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两人都没想到,还没等到宋宁之带回消息,先等到了刚刚禁闭出来的许二十八。
“哟,杨长老?好久不见,风采依然啊!”
“这不是陈凌长老吗?您上回答应我的那坛梦中客,可已经欠了整整二十年了!”
“上官仙子,你师尊她老人家还没出关呢?这都闭关修炼多少年了,不会要跟行迟争下一任……”
许而霖话刚刚说到一半呢,一张符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直接把他的嘴给封上了。
他“呜呜”地挣扎了半天无果,只好在上官仙子促狭的目光下悻悻离开,抬眼寻了一圈,果然在上首看到了罪魁祸首。
江某徐与他对视,挑了挑眉。
——脸上简直是写了三个大字“怎么着”。
许二十八认命地走到她们边上,指了指自己嘴上的噤声符。
清羽早笑得前仰后合了,自然无暇帮他。
许而霖只得定定地看向江某徐。
没了言语,他们之间安静得有些过于陌生。江某徐有些后悔直接封了他的嘴了,但一想他那些胡言乱语,又觉得这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而许而霖,眸中笑意盎然,又挟着点江某徐看不太懂的东西。
若是问他,他大概会告诉她,那叫思念。
僵持了半晌,江某徐还是出手,解了他嘴上的符。
“真是要憋死我了!”许而霖伸了个懒腰,哀怨道:“行迟仙子好生绝情,居然连话都不让小生说——”
话音还没落呢,他又生硬地转移话题,带着七分警惕:“宋宁之那厮呢?”
江某徐莫名其妙:“与你何干?别来添乱。”
“哎!行迟,这话就不对了。”清羽忙过来捂住江某徐的嘴,对着许而霖挤眉弄眼,“许长泽毕竟是回溪峰峰主关门弟子,剑术造诣颇深,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也能帮帮我们嘛。”
许而霖……
许而霖觉得程适丘说的也不尽然对。他对行迟的倾慕虽然还没散布到整个仙宗,但清羽一定是清清楚楚。
看出她在很努力地给他创造机会,许而霖哭笑不得:“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这一片岁月静好的,还能有什么问题?”
江某徐轻轻拍开清羽的手,指了指身旁的镜子:“她。”
许而霖走近两步,摩挲着下巴看向镜中:“这小丫头走了多久了?”
“两个时辰。”江某徐顿了顿,“我推测,她也许并不算一个真正的符修。宁之已经去找考官是谁了。”
“嘁,等他找来,黄花菜都凉了吧。”许而霖毫不客气地出言讥讽,“你们符修的考官除了那十六峰三十多个长老之外,还能有谁?”
他笑:“——反正符修规矩管不了我,我这就进去给你们探探哈。”
江某徐直接拎着他的领子把人拉回来。
“就你?你一个剑修进去,除了帮陆纭破境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法子出来。别到时候被困在我炼玉峰幻境,还要关老峰主上门来要人。”
俗话说蛇打七寸,关老峰主关峙,正是回溪峰峰主,许而霖那个收了二十八个徒弟的师父——都快成千年王八了,可想而知是什么暴脾气,偏偏又是个爱操心的主。
他许而霖有大恩,许而霖平时不敢招惹他,更别提被他从符修的地盘要回去——本来就因为偷学画符被关了禁闭,他可不想再整出幺蛾子了。
“……那你们也不能干等着吧?幕后黑手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让人进来,又任由她暴露在你们眼下,就是知道你绝不会贸然出手。等三十六个时辰一过,她再佯装未能捱过心关,最后一个从幻境中出来,随便找个心善的长老拜师,她就永远是你们炼玉峰的弟子了。”
许而霖不傻,很快就反应过来其中利害,三言两语向她们点明,便也不急着闯进去了,好整以暇地抱着臂,等二人给出个答复。
半晌无声。
江某徐平静地问:“按门规,给弟子开后门谋取私利,该当何罪?”
清羽莫名觉得,行迟仙子此刻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她强装平静地答:“……行方便之人,受杖责,上无涯,百年不得出。得利者……视情况而定,最重者逐出仙宗,废灵脉,终身不可修行。”
无涯是驭墨仙宗的禁地,在逍遥峰峰顶某处,据说镇压了什么凶性极大的妖兽,最擅蛊惑人心,专克需要道心稳固的修士们。普通修士上去,不说百年,只要一年就能道心破碎,轻则郁郁寡欢,重则疯疯癫癫。
而“废灵脉”这条,不只是断了得利者的修行路,若是身子骨稍微差一点的,一命呜呼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行迟仙子意味不明地扯了下嘴角:“呵。”
这下不止清羽,许而霖亦是脸色一变。
他与江某徐同窗百年,自然知道江某徐这人话少,但骂起人来的时候可谓是巧舌如簧。倘若果真有了连她都不稀罕多嘴骂的情况,就说明她要动手了。
“……行迟,你也别太冲动。”许而霖忙走上去挡住镜子,看着她,“无论怎么样,还是等小宋回来是吧?你也不能一点证据都没有就……”
“谁说没有?”江某徐微微一笑,“等我进去发现她的确名不副实,证据就有了。”
许而霖还想再劝,江某徐再次截过话头:“清羽,幻境内不可使用任何传音法器,我将这张符给你,如有意外,随时可将我召回来。”至于她自己,金丹修为的符修想要随意进出符修幻境,并非难事。
清羽“诶”了半天,一面实在也觉得这事儿不能再多耽搁,还是接过符。
驭墨仙宗百年一度的招新,进行分峰试炼的五个月后,才真正意义地拜上师。
也就是说,如果陆纭是名不副实走了后门进来的,那么她已经享受了五个月本不该享受的神仙日子,而被她挤下去的二甲第一,甚至还有原本可能来到内门的弟子,现在还不知道有多抑郁呢。
倘若真的放任她继续下去,变数太多,更不好干预。
江某徐现在要做的,就是希望在拜师试炼结束前制止不公——也许还能再保这陆纭一条小命。
“那,万事小心?”
清羽弱弱地吐出一句。
许而霖有种队友叛变的感觉,无语凝噎了半晌,被江某徐一袖子挥开了,愣是离镜子又远了好几步。
他索性不再上前,托着腮,一手靠在一边的椅子上,也不动弹,光盯着江某徐看。
“……”
江某徐静功练得也算顶尖,偏生最受不得被他这么一盯,几番从储物袋中调出紫毫来都无果,没好气地看回去:“有事说事。”
她当然不会觉得许而霖要阻止她,想来是有些别的什么不那么要紧的事……
“好啊,带我一个。”许而霖就等着句话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江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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