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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隙

“娥皇女英?”兰英心中一动,扭头看了郡主一眼。她是个精明的人,从一踏进这间屋子,兰英便觉得这屋里气氛沉闷,眼前的三人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关系。生性高傲的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六郎的妾,然而将自己和郡主比作娥皇女英似乎又高看了自己,她不喜欢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但是从心里她也并不反感这位长公主。

记得昨天兰英寺庙外拍打山门,告诉守门的小和尚自己是三关元帅杨延昭帐前大将,想借宿一晚。没有料到的是,守门的小和尚却告诉她因为长公主的凤驾停靠在此,所以今晚任何人不得留宿宣武寺,别说是三关元帅的大将,也就是大帅自己来了也不行。正当兰英望着愈来愈暗的天空发愁何处借宿时,里面却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佛门不是讲究慈悲为怀吗?这荒山野岭,让她一个女子何处容身?”

就这样,兰英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寺中。多年来金戈铁马的生活,乍然来到这染仁仙风佛意而超脱于红尘之外的寺院,加上室内笼着温暖的熏炉、飘着安神的沉速香,温香软暖的锦袅貂褥,窗外簌簌微语的竹叶、风中“丁当”作响的佛塔角铃,清幽的山林气息,万籁俱寂的境界,忽然使兰英不能分辨自己是醒是睡,不能分辨是过去是现在还是未来。

跪在慈眉善目,而又神圣庄严的佛像前,兰英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求些什么,‘难道我的心事就连菩萨也说不得?唉,听惯了号角鼙瞽之声,这种虫蚁不惊,浑若无事的生活,还真的让人觉得有些难受。’兰英苦笑着摇摇头,正当她准备起身回房休息之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一个娇语如莺声音说道:“兰英将军是杨元帅帐前大将?横竖本宫今晚睡得不踏实,将军能给本宫讲讲两军阵前的事情吗?”

“是长公主?”兰英一惊,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衫子葱绿百合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她鹅蛋脸,樱桃嘴,水汪汪了一双大眼睛上一对柳叶弯眉硬是将八分的容貌足撑出十分颜色。只是不知为何,她的脸上竟有一道及其可怖的疤痕,配着那娇艳如花相貌,竟有着说不出诡异。

“长公主。”兰英急忙躬身行礼道:“我听庙里的小师傅说,是千岁让末将留宿至此,末将感激不敬。”兰英说着,忍不住又朝重阳脸上望了一眼。

重阳仿佛看出了兰英的疑惑,她淡淡一笑道:“兰英将军不必谢我,相遇便是有缘。本宫就是十八年前和亲西夏的重阳公主。一年前西夏王李德明驾崩,李元昊即位。当时他逼我为老西夏王殉葬,我说,‘我是大宋太宗皇帝的亲女,按我大宋风俗,丈夫亡故,妻子为其服丧三年,服满,就可以改嫁,这叫终礼。既然你西夏万里迢迢与我大宋通婚,不就是仰慕我大宋的风俗习惯吗?难道不该敬重我大宋的习俗吗?再说了,我贵为西夏王王妃,你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曾喊我一声母后。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不过为了表示我对先王的情谊,我自愿划花自己的容貌,永不再嫁。就这样,他们放过了我,加上我并无子嗣,所以上奏朝廷,希望能让我返回大宋。当今圣上怜惜我,下旨将我接回京城。因路过太原府,所以今晚借宿宣武寺。”

“原来是这样。”听着这原本是呼吸性命、顷刻须臾的凶险,竟叫重阳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兰英心中竟有了几分钦佩,“想她一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女子,竟能和西夏那帮虎狼之人周旋,还真有几分太宗皇帝的遗风。”

“兰英将军,我先前曾听人言杨元帅的夫人娘家姓王,小名也叫兰英。本宫唐突了,不知道兰英将军和这位六夫人熟识否?”还未等兰英的思绪回到这香烟缭绕的佛堂,只听到重阳冷不丁的问道。

“这,”兰英的脸红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便是长公主所说的王兰英,夫家正是。。。”

“噢,”重阳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六夫人,失敬失敬。古有秦良玉替夫平乱,今有兰英将军同夫共守三关,真是人间一段佳话呀。不知道六夫人膝前几位公子千金?”

“我,我没有孩子,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认得亲。”兰英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忸怩地看了看重阳,“他已经有妻子了,长公主或许还认识,就是当朝柴郡主。”

“我皇姐嫁给了杨六郎?”重阳眉毛一扬,故作惋惜的说道:“那岂不是委屈了六夫人?”

“没有,没有。”兰英急忙辩解道:“若不是郡主大量,只怕兰英现在还是山贼草寇呢。”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重阳问了一句,自坐了藤椅上,顺手端起了一杯凉茶,听兰英将自己如何截了军粮,又如何被郡主接到宋营从头尾详述了一遍。她一时紧蹙眉头,一时微微摇首,一时却又面含微笑,直到听完也没吱一声。许久才叹息一声,说道:“这果然是我皇姐的做派,想我皇姐从小便伶俐解人,言语乖巧,深得我先皇和我八皇兄的宠爱。不象我,率性天真,又没个心眼。既然我皇姐在三关,少不得我要去看看她,并打扰六夫人几日。只是本宫的相貌如今丑陋的很,只望六夫人莫要嫌弃。”

“长公主,”此刻,兰英心中对这位看似极易亲近的皇家千金充满着无限同情,她忍不住说道:“禹乃跛脚,汤为拐子,周公身材如枯树桩,然皆因功名仁义为后世称颂。只要品行无亏,容貌又算的了什么?”

“六夫人,”重阳意味深长的笑笑,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今天我虽然和六夫人头一次见面,却觉得投缘的很,横竖我是要在三关住些时日,如果六夫人不怕我叨扰,日后本宫和夫人还有的是时间。”

就这样,第二天晌午兰英便跟着重阳的銮驾一同回到三关。

“其实这位长公主虽贵为金枝玉叶,说到底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眼下又毁了容貌,也是一个可怜的人。”想到这里,兰英不禁暗暗摇了摇头。

“长公主。”正当兰英思绪感慨之时,只听六郎起身说道:“杨景还有一些军务要处理,如果长公主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杨景告辞。”

“是呀,我看长公主也鞍马劳顿了一天,也该累了,我们先辞,改日再来。”郡主也跟着站了起来。

“也罢,今天的日头也有些晚了。”重阳起身伸欠了一下,笑道:“杨元帅,皇姐和六夫人请回,来日方长嘛!”

第二天黄昏时分,兰英刚从大营里听完差回帐小憩,就听见外头一阵脚步由远及近。兰英起身掀开门帘一望,竟是重阳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宫女,每人手捧着一个托盘。

“长公主,您这是?”兰英急忙迎了出去。

重阳一边朝帐内走,一边摘掉了头上的帷帽,随手递给一旁的宫女,然后笑着拉起兰英的手,道:“六夫人,昨天人多眼杂,本宫也不好和夫人过分的亲近。这里不好讲话,走,我们进去再说。”说话间二人已经进得大帐,看着宫女们将手中的手中的托盘放到桌子上,无声的退了出去后,二人在炕床偏椅上坐下,重阳上上下下打量了兰英几眼,赞道:“六夫人,真是好风姿,好气度。昨天我听服侍的人说六夫人竟是个女中英豪,无论刀枪剑戟,行军布阵论起来竟是许多男人也比不上。”

兰英不好意思的笑笑:“长公主,你高看我了,那不过是先前别人的滥美之词罢了。”

“六夫人就不要过谦了,不过,”重阳转了转眼珠,口风一变道:“不过我总想我们毕竟是女人,天天和男人们一道儿出兵放马,炮灰坑里厮混,也不是个事儿呀。唉,六夫人,你看看你的手,”重阳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满手老茧,连腕背上都是血痕累累,就没有个人心疼吗?”

“长公主,杨家上上下下都对我极好。。。”

“那杨元帅呢?”重阳看似无心的追问了一句。

“他,。。。他也对我也很好。”

“六夫人,你莫怪我多嘴,女人还是要有自己孩子。没有孩子,丈夫再疼爱,亲戚朋友婆婆姑子当面不说,背后总是要骂的,什么母鸡还生蛋,母猪还下崽,讨厌死了。我也知道宗保宗勉都是好孩子,可他们毕竟不是你亲生的。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贴不到自己身上来。我自己就是吃了这个苦头,想当初我也算是看着李元昊长大,可是后来他逼我殉葬的时候,可曾念着一点亲情?所以本宫今天才劝夫人一句。”

“长公主的好意我明白,只是现在战情紧急,六郎说目前当以国事为重,以后的事情等破了阵再说。”

“等破了阵?敢问六夫人春秋几何?”

“虚度三十八春。”

“六夫人今年三十有八,还有几年的青春可以耽误的?这天门阵又不是今天明天就能破的。”重阳见兰英只是低头不语,起身环顾了大帐一周。看着春凳上兰英的衣物,重阳扑哧一声笑了:“六夫人,你也别整天忙着行军打仗。看看你的衣裙,这大绿的外衫能配紫裤子吗?照我看,还是让本宫今天好好打扮打扮你吧!”

天过酉时,山色连同大营都笼罩在这灰暗阴沉的广袤天穹之下,天不知道什么飘起了小雨,六郎独自一人身着蓑衣,脚踩木履,登高眺望。不知何时,六郎头上撑起一把油伞,一个声音温柔的说道:“元帅在想什么,下雨了,还不回营?”

六郎回头一看,却是兰英站撑着一把伞,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六郎笑笑说道:“是兰英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去元帅的大帐,结果您的亲兵说您朝大营东边去了,我想大营东边只有这边地势最高,您一定是到这里来查看地形了。”

“是呀。”六郎叹了一口气道:“这几天皇上的圣旨一道接一道的下,命我们马上攻打次安城。我想目前有两条措置,第一便是不顾一切,冲杀过去。好处是我们不违圣令,若能攻下次安不但打开了攻打九龙谷的缺口,且有一份大功劳;不好之处便是据说辽人早有防备,而且幽州的守军随时可以增援。另一条便是绕道熊耳崖,先打掉辽人的藏粮重地。幽州的守军不能不回来解围,这样我军以逸待劳,等歼灭辽人援军后,次安城便孤城难守。只是攻打熊耳崖路途崎岖、有没有强敌狙击不好说,而且要冒抗旨的风险。所以本帅也很为难,兰英,你说呢?”

兰英没有马上答话,她朝前走近了一步,极目远望,只见蒙蒙雨地里,苍苍茫茫碧幽幽一条小河缓缓流淌,河面也被霾烟似的水气笼罩了,渡口、渔舟、人家都朦朦胧胧的不甚清晰,看去像一幅年代久远了的水墨画儿,甚是苍凉悠远。一时间兰英觉得时间仿佛凝固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她和六郎。望着六郎紧蹙的双眉,兰英脱口而出,“六郎,熊耳崖我带人去打,六郎你只管另派人盯紧了次安城,佯攻也罢,实攻也罢,总之不能落话柄与人。”

“兰英你要请战?”六郎转身看了看兰英,想了想后摇摇头道:“不行。我听八妹说上次攻打天门阵时你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这次就派别人吧!”

“元帅!一点皮肉小伤不算什么,眼下三关中一半的大将都跟着桂英在练习破阵,攻打次安城明显的人手不够,元帅你就让我去吧!”

兰英的眼睛乌黑晶莹,可能是由于有些激动,面颊微微发红,这一刹那间,六郎第一次觉得兰英像个女子,他心中一动连忙收摄,沉默移时问道:“好,我们先回大帐,好好商议一下。”

兰英点了点头,二人一起纵马回营。回到大帐后,六郎顾不上解下自己蓑衣,在沙盘前站定了,手拿一根杆棒,头也不抬的说道:“王将军,你来看,这里是我军扎营处,这里是次安,这里就是熊耳崖。据探子来报,次安及其附近的县城的粮草现在均由熊耳崖供给。我迟迟不能下定决心攻打次安,其中关键锁钥就是我们始终没有占领熊耳崖。这个熊耳崖不但近可给次安供粮,远也可以呼应幽州。只是熊耳崖地形极为险要,只怕易守难攻。王将军,你说呢?”

兰英默默的走到沙盘前,看上去听得极为用心,脸上却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刚才重阳一边看着小宫女帮兰英梳妆,一边附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不是本宫话难听,杨元帅娶的是老婆,不是再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俗话说女为悦己着容,六夫人就不想为杨元帅打扮一二?本宫这次来送给六夫人一个妆奁作为见面礼,里面有青黛,兰香粉,丁香粉,水胭脂,胡杨凤梳,还有双尾攒珠凤钗四支、赤金云头合钗两对、双色宝石珠花四对、白玉手镯各一对。我知道行军打仗用不着,可是总有一两天不打仗的时候,到那时不就用上了?”

待宫女为兰英梳妆完毕,重阳仔细的端详了兰英一阵,又在兰英的发髻上插了一支小小的蝴蝶花簪,这才满意的笑道:“女人呀,都是三分容貌七分装扮,六夫人您自己照镜子瞧瞧?”

兰英不好意思的笑笑,忍不住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自己。此刻的她宛如变了一个人,杂乱的眉毛被细细的修理,如深山远黛;虽然皮肤依然黝黑,但是粉黛胭脂却是用得细致,浓淡不一恰到好处的显得艳而不俗;原本干涩的双唇点上了玫瑰香膏;发髻中间那支小小的七宝珊瑚簪珠辉璀璨,映得人的眉宇间隐隐光华波动,流转熠熠。兰英平素并不爱这些金银玉器,但是看着现在的自己,兰英心里却如吃了蜜糖一般,如果不是有重阳和小宫女在场,她真想用手抚摸一下自己的脸庞。

“六夫人,”重阳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个只桃型的金镶珠石累丝香囊,递到兰英近前,笑道:“你闻闻?”

“好香啊。”

“这叫沉水香,”重阳老夫子对小童讲课一般的娓娓道来:“是出自崖州府的绝岭深潭之中,别看才这么一小包,它可是比黄金还贵重许多呢。而且。。。”重阳眨眨眼,诡秘的一笑,附在兰英耳边极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竟惹得兰英的脸火烧一般的通红。

“六夫人,你害什么羞呀。”重阳扶着兰英的肩膀咯咯笑道:“你们不是夫妻了吗?来来来,看看我给夫人带来的外衫和裤子。这藕色的春绸夹衫和绛红色的裤子才配夫人呢。”

可是如今,六郎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兰英心头一凉,却依然不甘心的说道:“元帅,这一仗细思确实十分凶险。不过只要事情安排机密,不走漏半点风声,加上布置周详,拿下熊耳崖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现在时辰不早了,元帅不不早点休息?”

“今天怕是不成了!”六郎的目光依然盯着沙盘,“我这里还有几份公文要处理,怕是要忙到四更天上。”

“那。。。”兰英的脸红了红,鼓足了勇气说道“那我在这儿陪元帅吧,元帅也好有个端茶倒水的人,横竖我也睡不着。”

六郎诧异的抬头看了兰英一眼,看着兰英如及笄少女般第一次娇羞郝颜,晕生双颊,他心中明白了什么。

六郎不自然的笑笑,走到兰英跟前,道:“兰英这几天你也累了,先回去吧。端茶倒水这种活怎能劳烦王将军你呢!再说了,我这里随时有亲兵伺候着,他们不敢偷懒的。”说完,六郎对帐外高声说道:“来人。”话音一落,便听得大帐外答应一声,一个亲兵应声而入。

“你帮我送王将军回帐,我还有些公事,就不远送了。”

看着六郎回到几案前,提起毛笔,蘸了墨汁,头也不抬的写着什么,兰英仿佛觉得热血沸腾的身子一下子像掉进冰窟窿里,周身感到透骨的寒凉。兰英用力咬着下唇勉强抑住了眼泪,朝六郎行了一个礼后,倏地转身,匆匆离去。

待她勉强按捺着心中极度的委屈回到自己的帐房后,兰英才猛地伏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蒙住了脑袋,她真想大喊大叫大哭大闹。不知过了过久,兰英终于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她木然起身,目光落到了不远茶几的一个食盒上。

“这个食盒是谁送来的?”兰英走到帐门口,向值守的女兵问道。

“回王将军,是郡主派人送来的。郡主说这些日子王将军多有辛苦,这是千岁专门派人给王将军熬得参汤。”

“是郡主?”兰英皱了皱眉,她回到帐中,死盯着那个食盒,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忽然兰英涨红了脸,一把抓起那个食盒重重的朝地上砸去。食盒落在青砖之上,顿时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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