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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崩坏的人设

许归池,是许家收养的一个孩子。

被许家夫妻捧在手心里,在爱里长大。

只不过许归池整个人看起来病歪歪的,似乎一阵风就能给他刮倒,对此,许归池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只是许家夫妻两个来灌输爱意的工具,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

终于有一天,许家的平衡被彻底打破,许家夫妻找到了他们丢失的儿子,在亲生儿子面前,许归池彻底被扔到了一边,成了花瓶。

那是许归池十三岁的时候。

从那开始,许归池的生活变了,原本的一切都成了许织——许家夫妻亲儿子的东西。

许归池的房间,衣服,用品,还有许家夫妻的爱。

被宠了十几年的孩子一朝被打入了地狱,许家夫妻再也不理会许归池,只把他放在那里,任由他自生自灭。

十年后,许归池没死,只不过脸色更加苍白,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了,见过他的人都说,他是个十足的病美人。

许织不服气,明明他才是许家的少爷,凭什么许归池样样都比自己强。

明明许归池没了父母的疼爱,在许家的地位连佣人都比不上,可许归池偏偏是完美的,除了那副支离破碎的身体。

许归池在外风评很不好,说他不孝敬父母,羞辱弟弟,苛待下人,而且疯气十足,动不动就会犯病,人人敬而远之。

许归池到觉得无所谓,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一走了之,没什么牵绊是最好的了。

终于,许织找到了一个把许归池毁掉的方法。

许家生意出了问题,不得不向人委曲求全,许织跟许家夫妻说,应该让许归池发挥最后的作用了。

起初,许家夫妻还有些犹豫,毕竟养了许归池十几年,也是有感情的,虽然这些年许归池明显跟他们有了一定的界限,但他们也不想把许归池往狼窝里推。

许织对父母的犹豫很不满意,他觉得父母还是喜欢许归池。

那天,救护车到了许家,许归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差点要了他的命。

许家夫妻也知道这是许织做的,但他们没法说什么,毕竟许织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许归池如果再在许家,下一次会出什么意外就不好说了。

最终,许家夫妻狠了狠心,把腿伤还没好的许归池推了出去,跟齐家的小少爷齐霂联姻。

许家的生意得以恢复,许织也消停了下来。

只是许归池,被迫跟一个男人结了婚。

两家联姻并没有声张,齐家只是派人把许归池接到了齐霂的别墅里,走的时候,许归池看了一眼许家夫妻,对他们说了一声谢谢。

十几年的恩情,算是彻底的断了。

外面都说齐家小少爷齐霂风流得很,男女通吃,荤素不忌,而且性格极差,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知道了这些的许归池觉得没什么,毕竟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能活,齐霂对他不感兴趣是最好的,至于打人。

许归池看了看还打着石膏的左腿,能比从楼梯上摔下去疼吗?

许归池被人推进了齐霂给他安排的房间,佣人把他扔在那里就走了,许归池自己动手,把轮椅推到床边上,想借自己的力到床上去。

因为坐久了他不舒服。

许归池刚把自己身体撑起来,胸口就一阵发闷,他手臂力气一失,跌回到轮椅上。

“废物。”许归池骂自己骂的毫不留情,他咳嗽了好几声,觉得自己有些不舒服。

他再一次打算自己动手到床上去,许归池一手撑着床边,一手按着轮椅的扶手,右腿也不敢太用力,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齐霂一推门看到的就是这场景,吓得他立马跑过去,把人扶到了床上。

“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叫人?摔到了怎么办?”

许归池惊讶地抬头看着一本正经训自己的齐霂。

性格暴躁?

动不动就打人?

这幅老妈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齐霂后知后觉,顿时脸一红,他怎么第一天就在许归池这里崩了人设了?!

“齐少爷,”许归池叫了他一声,齐霂抬起头,看着对他许归池笑了一下,“谢谢。”

“不……不不不用谢。”齐霂不看他,把轮椅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许归池看着耳根通红的齐霂,又想起了那句,男女通吃,荤素不忌。

这幅纯情小学鸡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想着,许归池笑出了声。

“怎么了?”齐霂听到声响,回头问他。

许归池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想起来了个有趣的传闻罢了。”

齐霂脑子灵光,一瞬间就知道许归池指的是什么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传闻不可信嘛……”

许归池点点头。

小插曲过去后,齐霂把语气放的端正了许多,刚刚老妈子的气息被他收了个干净,“你好,我叫齐霂。”

许归池看着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把手放了上去,“许归池。”

这时,许归池才打量了一下齐霂,齐霂比他小一岁,看起来却比他要成熟许多,不知道是身上的西装还是气质给齐霂加了分,许归池看着他顺眼不少。

不过有一点要提,齐霂的长相许归池没法挑出一点毛病。

齐霂同样也在大量许归池,许归池一脸的病气,但还是挡不住他长相的惊艳,颇有外面说的病美人的感觉。

这算是正式认识了。

齐霂找了个凳子坐在许归池床边,说,“那个……一年之后我们合同到期就……”

“就离婚。”许归池平静地说。

齐霂点点头,“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住,平时那些烦人的亲戚也不会来这里,你要是无聊就找朋友来陪你,我可能会因为工作忙,顾不大上你。”

许归池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晚饭是齐霂给他送到房间里来的,因为觉得许归池不是很喜欢佣人,所以齐霂就自己代劳了。

自从那天后,许归池都窝在自己屋里,偶尔齐霂会来找他聊聊天。

许归池已经能下地了,但他还是不喜欢出去。

因为习惯了。

他喜欢一个人呆着,不过有的时候一个人待久了,他也难免会想想齐霂在干什么。

齐霂似乎发现了许归池有些孤僻的性子和等死的心态,他有事没事就会去他房间里坐一会儿,跟他聊聊天。

这天下了雨,天气转凉了不少。

一进许归池房间,齐霂就看到了站在窗前吹风的许归池,齐霂连忙走过去,把人从窗边拉开,把窗户关上。

“你在这里吹了多长时间风?”齐霂问。

刚刚他拉许归池的时候,感觉到他身上都是凉的。

“没多久吧。”许归池嗓音有些发哑。

“你身子骨本来就弱,现在还在这里吹什么冷风,要是晚上感冒了怎么办?”齐霂再次发挥老妈子属性,把许归池强行按到床上后严肃地盯着他。

他们俩现在也算是朋友了,齐霂自然没什么顾忌“你说说你,怎么就对自己这么不负责呢?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许归池垂着眸子,轻声说,“大不了就死了呗,死了也轻快。”

“呸呸呸!”齐霂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没什么威慑力,抬手在他额头上轻敲了一下,“瞎说什么呢!”

许归池抬起头,灯光映在他的眼睛里,里面有齐霂。

齐霂一边叨叨一面给他冲了杯药,“预防感冒!”

许归池一脸拒绝。

“必须喝!”齐霂第一次在许归池拿出了他的强势。

许归池感觉自己那颗死寂了的心脏似乎跳了一下。

他接过杯子,皱着眉头喝了药。

杯子被齐霂拿走了,许归池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刚刚碰到了。

另一边,齐霂捂着一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觉得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齐霂的功力的原因,许归池半夜醒过来觉得自己浑身没劲儿,一摸自己的额头,滚烫。

许归池觉得自己烧的有些厉害,他从床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走到了一间房间门口,里面的灯是亮着的,他抬手敲了敲。

齐霂打开门,看到的是脸上烧得通红的许归池,他伸手一摸,明显过高的温度把他吓了一跳。

“我就说吧。”齐霂一着急,直接把晕晕乎乎的许归池抱了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归池被放到了床上,齐霂想转身去找退烧药,但被人拽住了。

他回头,看到了许归池烧红的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齐霂愣了一下,许归池没有放手,手依旧抓着他的衬衫下摆。

“我去给你找退烧药。”齐霂轻声说。

许归池皱了皱眉头,十分不情愿地放了手。

齐霂获得了自由,立马去找药。

等齐霂冲好药回来,许归池已经顺着床头滑了一半下去,原本没有血色的脸硬生生是烧得红了起来,许归池似乎是觉得唇有些干,伸出舌头来舔了一下,又蔫吧吧地继续往下滑。

等他快滑得躺下的时候,被齐霂一把拉住,坐了起来。

许归池抬头看着齐霂,声音有些嗔,“你干什么啊?”

齐霂被这声音惊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强压住自己的嗓音,努力放平,“把体温计夹好,然后喝药。”

清醒的许归池都不喜欢喝药,烧得已经迷糊的许归池就更不用说了。

许归池把温度计夹好,只是对那个杯子敬而远之。

杯子刚到嘴边,许归池就回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齐霂。

齐霂第一次见有些幼稚的许归池,新奇之下还有些心疼。

他不知道许归池在许家是什么样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主动接近许归池,许归池是绝对不会来靠近他的。

小孩子一样的许归池很可爱,也很招人疼。

齐霂坐到床边上,哄着他,“乖,把药喝了,给你吃糖好不好?”

“我要椰子味的。”许归池回头说。

“好。”齐霂笑着答应了,他把杯子递过去,“喝了。”

许归池不情不愿地接过杯子,又趴在被子边上闻了闻,抬起眼看了看正盯着他的齐霂,“必须要喝吗?”

齐霂看了一眼时间,朝许归池伸出手,许归池眨眨眼,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看着那只苍白又瘦削的手放在了自己手上,齐霂先是一笑,继而偏头红着脸笑了起来。

许归池歪歪脑袋,看着笑得不行的齐霂,满脸的疑惑,“你笑什么呀?”

“温度计给我。”齐霂并没有送开许归池的手,而是抓住了,许归池一只手被齐霂抓着,一只手端着杯子,正想着怎么拿温度计,下一秒,齐霂靠过来,把杯子拿走了,只是自己的手还没有被放开。

空出一只手来的许归池拿了温度计,乖乖的递给齐霂。

这下,齐霂不得不把许归池的手放开了。

两只手一下子都得到了解放,许归池一只手悬在半空中,还没来得及放下,杯子就被塞到手里。

齐霂看了看温度,嘶了一声,“三十九度二,赶紧喝药!”他有点着急,语气不觉也重了些。

许归池看了看他,一仰头把药喝了。

齐霂连忙又给他倒了杯水漱口,许归池喝完了水,抬眼看着齐霂。

“怎……么了?”齐霂看许归池一直盯着自己,问。

许归池又眨了眨眼,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齐霂慌了神,连忙伸手给他擦眼泪,可眼泪约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别哭啊。”齐霂着急了,把杯子放在一旁,整个人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你凶我……”许归池委委屈屈地说。

齐霂蒙了,他……他很冤枉啊!

“我……不是……那个……啊……我……你……哎呀!”齐霂结结巴巴了大半天,啥都没说出来。

“别哭了,好不好?”最终,齐少爷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许归池,你别哭。”

“那……那你还凶我吗?”许归池睫毛上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齐霂,齐霂哪里能说不,连忙答应。

“那……我的糖呢?”眼泪从睫毛上掉了下来,正巧砸在了齐霂的手背上,齐霂似乎被烫了一下,立马缩回手。

“糖……糖……”他有些不知所措,“糖……那个……我……我去给你找……你……你等……等等……好吗?”

许归池点头,靠在那里乖乖地等着了。

齐霂出门后,深呼吸,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他下楼,翻箱倒柜找糖,只找出来了一颗草莓味的软糖。

等他回到房间,许归池已经靠在哪里睡着了,齐霂眼神柔和了下来,他轻手轻脚走过去,把人轻轻抱起来。

许归池哼唧了几声,眼皮半张了一下,看清了是谁后又闭上了眼。

齐霂松了口气,把人放好后给他盖好了被子。

卧室里只剩下了平稳地呼吸声和完全乱了的心跳声。

齐霂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块草莓味的软糖,把它放到了一边的床头柜上,任由自己的心跳越来越杂乱无章,越来越靠近许归池。

外面的传言都是错的,齐霂从来没有跟一个人有过过密的交往,不管是同性还是异性,许归池是第一个。

可齐霂没有想到,只是许归池今晚一次,就让他那平静的湖面上变得惊涛骇浪起来。

齐霂一晚上没睡,每过一会儿他就会试一下许归池的额头,看看温度正常了没有。

直到一天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照进了屋子,齐霂又试探了一下许归池的额头。

正常了。

许归池的脸上已经不在泛红,恢复了原本的苍白。

齐霂终于放下心来,决定在许归池没醒之前,在床边趴下补一会儿眠。

许归池醒来的时候,觉得头有些痛,他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周围是完全陌生的。

他低头,看到了趴在床边睡着的齐霂。

齐霂头发有些乱了,完全不像之前他看见过的样子,许归池看着看着,目光忽然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温度计,杯子,以及草莓味软糖上。

昨晚的记忆忽然翻了上来,许归池僵在了那里。

似乎察觉到床上人的动静,齐霂睁开眼,看到了正在沉思的许归池。

“你醒了?”齐霂起身,“你量一下还发烧吗?”说完把体温计递给了他。

许归池沉默地接过温度计,一言不发地夹上了。

尴尬,特别尴尬。

完全清醒的齐霂似乎感受到了许归池的尴尬,推说了一句他下去看看早饭好没好就出了卧室。

许归池坐在齐霂的床上,昨晚的记忆正一遍遍地撞击着他的大脑,让他他有点儿缓不过劲儿来。

他从来没有像昨天晚上一样依赖过任何一个人,就连许家夫妻也没有过。

许归池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可能骗不了自己了。

自己死寂了二十多年的心,终于被人从外部一点一点地破开,新鲜的血液终于涌了进来,一颗没有为任何人跳动过的心,为了一个人,重新跳动了起来。

齐霂进来,看到的是正在看体温计的许归池,他走过去,把早饭放在一旁,伸手接过了许归池递过来的体温计,“三十七度七。”他皱了下眉头,又伸手摸了摸许归池的额头,喃喃道,“怎么还没退下来啊?”

许归池笑了一下,“要是退得这么快,我就能被医院带去做研究了。”

齐霂也笑了一下,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不见了。

因为发烧,许归池的早饭是一碗白粥,许归池端起来慢悠悠地喝了,喝完后,齐霂犹犹豫豫地把床头柜上的草莓味软糖递了过来。

“那个……”齐霂脸有些红,眼睛也不敢看许归池,他说,“我……没找到椰子味的!家里只有这个了……”

许归池轻声笑了,伸手把糖拿走,撕开了包装袋。

齐霂立马精神了,他抬头,许归池正好把糖放到嘴里,还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唇。

嘶,要命……

草莓味在嘴里漫开,许归池没嚼,舌尖轻轻地抵着那块软糖。

“还行。”许归池对着齐霂笑了一下。

齐霂眼睛一亮,话立刻就从嘴里秃噜了出来,“我保证,下次绝对有你想吃的,什么都行,我给你买,我保证。”

他这话说的足够颠三倒四,许归池被他逗得笑了出来。

许归池唇色极淡,唇角微微上扬的时候多了几分柔和,让人移不开眼。

“自己买吗?”许归池问。

齐霂点点头。

在这里快半年了,许归池也发现,只要齐霂在家,家里不会有佣人,齐霂一系列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包括自己的早饭。

许归池看向被自己喝空了的碗。

手艺不错。

齐霂把碗啊,杯子啊,什么的收拾好,回来看到了想要下床的许归池,许归池光着脚踩在地上,扶着床正站起来。

“又折腾什么呢?”齐霂走过去,把人重新按回床上。

“回房间。”许归池回答。

齐霂无声地跟许归池对视了几秒,最终眼一闭,一睁,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跳,“来,我抱你过去。”

许归池先是一愣,还没答应的时候就被齐霂抱了起来,齐霂把他抱在怀里垫了一下,眉头一皱,“怎么这么轻?”

“还好吧。”许归池在他怀里没动,听到了齐霂有力的心跳声。

齐霂把许归池抱会了房间,安顿好他后,齐霂又摆了一张严肃脸,“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在……算了。”

许归池啊了一声,看着齐霂哒哒哒地出去,又哒哒哒地回来,手里多了些文件,“我就在这看着你吧,要不然你不老实。”

许归池一笑,没有意见。

许归池病恹恹的在家里躺了一个周,齐霂也在他房间里呆了一个周。

“你不去工作吗?”许归池问他。

毕竟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这么长时间不去,好吗?

齐霂把一份文件放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你去休息一下吧。”许归池看着他这副样子不好受,这几天齐霂白天看文件,晚上打地铺睡自己房间里,对自己事无巨细,通通包揽。

齐霂摇摇头,“没事,习惯了。”

许归池心骤然一紧。

“要是公司没了我这几天就不转了,那就是真的该倒闭了。”齐霂随意地说。

许归池一笑,没再说什么。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许归池看外面天气好就打算出去溜溜。

围巾帽子羽绒服,他是一件都没落下,把自己裹得想过粽子一样的许归池,出了门。

他也没打算去哪里,只是在院子里待一会儿,昨夜下了一场雪,院子里的积雪很厚,他慢悠悠的踱步过去,踩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

许归池心情好,蹲在那里捧了一捧雪从高处撒了下来,雪花飞舞,许归池被包裹在里面。

玩着玩着,许归池听到外面有动静,一抬头,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齐霂,齐霂穿着板板正正的西装,衬得他身材极好。

“大冷天的出来玩雪?”齐霂当然也注意到了院子里的粽子,他走过去,把许归池从雪地里拉出来,给他暖了暖手。

“又想生病吗?”齐霂又生气又无奈。

“我穿得这么厚,应该没事吧。”许归池刚说完,偏头就打了个喷嚏。

“跟我进屋。”齐霂二话不说拉着人进了屋子。

粽子被一层层剥开了,露出里面滑嫩嫩的皮肤。

许归池很白,是那种病态的,没有血色的白。

照例,齐霂半强迫许归池喝了一杯感冒药。

许归池皱着眉头喝完药后,一时没注意,嘴里被塞了一块硬质的糖果。

椰子味的唉。

许归池每次吃糖都会舔一下唇,齐霂也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

被喂完了药,又被喂完了糖,许归池转身往卧室里走了。

齐霂站在他后面看着,一步,两步,三步,齐霂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许归池转过身,看着朝他走过来的齐霂,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这两步差点磕到楼梯上,齐霂急忙走过来,把人拉住了。

“一步一喘,两步一咳,三步一晃,五步就要磕到了。”他笑着,抬手在许归池额上点了一下,“你是林黛玉吗?”

“哦,不对。”齐霂自己否定了自己,“林黛玉都没你娇弱。”

娇弱的许归池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齐霂站在楼梯口,扶着栏杆笑了起来。

一年期限已到,许归池没有跟齐霂提这件事。

“许归池。”齐霂把他带到了客厅,“时间到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许归池一愣,抬头看着齐霂,眼里是不解。

为什么?

“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来过我这里,出了齐家,凭你的能力,能过得很好。”齐霂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我们两个只有一张纸的证明,没有领证,没有婚礼,没有见证人,”他说着,把那张白纸撕了个粉碎,“我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你……”

齐霂抬头,看到的是许归池通红的眼眶,眼泪在里面打转。

他想起了那次,许归池发烧的时候。

“不是……”齐霂又一次慌了神,“你别……别哭啊……”

“齐霂……”许归池眼睛眨了一下,眼泪流了下来,他走到齐霂面前,声音里带着委屈,“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是哪里不好吗?”

为什么让我离开?

齐霂张了张嘴,想去给许归池擦眼泪,手却被人拉住了,许归池看着他,原本苍白的面容被养出了一丝红润,“我不想走……”

“我想留下。”

“我想……”许归池声音弱了下来,“我喜欢你。”

“你……你说什么?”齐霂一下子红了脸。

许归池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齐霂,“齐霂,我想把你撕碎的那张纸,变成事实。”

“我喜欢你。”他说。

“我……”齐霂似乎有些犯愁,“我性格……额性格很差,喜欢动手打人。”

许归池笑了一下,“老妈子性格,动不动就叨叨人,我还挺喜欢的。”

齐霂嘶了一声,“我……风流?男……男女通吃……荤……荤素不忌……”

许归池笑得更厉害了,“我这朵家花那不成不够好看吗?”

齐霂无话可说。

他伸手,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下巴蹭了蹭许归池的头发,“说实话,我也喜欢你。”

[滋……滋滋……]

许归池靠在齐霂怀里,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一个电音响了起来。

[请宿主注意,剧情已偏离,请宿主注意——]

宿主?

剧情?

许归池愣了,那声音还在继续。

[若宿主强行更改剧情,主系统将……滋……滋滋……]

将什么?

“许归池。”齐霂忽然叫了一声,“你看着我。”

许归池闻言从他怀里退出来,抬头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齐霂啧了两声,又烦躁地挠了挠头,“就是……唉……”

“别急,慢慢说。”许归池猜,应该跟那几声电音有关。

齐霂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说,“如果我变了,立刻离开这里。”

这是他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剩下的事情不可控,齐霂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答应我,许归池。”

许归池点了点头,朝齐霂伸出手,“你抱我吧。”

齐霂轻笑了一下,红着脸把人抱了起来。

许归池留下了。

一年前,他以为自己会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没想到,他以为的牢笼是个温室,把他养的特别好,以至于那颗心脏为了温室中的人,死而复生。

“你怎么戴眼镜了?”许归池可以在家里自由活动,他端着一份点心到了齐霂房间,看到的是带着银色边框眼镜的齐霂。

齐霂听见声音看向他,随即一笑,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小盘子拿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怎么自己动手了?”

家里的佣人不在,齐霂知道。

这盘点心,只能是许归池亲手做的。

“闲着无聊,就做了一下。”许归池说着拿了一块点心,放到齐霂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齐霂咬了一口,立马夸赞。

“就知道贫。”许归池笑着把另外半块点心吃了。

他抬手戳了戳齐霂眼镜边框,“眼睛怎么了吗?”

他没有忘记那天的电子音,他有些担心。

“没事。”齐霂看起来有些疲惫,拉着许归池的手,“防蓝光的。”

他话是这么说,但许归池看得出来,那镜片一天比一天厚。

夜晚,齐霂站在浴室里,眼里是一片空茫,他抬手向四周摸了摸,顺着墙壁滑下去坐到了地上,“系统,出来。”

[宿主。]

“我要是瞎了谁给你们做任务?”

[这是偏离剧情的惩罚。]

齐霂闭上眼睛,靠着墙,“就不能不瞎吗?”他发现许归池已经有所察觉,他要是彻底看不见了,就真的瞒不住了。

[可以替换高级惩罚。]

“是什么?”齐霂问。

[宿主,你就非要为了一个虚拟人物这样做吗?]

系统问得公事公办,齐霂笑了,“这就是你们只能做脑电波的原因啊。”

不懂人的感情,这是系统最致命的一点。

“任务完成度是多少?”齐霂问。

[百分之九十。]

“看了小许同志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呢。”齐霂想起来,却怕按倒旁边的东西,他估计了一下时间,反正许归池不在家,他在这里坐一会儿也无所谓。

这是一本小说,而许归池是小说的主角,一个被人折磨,最终反击的套路文。

齐霂的任务就是虐许归池,做推动他黑化的最后一个助力,可偏偏,齐霂没有这么做。

他知道许归池有能力,比如许家已经被他攥在手里了,许归池的公司不小,都是有他一手操办起来的,这一点,齐霂很是佩服。

“剩下百分之十是因为什么?”齐霂好奇,都是达到了人生巅峰,为什么系统就是不算完成。

[虐心值不够。]

齐霂沉默了。

他舍不得去凑那狗日的虐心值。

“那我还是瞎着吧。”齐霂自语道。

[宿主,高一级惩罚为……]

“为什么?”齐霂气笑了,“你个脑电波什么时候也学会吞吞吐吐了?”

脑电波说了两个字,齐霂笑得更大声了,“我他妈的还就是不信了,我齐霂想做的事,你个脑电波能拦住?”

“笑话。”

齐霂从地上爬起来,迷迷糊糊间看到了自己的眼镜,他拿起来戴上,“都厚的跟酒瓶子底一样了,怎么还是看不清。”

他走出浴室,迎面扑过来了一个人,他抬手揉了揉许归池的头发,“回来了?”

许归池点点头,“我困了。”

“那就睡吧。”齐霂把人带到床上,许归池窝了过来。

齐霂看不见,许归池的眼眶是红的。

卧室很静,只剩下了平静的呼吸声,许归池睁开眼,看着齐霂的脸,他抬手虚画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

他知道了,原来传闻是真的,只不过自己面前的齐霂是假的。

齐霂在浴室里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滋……滋滋……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九。]

许归池指尖发颤,他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黑暗里,传出了几声呜咽。

“我爱你……”许归池轻轻网上挪了挪,在齐霂唇上留下了一吻,“不管你是谁,我爱你。”

[滋……滋滋……任务完成度百分百。]

[请宿主注意,即将进行结算。]

齐霂被系统的声音惊醒了,他睁开眼,却被人蒙住了眼睛。

“许归池?”

没有人回答他,齐霂听见了,是许归池不小心泄出来的哭声。

他抬手,想把自己眼睛上的手拉下来,却什么也碰不到。

[宿主注意,任务已完成,即将返回原世界。]

“许归池!”

齐霂什么都碰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许归池一只手遮着他的眼睛,另一只手细细地勾画着他的轮廓。

面前的身影一点点消失了,许归池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虚抓了一下,却抓了隔空。

“我爱你。”许归池跪坐在床上,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他抬头看着已经不再存在的人,抬起手,“谢谢你让我能爱上一个人。”

“不过对不起。”

“那颗被你救活的心脏,让我亲手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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