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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1

室内沉寂了一瞬。然后,又被手机铃声所填满。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刚才那位诡计多端的诈骗犯,所以明美没接,但也没干别的,只是有点怅然地望着嗡嗡作响的手机,想着这个铃声实在太难听了,一会儿换一个。

打到大概第六遍,手机终于不再响了。

明美瘫在桌子上,累得什么都不愿去想。过了一会儿,她直起身子,把眼泪擦干,忽然又觉得有些好笑,看自己现在这副多愁善感的模样,好像晨间剧里的女主角。她拿过手机,立刻改了铃声,拇指划过界面时,发现诈骗犯给她打了快半个小时的电话,怪不得自己这么累。

她手指一扫把记录删掉,又点开短信收件箱。收件箱里有很多垃圾短信,她一一删除,除此之外,还有今天在日用品商店注册会员时发的注册链接——换了手机后,之前账号里的积分就都不能用了,本来还想着攒在一起换点什么东西,现在想起来还真是肉疼。

一切处理完毕。驱寒的红糖姜汤已经煮好,今天的晚饭是便利店的便当。

明美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加油啊,明美!不能在这里倒下!”

话音刚落,手机又响了——但这回不是电话,而是聊天提示音。

13xxxxx86:你好

13xxxxx86:你好,我是手机的失主。我刚才查到通话记录,发现捡到这个手机的人给这个号码打了电话。恰好我的手机也有通话录音功能,所以稍微了解了一下事件经过。雅美小姐,你是在为钱的事情而烦恼吗?如果是,那我想我们很有共同话题。

13xxxxx86:你知道金土成氵闰矢吗?这个人的名字比较敏感,因此这里我拆开表示。

13xxxxx86:他似乎是某个组织的干部之一,涉嫌恐吓勒索、买凶杀人、走私药品等多项罪行。我本来是前去调查学生勒索案,却反被其勒索并且威胁不准报警。

13xxxxx86:他的组织有三条原则,分别是: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不可背离组织,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

13xxxxx86:我想你应该跟我是同个组织的受害者。

13xxxxx86:我们一起来想想办法吧。

明美立刻拨号打了过去。

“喂喂。”

“哇,你回电好快。”

对面在棒读时带着鼻音。

“那个是恶作剧吗?”明美有点生气地说道,“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如果不是玩笑呢?”

“什么?”

“我没在开玩笑啊。是真的。被勒索这件事。金城说看在我一个人的份儿上,给我一个月的时间筹钱。他也说,如果要借高利贷的话,利息是每天一成。我打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算随机挑一个幸运儿进行电信诈骗的,结果没想到你也是个冤大头啊。”

话到这里,对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说假话,明美已经完全分不清了。如果是在说真话,那语气为什么还是这样优哉游哉;如果是说假话,金城润矢这个名字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得到的。

“你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那你要怎么办啊!”

“我?当然是找你商量对策啊。”

这口气过于熟稔,以至于明美回想起几个月前在处理某个事件时,友人在课堂上一边转着笔,一边念算术口诀似的说道:解决问题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就三个人,三个人不行就四个人呗。

明美思维卡了一下壳。在这一秒沉默中,听筒中的雨声被无限放大,某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死死抓住手机:“等一下,找我?你该不会——”

“答对了,看楼下。”

“才不要。外面这么黑,屋里这么亮,拉开窗帘会被外面看得一清二楚。现在看了就暴露我的位置了。”

“哦,原来你开着灯还拉着窗帘啊。我来数数这栋公寓里符合这样特征的有几个……”

“……”明美深呼吸,“我要挂了。”

“你就这么狠心?”

“我哪里狠心了?”

“你要把我一个人抛下。要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大学生去面对盘踞在这个城市中最可怕的黑|帮。金城就是个干部,我听说他们的首领更丧心病狂。”

“关于这点,刚才我就在想,”明美故作镇定地说道,“如果是真朋友的话,难道不应该一个人扛下所有、带着危险默默远离对方才对吗。”

“呃,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崇高的思想觉悟。我是那种不能就我一个人受苦而必须抓人来陪我受苦的类型。”

“好坏。”

“哦——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人们总是说,这个女人好坏,这个男人好坏。如果他们很坏,那为什么又是‘好’的呢?所以这个‘坏’应该是一种赞誉,是一种投其所好的坏。我能这样理解你刚才说的话吗?”

“我挂了。”

话音未落,一个喷嚏取代了对面的答复。在听筒中响起的同时,也在空旷的小巷中回荡,多声道效果强过IMAX影厅全息环绕音响。

在嘈杂的大雨中,心跳声、呼吸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各个声道各司其职,混杂在一起却仍如此清晰。

明美准备按下挂断键的手指抖了一下,她凝神听了一会,发现对面好像在吸着鼻子掏纸巾,连贫嘴都顾不上了,不像是演的——比起优先在意对方的身体健康,自己率先却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在演我”,这让明美的良心小小地痛了一下。当然,只痛了一下,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她不算错,只是因为对手狡猾得像泥鳅。假如不能严防死守,就只能把对方禁言。否则,那个人找到个空子就能呲溜一声钻过来。

明美挂了电话。

这么一番折腾,她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被迫搬进这个新公寓里,她连餐具都没买齐。南蛮炸鸡配上塔塔酱十分下饭,但便利店出品的炸物总是会因放得时间久了而变软,如果条件允许,她还是更喜欢自己做。

用一次性筷子扒拉着塑料便当里的饭时,她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此刻,数不清的问题涌上了她的心头:

自己的友人到底在不在公寓楼下?楼下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电话里的喷嚏声和楼下的喷嚏声会不会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巧合?如果是她,那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住址的?手机号码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不是,她一开始装作诈骗犯给她打电话,后来以本人口吻承认其受害者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就如同黏在筷子上的米粒,在盒子边缘刮了好几次也没刮干净,最后被明美一股脑丢进了垃圾袋里。处理完这些后,她伏在茶几上看着黯淡下去的手机屏幕。

不敢相信。已经几分钟过去了?对面依旧毫无动静,是彻底死心了吗?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把球扔出去、等着狗狗把球捡回来的主人——好吧,这个比喻或许有失偏颇,对方更应该说是猫咪才对,一个性格不太猫咪的猫咪,也是猫咪对不对。明美开始希望对方是在骗她,因为外面雨实在太大了,要是真跑了这么远过来,猫咪是很容易感冒的。

然后,信息提示音又响起来了。

13xxxxx86:真挂了啊

13xxxxx86:好狠的心!

13xxxxx86:你不爱我了吗……

明美托着腮,觑了手机推送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前男友吗这是!

13xxxxx86:行吧。既然都已经到这一步了,看来我不放弃不行呀。

13xxxxx86:那我走了!已经转身了!

过了几秒。

13xxxxx86:……你不送送我吗?

要我怎么送呢?明美在想。

在决定撩开窗帘的那一刻,她就把灯关了,做贼似的在窗口处冒了个头。

雨如铁丝,密密匝匝。还没有亮起来的路灯下,隐约可以看见一个颀长的影子背对着这边,被硕大的伞面遮了大半,垂到脚边的大衣只露了一个衣角。在流银的雨幕中,这个人弓着身子,视线朝向有一下没一下起落的鞋尖,看上去莫名专注,似乎是在观察随着动作四处迸溅的水珠;不一会儿,又把手里的伞举得高高的,像玩竹蜻蜓那样地转起伞来,雨珠沿着伞脊汇成了细小的水柱,在没有行人的街道上向四面飞溅。

明美倚在窗前,发现在无止息的大雨中,对方简直就像个没人搭理、就自己找乐子的小孩子一样,旁若无人地在她公寓前的空地上玩起水来,还玩得津津有味。她看了半晌,不知不觉间神游天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时间某种念想涌上了心头。

鬼使神差地,她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语音。

I'm singing——in the rain, just singing——in the rain?

What a glorious feeling——I'm happy again?

之前老片重映,进电影院前昏昏欲睡的友人在听到这一段时突然坐直了身子。直到两人看完电影、去家庭餐厅吃汉堡,对方才若有所思地开口问,那首歌叫什么?

“《雨中曲》(Singin' in the rain),”她有点惊讶,“你不知道吗?这首很经典的。”

“以前听人哼过。”

“谁呀?”

“一个学长。”

“哦——”明美觉得这其中有故事,“是你在同盟的时候吗?”

“不,”对方咬着吸管喝饮料,声音有些含糊,“是在费沙。”

“我高一时,朋友在的排球部来这边打交流赛。我就趁这个机会,来费沙这边待了一个暑假。”

“啊,真好!”明美吃了根薯条,“所以是在那时候认识的学长?国际友人?现在你已经在费沙了,彼此还有联系吗?”

“怎么可能嘛,已经过了三年了呀!”

“时间过得可真快。”

闲谈一般到此打住。等美食消化得差不多了,对方不知从哪掏出张小纸条来教她背帝国语的动词变位(外文系作业)。据她本人说,雨天在家庭餐厅学习效率高,而教人也是一种学习的方法。明美学得很痛苦,帝国语中名词分阴阳中三种性,且毫无道理可言。她严重怀疑对方这么热心地教她,只是为了再拉一个人受苦,而在她受苦时,对方却在一边品着□□水果茶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雨景,好不悠哉!

明美不想对方闲着,又盼着逃避苦修,就一面盯着纸上的字母,一面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对方看破不说破,也有一腔没一腔地陪她唠。

“小安,你喜欢下雨吗?”

“还好吧?怎么这么问。”

“你一直盯着雨看。”

“哦,我在想刚才的电影。”

“雨中跳舞的那一段吗?”

“是啊,那一段挺有意思的。”

明美听到这里把笔放下,也撑着下巴学着友人的样子去看雨。她想了想,说:“听说雨中的那段舞是演员在高烧四十度的情况下即兴完成的。”

“真的吗,厉害了。”

友人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上去多了几分稚气。她坐直了身子,不一会儿又裹着大衣把全身的重量压在皮质沙发上,半侧着身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脚踩着店里播放的爵士乐的节拍。她的身上传来一股跃跃欲试的能量。

“你也想试试吗?”明美问。

“嗯……”,对方歪头想了一会儿,不答反问,“你呢?”

“我?”明美被问得措手不及,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有机会的话,可能会吧。”

友人抿着嘴偷乐。

“笑什么嘛!”

“我就是在想,”对方忍俊不禁,“某人外表看上去是乖乖女,骨子里其实叛逆得很嘛!不小心喝多了的那次也是,大晚上非要去飙车,关键车还不是你的……”

“我喝多了有什么办法嘛,”明美装得很凶狠,“快别说我了!说说你自己!”

“我跟你的答案是一样的啊。”

“什么啊,真没劲。”

“一般人都会是这个回答吧?要不然也太傻了,”友人咬着吸管,“不分场合犯傻的不是白痴就是疯子。”

“这个评价好毒辣哦。”

“因为犯傻是很宝贵的体验啊,要好好珍惜才行。”

友人一只手拄着下巴,翠绿色的眸子透过起了水雾的玻璃眺望着雨中的行人,语气无所谓得很,但明美莫名觉得她在说这句话时无比认真。

明美,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呢?友人问,不是为了什么东西,没有任何缘由,只是突然想去做——让你觉得“就是现在!”的时刻。

明美把语音发过去后,感到心跳都变快了,与此同时,身体里腾起了一股强烈的、想要把语音撤回当作无事发生过的冲动。她拼命地忍耐了下来,虽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但感觉自己在这里退缩了就是输了,这种软弱的想法一冒出来,就令自己无比讨厌。与明知有危险、还拼命向自己伸出手的友人相比(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无知无畏),自己这样畏手畏脚的样子真是逊死了!或许,她可以为自己开脱说这只是谨小慎微,因为组织在监视,现在也一定在,可没听说哪个邪恶的势力会在极端天气时放弃盯梢叛徒的,但是,自己难道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法为对方做吗?

消息从未读转为已读。

在漆黑的雨幕中,从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微光如同流星般一闪而过。下一秒,硕大的伞面晃动了起来,千万颗雨滴,如飞散的珠玉般崩落至坚实的地面。

有个人张着手从伞下走了出来,深棕的短靴踏碎了水洼中金色的倒影。几乎是瞬间,对方就被雨浇个透,但她似乎笑了——明美并不确定——收好的雨伞挂在她的左手上,另一手张开又收回到心口处。来人优雅地欠身,金色的麻花辫顺着行礼的动作滑了下来,垂在胸旁。

好戏就要开始了,她仿佛在这么说。

无形之中,雨声好像变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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