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树在院子落下斜斜长长的阴影,“树顶”恰好越过高台飘在水池中。
锦鲤懒懒摆动红尾,悠然自在,小小睡莲圆叶如同一个个青碧茶托浮于水面,与锦鲤红绿相间,很是赏心悦目。
“唉!”
冷不丁一声叹气,扰的水面波纹荡漾,惊得锦鲤窜向池中石山钻进孔洞。
连鱼儿都不理解她的心情,谢蓁蓁托着脸转了方向,又叹一声:“唉——”,她已经在院子坐两刻钟了。
本打算去大门口等爹回家,可侍简拿她娘的禁足令当令箭非是不让她出院子,谢蓁蓁好说歹说,嘴皮子都磨破了,才磨得的人同意去主院请示。
可这请示一去不回是几个意思啊?挨罚了?还是听她娘数落呢?还是······
侍简提着食盒进院门,第一眼就看到水池边坐在绣凳上的人,脑袋左右一晃一晃,若非发髻高挽,不知晓的人还以为是谁家孩子呢!
“二小姐,用膳了。”
谢蓁蓁惊喜转头起身:“我娘怎么说?”
“老爷已经回府,约莫待会儿就来看您!”侍简避而不答。
谢蓁蓁瞬间蔫了下去,堪堪站直的身子又坐了回去,怏怏道:“哦,先放着吧。”
她现在哪还有心情吃饭啊,都快愁死了,愁得中午都没午歇,尽翻来覆去琢磨如何让她娘收回惩罚了。
原计划仗着爹耳根子软,早早去跟爹说说好话,让爹劝劝娘不罚她或是禁足一两天意思意思,现在好了,爹保准是被娘拦住了,就算待会儿来也无济于事。
依她爹的性子,怎么可能跟她娘直接唱反调嘛!
谢蓁蓁有一下没一下戳着睡莲叶子,也不知道这次二哥会不会有用?
“侍简,我二哥怎么样了?”
“二少爷醒了,只是头晕的厉害,大夫说得将养两三日才成。”
谢蓁蓁努嘴:“那他不得乐疯了。”不用去书院,要是身体好着,早高兴地蹦上屋顶了。
话音虽低,却是难掩羡慕,甚至隔这远侍简都闻到了柠檬味,下台阶走近了看见被戳得不大精神的荷叶,竟是有些同情。
可怜见的,也不知是被当成二爷还是太子殿下!
只看叶面上星星点点颜色深浅不一的印记,甚至破开的边缘,侍简就觉得这荷叶活不过三天。
未免叶子发臭污了池子的水,待会儿还是捞出来处理掉吧!
她移开目光,“二爷到底是为了您······”
说起来就是气,谢蓁蓁又一次强调:“我真不知道萧昱在那里钓鱼,我要知道,早早跑远了。”
谁没事儿找事,去招惹那扫把星呀,她又不是受虐狂!
现在倒好,不仅背了个污太子衮龙袍的罪名,还被秦六在宫门口当着那多人指着鼻子骂,说不定现在秦家人都骂她诡计多端的狐媚子勾引太子呢,晌午她打喷嚏就是被那些人骂的。
这些她都可以不计较,可到头来欠那讨厌鬼一个人情算什么事儿,她可不想跟萧昱扯不清!
娘带她去宫门口请罪应该觉着很丢脸,二哥还因为她中了暑热,想到萧昱堪比乌云罩顶的黑脸,谢蓁蓁都怀疑她爹也得被为难,心里越发沮丧。
眼睛好像进了姜汁,辣辣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
“当时你也在旁边,你是知道我不知道的,我要知道肯定不会扔石头砸水的呜呜呜呜······”
越想越委屈,甚至谢蓁蓁觉得她好倒霉,为什么萧昱总要跟她过不去,“我又没招他惹他,是他自己不选好地方,到头来都怪我呜呜呜——”
“我说我不去,娘非要我去,我去了就一直躲着萧昱,我又不是故意的,干嘛要罚我啊呜呜呜呜······”
眼里满是委屈,哽咽抽泣着诉说苦楚,泪水清亮亮沿着脸颊汇聚到下巴处滴落,不过十几息的功夫,衣襟便洇湿一大片,看着好不可怜。
侍简上前帮忙擦泪,谢蓁蓁抽过帕子扭身朝着水池自己擦。
门外看到这一幕的谢学士一颗老心彷佛泡在苦水里,心酸的红了眼睛。
庄氏见丈夫进屋,不确定地看向漏刻,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前前后后满打满算也才半刻钟,这是······没进女儿的院门?
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丈夫走来挤坐在她旁边,埋头在她肩膀处。
椅子着实不算大,再说这大夏天的,两人挤一起也太热了,庄氏很想赶人,屋里又不是没别的椅子。
只是看丈夫这萎靡样儿,到底没好开口赶人,“怎么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学士才哽咽道:“是我害了女儿!”
庄氏手才搭丈夫肩膀上,就听人大言不惭道:“要不是我太过玉树临风,女儿也不可能因着容貌招致贼人惦记!”
听听,往常还经常夸赞的太子立马成了贼人,也幸好是在家里,庄氏收手默默抬头望屋顶。
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年轻时被这人的脸晃花了眼迷了神儿,女儿也不会被嘲讽是草包,现在还亲事不顺!
谢学士还不知自己已经被妻子暗暗吐槽,依旧沉浸在懊悔中反省。
“我但凡长得不那么英俊些,女儿现在也不用受这等罪,都是我这当爹的太出彩,唉······”
想到家里四个孩子,唯独小女儿没继承他优秀的读书天分,谢学士心里更懊恼了,“那些个没眼光的,还嫌弃我女儿草包,哼,也不看看他们的儿女,长得搓只能靠后天努力来弥补,贤良、敦厚、仁义孝顺,我呸,没实实在在的长处只能搞这些虚头,肯定是嫉妒咱们蓁蓁······”
庄氏手已经压在腹部,面无表情盯着肩膀处的大脑袋,“你认真的吗?”她快要吐了好不好,有这么夸自己的吗,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吗?
“可不,我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那你女儿和王家小子的亲事怎么办?”
谢学士僵住,好半响才抬起头,试探道:“要不先缓缓,等女儿从宫里出来再说。”
庄氏磨牙,眼看要发作,谢学士眼疾手快捉了人手搭在自己胸口,“哈哈,我当然是开玩笑的啦,夫人不可能没听出来。”
面上调笑,心里却是苦兮兮,娘的,女儿从宫里出来还会是他家人吗?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那小子是块狗皮膏药捏,真真好贴不好揭,亏他以往还夸赞,真是看走了眼!
抱歉,过年期间我们除了法定假日能调休,现在忙起来了周末也要加班,今天先更这些,断更补红包,记得留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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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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