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沈愿没来上课。
昨晚熬大夜赶作业为了今晚或有可能的约会,早八上完课又赶回家健身洗澡挑衣服搭饰品,打车去郊区把张稼轩借走的车开回来,拿不准口味索性提前预定了两家餐厅的位置,甚至找黄牛买了最近市区新开每天大排长龙的茶饮四杯。
一切在进入教室开课十分钟仍未看到沈愿身影之后,都显得多此一举。
Ivy和Naomi接过我带的奶茶,惊喜地感慨门店每天队伍排一两百米,根本喝不上。新品牌这几天在留学生圈很时兴,Ivy还拍了照片发到社交动态里:感谢课友~
我心想,沈愿这人怎么如此不学好,刚出国才第二节课,竟然就开始翘课,水硕水硕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
老师布置完课堂任务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在微信上问候一下沈愿。
我点开和他的对话框,除了加上好友那天的自动打招呼,我们这两天没有任何联系。沈愿这人,连个发名字的基本礼仪都不做,当然我也没发。
周二我帮朋友跑了一趟,去他创业的工地搬点东西。我朋友拍了一张我站在钢筋水泥边上的侧影,旁边一堆集装箱,发群里调侃:“少爷给爸爸打工。” 我点开觉得拍得还行,考虑了会,难得发了条朋友圈,配文:“做苦力。”
是,是钓鱼。不钓鱼我发这种装杯的东西干什么?结果到晚上睡前,沈愿连个赞也没点,没看到吗?我服了。
我思索着,确认这个时机还不错,再拖就刻意了。刚开课半小时不到,我编辑了一条废话:“你今天没来上课嘛?“ 感觉“嘛”有点做作,又显得明知故问,他如果回一个“是的”,我怎么接话?于是修改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课?”
终于发了过去。马上锁屏听课。
快下课的时候,手机才震了一下。我发誓如果是什么群at,品牌福利官,我真的会*。
是沈愿的消息,他给我回复:“感冒,请假了。”
其实回复间隔也不算很久,但他依然礼貌地解释:“刚刚在睡觉。”
老师让我们在企业官网里找相关数据,我先打开网页点了几个窗口,过了几分钟,拿起手机打字:“怎么生病了?吃药了吗?”
这次沈愿回的就很快,他发过来:“吃过了,可能这两天空调打得太低。”
话说一圈好像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可以今天见到他,总不能人家着凉感冒,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同桌说要去探病吧。我只好适度贴心地关照他:“好,你注意休息。”
打字太快,又补了一句:“下节课见。”
他回了我单字:“嗯。”
聊到这里,没话找话也只能结束了。我在表情库里划来划去,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表情再发一个过去。不过我还没挑好,沈愿先发过来,说:“看到Ivy的动态,今天没喝到奶茶可惜了。”
我马上回复了他,我说:“你想喝吗?我给你送过来。“
人家的话题找得比我有水平,有来有回,进入正轨。而且他住的学生公寓这么近,我下课顺路过去,给同学带个奶茶,很合理吧?
沈愿的“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一会,不过最后发过来的消息,像是他其实只是随口感叹一句而已,他说:“哈哈,不用。”
我随便选了个小熊点头的表情回了。
下课快五点,定的两家餐厅,本来计划是出一份的取消费,结果现在要出两份。我也懒得再临时叫人出来,开车灰溜溜回了家,觉得有点没劲。
我的直觉一般不太会错,至少我肯定符合沈愿的性取向。
虽然相处只有那天从教室到校门口一段不长不短的路,但彼此交流的磁场,毫无抵触的肢体接触,沈愿对我,绝对不仅是止于网上聊个三两回合的关系。
至于他为什么犹豫和被动,原因无非出于:在乎情感高低位的面子、不确定的心意还需琢磨、暧昧阶段的互相拉扯。恋爱小白总喜欢纠结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反而失去了真正的主动权。电光火石间的化学反应,最忌讳又臭又长的考察试探。恋爱讲究及时行乐,沈愿大概率很纯,但毕竟也是个男人吧。
总之,我确定了目标,我就一定会赢。
昨晚睡得少,我吃过晚饭就躺到了床上。群里哥几个大多都在游戏,张稼轩又打语音过来,这轻松静谧的夜里,如今我也是只能接这种无营养电话的单身汉了。
刚接通就听到张稼轩那头狂按键盘的声音,我按了免提,问他又有什么事。
他倒是语速很快,一心二用,一边跟我讲明天周五熟人局玩德扑,一边还在那边和队友连麦大叫“等我大闪再团!”
周五,空虚寂寞冷,去就去吧。我随口答应了,挂掉电话,电视在放一部画质很老的电影,主角们开着一辆车沿着田野兜风,不知道名字,我听着配乐悠长的旋律里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走进一个欧式装潢的房间,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发散金色光辉,一群人围着桌子,筹码叠得很高,桌子中间放着五张牌,两张还没有翻开。
已经公示的三张牌是黑桃A,黑桃K,方片A。
大家在叫筹码,荷官在翻牌,又是一张红桃九。
现在谁手里有剩下的那张红心A,谁就是赢家,毕竟出同花顺的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而基于在第四张转牌公开前,场上仍有五人留注的情况,河牌是黑桃J的几率无限降低。
我莫名其妙就坐进了牌桌里,同一局,面前的手牌是黑桃10和黑桃Q。
做梦随便玩玩,场上的筹码叫到四倍底池,我准备弃牌。除了逻辑规则里的几乎零胜率,还因为我刚才旁观的时候,其实看到某位弃牌玩家手中拿着一张牌,是我要的黑桃J。
轮到我跟注的时候,我还没扔牌,荷官朝我望过来,竟然是沈愿的脸。
他云淡风轻地看向我,皮肤在灯光下被照得雪白,瞳色也变得更浅。
宛如美杜莎的凝视,我失去行动能力,稀里糊涂就继续跟了筹码。
荷官翻开了最后的河牌,一张明晃晃的黑桃J。
凑成四条牌,拿着红心A的玩家把金额喊得很高。最后我的皇家同花顺几乎是赢到了桌上全部的钱。
满堂喝彩,筹码清脆的碰撞,人群狂放的嘶吼,和心脏强烈跳动的巨响。
扑通,扑通。
我冷静地坐在位置上,漫天乱飞的扑克牌中,看见沈愿不急不乱,我问他:“为什么。”
他笑得狡黠,隔着人群堂而皇之,如恶魔一般低语。
他对我说:“因为我想让你赢。”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走进一个欧式装潢的房间,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发散金色光辉,一群人围着桌子,筹码叠得很高,桌子中间放着五张牌,两张还没有翻开。
已经公示的三张牌是黑桃A,黑桃K,方片A。
大家在叫筹码,荷官在翻牌,又是一张红桃九。
现在谁手里有剩下的那张红心A,谁就是赢家,毕竟出同花顺的几率只有不到百分之三,而基于在第四张转牌公开前,场上仍有五人留注的情况,河牌是黑桃J的几率无限降低。
我莫名其妙坐进了牌桌里,同一局,面前的手牌是黑桃10和黑桃Q。
局势激烈,场上的筹码叫到四倍底池,我准备弃牌。除了逻辑规则里的几乎零胜率,还因为我刚才旁观的时候,其实看到某位弃牌玩家手中拿着一张牌,是我要的黑桃J。
轮到我跟注的时候,我还没动作,荷官朝我望过来,竟然是沈愿的脸。
他的皮肤在灯光下被照得雪白,瞳色也变得更浅,手里切着牌,云淡风轻地叫我哥哥,问我:“怎么不敢玩?”
宛如美杜莎的凝视,我失去行动能力,稀里糊涂就扔出去筹码。
荷官翻开了最后的河牌,一张明晃晃的黑桃J。
凑成四条牌,拿着红心A的玩家把金额喊得很高。最后我的皇家同花顺几乎是赢到了桌上全部的钱。
满堂喝彩,筹码清脆的碰撞,人群狂放的嘶吼,和心脏强烈跳动的巨响。
扑通,扑通。
我冷静地坐在位置上,漫天乱飞的扑克牌中,看见沈愿不急不乱,我问他:“为什么。”
沈愿笑得狡黠,隔着人群堂而皇之,如恶魔一般低语。
他对我说:“因为我想让你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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