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林窄窄刚洗漱完毕翠花就让她去叫林盛宽起床。
一如既往,她推门开灯,麻利地拉开窗帘:“林盛宽,起床!”
伸了懒腰,没见床上有动静,她扭头一瞧,眼睛微撑,床上像铺了层地毯。
林盛宽即便是被压扁了这被子都不可能这么板平!
起来了?
林窄窄疑惑了半分钟,过后才想起这是苏与棠睡过的地儿,林盛宽在另一个房间。
幸好,这次被子下面没人!
她转去对面的房间,开灯时,一个黑黢黢的东西立马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林盛宽,他靠着床头,半坐着,穿了件黑色外套,不过是从前面穿的,气鼓鼓的外套松垮垮地搭在胸前,就像一只努力摆烂的黑熊精,呆呆的表情一看就没睡好。
昨天从顺阳回来后他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打了起码有三个小时的电话。晚饭后,他房间里那爽朗的笑声和欠欠的腔调依旧存在。
“你今天走,不收拾下东西吗?”
“就两件衣服,没什么好收拾的!”林盛宽摸了摸昨天烫过的头发,“怎么样?塌了没?”
林窄窄瞟了一眼,好好的,没塌:“别告诉我你昨晚就是以这个姿势做梦的!”
“那你想象力还有点丰富!”
林窄窄溜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我问你,你为什么不睡自己房间?”
林盛宽打了个哈欠:“人家小苏嫌这床太软,我就把我的大床房让给他了呗!”他抬眼,“咋?你叫错了人?”
他眨眨眼,越发坚定自己的猜想,随后“噗”一声笑喷:“哈哈哈哈哈......林窄窄呀林窄窄,知道你叫人起床时候的样子吗?哈哈......鬼来了恐怕都得让你三分,小苏是不是被你吓到了?他可不欠你命......哈哈哈......”
笑得之夸张,林窄窄脸一黑,拽起被子一角:“再笑?我让你冻成狗。”
“诶诶诶......”林盛宽憋笑,“女孩子,矜持点......”
“你第一天认识我?”
“我是提醒你,毕竟人家小苏才第一天认识你,你就给了他那么一大个震撼。”
林窄窄甩下被角,眯起眼睛,找他的话:“林盛宽,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昨天季双本想给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不让他说。”
“那混蛋,最后还不是说了!”
“小学姐?”林窄窄立马想到这个。
林盛宽懒懒回答:“昂~”
一想到他被小学姐拒绝,林窄窄徘徊在心里的气就消了许多。
“该!”
林盛宽瞅她几眼:“我听说,前天是人家小苏背你回来的?”
林窄窄:“那能怎么办?你又不靠谱!”
林盛宽想给她点赞,但手刚从被窝里伸出来就缩了回去。
好冷!
“如果不是昨天出去摘橙子,那些婆婆大妈逮着我和小苏问,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林窄窄眉一歪:“你说清楚,什么叫做出这种事情来?”
林盛宽发笑:“跟我装就没意思了哈,我是你亲哥,还不了解你嘛?”
这话的意思是她故意把脚扭伤,让苏与棠背她回来?
“哇......你好了解我哦!”林窄窄又气又笑,“林盛宽,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难怪人家小学姐会拒绝你,你给人提鞋都不配。”
“要不要我上来请你们?”翠花在下面高声喊道。
林盛宽趁机大喊:“妈,林窄窄说你就知道大吼大叫使唤人,自己又不上来。”
林窄窄:“林盛宽!你今天得意得有点过了。”
林盛宽两手一摊:“那又怎样?我今天就走。”
林窄窄拿起床上一个歪斜的枕头,砸向他,走时还踢了下床下的拖鞋。
林盛宽望着远在门边的拖鞋,摇摇头:“这臭毛病,啥时候能改改?”
早饭后,林盛宽说了句震惊全家的话:“我补觉去了。”
翠花抿了抿嘴,终究没说什么。也是因为他今天要远离家乡,不然他不敢这么放肆!
而建春迷惑地问了句:“开车去深圳要十多个小时,你这到了不得大半夜?”
林盛宽却满不在意地说:“十几个小时啊,那不得睡好了再走!”他慢悠悠地抬脚上楼,还特意嘱咐了林窄窄一句,“你,不准来打扰我!”
林窄窄安静吃饭,只当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回楼上拿着平板构思T的画,描了没多久,王梓菡发来条消息:“什么时候回来?”
嗯?回来是什么意思?
她立马回道:“你去容城了?”
“嗯。”
林窄窄手指动得飞快:“啥时候的事?”
“这几天你是不是忙着约会去了?”
“都忘了有手机这个东西?”
“我这边很忙,先不和你说了,早点来啊,我有事儿给你说。”
“现在说!”
许久,那边又没了消息。
很忙?在忙什么?有事儿?什么事儿不能现在说?
王梓菡嘴里不藏事,大事小事都直接了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痛快了?
林窄窄扔下手机,话不过一两句,却吊足了她胃口。
她看了下车票,无票。
选了日期,刷新,出来两张站票。
本来想的后天走,但就差一天,那就明天吧!外天上班,后天去时间也赶。
中午,翠花又烧了鱼。林盛宽和苏与棠这几天钓了不少鱼,大小不一,黑压压的桶看着都很拥挤。
建春吃了早饭就打牌去了,在人家那儿吃了午饭,回来溜了一圈,给林盛宽说了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之后又跑没影了。
林盛宽起来撑了三碗饭,吃完了总是不忘把翠花的厨艺夸一夸。饭后,他悠闲地在房子四周转上一圈,和爷奶唠了一会儿,最后终于打开了他伸了几次手也摸不到的车门。
突然,他像是被什么给定住了,站在车门口,像个木桩子一样动也不动。
林窄窄凝视着他这一怪异的动作,第一反应就是:他不会还要回屋睡个午觉吧!
哪知,他猛然反身,朝着身后的人来了句:“爷爷,我回来的时候被猪挡了道,今年会不会诸事不顺呐?”
爷爷笑道:“胡说,我们昨天去街上给你算过命了,算命先生说你今年大吉大利,万事顺意,顺得很!”
“那我就放心了!”林盛宽得意地瞟了一眼林窄窄,“那林窄窄呢?”
爷爷眼神一下子暗沉下来:“命硬!”
“哈哈哈……万年不变的两个字!”林盛宽笑得很魔性,“林窄窄,要不我回容城,让你也沾沾我的运气?”
林窄窄无语似的盯着他:“快走吧你!”
印象中,爷奶每过几年就会去给她和哥哥算命,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往前看,有准的也有不准的。
红纸上,兄妹俩的判词都不是很好。但自从林盛宽因为逃学被翠花抓回来之后,他就像改了命,运气蹭蹭蹭往上涨,跟开挂了一样。
就一分,他考进了市里重点高中,虽然成绩常常倒数,理科也是他用硬币抛出来的,但最后,他拿到了容大的录取通知书。大学,他的名字成了顺数一二三,拿过奖学金,拿过竞赛奖,在心仪的公司实习了不到两个月又跑回来考研究生,一次上岸。毕业后又轻松拿到了自己更心仪公司的offer。
林窄窄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挺优秀的,长得也不错,除了没被小学姐看上,他的人生履历还真有那么一点像小说里的男主。
而她自己,总是辛苦多一点,如果说林盛宽靠的是天赋,那她靠的就是努力。她是早产儿,小时候的脑袋瓜还比较迟钝,算数经常算不过来。林盛宽因为教她一度被气得口吐芬芳,哭爹喊娘地埋怨为什么要给他生个妹妹。她没有考上林盛宽读的那所重点中学,高中是在县里念的。
那一年,他大一,她高一。所有人为他骄傲,很多人将她遗忘。他叫林大学生,她叫林大学生的妹妹。
当一个人的光环过于耀目时,他周围的小光环就会显得微不足道了。她不想活在林盛宽的光环之下,整个高中,她都没有松懈,甚至拿出了百分百的努力。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她激动得哭了好久,过了一本线,她考上了理工大。虽没能考上林盛宽的学校,但这结果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后来,关于考研的事她问过林盛宽,林盛宽只给她说了一个字:考!
嗯,她去考了,但没考上。她放弃了,但在应聘回来的路上她又想通了,接着考。第二次,考上了,但是调剂的。
说起来,她应该谢谢林盛宽的!如果不是他,她不会这么努力。
“林窄窄,你帮我把床单被套和拖鞋洗了,说不定会转运哦!”
林盛宽说完,钻进了车里。
林窄窄目光上跳。
算了!谢什么谢?
什么男主?还是男配吧,演员表找不见名字的那种!
林盛宽走后,林窄窄上楼继续研究T的画。没多会儿,她拿起手机,看到T和乔松挨在一起的头像,忽然发觉有那么一丝好笑。
T是黄昏中荒芜地里的一棵树,而乔松是日出时群山上的万丈金光。
看着看着,她点了上面的头像,有些期待地打开了主页。
可惜,仍旧和头像一样,一样荒芜。
她往上翻看聊天记录,不由想到了苏与棠。
该要个微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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