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春光显露，大地更衣，夏蝉嘶鸣，草木根基，秋叶静美，雨露沾衣，冬雪降临，一夜骤息。
白书星躺在床上愣愣地望着天花板，房间里的浴室里传来了水声，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窗边，俯下身子在白书星脸颊上亲了一口，问，“书星……”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书星打断了，“我说过了，除了书星，随便你叫什么。”
男人无奈地笑了笑，先说了句抱歉，又问，“宝贝，今晚怎么样啊？”
白书星侧着身子看着床边站着的男人，说，“还不错。”
“那宝贝，”男人又说，“我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白书星笑了笑，转身背对着男人，下了逐客令，“已经不早了，你可以回你自己家休息了。”
男人轻叹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白书星接着说，“你是我这几年来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了，如果你再这样，咱们俩可是连跑友都做不成了。”
“但是宝贝儿，我是真的喜欢你啊。”男人说。
白书星笑了，冷冰冰地问男人，“那我问你，我被数不清的人上过了，说不定你随便出门喝个酒，隔壁桌上的人就是我曾经的旧情人，”白书星顿了顿，依旧背对着男人，语气冰凉，“你还会喜欢我吗？”
男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白书星听到自家门关闭的响声，翻了个身，把被子从身上掀开，裸着身子躺在床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书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天刚放亮，一阵铃声响起——
白书星半睁着眼睛把手机贴到耳边，哑着嗓子问，“喂！谁啊？”
对面没有人回答，白书星气得想骂人，大早上惹人清梦，那个傻逼东西啊？“不说话？”白书星问，“不说话他妈的老子睡觉了。”
过了几秒钟，电话那头才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书星，是我，季祁橪。”
白书星愣住了，他一下子坐起身，看着手机界面上显示的通话人——季祁橪。
“你……”白书星说了个字，发现自己的嗓音更哑了，他清了清嗓子，才问，“有什么事吗？”
季祁橪回答说，“我要结婚了。”
白书星只觉得耳边嗡了一声，他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结婚……管我……什么事？”
“我没有亲人了。”电话那头的人说，“我能联系的人只有你了，书星。”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参加你的婚礼？”白书星黑眸里带着嘲笑，也不知道这嘲笑是给谁的，电话那头的人没出声，相当于默认了他的话，白书星笑出了声，“季祁橪，你让我去你的婚礼，不怕我跟所有人说，你是个同性恋吗？不怕我去砸你场子吗？”
季祁橪似乎是轻声笑了笑，回答道，“你不会，我知道。”
“是吗？”白书星反问道，“那你是想跟我炫耀炫耀，这些年来，只有我还连个固定的跑友都找不到，你却已经迈入婚姻的殿堂了？”
“不是的，书星。”
白书星沉默了，他举着手机，眼睛里充斥着迷茫，只听见季祁橪在耳边说，“书星，来吧，我只能找你了。”
太阳完全升上了天空，天亮了。
白书星听着电话那头人的语气，想起了不知道几年之前，那句听起来轻飘飘的对不起，却深深地烙进了他的心里。
“老师，我过几天就出国。”白书星走在大学校园，有一搭没一搭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忽然，一个身量高挑，脸上架着半框眼镜的男人从他身前走过，白书星愣了一下，那男人朝他微微点头，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电话里有些急躁的中年人又嚎了几嗓子，才把白书星的魂拉回来，白书星看着男人消失的地方，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说，“老师，我觉得您说得对，现在走太着急了，我过些日子再走也不迟。”
虽然不知道白书星怎么突然之间想通了，但电话那头的人还挺满意的，语气也放缓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急躁了。
白书星应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顺着男人走过的地方，他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周围有不少学生路过，看到白书星后纷纷侧目，不为别的，白书星在学校的名声可不是盖的，他是校长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更是校长最满意的学生，这几天在学校里当助教，听说今年还要去国外深造呢，出名的另一点就是……
校长最得意的学生留了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散开正好到肩，眉眼如画，到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更像个十几岁正值花季的大姑娘。再加上白书星活泼开朗，喜欢交朋友，刚来学校地第二天，所有人都认识他了。
而现在，白书星正快步向前走着，走到一个拐角处，他停了下来，靠在墙角，嘴角上扬。
那个被他盯上的男人，被一个学生拦住问题了，男人站在那个学生身边，细心地给他讲解，声音带着点磁性，白书星咬唇，等着学校离开，大步上前拦住了要离开的男人。
“白助教？”男人看着拦住他的人，笑了笑，问，“你找我？”
白书星伸出食指放在唇上，比了个嘘，然后看了看周围，挑眉小声说，“帅哥，你就是学校里那位出了名的温柔体贴的季老师，季祁橪吧。”
男人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白书星靠着墙，仔仔细细打量了打量季祁橪，不得不说，这个人长得是真和自己胃口啊。
白书星是个gay的事情，只有他的老师，也就是校长知道。
现在，白书星站在季祁橪面前，嘴角含笑，一脸认真地对他说，“季老师，我觉得你缺点东西。”
“什么？”季祁橪一脸疑问。
白书星想了想，说，“季老师缺一个追你的人。”
季祁橪愣了，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看起来像个未成年的白助教，白书星红唇微启，声音带点软乎乎的感觉，“季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这话一出，季祁橪彻底愣住了。
白书星没关他的表情，直接快刀斩乱麻道，“季老师下课之后别着急走，我送你回家。”说完朝着季祁橪笑了笑，转身蹦蹦跶跶地离开了。
白书星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喜欢什么绝对不会含糊，就像是从前在老师家里，他想要什么，也会直接开口，他的老师也喜欢他这点，大方，直率，但也有点担心，因为白书星这个人，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季祁橪一节课过得挺快的，他刚走出教室，就看到了白书星那张灿烂的笑脸，白书星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些严肃，透着一股子的高冷劲儿，可笑起来，偏生是个暖烘烘的小太阳。一双眸子清澈干净，季祁橪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季老师，走吧。”白书星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对季祁橪说。
季祁橪就这样跟在白书星身后，上了他的车。
等自己爆出了小区名，车子启动，季祁橪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驾驶位上坐着的人，开口道，“白助教……”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白书星打断了，“季老师叫我书星就可以了。”
“书星？”季祁橪叫了一声。白书星也应了一声，“季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今年多大了？”季祁橪问。
白书星笑了一声，“季老师放心，我今年二十三了，早就成年了。”
季祁橪似乎放心了一些，又问，“你今天在学校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书星没吭声，没过多久，目的地到了，季祁橪看见到了地方，说了声谢谢刚想下车，‘嘎达’一声，车门被驾驶位上的人锁住了。
白书星看着季祁橪，一脸认真。
“书星，我到家了。”季祁橪开口道。
“季老师，我知道你可能对我下午说的话有所怀疑，但是我很确定，也很认真。”白书星说着，目光柔和，他看着季祁橪，说，“季老师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相信。”季祁橪回答道。
白书星笑了笑，眸子里似乎含着坚定，“那季老师，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完了这句话，白书星倒是没接着说，季祁橪看着他，等着他的后话。
“这个秘密就是——”白书星顿了顿，笑着说，“我喜欢上你了，一见钟情。”说完，他抬眸，用含着满满笑意的眸子看着季祁橪。
还没等季祁橪说什么，白书星又说，“季老师你可能不相信我，但我知道我自己的想法，我喜欢上什么，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就像我喜欢上你了，我会一直喜欢你。”白书星说，“所以季老师，我可以追你吗？”
季祁橪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叹了口气，笑着说，“书星，你这是先斩后奏。”
“那季老师要拒绝我吗？”白书星问。
季祁橪攥了一下手，最后还是笑着说，“你都这样说了，我能怎么拒绝你啊？”
“那季老师就不要拒绝我呗。”白书星歪了歪脑袋，咧嘴一笑。
“拿你没办法。”季祁橪笑着说。
“那季老师你是同意了？”白书星眼睛一眨一眨地，那眼神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
季祁橪叹了口气，抬手把他前额有些微乱的刘海理了理，说，“我要回家了，书星，明天见。”说完，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按了一下白书星身边的一个按钮，下了车。
白书星愣了几秒钟的神，立马跑下车，对季祁橪的背影喊了一声，“季老师明天见！”说完，他站在车旁边，傻笑了一会儿，给自己比了个耶后转身钻进了车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把车往家里开。
晚上，白书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忽然，他一下子坐起身来，脸上全是懊悔，他今天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竟然忘了问季祁橪要联系方式了！
带着遗憾，他再次躺下，把头在软软的枕头上蹭了蹭，翻身抱着被子，闭上眼睛，想，明天早上买什么早饭给季老师呢？
想着想着，静静的夜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白书星睡着了，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甜甜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季祁橪走出小区，就看见了靠着车看他的白书星，他垂了一下眸子，然后向他走了过去，伸手戳了戳他头上竖起来的一根呆毛，“早啊，书星。”
“季老师早！”白书星笑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季祁橪，说，“季老师早上还没吃饭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
说着带季祁橪上了车，白书星开车很稳，季祁橪就这样坐在副驾驶吃了早饭。吃完，他把东西收拾好，偏头对白书星说，“谢谢书星，很好吃。”
“那可不！”白书星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我做饭可是一绝。”
到了学校，季祁橪下了车，白书星把车停好后跟在他身后，问，“季老师你用什么洗衣液啊，这么香？”
季祁橪一僵，随即说道，“超市里随手拿的，你要是不喜欢我改天去换一个。”
白书星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不用了季老师，这香味挺好闻的。”
两人走到了季祁橪的办公室前，白书星笑眯眯地看着他，“那，季老师再见！晚上我送你回家啊！”
“好。”季祁橪回答。
两人就此分开。
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白书星白天去季祁橪小区门口接人，还顺带脚带着早饭，跟季祁橪走到办公室后就离开，晚上送季祁橪回家。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这天是周末，白书星掐算着季祁橪今天休息，去花店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上了车，等到了季祁橪小区门口，他刚要给季祁橪打电话，就看到不远处季祁橪跟一个女人一起往外走，白书星捏着花束的手不觉紧了一些，他安慰自己道，说不定只是季老师的姐姐而已。
但紧接着，他看到那个女人踮起脚在季祁橪脸上亲了一口，季祁橪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那笑容，是白书星从来没有见过的明媚。
白书星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发动汽车，离开了。
那一束红玫瑰，被他顺手扔在了副驾驶座位上，花瓣落得到处都是。
周一，白书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照例去季祁橪小区门口等他，照例带了早饭，照例笑着跟季祁橪开玩笑，聊天。
“季老师。”白书星突然说，“我们在一起吧。”
季祁橪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摸了摸白书星的头，柔声说，“书星，你不会觉得太快了吗？”
白书星看着他，眸子里夹杂了些许的失望，但还是说，“季老师，不快，已经一个多月了。”
“是吗？”季祁橪看起来有些惊讶，他说，“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了吗？”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白书星回答。
等到了学校，季祁橪拉住要下车的白书星，认真地说，“小书星，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对你不认真，但是我要告诉你，我想给你最好的自己，所以再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吗？”
白书星不着痕迹抽回了手，对着季祁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这次，白书星没有跟季祁橪一起去办公室，而是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他也没敲门，径直走了进去。
校长听见有动静，一抬头，看到了白书星，连忙招呼道，“啊！小白来了快坐。”
“老师。”白书星叫了一声，然后坐下。
校长旁边正好有几个老师，看白书星来了，连忙问东问西，白书星耐心回答。相比较在季祁橪那里微微有些孩子气的他，现在倒是成熟稳重的样子。
说着说着，有一个老师忽然问他，“唉？白老师你是不是跟季老师关系不错？”
白书星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季老师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啊？”那老师说，“他身上都有一股女士香水的味。”
“我不是很清楚。”白书星回答。
不一会儿，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他和校长，白书星原本挺直的腰杆立马软了，靠着沙发，歪着脑袋，好像刚刚那个成熟稳重的人不是他一样。
校长看他这个样，还是忍不住说，“小白啊，人啊，要……”
“要把腰杆子挺直，给自己争口气。”白书星懒懒地接道，然后吐了下舌头，站起身，“老师我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到老师那里去，就是为了季祁橪，一般喜欢在校长办公室里呆着的，不是喜欢八卦的就是喜欢打小报告的。
白书星走在校园里，偶尔有几只小鸟从天空中落下来，停在地面上。
走着走着，他被一个人拦住了，白书星抬头一看，是那天他看到的在季祁橪身边的那个女人，女人身上的味道，跟季祁橪身上的一模一样。
“您好。”白书星礼貌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女人语气柔和，说，“老师您好，我是季祁橪的未婚妻，我来找他有点事。”
“您是季老师的未婚妻？”白书星装作很惊讶的样子，说，“那我带您去他的办公室吧。”
“谢谢您。”女人说。
白书星走在前面引路，不快不慢，女人正好跟得上，等到了季祁橪办公室门口，白书星抬手敲了敲门，“季老师，有人找。”
等季祁橪来开门，门刚一打开，站在白书星身边的女人就朝着季祁橪扑了过去。
季祁橪揉了揉怀里女人的脑袋，笑着问，“你怎么来了？”语气宠溺的不行。
女人放开季祁橪，脸有些红，说，“没事不能来找你吗？”
“行，谁拦得住你啊，小祖宗。”季祁橪说。
“对了。”女人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是这位老师带我来的。”说完转身看着白书星，说，“谢谢您了！”
白书星笑着摇了摇头。
季祁橪看到白书星的一瞬间，脸色变了一下，“书星？”
“既然季老师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转身离开了。
白书星一个人出了校园，走在街上，看着已经昏黄的夕阳，他看向路边，最终走进了一家店。
店里全是人，灯光一闪一闪的，有不知道多少对情侣吻在了一起，发出了渍水声。
白书星坐在吧台旁边，要了杯酒，喝了几口。
太阳已经落下，月亮升上了夜空，白书星头晕的不行，半靠着吧台，眼尾发红。
“哟！小弟弟。”一个男人走了过来，看着白书星这样子，咽了下口水，“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疼疼你啊？”
白书星半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最终笑了笑，说，“好啊。”
男人之间吧白书星抱起来，白书星整个人都是晕的，他自嘲地笑了笑，想，“白书星啊白书星，自甘堕落。”
当晚，白书星被男人压在身下，唇角泛着水光，眼里水雾弥漫，浑身上下都是吻痕，以及不知名的液体。
第二天白书星醒过来后，强撑着下了床，走到浴室，看着自己满身的红痕，笑了，他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白书星靠着浴室的墙壁，滑坐了下去，撕裂般的疼痛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白书星的笑声越来越大，直到他没了力气，坐在那里，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就这样，白书星一个星期出入这个地方五次，每次清醒过来，白书星都很厌恶自己，但他还是会经常光顾这里。
又是一个周末，白书星走进了他熟悉的地方，坐在吧台那里，要了杯酒，慢慢喝了起来，忽然，一个男人朝他走了过来，白书星笑笑，“怎么，这位先是是想与我共度良宵吗？”
“书星。”那人叫了他一声，“跟我走吧。”
白书星清醒了，看着眼前的男人，正是季祁橪。
“季老师？”白书星笑了，问，“你怎么有空来这里啊？你不是还有未婚妻吗？”
“书星。”季祁橪拉住他，想把他带走。白书星也没反抗，任由他拉着离开了。季祁橪带着白书星到了车上，路灯照亮，季祁橪看到了白书星脖子上还没有消掉的红痕。
“季老师，你有什么事吗？”白书星察觉到了季祁橪的目光，问。
“书星，对不起。”季祁橪对他说，白书星听着他的话，还是他熟悉的语气，可这次，温柔里还夹杂着后悔和歉意。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季老师？”白书星靠着车门，缓缓说，“是我白书星自甘堕落，与你季祁橪没有一点关系。”
“书星，当初……”季祁橪刚想说什么，直接被白书星打断了。
“季老师，没完了是吗？”白书星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随意，“难不成你是想说你当初想跟我挑明，可没做到？”
季祁橪沉默了。
白书星笑了，他看着季祁橪，被压了一个多月的怒火全都涌了上来，“季祁橪，你看看现在的我，是不是很下贱？你再想想从前我跟你说过的话，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虚伪？”
“不是，书星……”
“我就是这样，季祁橪。”白书星说，“你不也是这样吗？当成我跟你表白的时候，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是同性恋，这样后面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不好吗？”
季祁橪没说话，沉默地看着白书星。
白书星冷笑一声，打开车门，下车前，他对季祁橪说，“不过季祁橪，你确实算得上是我的初恋了，虽然自始至终你都是在骗我。”说完，白书星离开了。
白书星没有再回那个地方，而是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的人着急地问，“小白，你在哪？”
“老师……我想回家……”白书星带着哭腔，把电话那头的人吓了一跳，连忙说，“小白你把位置告诉我，别哭，别急，等我过去，我带你回家。”
白书星报了位置，坐在马路边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眼泪落在地上。
校长来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白书星，吓了一跳。
白书星是他看着长大的，从来没受过什么委屈，更不会哭成这个样。
校长带白书星回家的路上，白书星问他，“老师，我是不是很脏啊。”这话让校长心里一紧，他说，“小白，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
白书星看着漆黑的夜空，听着车外喇叭声此起彼伏，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不纠结过去怎么样，不止步于当下，更不要惧怕未知的未来。”
“小白，你做到了吗？”校长笑着问，“我还指望着你能帮我光宗耀祖呢！”
白书星笑了出来，半晌，他回答道，“光不了了。”
“为什么？”校长问。
白书星俏皮地眨了眨眼，说，“同性恋可没有后代啊。”
校长:“……”
说完，白书星笑了起来。
从那天起，白书星出入那地方的次数减少了很多，从原本的一周五六次，到了一周一次。
再后来，白书星听别人说，季祁橪出国了。
叮咚——叮咚——
门铃声把白书星的意识拉了回来，白书星一边下床，一边对电话里的人说，“季祁橪，我就问你一句话。”
“什么？”季祁橪问。
“你的新娘，还是她吗？”白书星打开门，对送快递的人说了句谢谢，紧接着他拆开快递，大红色的喜帖露了出来。
季祁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是她。”
与此同时，白书星打开了那张喜帖，上面印着几行字——
新郎:季祁橪 新娘:安槿
白书星笑了，最终，他说，“季祁橪，我会去，只不过不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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