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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谢学士起身,负手踱步,时不时叹口气或是沉吟一声,眼见得是拿不定主意。

庄氏斟酌道:“要不我明儿给王家递帖子去一趟,那镯子先还给人家。”

若是寻常物件,当个见面礼收也就收了,她往后找机会给王家小辈同等价值的见面礼算是补回去,可那镯子是王夫人当众给女儿的,话又说得那般直白,此时,女儿与王家小子说亲一事怕是已经在各家传开。

这镯子不还回去,日后两家亲事不成,怕是让王家未来儿媳生出心结,可还回去,王家小子日后的亲事也难说。

毕竟女儿要是真成了太子妃,只仕途一道怕是就不顺利!

唉,还与不还,关于自家、王家的流言势必在京城满天飞。

谢学士摇头:“不妥不妥!”

到底是何不妥、哪个法子才妥当又不见他说,庄氏这个急呀,瞪着人拍桌子:“你有什么法子倒是说呀。”

“我······”谢学士不由缩脖子,呐呐:“我也没什么好法子!”

主要太子那狗皮膏药已经粘上来,且闹得给皇上都知道了,今儿还专门当着太子的面打趣他。

“谢爱卿姿仪出众,当年跨马游街可谓是万人空巷,还差点闹出行人踩踏伤亡事件,当年府尹大人还给朕狠狠告了爱卿一状,爱卿可还有印象?”

“听闻令嫒姿容比爱卿当年不遑多让,朕这小子也不差,两人日后若是得了麟儿,那得多漂亮啊!”

即便现在只是回想,谢学士依然觉着毛骨悚然,他甚至有个不大成熟且荒谬无边的猜测:若非大女儿早早成亲小女儿年岁太小不大合适,自家指不定就得从清贵翰林门第变成面上人人吹捧背地里却被唾沫的奸佞外戚了。

端看秦家,当年皇上登基前后出了多大的力,现在呢,还不得缩着蜷着。

“哎哟哎哟——”耳朵骤然刺痛,谢学士顺着妻子拧耳朵的力道拐头:“好好说话呢怎就又发脾气了?”

庄氏恨不得扯掉丈夫的耳朵让这人长长记性,皇家之事岂可非议,再者,自家的事儿还没理清呢倒是有闲情操心别人家的事儿了,管他秦家李家的,自家女儿一辈子的事儿才是最大!

“你再不正经想法子,今晚就睡地上吧!”

谢学士夺回耳朵轻轻揉着缓解痛意,不忿道:“我这不私下跟你念叨几句么,出去不能说在家也不说,我迟早得被憋死。”

见妻子圆目怒瞪,立马噤声。

心里却是依旧唾弃,秦家也是活该,你都累世传承的簪缨大族,怎么能忘了“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呢!

一天天上蹿下跳没个消停,端怕别人不知道你家那点心思,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也是得亏皇后娘娘心正,太子也足够出彩,不然这后宫前朝早翻出倾天的骇浪了。

谢学士收手抚平衣袖,安慰道:“今儿下晌都没机会跟老王碰头,待明儿我俩先斟酌斟酌,回来再说,反正还有个把月才进宫遴选呢!”

庄氏并没有被安慰到,见丈夫完全看不出才进来时的颓丧伤心样儿,没好气道:“你想拿王家抗衡,那也得人乐意,再说若是那家执意要选蓁蓁,王家还能硬磕不成?”

那可是皇家,寻常世家碰上都得矮三分,王家底子还没自家硬呢,哪能指望人家,螳臂当车以卵击石的傻事儿,这世间也就一人会干了!

还得是自家想法子拿个章程,甭管是顺应皇家还是冒死抗旨,都是为了让女儿日后顺心些,可不是闹到难堪甚至水火不容的境地让女儿去庙里古佛青灯过一生。

谢学士如何能不知妻子心思,难得郑重了一回:“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作想暂且不知,只看皇上态度是乐见其成的,就算我是太子,这个时候有更好的选择也不会表现出三心二意。”

所以,不能找理由避开入宫参选,更不能为避开皇室遴选太子妃给女儿提前定亲,这不仅是得罪皇家,更是拉同僚陪葬。

要是皇后娘娘已有人选,遴选当日女儿该是无事,后面的太子侧妃、庶妃、良娣这些只看太子心情和太子妃的考量,最怕的是躲过这些女儿平安顺利嫁人,太子日后登基,亲家和女婿那里怕也是不好过。

官场沉浮近三十年,如今日这般进退维谷,谢学士还是头一遭,甚至当年他一穷小子被榜下捉婿眨眼的功夫成了镇国公府独苗苗的女婿,他都没这么为难过。

“这小子怎么就······”一根筋儿呢,也没见在差事上不依不饶呀!

庄氏也很是恼怒。

自在宫门口察觉太子态度她心里就七上八下,原打算等丈夫回来一道商量,结果却等来皇上很看好这门婚事的噩耗,对她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

虽见丈夫心焦火燎,可也不由埋怨:“你寻常如何跟太子打交道的,怎就······”没早早发现这人有如此心思。

若是早早察觉,就算母老虎之外再添个蛮不讲理的恶名,她也得给女儿早早定个娃娃亲。

面对妻子的埋怨,谢学士除了叹气就是叹气。

丈夫这人,在外面端的是雅量反正,可在家,尤其是在她面前,没理也要搅三分,何时这般寡言过,庄氏思忖着不觉迷了眼,“你在差事上是不是······”

谢学士本是愁云满面,听这话直接惊悚地后退两步,同时庆幸屋内只他们夫妻两人。

“真出事儿了?”

谢学士连忙挤坐过去,压低声音道:“没没没,就是皇上透露我在翰林院待得够久了,升无可升,准备年后调任户部。”

庄氏嫌热,往后靠了靠,似笑非笑:“怎么着,现在不怕你把户部掏空了?”

早年间丈夫外放,回京后进工部,工部虽在六部里垫底,可也算是实权衙门,可不过两年丈夫便被调去翰林院,当时好些人都嘲笑丈夫是死脑筋酸书生不懂变通。

哪有庶吉士出身外放回京的官员又进翰林院的,翰林院熬到头顶天了也就五品学士,拼一辈子只能得个好名声,还不如实权衙门的主事有前途。。

因此当时京中盛传丈夫一准儿是被皇上嫌弃,往后要“清贵”一辈子了,不曾想太子得立后丈夫又兼太子詹事,现在竟······

想到自己当年在工部任工部司郎中时将户部尚书、侍郎得罪了个遍,这才被调任翰林院,谢学士讪讪:“当年我这不是初回京城进实权部门,没拿捏好轻重么!”

工部四司,工部司,想都不用想,只管花不管挣的衙门;屯田司、虞部司倒是掌管天下田垦山川水泽,可凡有进项皆入户部账簿,银钱只在工部走个过场。

至于水部司,哈,纯纯吞金兽,小小村庄沿着田地修一条水渠,算劳役不发工钱也得管饭呐,更何况黄河、运河每年清淤的花销······

虽已是经年旧事,可谢学士依然觉着工部在朝堂被亏待了,“不过还没定下来,别往外处说。”

“我又不是大嘴巴······”庄氏突然顿住。

见妻子上下打量自己,谢学士心里发毛,“如何······这般看为夫?”

“此番调任,你没走关系吧?”庄氏觉着丈夫不是那种为了往上爬攀权附贵之人,可思及承恩公夫人的话却不由怀疑。

朝中党派林立,虽说太子已立,只要太子不犯浑逼宫,往后都不存在皇子夺嫡的风险,可若是丈夫真站队,自家比别家又多担了一道风险。

谢学士愣怔:“为何这般问?”他若想站队,何必在翰林院蜷缩这些年,早迈过五品的槛了!

“今日秦府,承恩公夫人言······”

听妻子说完,谢学士没好气,“听她给自己脸上抹粉呢,皇上也就顾及皇后太子,这才表现得看重了一分。”

可也仅仅是面子上看重一分而已,不然为何秦老太爷在太子得立后就立马致仕,现在只一承恩公虚衔,三个儿子皆是恩荫虚职,科举入朝的孙子辈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呢,连个六部主事的位子都挨不到。

“但愿太子是色令智昏,皇上也只是一时兴起。”不然女儿要真被点为太子妃,自家与秦家的旧怨怕是结得更大了。

太子现在看着无需母族助力,可天下事瞬息万变,尤其是朝堂,风云变化只在一念间。

此时此刻,庄氏又不觉得太子是被女儿的美色迷了眼,“那位怕是看上你的圣宠了!”抽过桌上蒲扇轻摇,神色淡地看不出喜怒,“你何时入了皇上的眼?”

这话,谢学士很是不爱听,好似他不值得被谁看重一样,起身拂袖拍衣襟:“瞧夫人这话说的,为夫满腹经纶,也就入不了瞎子的眼!”

“自己女儿亲事都做不了主的满腹经纶吗?”

想到方才看到女儿痛哭的情形,谢学士瞬间没了自信,神色恹恹:“我明儿去明示太子。”

连他自己也知晓,这话,连安慰人都做不到。

次子顶着烈日奔波大半天,还中暑热晕倒,谢学士心疼是心疼,可一想到女儿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心里泛酸又忍不住埋怨次子:“树兰这小子,也太没用了,昨儿都交代他了······”

庄氏瞥了眼丈夫没应声。

沉默同屋内的暗色齐齐蔓延,不一时,廊檐下的灯笼亮起,屋内隐隐见光。

夫妻两人虽嘴上相互抱怨甚至攀扯其他人,心底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儿入东宫,时也,命也。

纱帐隔了蚊虫却隔不开光,床上之人歪歪斜斜压着竹枕早已熟睡,红肿的眼皮无言诉说着主人入梦前的“伤心”。

只一眼,谢学士便仰头转身出去。

庄氏掀开床幔,坐在床沿拿着帕子轻拭女儿额头鬓角,须臾,拿起蒲扇轻摇。

不止过了多久,身后传来叹息:“明日起夫人带着蓁蓁处理府上庶务吧,管家御下之术也得教。”

能学几分是几分,总不能明知是不得不跳的火坑还不做任何准备。

*

谢蓁蓁心里憋着气,连晚饭都没吃。

不等日落便进里间,还勒令侍简侍琴不得进来打扰。

她咬着牙自己研墨,依依短期内没法回京,可答应的事一定不会食言。

哼,别的她不一定懂很多,可世人都是捧高踩低,往日嫌她蠢笨今日骂诡计多端狐媚子,明日又会有别的说辞来骂她辱她,不过是瞧她无甚卓越之处。

当她写一本真正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本广为流传洛阳纸贵时,那些人肯定会换个说辞,都能想象到那副谄媚恭维的嘴脸:“不愧是谢学士之女出身书香门第”,“谢氏一族不灭咏絮之才不绝尔”······

谢蓁蓁独自坐在桌前奋笔疾书小半个时辰,直至屋内光线昏暗眼睛发涩。

点了灯擎,又坐回原位至将结局写完。

不甚出彩的主角,黯淡又短暂的一生就这样定格在洁白纸张。

恍惚间,谢蓁蓁觉得她就是话本中的主角,寻常的资质平庸的人生,甚至因成亲后日复一日孝敬公婆服侍丈夫生儿育女的日子一眼看到头,那个年少轻狂甚至离经叛道的少女便死在了成亲之日。

搭在桌沿的手不自觉攥紧,若是不能像爹娘这般琴瑟和鸣心意相通,成亲近三十载恩爱如初见,那她自己的人生也会死在成亲之日。

如大姐那般出彩的人,成亲后三五个月都回不来一次,出门在外冠夫姓,是伯爵府嫡长孙媳,以后会是陈氏宗妇,若是大姐夫能官居三品可得封夫人诰命,唯独却不再是闺中时惊才绝艳名满京城的谢静姝。

不过须臾,谢蓁蓁泄气,方才还直挺的脊背弯着前倾,不过两息,彻底趴在桌上。

大姐聪明又能干,嫁进伯爵府又一举得男,方才能在豪门大族游刃有余周旋,王家虽不比陈氏家族大,可王子栋是幺儿,上面都是兄嫂,她日后能周旋得过来吗?

望着摇曳的烛火,谢蓁蓁陷入茫然。

“睡什么睡,快起来给我写话本。”

“别吃了,去给我写话本。”

“不是我当主角吗,什么时候给我写啊······”

依依的声音如影随形,一时在耳边咆哮,不一时又远远传来好似要破门而入,依依,给依依当主角······谢蓁蓁陡然睁眼。

金红晕染的圆日渐渐清晰成一簇微微摇曳的烛火灯尖,脖子僵硬,她伸手边揉脖子边抬头,窗外已是黑沉沉一片。

墨迹干涸凝固,只是纸张边角处有可疑的湿痕,谢蓁蓁探头往门外看,同时抬左手用袖子蹭了蹭才起身,收右手准备整理文房四宝时,袖子不着痕迹划过脸颊嘴角。

侍简见她出来,出门喊人抬热水来。

谢蓁蓁草草洗漱更衣,头发也不让人帮忙绞,自己胡乱擦了几下便上床,依旧是不让人进里间。

夏日的晚间没了白日的燥热,却也闷得慌,她嫌弃头发滴水,索性横躺在床上让头发垂在床沿外,扯着床帐玩了一会儿,翻身侧躺琢磨新话本写什么。

依依是唯一不觉着她笨反倒认为她胸怀大才的人,还是好朋友,写给依依的巾帼英雄传往后放,等她日后练出气吞山河字字珠玑的文笔,再给依依写。

下本写什么呢?

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没人看,市井流民以仗义仁心入县令眼成了衙役的励志话本她写成了四不像,书香门第长子峥嵘科举路倒是能写,可她以大哥为原型写过了。

谢蓁蓁掰手指算,写了好几本,也就大哥这本行情不错。

要再写才子科举,只能以二哥嘁~谢蓁蓁嗤笑摇头,不成,写二哥得写纨绔咦——

她不由坐起身,二哥就是纨绔啊,寻常人家的纨绔没新意,可钟鸣鼎食诗书传家的阁老或者太傅家的纨绔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兴奋处,双手击掌,“啪”!

黑漆漆的屋子中,清脆的巴掌声尤为响亮,谢蓁蓁连忙捂嘴,瞪着眼睛盯着屏风处,打定主意要是侍琴问起,她就不吱声。

十几息的功夫,没听到外面动静,才慢慢收手又悄悄躺了回去。

只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一想到把二哥那牛气哄哄的劲儿写进话本,气得看话本的人牙痒痒恨不得揍他,她就兴奋,甚至是亢奋,想立马点灯着笔。

嘿嘿,就写二哥是太傅小儿子,明明什么都不行偏偏自命不凡,开口不是吹牛显摆就是贬低别人,时时刻刻都觉着普天之下就他脑子聪明才高八斗文气冲天,看话本的那些才子学子肯定不忿,到时候嘿嘿嘿······

谢蓁蓁一想到书店掌柜数钱数到手抽筋,才子学子追着骂主角却又纷纷买话本,她自己的约稿不断,就忍不住笑。

未免引起外间侍琴察觉,只能使劲捂着嘴憋,笑声是止住了,笑出来的泪水却是湿了鬓角,甚至觉得床帐闷的不行,将脑袋探出床幔挂在床沿外一个人乐。

什么时候睡过去都不知晓,迷迷糊糊中侍琴好像进来挪她脑袋,谢蓁蓁不耐烦,摸到枕头自己蹭着枕好又沉沉睡去。

也不知是睡前东想西想太过亢奋,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睡梦中她听见爹跟娘叮嘱要教导她管家御下之能学着打理庶务。

哼,不就是管理下人查看账本么,这有什么难,找娘多要几个能干的嬷嬷,她只管人前做做样子就成。

用鼻孔看人的自大狂都能得个“贤德太子”的美名,她就不信自己拿不下贤良这个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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