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来得那样匆匆。
两人商讨过后,年三十当天就坐高铁赶回了广东。
原本是给还在广州的几人问个好,却让蓝桉惊奇发现陆释槐已经不在出租屋那边住了。
那他住哪里?
几个兄弟今年都回家,黎池更是懒得开车,拉着谢城厚脸皮蹭一段路。
坐上熟悉的副驾,蓝桉还是同几年前一样,裹着围巾开始打瞌睡。
陆释槐将空调调高,堵车那会儿甚至还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
谢城黎池:“……”
谢城:“哥们,你要不要分个眼神给车座?”
陆释槐瞥了眼后视镜,淡淡道:“分了。”
谢城黎池:“……”
年三十还很堵,路程好不容易过半,蓝桉却醒了。
看着眼前的一望无际,他是既崩溃又无奈。
“我有点不舒服。”他喃喃。
陆释槐空出右手捏住他后脖颈。
没发烧,还好。
“箱子里有薄荷糖,六种口味都有,话梅酸梅条柠檬水,想吃什么自己拿。”
蓝桉依照他的话打开前箱。
哇,好多。
真成零食库了。
后车座两人:“……”
“我的呢?”谢城干巴巴开口。
“你家快到了。”陆释槐说。
谢城:“……”
“所以说某些人就不该谈恋爱。”黎池不服嘟囔。
蓝桉拿出一罐酸梅条,打开,酸味蔓延开来,“黎池哥……”
他抓着安全带转身,将手里的酸梅条伸向后车座,“你们要吃吗?”
两人对视一眼。
“呜呜还是小弟弟好!”
一口下去,好酸……
蓝桉分完酸梅条,又拆了颗西袖味薄荷糖,转眼发现自己好像忘了陆释槐,于是愣愣抬眼。
果不其然,他哥脸色不太好。
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糖拆开,放到陆释槐唇边。
前者眼神一暗,张嘴咬走了。
没有上一次的尴尬,只剩下害羞。
后车座两人:“……”
酸梅条,是挺酸的。
真他妈酸。
两人在中途下车时,蓝桉已经重新睡过去。
小镇还是没什么变化,如今正是傍晚,喜庆的春联对贴着,家户商人摆摊卖特产,杂货,密集的红灯笼挂满天,红丝从一边屋角延伸至对面高层。
里里外外透露着喜庆。
许是鞭炮声过于热闹,睡梦中的蓝桉终于遭不住,迷迷糊糊睁眼。
已经到了?
拧头往旁边看,陆释槐还在玩手机。
蓝桉喝了口白开水,又往嘴里扔颗糖,含糊不清道:“到多久了?”
听见声音,陆释槐收起手机,替他解开安全带:“一个小时。”
蓝桉一愣:“你怎么不叫醒我?”
他说着,慌乱打开车门。
蓝桉:“?”
打不开。
正想转身询问陆释槐,却被某人趁机揽住腰部,将他整个人往身上带。
蓝桉被迫跪在他大腿上,轻轻喘气。
“我都停在这干等一个小时了,不收点报酬显得我很好欺负。”陆释槐说。
车内泛起缕缕杜松子的清香,清新,苦涩,细闻还有种柑橘的甜。
蓝桉浑身上下都烧了起来。
他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垂着脑袋和耳朵,“你、刚开始也没说要收钱……”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钱了?”
话一出口,蓝桉抬头,脑袋被扣住往下按。
一个不容拒绝的吻落下,随着舌尖的探入,蓝桉浑身一抖,被迫分开唇。
很快,他被亲得浑身发烫发软。
直到嘴里的糖被卷走……
轰的一声,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蓝桉红着眼眶,却再次被按着后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蓝桉搂住他的脖子,喘着粗气。
太羞耻了。
在车里面接吻,主要是、陆释槐穿着白衬衫,明明一副精英人士模样,清冷,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私底下却做着这种……
这种斯文败类的事情!
“你是不是和别人亲过啊……”
蓝桉嘟囔着想起身,又被陆释槐捏腰按回去。
“是和别人亲过。”他含笑回答。
蓝桉双眸一暗,闷闷不乐哦了声。
可陆释槐的下一句话,又让他重新放松下来:“失忆的你算吗?”
蓝桉瞪了他一眼,“罚你今晚不能给我打视频!”
陆释槐一笑,咯噔着咬碎嘴里的糖。
是刚刚被卷走的那颗……
太过分了!
蓝桉从他身上挣脱,陆释槐终于肯打开车门。
下车后,他的小男友再次对他凶巴巴:“下次我就含颗固体驱风油!”
陆释槐点点头:“嗯,等你。”
蓝桉:“……”
生气!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陆释槐合上车门。
五年没回来过了。
自蓝付言被判之后,陆因和奶奶的关系也越发不错。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奶奶管不了,陆因也因为这个和她经常吵。
现在好了,雨过天晴。
家里估计刚燃完鞭炮,门前摊着一堆红纸,还有些没来得及散尽的烟火气。
蓝桉正想进门,肩膀被拍了下。
他疑惑回头。
“惊喜吗!”
蓝桉愣了半响,随后涌上喜悦。
两姐弟一同进屋。
“妈!”
小弟最先迎出,看到是哥哥姐姐一起进屋,手里的巧克力都不香了,胡乱冲上来就是抱抱。
“都回来啦?”
陆因还系着围裙,也是在做饭了。
再多的话不过母亲一句关心问候。
两人家距离不远,送蓝桉回去后,再开个一公里就到了。
正是饭点,不出意外的话,他家门口肯定蹲着个玩泥巴的小屁孩。
陆释槐背着书包下车。
是有个小屁孩,不过已经换人了。
大的看着小的,小的在闹,屋里头父母在忙。
“小朋友你怎么又来这玩泥沙——”
陆依瑶声音一顿。
鼻子发酸,女孩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层透明,开口时,声音沙哑一片,哽咽不止。
她朝屋里大喊:“爸!哥哥回来了!”
每个人都曾是个小孩。
也曾得到过天使的呵护。
不肯求下一次归途,也不需要荣华富贵。
.
陆释槐还真没给蓝桉打视频。
难道是骂重了?
切,老男人,真小气!
明天还要早起祭祖,蓝桉九点多就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
偏偏这时电话声响起。
蓝桉看了眼备注,是陆释槐。
心中一喜,连忙点击接通。
先是安静了几秒。
“有空吗?”陆释槐问。
“有空又咋滴?”
“下来。”
蓝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穿着短袖就跑到阳台边。
陆释槐也在往上看,手机半举着,寒风中发丝轻晃。
烟花在燃烧,蓝桉飞快披上外套直奔楼下,途中撞上蓝安眠,姐姐拉住他的手问他去哪。
“我男朋友在外面!”蓝桉如实回答。
蓝安眠一脸我懂的样子,朝他挥手。
快去的意思。
除夕大降温,门外都是烟火色,远处星星点点聚集成一堆,小孩子围在一起烧仙女棒。
蓝桉打开大门,那人近在迟尺。
“陆释槐!”
他大喊,一阵风似的朝他奔去。
身体悬空,蓝桉皱起眉。
“你怎么又抱我?”他非常不解。
陆释槐:“不是你爬我身上吗?”
蓝桉:“嗯?”
屁股上的手逐渐收紧。
蓝桉:“流氓!放我下来!”
陆释槐干脆将他扛肩膀上,“不放。”
“啊啊啊!老男人你要干嘛!”
“抓你去开房。”
蓝桉:“!!!”
不!
开房是真的,只是开房的前提得约个会。
自那二字说出口后,蓝桉彻底同陆释槐拉开1.5米距离。
小吃街上,他走在那边,而他走在这边。
跟不熟似的。
最终还是陆释槐先忍不住,过来揪他围巾上的耳朵。
蓝桉:呜!
“又没说真抓你去开房,跑什么?”他无奈。
蓝桉还是对他抱有危险滤镜,直到眼尾瞥见熟悉一抹红。
冰糖葫芦。
什么都别说了,今晚就算是耶稣基督来了也阻挡不了他。
所以,买了一串草莓一串红果,陆释槐各咬去一半。
蓝桉数着签子上的红果。
“我有一个问题。”他说。
“问。”
“你不是有洁癖吗?”
陆释槐脚步一顿,“你在怪我吃了你的糖葫芦?”
蓝桉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谁晓得?”
蓝桉又不说话了。
他们走在人声鼎沸的长街上,屋边灯笼化作流苏装饰,持久长远。
不息声声是亲人呢喃,聒噪烟火如司仪宣言。
一场盛大的见证。
“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他嘟囔。
陆释槐停下脚步,将他拉进怀里。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他问他。
蓝桉没能睁开,只能妥协:“你自己说过的……你和你前女友谈恋爱的时候,都不拉手,不接吻的,怎么一到我这里就、就……”
就变了呢?
身体一悬,陆释槐又将他抱了起来。
左手单手扛上肩膀的……
这性张力也太……
“你要干嘛!”蓝桉惊呼。
“开房。”
蓝桉:“!!”
人间绚烂,烟花四起。
那一声声混在一起的大爆炸,仿佛在歌颂。
未来,也许不那么深奥,那么的绝望与不朽。
神明没有弃子,天使绽开双翅。
他们站在黑暗中,吻了光。
.
陆释槐没说假话。
还真来开房了。
且蓝桉整个过程都被扛着!
直到插上房卡,打开酒店房门,他才清醒反抗。
“不!我明天还要早起祭祖呢!”蓝桉使劲推他胸膛,奈何有气无力。
陆释槐将他按在门边,咬上他耳垂,“我也要早起……”
信息素缠卷交缠,似乎比主人还要心急。
“所以?”
“所以只做一次。”
没来得及反抗,那人已经将他摔床上,翻过身来强势标记。
陆释槐估计禁欲太久了,真的太久了,拼命在他身上占有,夺取。
不过动作却是克制的,哪怕是**冲昏了头顶,忍到额角脉搏快速抽动,都没将蓝桉整个贯穿。
只是一遍又一遍亲吻他的伤痕,安抚他不要哭。
其实蓝桉也没想哭。
他只是忍不住,他只是觉得幸运,终于能笃定这个人属于他,彻彻底底属于他。
其实也没多久。
九点多出来,现在才十一点多。
不过蓝桉死活不让他碰了,待他冲完澡出来,某人还裹着被子生闷气。
陆释槐无奈摇头,想着如今这幅模样也是自己招惹出的,竟然自己得了便宜,那当然要卖乖。
手巾被放落一旁,陆释槐拉开些被子,已经被强行吹干的头发毛茸茸散落。
“安安?”陆释槐喊。
“别叫我,不、不想和你说话!”
声音还带着哭腔。
陆释槐幸灾落祸看着他,又不说话。
蓝桉忍了忍,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你怎么这样啊……不是说和前女友谈了两年嘴都不亲吗,我和你才谈了两个月不到,你上我三次了呜呜……”
陆释槐依旧没回答,只是轻轻一笑,关了灯,在他旁边躺下。
窗外星火燎原,烟花一发接连着一发,砰砰直响。
快到十二点了。
“我没喜欢过别人。”陆释槐将他拥入怀中。
“我不喜欢她,不当众拒绝,是怕她尴尬。”
“我也没动真格,不想和她接吻,也不想和她拉手。”
“安安。”他突然喊。
蓝桉这才肯抬头,黑暗中,双眸似乎倒映着万千星空。
“我没那么强大,但足够让你依靠。”
“喜欢你,才会和你亲近,想抱你,吻你,标记你,不是alpha的本能,是我自己,因为我爱你。”
我爱你,不是本能反应,也不是虚伪。
是因为,我真的爱你。
秒针转到零点,外头烟花四起,齐声响亮。
“新年快乐。”陆释槐说。
蓝桉愣了好久。
忽然,他往旁边靠了靠,主动滚进他怀中。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蓝桉问他。
“嗯……”陆释槐思考几秒:“估计是成年礼那天,你哭得太惨,让我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那你这是可怜我喽?”
“怎么可能?”
“哼。”
感觉抱在腰上的手逐渐收回去,陆释槐起身开灯。
蓝桉不解,也跟着爬起来。
他从大衣里翻出个什么东西,又重新回到床边。
“腿伸出来。”他说。
蓝桉乖乖挪到床边,将脚丫子垂落。
陆释槐蹲下,握住他的脚裸,指尖有些冰冷,紧接着就是一段异物感。
蓝桉微微侧身。
是一条脚链。
红色的,白玉铃铛。
“寺庙求的,玉铃,保平安。”
蓝桉晃了晃腿。
银色铃铛随着动作叮当叮当响,垂落的白玉纯净又温柔。
他轻咳一声,“那我给你编的红绳呢?”
不问还好,这一问,陆释槐立马沉下脸。
蓝桉木讷,怂了。
“你每次和我牵手,就连被我上了三次也不肯看我手腕?”他皱着眉头问。
蓝桉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他的手腕。
红色编绳围绕偏大的骨架环了一圈,不大不小刚刚好。
“五年,没脱下来过,就连打官司,我也没有脱下来。”
蓝桉彻底呆住了。
虽说冬天陆释槐平日里穿外套看不出,只是晚上……
是他不够细心。
“陆释槐……”他抱上他的脖子,糯糯开口,“做吗?”
这次轮到陆释槐愣了。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边,痒痒的。
蓝桉又问了一次:“哥哥,做吗?”
腰间衣服被撩起,陆释槐抬头与他接吻。
亲完,有低语喃喃了声什么。
视线难以聚集,蓝桉眼前模糊一片,腿悬在他腰上,连指尖都是粉色的。
“你、叫我什么……唔……别亲了!”
陆释槐亲完,哑着声音开口:“家族那边,有这个称呼。”
蓝桉眼神依旧很迷离,唇瓣被他亲得艳红欲能滴血,长睫毛宛如折断翅膀的蝴蝶,一颤一颤。
“好像挺符合你的身世诶。”
陆释槐蹭蹭他的鼻尖,“嗯。”
事后,两人又洗了个澡,蓝桉早就脱力了,全程都是陆释槐在给他清理,自己却昏昏沉沉,靠着温热的胸膛逐渐睡去。
终于躺回床上,一块冰凉的东西套上他手指。
蓝桉只能被迫懒懒睁眼。
“什么东西啊……”
陆释槐按住他无力的手,亲昵吻上他的额头:“乖,先睡觉,明天再看。”
银色绕着纤细的手指围绕一圈,月光投入,矢车菊蓝化为星空。
下班啦,祝大家新年快乐呀!!未来的每一天都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还有番外,考虑要不要写结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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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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