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还没搞清情况呢,那个妇人立刻就打断了儿子的话,“这事可以再商量商量,”
“娘!”被人摁着的刘展听到这话,立刻挣扎着扭头看她,“我说了,我非林青不娶!”
黄盼若不是只有这么个儿子,此刻真是恨不得拿过一旁的木棍给他来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这事是我们家不对在先,刘展这孩子不懂事……”
“当然是你们家不对,”萧母许三意看她还想说别的说辞,冷哼一声打断了她,“现在就说这事该怎么办,你别打岔些有的没的!”
“妹子,这事儿我们是真不知情,如果早知道了,我打断他的腿我也不能让他做这种事。”黄盼说得情真意切,同时也把另一个意思说出来了,如果不是林青有意,她儿子也不能这么做。这事可不单止他们家有问题。
这正是许三意最恨的,现在萧家脸丢大发了,花了二十两高价娶回来的夫郎,在新婚这天还要同人私奔!以后老二老三娶媳妇有影响不说,棉哥儿也会遭人闲话!
想到这里,许三意就恨不得把跪着那人撕了。
“不用说这么多。”萧与山沉着脸,看向床上已经坐起来的人,额头插着几根银针,眼神看着还不在状态中,瞧着竟还有些可怜。
萧与山松开一直握紧的拳头,声音淡漠地再次询问一遍,“林青,你是怎么想的。”
林清一脸茫然,“什么怎么想的?他们是谁?”
“……”
房间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你不认识他?”萧与山沉默片刻,扫了一眼满脸难以置信的男人,没什么情绪地询问。
林清看着满屋子都是打量探究的人,尽管不知道状况,但也知道现在不太妙。
新婚,陌生男人,彩礼。这组合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林清额头都渗出了浅浅一层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因为头痛。
面对萧与山的询问和打量,他表情看着很茫然,眼神却很认真,配上惨白的小脸看着又可怜又无辜,“我不认识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顿了顿,他小声说,“萧与山,我头好痛啊。”
他说的确实没错,他不认识这人是谁,但是隐隐也猜到了。在林家那几天,林水玉被他套出了不少话,其中就有一个,他之前想嫁到镇上的刘家……
看了一眼地上满脸血的男人和旁边两个神色愤恨不满的中年人,林清干巴巴的喉咙动了动,表情越发无辜可怜。
刘展心都碎了,奋力挣扎,“青哥儿,我是刘展啊,是不是,是不是他们把我打破相了,你才没认出来。我带你走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我娘也同意了补回彩礼,你不用留在这里受苦!”
林清:……
确认了,真的是。
他咽了咽口水,干巴巴地看着萧与山,正想一表忠心,紧闭的门被推开了。
萧明来到萧与山身边低声道:“族老很快赶到祠堂,”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刘展,眼神厌恶,“但怎么处理肯定还是看你的意思。”
床边外坐着的老头已经收好了自己的医箱,他无意于看这闹剧,但是萧老二和他有点亲戚关系,有算是他小辈,这个萧与山算起来还是他孙辈呢。不然刚刚被萧明那小子火急火燎地背来,他这把老骨头酸痛成这样,早骂人了。
听到林清说痛,他抓了抓胡子,瞪了房间里这群人一眼,“都散开,等会你们要审什么等会再说,我两刻钟后要出针,这夫郎现在不能被吵着。”
门口挤着看热闹的人群里,一个长脸妇人听到这话,吐出嘴里的瓜子皮询问,“刘大夫,这新夫郎没事吧,我听人说他刚刚在轿子里就吐了,是不是……”
周围人顿时把视线全放过来。
许三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最后一根弦都被扯断了,她看着大儿媳高杜鹃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模样,眼睛一黑,但身子稳住了,缓了一瞬后直接扑了过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你再说一遍这种败坏我们家名声的话,就滚回你高家去。”
高杜鹃被打懵了,捂着脸好半响才直起身哭了起来,但是看着她婆母狠厉的眼神却不敢再多说。
前段时间她气急了,回娘家住了小半个月,农忙时她在旁边干点活娘家人倒是没说什么,等农忙过后弟媳一直明里暗里开始挤兑,所以丈夫萧成用三弟萧与山婚宴少不得她这个长嫂帮忙这个理由请她回来,借坡下驴她就顺势回来了。
但是婆母却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看现在这样,说不定一时上头还还真有可能赶她回去。想到娘家两个弟弟的态度,高杜鹃到底没敢再闹,只是扑到萧成身边不住流泪。
刘老大夫看着这些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哪里听来的脏话,新夫郎是额头遭受打击,加上受惊导致昏厥呕吐,是正常现象,以后需要静养小半个月就好。好了,大山,让他们散去吧。”
“与山,”萧明也凑过来压低声音说,“二伯请族老来了,让我们带嫂子和……这贼人去祠堂那边。”
萧与山瞥了刘展一眼,走过去时狠狠一脚把他踢倒在角落。
“啊!”
“怎么打人啊你!”黄盼尖叫一声扑过去搂住儿子,这是结结实实的一脚窝心脚,直接把刘展脸都踢青了。她仰起头,神情愤恨,干脆把话说明了,“若不是林青这不要脸的蹄子勾引我儿,他怎么敢一人就过来!”
“你想清楚再说。”萧与山神色平静,“按大齐律法,与有夫之妇,有妇之夫私通者,允许私刑,林青已经在婚书上签下名,现在就是我萧家的人。”顿了顿,他看着面色苍白瞬间不敢说话的两夫妇,眼神厌恶。
林清也觉得恶心无比。
看着地上的人被扶出去,周围人都要跑,他赶紧喊住最后出门的人,语气可怜巴巴的,“萧与山,你相信我,”他情真意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你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之前在河里把我救起来,那会儿我就对你一见钟情芳心暗许!”
萧与山:……
门口磨磨蹭蹭不愿走的众人:!!
林清指了指脑袋,只觉得毕生的演技都在今天了,“这就是我娘打的,她不愿意我这么早嫁人,可我就是觉得非你不可了,后面一时激动就撞上我娘手里的棍子上了。”他越说眼眶越红,情到深处眼泪流得恰到好处,“我那时就想着,死了就罢,不死我就是你的人了。现在能嫁给你我就满足了,如果还有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伺候你的。”
萧与山:……
憋了一会儿,林清看着面色有点诡异的男人,擦了擦泪,“而且你想想,私奔哪天不好,非要在今天这日子,他说可以补彩礼,那明明婚礼前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修补,他们一家不去找我爹娘商量,非要在今天做这一出,不是想害死我吗?”
这倒是和萧与山想的一致,他看着前面表情浮夸,这几句话倒是义愤填膺模样的夫郎,扯了扯嘴角,“我会核实的,”然后侧头看了一眼弟弟,拍了拍他的头,“在这儿看好他,别怕,过几天哥给你买甜米糕赔罪。”
萧与棉吸了吸鼻子,看见三哥眼中没有责怪,一直压着的愧疚变成难受,眼睛一下起雾了。
他吓坏了,看见那混蛋竟然要朝自己扑过来,第一反应就是跑出去,没想到引来了这么多人,让三哥脸都丢尽了,可三哥没有怪他,这让他更难受。
“没事,”萧与山轻叹,“你做的没错,去那儿坐着吧,没事的。”
刘大夫虽然德高望重,但到底是个生人,过会儿要拔针,还得让弟弟陪着,而且棉哥儿瞧着也吓坏了,娘现在气急,自然不会安慰,让他在这儿缓缓也好。
萧与山走出去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群讪笑的人,他没多说,和几个兄弟去了厅堂。
宴席已经散了,对来参加喜宴的客人道歉后酒菜大部分被客人打包带走,现在屋里就只剩下直系的亲戚等着,几个长辈已经在那儿等着了,确认他的想法后就去祠堂请族老做主。
萧与山想到林青,头也有些痛了起来。
他就是想娶个夫郎,没想到还能惹这么多麻烦。
萧明看他绷着脸的模样,大着胆子说,“弟媳竟说对你痴心一片,大山,你救了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与山觑他一眼。
有了萧明开头,其他几人也包了上来,“痴心一片,嘿嘿,听着像戏文,还是头一回见到活生生的英雄救美呢。”
“原来弟媳的伤是他娘打的,我说呢,今天去接亲的时候,他娘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模样,连亲哥也不出门。”
“听说她儿子是个读书人,怕不是看不上你个猎户儿婿吧,哈哈。”一起走的几人,哪怕不是靠打猎为生,但是大多都会进山的,这会还真不是嘲讽萧与山,而是打趣中也透露了对林家的不满,觉得这家人实在没有礼数。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依我看以后也不用去多走动了,你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我看弟媳也是个拎得清的。”萧明瞪了一眼这时候还搞幺蛾子的家伙,锤了一拳萧与山的肩打圆场。
他们都是从小长大的兄弟,刚刚萧明说这话萧与山没反驳,他们就猜到了大山是什么想法了。不过想到林青那张脸蛋和刚刚说话的模样,又有点理解。
“没想到弟媳瞧着弱弱的,却这么敢说。”看气氛好了不少,另一个人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别的不说,刚刚那一段话,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听着都觉得脸红心跳。
萧与山听到这话,想到那人装都装得这么心虚的模样,唇角微不可闻地翘起。演也不演得像一点,以为掉两滴眼泪就能骗人了吗?眼珠子转得跟个猴子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骗人。
不过还真骗到了,人数还不少呢,看看周围几个兄弟一脸兴奋又局促的模样,萧与山不知怎么心情还真好了不少。
几人瞧他这样,都嘘声起来,心中也有了判断。
林青愿意留下,那他就是萧与山的夫郎,所以错的自然是刘展一家了。
他们临山寨内里虽然有不合,但对外绝对是一致,可不是个外村人能招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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