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情无奈,他们离得这么近,自然看出来长得像了。
沈凌客神色自若,只说道:“回去后再说。”
几人就跟着沈凌客,本以为他会去自己的房间,想不到进了司徒信安排的院子后,径直推开了青鹤的门,青鹤正躺在床上,见他们进来后便抬起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就撞进沈凌客冷冷的眼神中。
青鹤心虚地重新躺回去了。
她想起来自己出发前说过不会出事的,虽然在她印象中的不会出事,就约同于不会出人命,但显然沈凌客不这么想。
别情一看五人都齐了,干脆把隔壁同样躺着的陆冠宇也给扛过来了。青鹤剑派六人就聚集在青鹤房间里,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在沈凌客身上。
沈凌客喝了口茶,这时看不出方才在村里的杀伐果断,又变成了翩翩贵公子。
沈凌客说道:“自我记事起,便被告知沈家的前身是已亡古国的皇族,并未提及其他事宜。”
几人神色变幻,梁双苗再次追问:“那你看沈治棠像你们家的祖宗吗?”
沈凌客顿了顿,诚实说道:“挺像的。”
小师弟也不避讳避讳,是不是忘了水镜外还有很多人呢……
别情清清嗓子,把话题从沈凌客身上转移开了:“总之,这里既然像秘境,那必然有核心之人,暴力推平既然不现实,只能想办法解开核心之人的心结,你们怎么看?”
陆冠宇听了全程,大致猜出来发生什么事,这时候有气无力地靠在别情肩膀上,心想她这个话题倒不如不转。
果然,丝毫不会注意氛围的梁双苗再次开口:“核心之人显然就是小皇帝,他的心结也很显然,不想自己的国家被沈丞相抢走呗。”
这回除了别情,连带着陆冠宇都开始咳嗽,试图用咳嗽声压过梁双苗这个缺心眼子说的话。
梁双苗更是莫名其妙:“你们都着凉了?”
宁瑞素来喜怒不形于色,但事至如今竟然也从脸上流露出几分无奈:“梁师妹,你去给大家备一些润喉的药吧,今日已经很晚,诸位先回房各自休息,休息好后再商量。”
宁瑞这样强势地赶人,大家便都起身离开,沈凌客没有要从青鹤房间离开的意思,别情心知肚明地没有多问,反而临走前帮他们带上了门。
青鹤躺在床上,看着沈凌客走近自己。
她眼观鼻观心,假装已经睡着。
“呵。”
沈凌客冷笑一声。
青鹤没忍住看向他。
沈凌客问:“不是说你会没事?”
青鹤眨了眨眼睛:“头狼太强了,得有元婴期。”
她言下之意,不受点伤不好交代。
沈凌客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不高兴地抿唇:“我以为你有所预料,头狼必然不简单。”
“我好歹还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青鹤故作轻松,“这点小伤不碍事,很快就好了。”
修士对外伤的恢复速度自然很快,真要说起来,陆冠宇那样灵力亏损的,恢复得才更慢些。所以青鹤说的确实有道理。
沈凌客深呼吸,他忽然发现师祖她老人家素来如此迟钝,他若是不把话说明白,她便一直反应不过来。
端坐着的沈凌客忽然俯下身,两人鼻尖不过一指相隔,逼得青鹤不得不与他对视。
沈凌客一字一顿:“你伤成这样,怎么能叫全须全尾。”
她听见沈凌客说话的声音。
“你知道你浑身是血回来的时候,我有多担心吗?”
青鹤下意识攥紧了身上的薄被。
水镜外的人成功被这一幕吸引去了注意力!
青鹤眨眨眼,睫毛似乎能触碰到他的脸,她听见自己磕磕绊绊地解释:“我真的没事,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
沈凌客皱着眉,丝毫不肯接受她的解释。
青鹤败下阵来,问道:“你别生气了,怎样才能不生气?”
沈凌客见她终于直面问题,才直起背,总算离她远了些,他肉眼可见青鹤松了口气。
“不要再以身涉险。”沈凌客一字一句地告诉她,“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青鹤不由得心想,她以身涉险的时候多了去了,总有必须要上的时候,今天这只头狼恐怕在她人生前百的险境都算不上。
见她不答,沈凌客看见她又紧张地用手绞着被子,蓦然无法再强硬起来,最后只说:“如果非要以身涉险,那就把我带上,我会变强,不拖你的后腿。”
沈凌客这样郑重的承诺,终于是让青鹤听到了心里去,她迟缓的神经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才干笑着问:“你怎么会拖我的后腿,我们修为差不多。”
沈凌客给了她一个眼神,青鹤就恍惚怀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但是不应该啊,她的傀儡术和障眼法这么完美,怎么可能会让沈凌客看出端倪来。
沈凌客不再与她纠结,只把她手里攥紧的被子拽出来,又整整齐齐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青鹤有些懵,见他要走,忽然慌乱起来,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在青鹤不知道的水镜外又有许多人在哦呵呵呵地笑。
青鹤不解问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她好像有点慌乱。
沈凌客难得笑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演技拙劣了么,他的确是打算向师祖说清误会,但不是现在,水镜外人还很多。
“没有,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沈凌客平静地回答。
青鹤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是以一直没有松开他的手。
水镜便聚焦在两人牵着的手上放了半天,终于连杨松柏都看不下去了:“别人都在腥风血雨地砍杀,你们在做什么啊!”
水镜中的青鹤终于收回了手,沈凌客习以为常似的,将她伸出来的手塞到被子下,自顾自离开了。
躺在床上的青鹤眨眨眼,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
这迷糊劲儿一直持续到次日早上,众人并未休息几个小时,但是却被一阵“心声”吵醒。
是司徒黎的声音在告诉他们如何离开机关道。
“每人再斩一百头妖兽,即可离开。”
“重复一遍,每人再斩一百头妖兽,即可离开。”
他们听到的心声,众人在外面也听见了,就有人揶揄道:“莫非是司徒门主怕他们再把沈家老底给掀了,临时改了规则吧。”
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你看,六支队伍的人都已经见过了皇帝和丞相,看来是只有在这个时间点才会解锁下一步的任务,恐怕不是临时更改的规则。”
果然六支队伍的人听到这番话神色各异,休息得当的山空寺不觉得这算什么艰难的任务,劫明更是不打算再做停留,直接从房间出去。
但刚结束一场艰难战斗的玄音派、天问派就苦不堪言,想不通为什么要一直在这里面打妖兽。
青鹤剑派这边,宁瑞并不着急,陆冠宇和青鹤都未修养好,若是按照昨天妖兽潮的进攻来看,其他门派的人势必受伤颇重,他不打算急在一时,倒不如谋定而后动。
劫明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
那个灵力耗尽的佛修尚未苏醒,此刻他即便要出战,也无法达到“每人一百头妖兽”的要求。
是以各派的人虽然接到了下一步的任务,但此刻均未立即行动。
就在各门派修养之际,傍晚,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分别找上了六支队伍——
众人依旧在青鹤房间里集合,面对着众人站着的,是昨天那个小皇帝身边极为信任的宦官。
那宦官一见到他们便扑通一声跪下了。
“各位神仙救救我们陛下吧!”
几人神色各异,竟然多少猜出了他的来意,果不其然,宦官继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沈相把持朝政,面对妖兽退而避战,现如今已经害得生灵涂炭,再这样下去,恐怕整个大周都无力回旋!”
梁双苗朝众人使了个眼色,看!她昨天说的果然没错!
宁瑞打算继续套话,别情也有此意,两人相视一眼后,别情疑惑问道:“公公请起,只是我等看昨天君臣和睦,似乎并无……”
“神仙有所不知,”那宦官站了起来,苦笑着说,“沈相在外人面前是会注意一些圣上的面子,但依然对圣上有诸多掣肘,比方昨天奴婢给陛下打发时间的那玩意儿,沈相在诸位离开后,便严厉地批评了陛下。”
宦官擦了擦眼泪:“此事我们无人不知,神仙们若是有心,随意找人打听便知道沈相素来如此严厉,恐怕是要藉着此事来向圣上立威,叫圣上彻底变成任他摆布的傀儡。”
别情继续严肃道:“既如此,圣上处境甚危,只是我等外来之人,恐怕有心无力。”
宦官神色坚定:“关于此事,诸位不必担忧,沈相即将亲自率兵与妖兽征战,届时圣上会尽力举荐各位一同随军,各位只要让沈相在与妖兽大战中有去无回……”
宦官悲戚道:“圣上被控制多年,若不是见了各位神仙,早已没有争斗的意志,只是沈相素来置百姓生命于不顾,圣上才只好借诸位的力量,清君侧,匡扶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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