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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冷宫余影

秋风凄紧,卷起满地残叶,令皇宫深处的寂静更显苍凉。段止荣走在青砖宫道上,目光不时落向不远处的荒僻宫墙——那里曾是一些妃嫔失宠或冷落之人被安置的冷宫,终年门扉半掩、阴暗破败。若有人要藏身其中,无疑最容易避过众人耳目。

他一边想着傅寒正在暗中打探的种种线索,一边若有所悟:当年慕清歌若真的没有离开皇宫,很可能就潜伏在这些不为人留意的死角。想到此处,段止荣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酸楚,也多了几分隐忧——冷宫阴暗潮湿,若她真在那里苟且度日,这十年来,她又是如何熬过的?

当夜,月色如洗。段止荣换下一身华贵的皇子礼服,只着一袭素黑便衣,由傅寒与小冉陪同,悄悄离开寝宫,往皇城偏僻处行去。

一路上,他们挑拣宫中最少人行走的小道。即便如此,仍要时刻注意往来巡逻的侍卫和禁军。小冉紧张地压低声音:“殿下,万一被人发现您夜里私自行动,会不会引起怀疑?”

段止荣脚步未停,冷静答道:“现下宫中风声鹤唳,但也因大皇子吐血之事,禁军的巡逻大多集中在皇兄的寝殿周围。只要咱们小心行事,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们绕过几堵高墙,不多时,眼前豁然出现了一道破旧的宫门,门匾上的字几乎看不清,大约曾是“昭仪殿”或其他封号。然而,如今这座宫院已杂草丛生,墙角青苔斑驳,宛如被岁月遗忘。

傅寒上前轻推,门轴嘎吱一声,门缝里飘出一股霉味。三人对视一眼,悄然踏入。院内一片沉寂,只有几丛枯黄野草在风中摇摆。借着昏暗月光可见,这里散落着断裂的屏风和宫灯架,似乎多少年无人清理。

“分头查一下,别声张。”段止荣低声吩咐,遂与傅寒、小冉各自绕向不同方向,仔细查看。

院落里,随处可见断壁残垣,偶尔还可听到鼠啮声,让人平添寒意。段止荣走到一扇紧闭小门前,心头莫名一动,伸手推开。门后是一间阴暗潮湿的偏室,墙角似有破旧被褥,隐约透着褪色女子衣衫的碎片。看情形,似乎有人曾在这里栖身。可如今人去物空,只留下一些陈旧痕迹。

“殿下,这里也没人。”外头传来傅寒的压低声音。段止荣怅然回头,与傅寒、小冉在院中汇合,都摇头示意一无所获。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段止荣却望见院落后侧还有一条破败回廊,通向一个更深的院门。那院门斑驳陈旧,却似乎被人动过——他敏锐地发现,门栓的痕迹比周遭其他地方更新。

“过去看看。”他目光一凝,示意傅寒与小冉一起小心前行。

回廊尽头的门前,落叶积了厚厚一层。段止荣蹲下身,轻轻拂去几片枯叶,果见门栓上并无锈迹,显然常被打开。三人屏息片刻,段止荣将手指贴在门扉,暗暗运气,想先借玄门心法感应里头是否有人。可内里气息混乱,似掺了些他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那种淡淡的药香与血腥感,竟与白日里大皇子殿中隐约相似。

“有人来过。”段止荣放下手,低声说道。接着他轻轻一推,却发现门被反锁,无法从外打开。

傅寒仔细环顾:“要不属下想办法撬开?”

段止荣略作迟疑,正要应许,忽听到门后似有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股带着草药的淡淡气息透过门缝飘来,仿佛有人在里头。三人心头一紧,互相交换眼色,皆不再言语。

然而,那脚步声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声音消失,仿佛从未存在。段止荣几次扣门,却杳无回应,只余夜风呜咽。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悄悄离去。

走出冷宫时,小冉忍不住回头,心有余悸:“真是邪门,难道真有人在里头?”

段止荣盯着那扇门,眸光沉沉:“肯定有人,而且极有可能掌握着某些关键秘密。咱们不宜轻举妄动,先记住这处位置,待时机成熟再来。”

翌日清晨,御花园中却意外热闹起来:原来是皇后多年未回娘家省亲,今日要在御花园办场小型家宴,邀请了各位皇子与朝臣家眷同往赏花。皇后出身将门,性情端肃,却并非处处插手宫政。此番设宴,虽看似平和,却可能是她借机了解朝臣动态,也有意对大皇子病情加以关注。

段止荣本无意参加这种场合,但皇命难违,只能换上正装,与小冉同行。赴宴的途中,见满园秋菊盛放,宫娥彩伞穿梭,好不热闹,却仍散不去他心中的沉重。昨日夜探冷宫所得的线索,令他愈发疑惑:那残留的药香,是否与大皇子的病情有关?而那夜里紧锁的门后,会不会藏着慕清歌?

心事重重间,他走进了花园一处临时搭建的亭台。皇后与皇帝分坐主位,两侧是贵妃和几位妃嫔,大皇子段天钧由侍卫搀扶着到场,看上去脸色仍不好。文广昭太傅、部分朝臣及其家眷也在场,场面虽不算盛大,却精致隆重。

段止荣选了不显眼的位置坐下,略微垂眸观望四周。忽然,他在人群里瞥见一个身着浅紫宫裙的年轻女子,身影有些熟悉。那女子生得清丽端庄,随在某位中年妃嫔身后,帮忙奉茶。她似有所感,抬眼望向段止荣,四目相交的刹那,却又慌忙躲闪。

“柳兰?”段止荣认出她正是贵妃派来的宫女柳兰。她怎会跟在这位妃嫔身侧?难道贵妃又有所安排?

柳兰显然也发觉自己暴露了行踪,唯恐被段止荣误会。她低眉敛目,不敢再与他对视,只匆匆退开几步,仿佛深怕引来闲言。段止荣心中微凛:难道贵妃正在布下更深的棋局,暗中安插人手在各宫游走,甚至借此探查皇后与其他妃嫔的动向?

这时,只听皇后朗声笑道:“今日难得清闲,哀家也想看看诸位皇子的精神气儿。天钧,你若身子还撑得住,不如陪皇弟们走动走动。”

大皇子段天钧面露疲色,却仍强撑起身,勉强对皇后行礼:“母后所言,自当遵命。”说完,他扫了一眼段止荣,“皇弟,随我走走。”

段止荣也起身,朝皇后与皇帝施礼后,跟随大皇子走到御花园东侧回廊。两人身后,带着少数侍卫与太监相随。一路上,段天钧时不时咳嗽,脸色更显苍白,却依旧保持矜持姿态。

行至假山一带,段天钧突停下脚步,示意随行的人退后。他转身看向段止荣,眼神冷然:“父皇下令彻查毒源,可到今日,竟毫无头绪。皇弟,你与御医们相处数日,究竟查出了什么?”

段止荣亦神色肃然,低声答道:“据御医诊断,皇兄的汤药虽确有偏寒之性,但尚不足以构成大毒;更深层的毒源,暂未现证据。想必下毒之人老谋深算,早就换了手段或停手观望。眼下,我仍需更多线索。”

大皇子眉间青筋一跳,似对一切都极度恼火:“孤若再拖下去,还不如早日……哼!”他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咳了好几声。侍卫忙上前搀扶,他挥挥手示意不必。脸上青白交错,足见病势已到极为危险的程度。

片刻后,他强作镇定,目光森冷地逼视段止荣:“你当真想救孤?还是想趁机窥探父皇心意?莫忘了,你的存在本就是朝堂变数。”

段止荣面对质疑并无恼怒,只恭敬还礼:“皇兄若真信不过儿臣,大可不必如此相召。不过,我若无诚意,何必费力让御医们检验毒源?”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气息。许久,大皇子嘴角勾起一丝嘲弄的笑:“好,那孤就再信你一次。你若真能保住孤的性命,日后……也不失为同盟。”

同盟?

段止荣心头一动。他原本以为,大皇子对他防备甚深,何曾想段天钧竟在“生死一线”之时,想着拉拢助力。若真能联手,或许他也能借大皇子的权势搜寻慕清歌的下落,更能保全自身。

但就在此时,假山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两人循声望去,见小冉急匆匆赶来,脸上满是惊慌:“殿下,不好了!有人在皇后设宴的席间捣乱,刺伤了好几名侍卫,随后逃向西侧树林……”

“什么?!”大皇子与段止荣同时变色。

两人不及细想,立刻带着随行侍卫往西侧奔去。御花园最西边是片松林,平日少有人去,因而地形复杂,极易藏匿。若真有刺客,宫内守卫必得第一时间围堵。

待他们赶到时,果见皇宫禁军已将西林团团围住。人群中传来骚乱,有人高喊“拿下刺客”,有人呼痛。段止荣拨开士兵,只见一名黑衣蒙面人正与数名高手激战,招式凌厉,身形诡谲。一瞬间,他似看见对方袖口闪过一抹暗金色的符文,竟与玄门某些禁制符号有几分相似!

“玄门?!”段止荣心头猛震。若此人真是玄门中人,为何要潜入皇宫行刺?莫非与自己有关?还是另有隐情?

那黑衣人武艺不凡,一人抵挡住七八名侍卫的攻势,但体力终会不支。他见段止荣与大皇子同时出现,似微微一愣,旋即一掌震退面前侍卫,奋力往林外突围。可禁军如网兜般收紧,黑衣人再难突围。正当刀光剑影凛然之际,黑衣人忽然回身望了段止荣一眼,眼神中尽是复杂——这一瞬,段止荣几乎感觉对方想要说什么,却旋即被追来的侍卫打断。

“擒下他!”有人怒喝。十余名禁军一拥而上,终于将黑衣人击翻在地。血花飞溅,他发出一声闷哼,背上被刀锋划开长口,鲜血淌了一地。侍卫正要补上一击,却听大皇子喝道:“活捉!别让他死!”

侍卫得令,立刻缴了那人的兵刃,将他拖到大皇子与段止荣面前。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咳血,仍死咬牙关,不肯多说。看其神情,似乎抱着某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段止荣心中翻涌,想要再看清那暗金符文,却发现那人袖口已被鲜血浸透,印记模糊不清。大皇子冷冷问道:“谁派你来的?目的何在?”

黑衣人只重重喘息,依旧沉默。数名禁军侍卫早按耐不住,恶狠狠地想要上前刑讯。就在这时,皇帝与贵妃、皇后等人也先后赶到。夜色下,火把通明,刀戟森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名刺客身上。

皇帝铁青着脸,怒喝:“大胆刺客!竟敢行刺于御花园,伤我侍卫!给朕拿下,严加审问!”

“喏——”禁军齐声领命,正要将黑衣人拖下去,却见他忽然挣扎间猛咬舌尖,一股鲜血喷出!

“不好,他要自尽!”段止荣惊呼,然而为时已晚。黑衣人神情狰狞,生生断了自己生机。那最后一抹余息里,他忽然狂乱地盯着段止荣,似有太多难以诉说的秘密,却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含糊不清的嘶哑。

眨眼间,黑衣人瘫软在地,无声无息。血腥气在秋夜中弥漫,周遭人纷纷变色。贵妃掩唇惊呼,皇后皱紧眉头,面上寒意凝重。皇帝一脚踢翻刺客尸身,恨声道:“查!给朕彻底查!看看他是什么来路,背后是谁指使?”

禁军统领跪地领命,赶紧吩咐手下搜身。可那黑衣人衣物简单,除了几把暗器与匕首,并无半点证明身份的物件。皇帝怒火难消,喝令将尸体带下去,分派各处密查。

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让御花园内的欢宴变成了血色惨景。皇帝懒得再多做安抚,甩袖离去。皇后只得命宫女、内侍收拾残局,让众朝臣退席。大皇子段天钧仍面无表情,却因激动而剧烈咳嗽。在所有人的骚动中,段止荣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滩血迹,心潮难平。

人群散去后,段止荣趁乱回到方才刺客被擒之处,找到一小块沾血的布料——正是从那黑衣人袖口撕扯下的一角。上头的暗金符文只余半截,极难辨认,但他仍能看出几笔熟悉的玄门古篆。这令他更加心惊:难道玄门内真有人潜入皇宫刺杀?或是有人假冒玄门名号,陷害自己?

傅寒与小冉随之赶到,二人面色凝重。傅寒看见那块布料,倒吸一口凉气:“殿下,这分明是玄门秘术服饰常用的符印……可玄门怎会行刺皇宫?掌门若知,定不会坐视不理。”

段止荣将布料攥在掌心,喃喃道:“也许有人在冒充玄门弟子,目的不明;也许,玄门内部已出现变故。”想到这里,他心底不寒而栗。十年来,他与玄门情谊深厚,若真是师门出了叛徒,那不仅是对皇宫的威胁,更可能牵扯到当年他被流放的隐情。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起黑衣人临死前那复杂的眼神。那是愧疚?是怨恨?还是无可奈何?还仿佛……带着一丝想要提醒自己的神色。莫非此人根本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想借行刺之名传递什么线索?却没想到一时失手,被禁军重围逼至自绝。

“殿下,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小冉神情紧张。

段止荣定了定神,目光笃定:“这事势必惊动朝野,父皇会彻查。我也得从玄门下手,再找机会夜探冷宫。那扇门后的秘密……或许能和今晚之事对上暗线。”

他收起那截布料,示意傅寒暂且先回。此刻,大皇子与皇帝皆满腔怒火,局势一触即发,他必须先想办法自保,免得被怀疑与刺客勾结。毕竟,他与玄门之间的联系人尽皆知,一旦有人栽赃,他将陷入死地。

当夜,段止荣躺在寝宫床榻上,却毫无睡意。脑中不断回闪冷宫院落、那扇紧闭的门、黑衣人临死的眼神,以及那半截暗金符文……种种线索交织,宛如乱麻。他越想越觉事态深重,也越发恐惧自己的猜测:也许当年慕言之的死、自己被流放玄门,乃至大皇子的病与今晚的刺杀,都被一条暗线串了起来。

“慕清歌……若你还活着,是否也知情?抑或你正躲在暗处,不敢露面?”他微微闭眼,脑海中浮现少女温暖的笑容,和她当年那句“阿荣哥哥,你别怕,我会陪你”。

可岁月翻覆,十年已逝,他们都回不去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眼下,这座皇宫每一步都潜伏杀机,谁也无法独善其身。段止荣能够依靠的,唯有自身的玄门道行与对真相的执念。掌门一再警告窥心之术反噬太深,可必要时,他或许不得不铤而走险——若有任何线索能指引他找回慕清歌,或者揭开这盘棋局的暗手,他绝不会坐视。

窗外月色清冷,穿过半开的窗棂洒在床头。微光中,段止荣静静握住那枚护符,心念起伏,却愈发坚定。或许,他终究要亲手撼动这沉重的皇权迷局,才能救回想救的人,守住想守的情。

深夜无声,暗影流光。皇宫地底仿佛翻滚着无尽暗潮,正一点点吞噬所有人的安宁。然而,黎明尚未到来之时,正是夜色最深沉的时刻。段止荣轻抚护符,耳边似乎回荡着玄门掌门的叮嘱,也回荡着昔日少女的轻笑。

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只要还未到绝望之刻,我便决不退缩。无论付出什么代价,这份因果、这场恩怨,我都要亲手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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