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自明的眉峰挑起:“三十兜?”紧接着看了看每个人的工作成果,都是好得出奇。
他将目光转向一直低头垂眸的赵羽皓身上,然后走过去干脆利落地踹了一脚:“你今天才干半天的活儿,领全天的炸药干什么?”
青年的肩膀瘦削,一脚下去痛可及骨,晃了晃身子强撑着没有倒下,克制住姿态就开口道:“今日进行的是多点联合爆破,什么时候炸,需要的药量不会改变。”
一名监工看赵羽皓居然敢在雷长官面前狡辩,抽出警棍就砸下去:“那你就是平时都在偷懒,半天的事墨迹成一天!”
本来爆破工作就是间隔着来,整天炸反而影响采运,监工这话显然是在找茬。赵羽皓不愿服软,双手扶住膝盖,抿嘴硬生生受着,也不辩解。
雷自明一看他那个不卑不亢的样子就恼火,一脚踩在赵羽皓的背上,然后对着其他众人说道:
“既然你们效率都这么高,从今以后,你们工队的产量要求翻倍,完不成翻倍挨打,从今天就开始。”
离收工不过半个小时了,众人明显都慌乱起来。另一些监工还找到了他们擅自修改巷道走向、私增集水设施等种种证据,都不用威胁,胆小的奴工们就开始互相出卖:
“私自集水是赵羽皓的命令,他还威胁我们!”
“他让我们把运输拆成几个动作,根本就不是刁海他们自己搬的!”
“都是耗子指使的!”
赵羽皓冷漠地听着,照单全收。他这一年来都在改进工作流程,根据每个人的异能情况将井下的工作拆分到动作,由不同人负责。
收集蒸汽机的废水,洒水减少运石车的阻力、降低粉尘。
改进内部轨道,实现进出分离……
种种措施让整个工队的效率提升了40%——如果奴工们更聪明听话些,还能高10个点——工作环境的舒适度,乃至走私交易来的违禁品也都大大增加。但这些在此刻都变成了射向他的箭矢。
他暗暗记下每个落井下石之人的名字,等那些人吵嚷完了,才挺直摇杆,抬头看着雷自明。
有一个瞬间,赵羽皓想按照原计划,低头拜伏向雷自明表忠。他知道雷自明以凌虐欺辱奴工为乐,只是一直忌惮着自己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卑躬屈膝,一定可以极大程度上满足雷自明的变态**,达成目标中的合作。
但事到临头,骨子里那份气性又升腾起来。法律判决他可以遵守,也可以为了不让亲人担心而尽力乖巧。除此之外,谁都不配让他屈膝。
赵羽皓深吸一口气,然后干脆利落地起身,时隔两年多再次平视着雷自明。
居然有人敢在监工面前站起,雷自明的狗腿们毫不犹豫地出棍甩来。赵羽皓仗着自己熟悉矿道,轻身跃开,几步逼到雷自明近前。
雷自明惊讶地皱起眉头,身形却是巍然不动:“你想干什么?”
赵羽皓扫了一圈准备动用异能的监工们,嗤笑一声,才回头正眼看着雷自明:“我想跟你谈一笔交易,让生产效率提升50%,也让你离开矿区深处并重新晋升的交易。”
雷自明听完,冷哼一声,向周围挥了挥手。
“带上去,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紧接着,赵羽皓就被一顿乱棍打倒在地,再无法起身。
营房外,赵羽皓**着身体,双臂分开高高吊起,脚上是一个工字型的镣铐,脚尖勉强能点地。
鞭子和竹杖落在全身各处,越是敏感细嫩处淤痕越可怖,让赵羽皓控制不住地左右摇晃。
雷自明坐在他的太师椅上,颇为享受地观赏着这一切,时不时点评几句,换点花样,仿佛在观赏一场人体艺术。美中不足的是,赵羽皓一如既往的不肯吭声。
夕阳西下,奴工们排成长蛇走上空地,各个工队开始上报今日的产量,雷自明才停止了对赵羽皓的玩弄。
他示意监工们将赵羽皓放下,拖到跪成方阵的奴工面前,然后将赵羽皓的双手和被工字镣铐打开的脚踝扣在一起,呈现一个极为难堪的跪趴姿势。
刁海等人面如死灰,在双倍工作量所带来的惩罚面前瑟瑟发抖。雷自明锃光瓦亮的皮靴在他们中间穿行一圈,享用着他们的恐惧。
雷自明忽然像训狗一样拍了拍刁海的脖颈,一手指向赵羽皓,一手夺过旁边监工手中的藤条,阴笑塞进了刁海手里:
“打!谁能让他喊出来,我就饶了谁。”
赵羽皓闭着眼,敞开的双腿之间传来阵阵凉风。他知道自己的姿势有多么不堪,也曾见过人这幅姿态时被如何凌虐。
他在恐惧,也在绝望,但只能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想,就当这幅躯体不属于自己。
很快,藤条携着锐利的风声咬下,臀缝、大腿内侧,乃至更隐秘之处,都被剧烈的疼痛占满,像某种不会死人的凌迟。
赵羽皓额头点地,以一个极不自在的姿势极力蜷缩,双手一用力就扯动脚踝,在地上小幅度震颤腾挪。
他感觉自己听见了雷自明刺耳的笑声,田加庆幸灾乐祸的呼喊,还有汪苍夹着气音的超度。
这是电磁病造成的幻想,赵羽皓清楚。长期在强电磁环境生活,给他的生理和心理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平时在井下不觉得,可一旦感受到压迫、失去主体性,思维就会失控,疯狂奔逸乃至幻视幻听。
而遇到像探视那样有情绪翻涌的时刻,又能感到脑浆凝滞成胶水,师父的每句话都像是机关枪一样扫射进来,却要花费不知多长的时间才能看清轨迹,给出反应。
他知道自己已经病入膏肓,但就像汪苍的精神问题不被法院承认一样,被情绪影响时涌现出来的种种幻象,在奴工的身份下,也只会被当做逃避惩罚的借口。
身上每一个敏感和羞耻的地方都被藤条反复揉搓、撕裂。敏感之处先是热肿,而后一条条的涌出液体,跟空气接触的瞬间又带来凉。
好在已经不会感到痛了。或者说,这副躯体并不属于他。
身体在颤抖,肌肉在极致地曲张。有一种叫做条件反射的东西统治着赵羽皓,但只在他的躯壳。
只要思路逃得足够远,逃到那个花纹和电磁所在之处,这里的一切就不再与他相关。
冰雹可以砸碎一切矗立着的东西,却无法伤害本就只有根茎的冬草。没有人能让赵羽皓出声,凌虐不行,哀求也不行。
雷自明终于还是失去了耐性。他一把将还在努力挥舞着皮鞭的阿黑拉开,然后掏出一个红色的喷雾瓶,那是辣椒素,面对最难驯的奴工才会由他亲自动用。
赵羽皓听到有什么东西摇晃的声响,他有些印象,但一时想不起来。
身后传来一瞬间的清凉,紧接着,像是一团火焰忽然被点燃,剧烈的灼烧感从臀缝向两边席卷而去。双腿肌肉不受控制地挣扎逃离,又被脚镣和手铐束缚着,像个蹦不起来的□□一样在地上蠕动。
雷自明听见脚下之人粗重的喘息声,更为兴奋,将辣椒素喷遍他的整个臀面。
但奇怪的是,喘息声和挣扎都止息了。
雷自明用皮鞋踩上赵羽皓布满血痕的肩胛,抓着脑袋将他的脸拧过来。只见他张着嘴、以可怖的幅度瞪着双目,像是死人一样没有进气。
将近一分钟,赵羽皓全身痉挛着,瞠目结舌宛若疯癫。
终于,赵羽皓短暂失去意识,全身的肌肉瞬间松弛下去。十几秒后,又颤动着再次醒转。
雷自明的面中肌肉跳了两下,然后伸手提起赵羽皓的脑袋,将辣椒素直接冲着他的面部喷去。
可怖的咳嗽声传来,混合着剧烈的干呕,仿佛要把肺里最后一丝空气的挤出去。
他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涌出大量眼泪,像小河决堤一样冲刷着面颊。
几分钟后,雷自明满意地看着赵羽皓脸旁那一滩潮湿,松手回头看看其他监工和奴工们,品尝到他们脸上露出的恐怖神情后,满意地拍了拍手,坐回下属给他搬来的太师椅上:
“自作聪明,就是这样的下场。”
他挥挥手,示意监工们照章对奴工施以惩罚,在哀叫声中满意地继续欣赏着赵羽皓的泪水。
第四星域的寒暑并不像地球母星那样分明,让人意识到时间流逝的,除了日复一日的出工铃声,还有新人对赵羽皓身份传闻的讥笑:
“他是铀均羽?别逗。”一个监工笑着推搡了赵羽皓一把。
赵羽皓手中抱着的一捆管材散落一地,他只是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很快跪下去捡拾。
自从被调到地面工队,赵羽皓快速地黝黑和瘦削起来,因过敏和刑罚造成的伤口,在皮肤上留下大块大块色泽更深的暗沉。眉宇间英气不再,转而变成麻木与空洞。
曾经在阳光下如羊脂玉一般温润的少年,不到四年,已经让人比着照片才敢确认身份。
赵羽皓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会在意。但很快,监工的驱赶让他的目光重新落回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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