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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求学蓬莱缘结今生(二)

午间休憩使胖老师的这个小院难得安静,就连江煜安也在白天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再作妖。

这个院落虽简单不大,倒也是足够师徒七人居住。左偏房住两个女孩,门口支了小炉子日夜不停的煎药;中间正房属于胖老师自己,屋内酒气终年不散,文晴玉经常去把他的酒藏起来,可不出半日那些瓶瓶罐罐就又蹦出来;右偏房就是四个男生的宿舍,里面的陈设基本都靠冯瑜从家里搬上来,其余三人不是懒得讲究,就是没钱讲究。

每个灵师小组都是如此跟着直系老师住,所以居住条件完全取决于老师的能力和风格,但像胖老师这么简洁的住处在蓬莱山着实也不多见。

很显然涂毅的风格就是过于随意了。

随意住住,随意讲讲,随意过过,好似世间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是他在意的。

唯一有要求的事情也许就是要求他的学生们行事从善,包容他人,切勿生嫉。如此一个宽宏大量好性情的老师自然是赢得了多数学生的爱戴。而那些个自我鞭策紧的虽不会喜爱这般作风,但当他们向胖老师追问的问题多了,也最终会像叶盛一一样折服于他的智慧。

这样的老师也刚好适合收服江煜安这样的猴子。

现在这只安静躺着的猴子正卧在床上观察同样安静睡熟的叶盛一。

叶盛一是令人打眼一看就喜欢长相。

眉粗而不凌乱,眼闭有睫毛铺下根根分明,睁时则坚毅有神宛若明月。骨相正在从小孩模样抽长成一位少年,鼻梁直挺,面骨流畅周正,发髻梳得整齐规矩。鼻头稍有圆钝,配以厚薄恰到好处的柔唇以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将面上硬朗的地方稍有中和,加之行事沉稳踏实,混身上下都在说着“亲切可靠”。

身上的白净校服衬得此时梦中的人全然一个清朗的小子。

江煜安隔床独望对面的清朗少年,仿佛誓要看穿他身上每一处起伏背后的奥义。江煜安不明白,他这十几年从未感受过什么束缚,怎么每每面对此人时便觉束手束脚的,直把猴王捆成只八宝鸡。

‘定是他自己那破规矩太多影响到我了。’

醒着的人不明所以地想着,呆看了一段时间后听到有人走近便翻了个身装睡。

来人是庄敬,轻手轻脚得过来叫叶盛一去补课。

两人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做贼似的走出房门,江煜安在一旁装睡做贼心虚,整个屋子里如今只有冯瑜是光明坦荡,心安睡着。

温书的两人坐在那张八仙桌上,专注在经书的文字里。庄敬偶尔悄声提问自己的疑惑和叶盛一课上所记的注解,根本不理会时时掉落的碎石渣子。

可这八仙桌头顶一片开阔,哪里来石渣可掉?

叶盛一疑惑抬头四处找寻时,门口那棵柿树上不知何时没了人影。

宿舍里也人影全无,只留下冯瑜均匀的呼吸声。

翌日清晨,草叶上的凝露还未散完,就被练武的少年人一掌打掉。

他们这几个毛头小子和世间其他十几岁的人无二,念书是坐不住的,活动筋骨的事却处处争强好胜。

修灵师讲究修身亦修心,但胖老师认为赤子之心难复得,非得将少年人磨得静如枯槁,才真真是逆了天道,这心不修也罢!就由得他们自在去了。

几人里领头起势的自然是文晴玉,她虽不及江煜安那般灵力天赋,可论起解文习武的本事就是有些男生也自愧不如的。尽管他们现今还未及可用真枪实剑的层次,单就是练木剑运气,文姐和其他人的水平相较也是一眼比出差距。

文晴玉家世显赫、实力卓众,他们这几个小子若不是有文晴玉在前罩着,在蓬莱这等天才云集的地界这些年不知要吃多少瘪。

而除了罩着男孩子,文姐更重要的是照顾宋尔雅,她才是真心每天命悬一线。

今日宋尔雅不出所料的高烧不退。

晨练结束,文晴玉便出门去请灵阁里专职扫地、兼职瞧病的扫地师傅姜祁。

他是个哑巴,故而大家也唤他哑师傅。

文晴玉找到哑师傅时,他正用过人高的扫帚清扫灵阁正堂门前的积灰。现下时节,树木旧叶落尽,新枝初长,哑师傅的本职工作在一年中难得的清闲。文晴玉指指小院的方向,二人便一道急走而去。

院里那张八仙桌上此时再无昨日珍馐,黄梨木桌面拖着几个佯装轻松的脑袋,檐角上垂丝的蜘蛛也静悬半空,除了宿醉的胖老师,全院都在紧张的等待宋尔雅此番战役的终局审判。

约莫两柱香时间,日头已在当空正盛,左偏房门毫无预兆的开了。文晴玉为哑师傅推门,这边正行礼跨出门槛,那边几人已然起立注视。

江煜安正想开口,突然看到哑师傅身后手还推在门上的文晴玉蹙眉下杀人样的眼神,瞬间意识到世上还有尊卑礼节这等事物,便委屈吞下了所有字眼,等待冯瑜开口问话。

“劳烦师傅这次跑一趟了。请问师傅,为何宋姐姐近日的病情愈发凶险?这次竟烧了半月之久!以前高热虽也是家常便饭,但用些寻常法子也就降得妥当了,可是这次病因有何不同之处么?”

哑师傅自己开不了口,但他右肩上常年停一只木鸟,是哑师傅运灵使其化来代为说些人话的。这鸟关节连得灵动,翅羽刻得清晰,看起来竟比活鸟还有生机些!但凡懂点灵师门道的见了这鸟都会不由一惊——化死物为生,这该是多强大的灵力?!

等冯瑜结束提问,那木鸟开口道:

“这次的病因倒是没有任何异样,只是宋姑娘是弱病,经年累积起来的,依她的情况无法根治,能撑到现在全然是她自己意志顽强和大家悉心照料。”

终于轮到江煜安说话的份,他急到:“难道天生通了阴灵的人就没有人能逃过早亡的命运么?”

“据我所知没有。最好的结果就是拖到精血耗尽,自然凋零。”

短短几字给尚在病榻的少女封了生路。

木鸟嘴里的话从来没有感情,虽不知这番无情是否是哑师傅本意,此时的的确确搅得人慎凉。

沉默。

仅剩半空的蜘蛛吊着丝被风吹得转成一个陀螺,放弃抵抗般摇摆着。

这个无声的空档里,叶盛一的脑海中翻过和丫姐的过往点滴。

如果说文姐和大哥是他们对外的强力支撑,那么丫姐就柔如针线细无声地串起七颗心。

叶盛一觉得,丫姐的细腻是润在所有缝隙里的。

大家都很忧心涂毅的健康,但她不似文晴玉直接收拾了干净,而是给他留了几坛舍不得喝的金贵老酒,剩下的坛子里全都换成了蜂蜜水兑一口做掩的酒香。

他们平辈的几个也总找宋尔雅月下夜话。

不知是否是比其他人年长几岁的缘故,亦或是通阴灵的人天生见得牛鬼蛇神更多一些,她竟懂冯瑜骄傲里极力掩饰的自卑,也懂文晴玉生在世家无可奈何的疲惫,更不用说庄敬恭顺下的不甘,江煜安得过且过中的敏感,叶盛一规矩下的无畏不羁。

有一段时间,叶盛一对江煜安的吊儿郎当和无所事事是真的恼了。做了支简易的小型弓弩,再运灵强化了一下那弓弩的力道,细木棍仅发射了一支,竟将树上休闲的江煜安一棍打了下来。而那人完全意外,掉下来时手下意识地去撑地,右胳膊就不偏不倚的断在了身体和地面之间。

姓江的挂着胳膊整整叫惨三日,但始作俑者面对这次偷袭的“胜利”不敢高兴地太明显。只是谁也不是傻子,有些裂痕其实就是在这些未挑明的事件里发生并悄然展开的。年龄小的懵懂,这几个哥姐可是明明白白。

江煜安断肘的第三日夜里,宋尔雅借冯瑜新蒸的米糕和叶盛一促膝长谈。

“你最近有什么事想和我分享么?”宋尔雅一手递给旁边的小孩一块糕子,一手给自己吃了一块,歪头看了一眼,期待着旁边的人“自首”。

“分享什么?姐你是想听讲经堂里的八卦么?我知道的可不多。”

以叶盛一的顿感,自然不会想到其实大家已经将“凶手”锁定,惯性似的不去想江煜安的伤,他似乎把自己都快骗过去了,现在只在想着大哥在米糕里加的果干真好吃。

可他也许只骗到了自己。

“我不想听八卦,我想听阿煜的胳膊。”

正在嚼米糕的叶盛一,舌头被这句话吓得没转圆,差点被砸下来的齿关咬住。

“他的胳膊不就是从树上掉下来摔断的么,我怎么知道其他的?”

宋尔雅见小孩还想粉饰太平,就直接挑明了话头:

“小叶,我们都知道你勤奋上进,平时也是最规矩不过的,在哪个长辈的眼里你都是典范。可胖老师说的包容之心你可曾对阿煜做到?我在那柿树下捡到了你的木棍,你没有什么想解释的么?”

宋尔雅说着将证据从袖中抽出,捏在指尖转了转。

叶盛一无言,没嚼完的米糕含在嘴里,手里剩下的糕子也被捏瘪,良久没有话语能接旁边人的抛问。见他只扣着那米糕上的果干却没话讲,宋尔雅又说道:

“其实阿煜也猜到是你了。”

叶盛一扣米糕的手一顿,嘴里还是吐不出什么话。宋尔雅就继续道:

“你别看他整天一副誓做猴王的样子,其实最是心细。他知‘模范生’三字在你心中的分量,也知你希望他人眼中的你,是你自己扮演的标志无暇的你,所以这种在外人看来是犯混的事,他自己嚎一嚎也就替你掩过去了。可是小叶你知道么,他昨日跑来问我,他现在这副做派是不是真的很令人生厌?我现在把他的问题转问于你,你就真的那么讨厌他么?”

其实不是,但连叶盛一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

他也看不惯胖老师整日宿醉,但知道自己不必劝阻;看不惯上课时他人的插科打诨目无师长,但知道自己在外需谨言慎行;有时还看不惯大哥的公子讲究,甚至是阿敬日常语气里偶尔透出来的低微奉承,在面对如此种种时他都能秉持“包容他人”的训诫。唯独面对江煜安不行。

真是理不清心里的麻团。

他将天道酬勤奉为真理,看见江煜安便会控不住地恨铁不成钢,可这种感觉没有道理。

“也许是太羡慕他的天赋了吧。”正在抽条长成少年的小孩在心里偷偷给自己下了定论,但表现出来的又是一阵沉默,米糕上的果干已经被他抠干净了。

叶盛一就是如此“沉得住气”。

宋尔雅深知他这个小弟的脾性,也不强求能他口中得出个什么结果。自顾自地开始给他分析江煜安问出这个问题的心理,以及这件事倘若处理不当,他和江煜安之间关系微妙变化的利害结果。

在叶盛一的印象里,他所有听言外之意和察言观色的技巧,都是和他这三个哥姐学的,其中丫姐最甚。在学习待人接物这方面,胖老师是指望不上了,要不然凭他的见识水平,也不能在蓬莱山上混了二十余年还是个小小讲师。

接下来的大半月里,江煜安的床头每天都会被放上一份不同口味的糕——杏干,红豆,芝麻,栗子,桂花……无人留名行“善事”,江煜安也就不多问嘴,吃得心安理得,心照不宣。

那是最后一叶金黄的银杏被哑师傅扫走的时节,门口的柿树上尽是橙黄透亮的果。如此天赐之物不摘来吃着实可惜,故这一天的床头放的是内里晶莹流心的柿子。

一旁还有只木鸟,虽不如哑师傅的那只精巧,但看得出是作者的用心之作。

雕木鸟的人显然是灵力不足,鸟嘴自己动不了就在嘴上做了个机关。拉动鸟尾,前喙张开,里面吐出一个小巧“木舌”,上面用刻刀认真刻上了三字——对不起。

江煜安端详这鸟许久,上扬的嘴角自己也未曾察觉,运灵附鸟身——相比看文字,“对不起”三字还是亲口从嘴里说出来听得人畅快!

天赐的灵力细分是有阴阳之别的。灵力越强,这种属性间差别也就体现的越明显。像宋尔雅这种天生八字四柱纯阴的阴灵圣体,也许她出生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亡故祖先。偏阴灵之人也极易邪风入体,吞其精血,故而他们一生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的命。

相反江煜安偏的是阳灵,乃鱼虫草木之灵,是世间万般活物的精气,天大地大,因此他也随之心大。

多数人的灵力还不足以彰显出这等属性出来,从而这灵也就看似成了天赋者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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