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猜想而已。”
尸体被泡得肿大,从外表上根本无法确认身份。
“不是她母亲。”宋琰斩钉截铁道。
封尧拉了把椅子过来坐,闻言挑了挑眉,笑道:“何以见得?”
尸体被运回大理寺,仵作验尸后给出一分报告。
上面写着:【死者女,二十五岁左右,两日或三日前死亡,身上满是鞭痕、刀伤,体内无迷药痕迹,后背骨头全部断裂,怀疑死前受过重击,口中有不明血肉。】
封尧的目光顿在“口中有不明血肉”这一行字上。
宋琰拿来一份文书递给封尧,上面记载了唯一姑娘母亲的生平,封尧只扫了一眼第一行。
“三十多岁,快四十了。”
宋琰:“这具尸体经仵作查验只有二十多岁,自然不可能是唯一姑娘的母亲。”
仵作的骨龄查探必然不会有错。
“也是。”
封尧赞同地点了头,随后视线一晃,忽然停留在那句尸体发青的指尖上。
“这是什么?”
“什么?”宋琰也凑上来。
封尧端起尸体的手掌,指着指甲缝里面的绿色不明物什,“给个帕子。”
一旁的侍从立刻上前递一块干净的帕子,封尧用铁丝将尸体指甲缝的东西勾出来放在白帕上,“这是……青苔?”
“按照尸体肿胀程度估计在水里泡了有一段时间,湖底青苔之物偏多,指甲缝里有这个也不算奇怪。”宋琰道。
“不止青苔。”封尧拿铁丝剥开青苔表面,露出只有指甲盖一般大小的物什,混在青苔里看不真切。
“这是……布料?”宋琰双目一凛,回头吩咐侍从道:“去拿尸体打捞上来时穿得那件衣服!”
“是!”
侍从拿来衣裙,宋琰拿着那块极其微小的布料比对,最后道:“不是她自己的。”
封尧长眉一挑,“不是她自己的,那就只能是别人的了。”
“我着人去各个布庄查,只要是在皇城买的,必然跑不了。”宋琰凛目道。
“行。”封尧正准备离开,却在门口时返回,拉着宋琰走到一处无人之处,悄声道:“你的瞳术能用吗?”
宋琰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饶有兴趣地问起,“你想让我看谁?”
两人对视一眼,封尧递给宋琰一个上道的眼神,“那个唯一姑娘……你能看透吗?”
“她?”宋琰沉吟少许,笑着摇了头,“她不行。”
“真不行假不行?”封尧眯着眸子,“还是说你还在记恨她差点嫁给摄政王的事情?”
当日虽混乱,但封尧依旧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真相,那就是宋琰喜欢摄政王!只是不知道这喜欢到什么程度了。
宋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至于跟个女子过不去吗?她是真不行,因为她不是纯粹的凡人,瞳术对她没用。”
“不是纯粹的凡人?”封尧低头咀嚼着这几个字,“什么意思?”
宋琰笑而不语。
宋琰不说,封尧也不强迫,以凡人之躯身负瞳术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举,对方能提示到这里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再说下去因果轮回总是要有人承担的。
“懂了。”封尧摆了摆手,问了唯一姑娘的住处,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夜幕降临,封尧打算先去找一家客栈落脚,可今日不知为何,家家爆满,封尧找了许久才在中北大街永兴坊附近找到一家尚有空房的客栈,只可惜这家也只剩一间上房了。
夜半虫鸣,封尧躺在床上如何也睡不着,盯着顶上的床帏,在第六次强行入睡失败后果断放弃。
将离不在,他实在睡不着。
睡不着便打算出去走走,他隐去身形,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乱逛,打算逛累了就回去睡觉,可刚过一个转弯处,他竟然看到了白日刚见过的唯一姑娘。
皇城中央大街有宵禁,唯一姑娘大半夜出来干什么,还鬼鬼祟祟的。
封尧追上去的脚步一顿,多费一番功夫,隐去了自己的气息,才快步跟上。
封尧跟着唯一越走越偏,直到停在一处山冢。
据说建元帝登基之初便命人修建了这座山冢,意为给无家可归之人一个安葬之地。
和现代的公墓差不多。
唯一姑娘大半夜来这里干什么?
封尧隐去气息,离得极近,他看见唯一在一块无字碑前停下来,将篮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取出来放在墓碑前,翻来覆去说着同一句话。
【好想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封尧不知道这里安葬着谁,但必然是和唯一姑娘关系匪浅之人。
那口中的“变成这样”又是什么意思?变成哪样了?
唯一待了差不多一刻钟就擦干眼泪起身了,封尧本以为她会离开,却不料唯一走了两步,在距离那块无字碑大约五六块石碑的地方停下脚步。
她伸手触碰那块石碑,袖子被拉扯之际,封尧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唯一露出来的小臂上布满了伤痕,且看样子这些伤口应该有些年头了。
封尧记得白天他问起唯一和父母的关系时,唯一天真的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不似作假。
如果她的父母对她确实很好,那这些伤疤又从何而来。
唯一走了,她只在那块碑面前停留了一会儿。
等她走后,封尧回过神去看那块石碑,和方才那块石碑不同,这块上面有字,写着:
【爱女二丫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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