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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静普朵自挣疗情伤

岑滢跑到雪地里,就见普朵两边肩上积雪堆得像冰沙,头顶身上也是雪,沾在她的白羽绒服和连帽上,像找到家一样。

岑滢帮她扒了几次也扒落不下来,倒把些雪扒化了,浸进羽绒服里去。忙拉着她回来。

“赤道新几内亚来的,雪好看吗?”

岑滢想这时候,安慰或者责怪,是又把失恋这件事提醒了一遍,倒是开玩笑避开好。

说完自己觉得这话耳熟,跟着就想起这话的出处,还有些相连的话:“把医院当度假酒店哪?费多大劲儿给您降下来的烧,赤道新几内亚来的?没见过下雪?好看吗?没有您这肺好看!看这钙化灶,跟小雪花儿似的,肺炎认识你啦!以后天天上家找你去。可别想赖在这儿啊,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岑滢的手慢慢按上胸口,肺上那个三年前在医生手里胶片上打过照面、将伴她一生的小雪花,也隐隐疼起来。

“下雪正好埋不开心的事。”普朵哆嗦着嘴笑说。说完转身回房去换了衣服出来,自己拿电吹风吹额前的头发。

岑滢把冲好的红枣姜茶捧给她,想着她说埋的话,察摩她的脸色,一张脸冻得泛紫,看起来精神状态似乎还算稳定,欣慰她比自己坚强多了。

当年她在宿舍烧和韩川爱情的遗物,正好白杨来找她,以为她要烧炭自杀,还挨了他一顿吼。

那段时间就像上天走了一遭,回到人间,由里到外都衰老了二十岁。CPU像生了锈,反应迟缓,动不动就系统崩溃,报表频频出错,天天挨主管郝真骂。

那些失恋情景下做过的荒唐中二事,此刻她从遗忘中拾起来,好像都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事,仿佛和她此刻内心翻腾的痛苦毫无因果相连关系。

那些痛苦的因似乎都已烟消云散,只留下结出的果——这个被痛苦碾过,面目全非的自己。

想到韩川,竟有些甜意在她心口涌起来。

岑滢捧着自己的姜茶,靠着客厅的窗角,在这个冬日早晨,遥想那些被韩川拥着不怕冷的冬日,想起郝真这个让她噩梦开始的潘多拉,想起那个并不平安的平安夜早晨,也想起DS财务部的那些人。

知心大姐贾秀珊,总是温言细语,说了好几回要她做儿媳妇。

重点大学毕业的周洵美,一边嘲笑她的学校,一边爱拉她逛街。

韩川的校友夏楠枫,自称不婚主义,每个月一发工资就找她推销护肤品。

还有被周洵美称作“账房师太”的大龄未婚女主管郝真。

她还清楚记得部长对她说的话:“你们三个的测评,是部里打分,还是比较客观的,反应出一些问题,郝老师对新人要求严一些对你也是好事,毕竟还有半年考察,还有机会。”

后来,她看到蝴蝶效应这个词,冥思苦想到底哪一件事才是蝴蝶那一扇的翅膀。

是因为那次?夏楠枫说周洵美“骑驴找马”,周洵美反驳“如果对的人没出现,可以先和其他人聊聊天,免得后面年龄大了该结婚抓空了”,郝真于是说“单身总比嫁给驴好”,自己一门心思憧憬和韩川的婚礼,脑子抽抽接了她的话说“最好是二十五岁结婚”,让她嘲笑反讥“但愿你有梦为马”......一念之差的小事,谁能想到曲折离奇通向一个天崩地裂的结局。

还是因为自心薇给她送酸奶让郝真看见。

韩川和她说过,财务部分两派,部长又和人事部部长不对头,要发展就得站队。她谁都不好意思得罪,到现在都闹不清到底谁和谁是一派。

原来不站队,连生存都不行。

“岑滢姐,我真羡慕电视剧里的女主角,失恋了,心情不好了,就可以满世界飞去度假。我也想去马尔代夫、塞舌尔、爱琴海,光机票就够苦一年的,唉,原来光有温饱,连失恋都显得更悲惨可笑。”

岑滢回过神来,心想,失恋又把一个平时呆呆糯糯的人逼成了哲学家。

她抬头望向低矮斑驳的天花板,用力对她说:“我们以后,一定能去的。”

“岑滢姐,善良不是爱情的筹码......”

岑滢听这话,既像是对她的告诫,又像是悲伤顿悟的倾诉。

心中自补出她未说的那句——“善良却是我们唯一的筹码”,一时神思晦暗。

自己收拾了情绪,笑对她说:“可善良,可能是好运的筹码哦。”

两个人悄默无声看了一会儿雪,普朵轻脚离开。

岑滢听到厨房那边响动,走过去,见她在备菜做饭。想叫她别做了点外卖,又想转移下注意力也好。

就听普朵“啊”一声,忙凑过去看她的手。食指关节处皮开肉露却没见血,似不深。看她轻扒开检查伤口多深,赫然见肉里森森白骨,跟着血像涌泉一样。

岑滢三步跑回房间去拿药棉和碘伏,回来就见血流得菜板和菜上都是。急忙拉她到板凳坐下。

换了几团药棉,见血止住,才对她笑道:“你肯定是庖丁转世,这切口简直教科书级别。”

普朵先笑了一笑,跟着就别过头,把手背撑着脸哭起来。岑滢就把身子靠过去让她靠着。依凭自己的经验,能哭出来才好,心放下些来。

上了碘伏,岑滢拉着她到楼下小诊所处理伤口,又拖着仿佛疼木了的人冒雪到最近的医院打破伤风针。

一番折腾,两个人都没心思做饭了。岑滢下了速冻饺子,吃完各自回房埋头睡觉。

一早上的功夫,岑滢只觉得精疲力尽,躺在床上,满意识里都是黑洞洞的不知什么东西,翻来覆去烦躁地下沉。

起来看了几个笑话,又点开一部喜剧,郁沉沉的像有一段抽尽氧气的真空隔开了屏幕里的那些热闹。

她随手点开一部旅游纪录片,碧蓝大海波光璀璨,椰林沙滩阳光洒金,高山草甸德泽光辉......一集一集看到晚饭时间,才觉得有点力气,开始复习这一年的学习笔记。

元宵节这天,曹会阑早早就走了。岑滢买了超市现磨的新鲜汤圆,回到出租屋,开门就闻见浓浓的中药味儿。见普朵坐在餐桌前吹着一碗咖啡色的液体,忙问她怎么了。

就见普朵抬起头来,两只眼睛裱了两个黑相框,自立门户挂在鼻根两边,眼皮红肿,眼白充血。

见岑滢盯着她的眼睛,讪讪笑道:“去医院开药,顺便在旁边美容院纹了个眼线......”

岑滢“哦”,去灶台煮汤圆,又问她开的什么药。

“大姨妈两个月没来了......”普朵叹道。

岑滢搅汤圆的手一顿,转过身来严肃看着她。

普朵心会知其意,“噗”一声笑道:“医生说就是内分泌失调。”又面色失落自语:“怀孕倒好,说不定能把人留住......”忽然见岑滢愣看着她,忙低头哈哈笑了两声。

岑滢心下说不出的滋味,忙说:“你先别喝药,吃完汤圆再喝,伤胃。”

普朵只“嗯”了一声。

第二天,岑滢进组,连着加班半月,终于脸色苍白地坐着早班地铁回出租屋休息。

她第二次在这样的清晨坐回程的地铁。饧眼摇摇欲睡中,半醒的意识习惯性倒数一个个熟悉的站点,思量还有几站到换乘,再几站转公交。

地铁穿出地面,突然似有个精灵从前面那头蹦跳过来,车厢在她眼前一帧帧点亮,顷刻满车厢都是阳光的气味。她支起身朝窗外看去,朝阳半伏在低空,依偎着一朵錾金的浮云,远处是粉红的一片云海。

地铁须臾转入地下,驶进狭仄的隧道。岑滢脑海里还映着刚才眼见的景象,惊叹用哪几种颜色才能调出那样一种粉红。浮光掠影般的一瞬,让这一路豁然和夜晚记忆中的样子变得两样。

出站迎着早春乍暖还寒的晨风,岑滢忽然觉得这一年过得好长,被什么撑得好像两三年那么长,时间恍恍走得慢而从容。想起上一次这个时候往回走,还是那回地铁失窃回出租屋找钱,也似乎变得遥远。

开门进出租屋,见普朵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听她进来,忙抬手捂住眼睛。岑滢问她怎么没去上班,就见眼泪从她两手间顺着脸颊淌下来。

岑滢以为她在哭,忙放下包过去拉她的手。拉开手,就见她两只眼睛像上了发条眨个不停,眼泪水龙头关不严一样跑冒滴漏流个不住,黑相框不见了,眼皮红肿跟揉烂的草莓似的。

没等岑滢问,普朵捂着眼睛自己笑说:“睫毛长倒了,眼睛扎得慌,去美容院问了,说是个体差异,不是事故,又免费把眼线给洗了......”

岑滢给这波操作惊愣了,半天说:“那你上班——”

“没法去了啊,看路都费劲,等好了再另找工作......”

似乎自己也觉得太荒唐搞笑,普朵双手捂着眼哈哈笑得肩膀都抽搐颤抖,脸颊上却湿漉漉淌成一片。岑滢也不知她是哭呢是笑,自己却是笑不出来。

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自己再安慰反而让她难堪,岑滢把抽纸放在她腿上,起身去开小冰箱。见上回买的速冻饺子还在,说:“你这几天吃什么啊,怎么不吃那些速冻饺子?”

“我吃过泡面了,那是你买的......”

岑滢叹气说:“我这天天挨不着家,买那些东西也是眼大肚皮小,拜托你帮忙吃一下吧!不然留过期我太罪过了。”

普朵便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岑滢又拿出三百块递给她,说:“我这段时间估计跟房东也遇不上,她要来收水电费,你帮我给她一下。”

普朵接到眼前一觑:“水电费哪要得了这多,一年都用不了,你还经常不在。”

“我老想不起来,存在你哪儿,拜托啦,帮我交一下,别让房东停了水电,谢谢啦!”

普朵才笑着收下了。

岑滢回房一觉睡到下午,到胡同口吃了一份焖肉饭,给普朵带了一份。又到超市买了牛奶、鸡蛋、面包、香蕉、苹果和些速冻的馄炖、肉包,回来偷偷塞进冰箱。叫了普朵起来吃饭,回房开始整理笔记。

过了一个月,岑滢见洗脸台上普朵给她留的面膜试用装,虽然是个没听过的品牌,知道她重新找到工作,放下心来。

四月的第一天,曹会阑通知集中改稿。一早又说有事下午才能进来,让岑滢先带着改。

岑滢自知指挥不动何庄二位,也不想自寻烦恼消耗能量,和任京一起把稿子印了发给个人,自己看自己的。

就听见何谷悄声对庄晓莼说:“大师说我的名字不好,‘河谷’低,运势也低,要改名字。”

“给你改了个什么?”

“收费贼拉贵,改名字我不会自己改?你说改个什么好?”

“何......高?”

何谷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庄晓莼又说:“我觉得你的运势不在名字上,而是在头发上。”

“怎么说?”何谷来了兴趣。

“你没发现,岑滢剪短头发之后,就开始转运了吗?”

岑滢没想到话题会转到自己身上,还这么离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已经齐肩的头发。

“你剃个光头估计有戏。”庄晓莼说。

何谷往后一瞟,又是看白痴的表情,正要说话,就见门口人影一晃,曹会阑背着手进来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都以为我下午才来呢?今天是愚人节啊亲们!”

曹会阑抖着腿儿绕众人走了一圈,扬手一挥,“开工!”

众人先是面面相觑,忽而笑语欢声都说被骗到了,开投影的开投影,冲咖啡的冲咖啡,藏饼干的藏饼干。

岑滢忙把订好的稿子拿给曹会阑,就听自己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了两声,知道是信息,顾不上看。忙到中午去食堂,才把手机掏出来看一眼。

信息来自房荟潆发,写着:“有个编剧早产生孩子,老师同意了,项目部应该很快会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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