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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睁眼

“砰!”

在车门关闭的声响里,穆平迷迷糊糊地醒了。接着他听见了车外传来的争吵声:

“我妈死了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这个小区里的人怎么可能就没一点错呢?”

“王先生你冷静一下,我认为我的同事应该已经和您解释过了,您也看了尸检结果,王秋英女士确实是因为突发心梗去世的……”

“我不信!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妈的遗嘱上把房子留给了楼上那个瞎子和他的女朋友?”

本来还睡眼朦胧的穆平彻底清醒了,什么房子,他怎么不知道?

“我看见了,那瞎子就在车上!”男声像是发现猎物的野兽,不顾陆望的劝阻,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拉开车门,一把把倚在后座的穆平给扯了出来:“瞎子,是不是你害死的我妈?我告诉你,我妈现在还躺在太平间里,还没烧呢,随时都可以翻案,你就别想拿我妈的钱跑路了。”

穆平只感觉自己的衣领被粗暴地扯了起来,男人叫骂的声音震得他耳膜痛,至于说话的内容转化到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什么房子?”他只听到自己的嘴唇似乎在意识之外的开开合合,发出沙哑的、细若游丝的疑问。

“你还问我!?”男人几乎贴着穆平的脸吼道,口气和唾沫星子袭击着穆平的脸。

穆平还没来得及回话,终于甩开围着他的女人的陆望冲了过来,用身体将穆平和男人隔开:“先生,您再这样,当心构成寻衅滋事。刚刚拦警车的行为就已经非常危险了。”

之前缠着陆望的红发女人也感觉不对,穿着低胸短裙外搭一件长袖薄纱外套、踩着细高跟跑了过来,用美甲都已经褪色断裂的手搭上男人的手臂,抬起浓妆都盖不住憔悴神色的脸望向男人:“王虎哥,先别给他一般计较,到时候又要蹲局子了咋办。最近酒吧生意也不好,我可捞不出来你。”

“哼……这次就先放过你。”男人朝着穆平和陆望的方向,虚张声势地秀了秀自己手臂上刺着的青龙白虎,和女人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我送您上去吧。”陆望看着王氏兄妹离开的背影,如释重负地说道。

“辛苦你了。”穆平搭上陆望的手臂,在他的指引下一点点上楼。经过王秋英的门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原因,陆望看见肮脏的地板上正静静地停着一只白色的蝴蝶。在两人停下来的时候,蝴蝶轻轻地扇动翅膀,落在了穆平的墨镜上,接着很快地又飞走了。

陆望看到穆平疑惑的动作,小声告诉他道:“刚刚有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你的墨镜上,然后飞走了。”

穆平闻言,缓缓把手抬起,抚摸蝴蝶刚刚降落的位置,良久之后,才抬头向陆望的方向:“……谢谢。”

他们慢慢登上了二楼,陆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穆平耳语道:“穆先生,这家的情况你清楚吗?”

“知道的,这家男人喜欢打女人。之前英姐还在的时候打得少,最近英姐……走了之后,他又开始了。”

“嗯,上次我们出警的时候,也留意到了这一点,女主人也鼓起勇气向我们举报了丈夫赌博家暴,那个男的现在已经在接受我同事的审讯。云竹……女主人被妇联那边带去保护收集家暴证据了。”

“……真好。”穆平喃喃。

他们继续拾级而上。终于,在穆平家的门口他们停了下来。“穆先生,到了。”陆望提醒。

“谢谢你了,进来休息一下吧,至少要喝杯茶。”穆平说,“别看我这样,我泡茶的技术还不错的。”

“会不会太麻烦您了,万一您女朋友在家呢?”陆望说。

穆平自嘲地笑了笑:“不用担心,她最近出差去了,还没回家。”

陆望便不再推辞,和穆平一起进了门。刚跨过门槛,陆望就被一个东西碰了下脑袋,他抬头看去,一个被红丝带挂着的大型晴天娃娃在门框上悬着,因为刚刚的触碰而轻轻摇晃着。

“你是不是被门口的晴天娃娃碰到了?”穆平察觉了陆望的动作,“那是我女朋友挂的,她说她很想念晴天,所以在屋里都挂满了这样的晴天娃娃。”

陆望闻言向屋子里边望去,越过穆平消瘦的身影,整个昏暗老旧的老式套房里都挂满了苍白的晴天娃娃,屋子里没有风,晴天娃娃就这样静默地悬挂着,夺走了屋子里本就不多的生气。唯一能与惨白的大布料抗衡的,只有晴天娃娃脖子上如血的红丝带,几乎刺痛了所有目睹这一幕人的眼。

穆平却很自然地在这些晴天娃娃之间穿梭:“小陆,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吧,我去泡茶。”

陆望不安地坐了下来,好在桌上的茶几上随意放置的电脑、散落的狗狗玩具和角落放置的吃了一半的狗粮盆,都给这诡异的氛围增添了几分活气,让他总算把心放下来一点。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没等他坐稳多久,一只黄色的拉布拉多犬冲了出来,开始对着屋子里的两人狂吠。

“这是我的狗,豆角。”穆平连忙停止了手中泡茶的动作,“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这样,他平常都特别乖的。”

他口中很乖的豆角此时因为主人没理他的示意,急匆匆地冲上来拽穆平的裤脚。

“豆角,你要给我看什么吗?先等我忙完好不好?”穆平试图安抚狂躁的豆角,但是一向善解人意的今天却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自顾自地把他往卧室方向拉。

“好吧,好吧,”穆平也没办法了,“不好意思啊小陆,我去看看豆角发现了什么。”

“没事,我也去看看好了,因为豆角好像也不止对你叫,好像也在示意我。”陆望站起身来,和穆平一起跟在了豆角的身后,为了缓解气氛,他边走边说道,“豆角是导盲犬吗?”

“不是,”穆平回答,“导盲犬特别难申请,豆角是我还没失明之前,在工作租的房子那边带回来的宠物犬。虽然是宠物犬,但是它也很聪明,帮了我不少忙。”

豆角把他们引到了最里边的小房间。小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大概因为这个房间背光,虚掩着的门缝没有透出一丝光来。陆望见穆平弯下腰,摸了摸豆角的头:“豆角,怎么把我带到单丹平常住的房间来了?”然后他直起身,推开门走了进去。走进去的时候,穆平感觉前面像是被什么挂着的东西挡了一下,还散发出和单丹一样的薰衣草的香气,他以为是单丹挂上的晴天娃娃,并没有在意,而是在自己的四周茫然地摸索着。

但是身后的陆望只是望房间里看了一眼,便发出了一声惊呼:在昏暗的小房间重重叠叠的晴天娃娃里,一具被红色尼龙绳悬挂的瘦小女性尸体隐入其中。女尸身着白裙、赤着脚,在她的身边,忙着摸索四周的穆平刚好闻声茫然地回过头朝向陆望,浑然不觉女尸轻轻摇荡的洁白裙裾正落在他的眼角。

几天之后,面对审讯室对面坐着的人,陆望将会回想起这一幕,并且反复思考自己在这之后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正确的。

平息了情绪之后,陆望冲着站在尸体下一无所知的穆平一字一句地说:

“报警吧,穆先生。”

单丹瘦小的尸体僵硬地躺在冰冷的停尸台上,在森白的灯下散发着死气。陆望牵着穆平的胳膊,把他带到了尸体前面:“穆先生,麻烦您确认一下尸体。”

穆平颤抖的手抚上尸体的面颊,像他们刚确定关系的那天一样,抚过她的颧骨、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因为窒息而死没来得及闭上而圆睁的双眼……最终摸到了空无一物的耳边——陆望没能注意到,穆平的手僵了一下,接着陆望看不到的墨镜下的眼睛因为震惊而微微瞪大。

“怎么会……助听器呢?”穆平声音颤抖。

“是……单丹女士吗。”陆望问道。

“是她……”穆平无神的眼睛顿时蓄满泪水,随着他头转向陆望声音方向的摆动,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是她,是单丹。”

“穆平先生,尸检报告和现场调查报告出来了,排除了他杀的嫌疑。单丹是在昨天晚上上吊自杀的,现场发现了她的遗书。结合您的实际情况,您已经排除了作案嫌疑,可以离开了。”穆平正倚在椅子上失神,陌生的女警声音把他拉了回来。

“自杀……?”穆平颤抖着重复。

女警轻声道:“请您节哀……,她留下的遗书需要我现在念给你听吗?”

穆平轻轻点头,女警拿出遗书,坐到穆平旁边的椅子上,慢慢地念着:

“我可能等不到晴天了,穆平。”

女警念出第一句话时,穆平就想起来什么,几乎要支撑不住,只好死死抓住衣角让自己保持理智。

“我曾在雨天遇到过温和的太阳,那就是你。但是雨从来没有放过我,短暂的太阳雨是暴风雨前最后的温柔。我无声无息的世界里只有雨声和你。”

无声的眼泪从穆平墨镜后滑落,女警静静地递过去一张纸巾,待穆平接过去后,才接着念最后一句话:

“我不想再面对瓢泼大雨了。以后的日子里,希望你能替我好好感受太阳。”

窗外,是摇摇欲坠的夕阳,让单丹的遗书和穆平都被洒落着如血的余晖。似是感受到夕阳的温度,穆平带着泪痕未干的脸转向夕阳的方向,而夕阳也像是躲着他一般,就他转头的那一瞬间,终于坠下去了,只留残存的余温,让穆平迟迟没有回头。

穆平带着一袋楼下便利店买的速食,独自一人回到了空荡荡的家中。他的胡子几天没刮,乱糟糟的头发耷拉在眼前,衣服上还带着梅雨季发酵的酸臭味。穆平不是一个邋遢的人,但是此时他却只是把手边的塑料袋随手一扔,然后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任凭塑料袋里的啤酒泡面滚落了一地。闻声的豆角抛下了吃了一半的狗粮跑了过来,看到这样的主人,小心翼翼地凑了上去,但是穆平没有理睬它。

他躺了许久,才慢吞吞地伸手撸了一下豆角的头,接着弯腰从地上摸出一罐啤酒来。穆平凭着肌肉记忆熟稔地拉开易拉罐就把酒往嘴里灌,很快,一瓶啤酒就见了底。穆平皱了皱眉毛,下意识地往口袋一摸,却没能找出一根烟来——这时候他才晕晕沉沉地想起,因为失明之后一度打火机都对不准烟头,在烫出几个水泡后,他从此戒了烟。

穆平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盘。他把手中的空易拉罐用力一扔,易拉罐便猛地撞击在对面的白墙上,霎时间就瘪了身躯,然后无力地摔落在地板上。年事已高的白墙也遭受不起这个暴击,几处墙灰剥落,无声地落在地板上,给墙体留下了醒目的坑洼。豆角受了惊吓,忍不住委屈地望着主人。

瘪了的啤酒罐像是垂死挣扎般,在地板上无助地转着圈,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在穆平要忍无可忍的时候,一阵敲门声让啤酒罐终是消停了。穆平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开门,豆角立即警醒地跟随着他。

门开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穆平的耳畔:“我是住在二楼的女主人,我想,我有些话必须要告诉你。”

“是有关那个聋哑女孩子的事。”

穆平愣了一下,然后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关上了大门:“请进。屋子有点乱,委屈您了。”

陆望没喝上的好茶放在女人的面前,女人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便望向了对面的穆平,趴在穆平脚边的豆角也警惕地望向女人。一口热茶下肚,女人也理清了思绪,开口了:

“我是二楼的女主人,杨云竹。”

“我刚刚从妇联那边出来,一路上我都在想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情。”

“有一天晚上,家里那个人渣又打我,我便冒着大雨逃到了街上,看见了单丹在和一个看上去比她年龄小一点的男孩子在大排档吃饭,那个男孩子的眉眼很像她,我猜是不是她的弟弟。”

“单丹的弟弟?我没听她和我提起过。”穆平眉头微皱道。

“我也很惊讶,”杨云竹回答,“他们好像在喝酒,但是接下来雨越来越大,我找了一个超市躲雨。躲了几个小时吧,家里的人渣还是找到了我,又把我拖回去了。”说到这里,杨云竹的声音都哑了,微微带上了一些哭腔。不过她很快地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在家里又被按在客厅的窗户边打了一次,我们的窗户正对着宠物店的后门,我余光好像扫到一个很像单丹的女孩不顾大雨,衣衫不整地从后门出来,但是我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是谁,就又被拖回去打了。”

穆平呼吸一滞,他似乎看到了无助的单丹用仅存的破烂的衣物紧紧地捂住自己,慌张失措地在大雨里跌跌撞撞地走着。她的身上还带着未散的酒味,脸上还带着新鲜的划痕,被扇过的脸还微肿着,鞋也跑掉了一只,雪白的袜子被污水泡得发灰,耳朵上的助听器也被粗暴地扯下,无影无踪。此刻,他只想给自己一个耳光,痛恨看不到的自己:倘若我能看到呢?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或者当时再强硬一些,去摸摸她空荡荡的耳边和微肿着的脸,从而发现端倪呢?

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杨云竹低头,在包里翻找出了她的手机,找出一段视频打开扬声器放在茶几上,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油腻而又醉醺醺的笑声:“单丹,你怎么一个人趴在这儿。”

“单丹,单丹?”男人见没有回应,又呵呵呵地笑了起来,接着传来衣服的撕裂声。突然,声音停了下来,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接着是短暂的静默,但是很快,男人的怒喝打破了沉默。

很多jj不让过

单丹剧烈的chuan息声传来,然后是窸窸窣窣的chuanyi声,一瘸一拐的脚步声,最后是门的关闭声——这个视频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穆平也终于坚持不住,他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发白,双拳攥得关节发白。杨云竹的声音这时候也响在他的耳边:“你听出来那个男人了吧。”

“……汪余。”穆平咬紧的牙关钻出来这个名字,“你怎么找到这段视频的?”

“我大学读的计算机,今天去他的宠物店,偷偷从前台的电脑调出来的监控视频。这么多天了,他都没有把视频删掉,而是就藏在他的加密文件夹里,因为他之前和我家那个人渣一起打过牌,打着打着喝醉了,说过一串数字,我就试着打开了。”杨云竹回答,“就是单丹来到这个宠物店的日子。”

漫长的死寂,两个人都沉默着,只有豆角不安地在主人脚边打转。良久之后,穆平才开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觉得,不应该再沉默下去了。我想让她在天之灵,能看见光。”杨云竹回答。

窗外依旧下着大雨,屋内的晴天娃娃依旧毫无生气地挂着,一切就像王秋英尸体被发现的前一夜。单丹没有撑伞,独自一人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把她淋得透心凉。

店长那一晚的丑恶面目让她至今都会做噩梦,但是他又没在她身上留下他的证据,他功能障碍。他只是单纯地折磨她,试图寻找到片刻征服欲被满足的爽感。那一夜她慌不择路地逃入雨夜,找了一间小旅馆打着手语开了间房,坐在床上闭眼休息。头脑冷静过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报警。

她的助听器跑掉了,导致她没能听见门口的敲门声。见她不开门,小旅馆的人直接把门打开了。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店长就这么突然闯入了她的视野。单丹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迈开腿就想逃跑,但是店长把他她拽住了,并且像是耀武扬威地给她指了指被他锁紧了的门:

“别白费功夫了。”

单丹绝望地辨别出他的口型。店长露出得逞的笑,取下帽子露出头上血淋淋的伤口,他身上本来也浓重的酒味都被血腥味掩盖了。店长注意到她没戴助听器,以为是她自己在路上跑掉的,就没多想,自顾自地直接坐在旅馆的床上打字。很快,一段冰冷的文字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上,他抬手,把它递到单丹的视线下:

“视频在我这里,你也知道我留不下……那些可以证明是我的东西,我随时剪辑视频都可以说你醉酒偷我店里的东西被我发现,恼羞成怒地伤害了我。如果你不想背上官司,从此身败名裂找不到工作,你就听我的。”

这个威胁理由让孤身一人的单丹无助而又绝望。她唯一的亲人好不容易出现,却是贪婪懒惰,甚至是酿成那晚苦果的罪魁祸首;最亲近的爱人,却是一位无力自保且无法直观地看到她实际情况的盲人。她被迫听从店长的要求,依旧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继续生活工作。但是这样实在太痛苦了,在穆平的追问之后,单丹被侵害几天之后积压的情绪终于要撑不住,于是那晚她撑着伞,敲响了王秋英的家门,想在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太太排解一下心中的痛苦。在久久没有回应之后,她想起之前王秋英塞给她的家门备用钥匙,试探着打开了门。

但是门那边没有救赎,是另一个地狱。单丹在王秋英的尸体面前站了很久,最后蹲下来帮王秋英盖上了没能瞑目的双眼。然后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静静地关上门离开,回到了穆平的家。她悄悄地站在穆平的房间门口,看了屋子里熟睡的穆平和趴在床边的豆角良久,转头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在满屋晴天娃娃的怀抱中,她把自己被店长曾肆意啃咬掐住的脖颈探入了红色的尼龙绳圈。套进去的那一瞬间,她的脚用力地蹬了几下,但没过多久,就恢复了沉寂。

她没能等到晴天,而是死在了没能度过的雨夜。

审核大大辛苦了

被锁得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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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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