子,其名为钟绪。
他有幸福美满的家庭,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别提相配,完全没办法有任何进展。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男人。
早晨的风吹起来让人清醒了不少,萧澈舒展了一下筋骨,上午随着太子的马车进了宫。
萧澈又回到了那种状态,不上不下的,紧张又纠结。
这复杂的情绪几乎把他打垮了。
太子的葬礼马上就要开始举行了,钟幕当然不是以自己的身份进的宫门。
在上午朝会,因为皇帝重病,太子死亡,近日来都是皇后主持,秦枝当场指控皇后杀死太子,被打入大牢。
皇后被软禁凤贤宫,等待真相查明,太子葬礼却还是在礼官的带领下,如火如荼的举办着。
其子钟念不服判决,大闹天牢,也被软禁在住所华严宫。
偌大的皇宫,无一能掌事,让人啼笑皆非。
当萧澈来到华严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钟念抓着侍卫不停地质问,为什么不让他出去,侍卫苦恼应付着,侍女们围在一堆,生怕钟念有什么闪失。
整个华严宫鸡飞狗跳,萧澈一来,立刻成了众矢之的。
钟念冷冷看他,“你是做什么来的?也是来守着我不让我出门的人?”
“殿下……”萧澈心情烦躁,“你就安分点吧,待在这里才是最好的。”
“你当你是谁啊?这么和我说话!”钟念恼了,矛头一下子对准了他,暂时也不再要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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