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鹤一个头两个大,微微语塞。
嘶,说什么好呢?
对面像是要追究到底,半晌后,他开始胡扯,“你有所不知,我幼时与一仙人有缘,那仙人见我对阵法感兴趣,便指点了我几招。”
谢欢又问,“那他为何叫你沈仙尊?”
问到重点了,某人笑的略显尴尬,“可能因为我阵法颇有小成,故而对我用起了尊称?”
“颇有小成?”,谢欢冷哼一声,“你被那两个废物追的满地乱跑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用阵法?”
他脑子飞速运转,据理狡辩,“对方修为比我高那么多,阵法也不一定管用啊。”
“哼!不愿说便罢了,反正迟早都要分道扬镳,本座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见谢欢没往那方面问,沈之鹤不由得松了口气。
也不知他逃婚许多日,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但按理来讲仙盟如此重视这场联姻,理应在四处搜寻他,况且以他们的手段效率不该如此低下,这么一个小镇早说也应该搜了八百回了,不知为何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其实沈之鹤不知道的是,谢欢也在往一个方向猜测,那位与他联姻的人类似乎也姓沈,叫什么来着?
沈……之鹤?
沈之鹤说道:“那些孩子还在牢里面,我们快去把他们救出来吧。”
“那些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沉吟片刻,他征询道:“不如先把他们带到李家村吧,看看村长有没有办法,如何?”
谢欢:“是个办法,送他们上灵舟吧。”
当二人带着孩子们回到李家村时,就看见村民们已经设宴,见到他们过来,一个个热情的走上来。
村长率先走过来,望了一眼沈之鹤身后,“沈公子您对我们的大恩大德真是没齿难忘啊!”
正说着,不顾沈之鹤的阻拦就跪了下去,于是后面哗啦啦跪下一大片。
他急忙扶起村长,苦笑,“救人是理所应当,更何况还是一群无辜的孩子,你们真是折煞我了,而且出大力的其实是我旁边这位。”
村民们这才注意到这位沈公子身后跟了一个人,纷纷七嘴八舌的问,“公子,这位是谁呀?”
念及谢欢并不想暴露身份,他没有正面回答,“就是这位救下了这些孩子。”
“他也是修士吗?”
“没错。”沈之鹤点点头。
见到沈之鹤一点架子也没有,还有人八卦,“你们看起来好相配啊,是不是一对啊?”
四面八方的调笑声传来,沈之鹤脸色爆红,余光瞥见谢欢嘴角噙着一点笑,正看着自己,不知为何心底就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摇了摇头,把这些感觉都甩出去,他一脸正色,“莫开玩笑,人家以后也是要娶媳妇的。”
“哦——”周围一片哄笑。
热热闹闹的氛围下,孩子们被引着落座,村长被沈之鹤拉到一边,“村长,这些孩子我们不知该如何安置,您看……?”
“沈公子就不必操心了,就交给我们吧,这些孩子看着面熟,像是附近村镇的,届时我们将他们送回去便是。”
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既如此,就有劳村长了。”
这时,忽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沈之鹤定睛一看,是李大娘。
“沈公子啊,这次真是多亏你们了,你们留下来吧,大娘无以为报啊,只能管吃管住。”
“大娘能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其实我没出什么力,反倒还添了不少乱,真正救人的是我旁边这位。”
李大娘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谢欢,“不知道这位是?”
谢欢:“本座……”
知道他又会说“本座怎么怎么”一类的言语,沈之鹤不想吓到李大娘,于是眼疾手快捂住谢欢的嘴,面不改色的接过话,“他是我去那里以后遇到的好心修士,这些孩子就是他救出来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娘替阮阮谢过你们。”李大娘上前一步,正要握住谢欢的手,谁知这人却嫌弃似的往后一退。
这下场面像是僵住了一样。
沈之鹤见状太阳穴突突地跳,赶忙上前圆场,握住李大娘僵在半空的手,“大娘别见怪,他就这个脾气,不喜欢别人碰他。”
李大娘显然十分尴尬,“哦哦,没事,是大娘太激动了,不妨事。”
这时,一道视线扫过来,正落在二人握住的手上,如有实质。
沈之鹤没有察觉到,正握着李大娘的手滔滔不绝的说话,然而李大娘却突然把手抽出来,讪讪一笑,“旁边这位公子对你还挺特别的。”
沈之鹤愣了愣,朝旁边看了一眼,那人正盯着篝火旁的宴席,似乎对他的目光若有所觉,转过眼来看他一眼,视线淡淡的。
于是他十分善解人意的,“不如你先去坐吧。”
“那你呢?”谢欢闻言转头。
“我再和大娘聊会儿。”
于是对方十分干脆的走了。
而后大娘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对了,沈公子你那条白狗不见了!就是在你被抓的那晚消失的。”
他微不可查的往那人所在的方向瞟了一眼,而后面色如常的回道:“不妨事,他会自己回来的。”
夜里,沈之鹤一人坐在院子里回想今天遇到的事,越想越恼。
这时路过的李大娘突然凑过来,“沈公子,我看那位公子与你养的那条灵犬还挺像的嘞。”
沈之鹤心底一惊,以为谢欢的身份被猜出来了,下意识问道:“哪里像?”
“性情吧,都挺古怪的,不过能看的出来,对你心不坏。”
沈之鹤满头雾水,心确实不坏,但什么叫对我?
正欲接着问,李大娘已经转身带着阮阮进屋了。
.
屋子里,谢欢正要吹火睡觉,旁边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些微的恼怒,“你今日是怎么了,人家感谢我们,你不回应就罢了,还嫌弃是什么意思?”
谢欢吹蜡的动作一顿,低头看过去,莫名其妙的问:“本座为何要回应?”
沈之鹤蹙眉,强调:“这是人与人最基本的礼仪。”
“礼仪?那她没过来给本座三拜九叩已经是本座法外开恩了。”
透过烛光看去,映在灯火下的面容略显倨傲。
沈之鹤看向对面的目光一言难尽,半晌,空气中响起一道无可奈何的叹气声,“你这样的话,迟早要遭受社会的毒打。”
“本座不毒打他们都算是脾气好的。”语气十分理直气壮。
见说不通,沈之鹤也懒得再说,假装哼了一声,开玩笑,“你是仙盟领主还是妖族霸主,端这么大架子?”
“本座当然是……”,接到对面戏谑的目光,谢欢突然一顿,“你觉得本座是什么?”
“占山为王的一不知礼数的土匪头子。”沈之鹤语速飞快,语气十分真诚。
谢欢:“你!”
沈之鹤:“我?”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人类,你难道没想过本座是妖族少主吗!那就是未来的妖族霸主!”谢欢扬起头,看样子十分骄傲,还有一种“你这个人类怎么这么没眼色”的鄙视感。
“你是说那个贪图美色、性情乖张、非要人族第一美人嫁给他的无赖吗?”沈之鹤笑道,语气里不禁充满怨气,眉眼间也隐隐藏着一抹忧郁之色。
可是谢欢没有注意,他一心沉浸在“贪图美色、性情乖张、无赖”这几个字眼里。
半晌过后,对面的语气古怪,“你眼中的妖族少主就是这样的?”
“自然。”
“那你猜对了,本座确实不是。”谢欢否认的飞快。
“你当然不是,我记得那位少主的原身可不是一条灵犬。”
这次谢欢没再说话,默默的吹灭了蜡烛。
次日清晨,他一醒来就看见谢欢在打坐。
对方像是知道他醒了,睁开眼睛,突然问道:“你想修炼吗?”
心里一咯噔,沈之鹤面上却出现一股茫然之色,“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本座伤已经养好了,不日便要离开。”
原来要离开了。
沈之鹤凝视谢欢半晌,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手指无意识的搓着,半晌后,眼神镇定,“不必麻烦了,我一介凡人,没有灵根,是无法修行的。”
谢欢伸手就要为沈之鹤把脉,吓得沈之鹤连忙抽手,怒瞪,“你干嘛?”
“当然是为你探灵根啊。”
探灵根自然是不能让探的,不然自己修为被废的事不就暴露了,“我先天体弱,不适合修炼,你要是有心的话,教我些别的保命技能吧。”
沈之鹤没有在屋子里久待,在外面李大娘的招呼下出去帮忙做饭去了。
谢欢心里头莫名的感到烦躁,他做出离开的决定不是一日两日了,却好像一想到离开就很不爽似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谢欢盯着沈之鹤的背影,目光不解。
.
这天,沈之鹤突然生病了,这是自打他穿过来后第一次生病,风寒像是洪水一样来势汹汹。
单薄的身体禁不住入秋的寒风,稍微吹一下就倒了。
修为被废的弊端一下就显露出来,沈之鹤不仅得了风寒,甚至夜里还持续发热。
屋子里没有地龙,很冷,于是谢欢就用妖力将屋子蒸热。
夜里,谢欢听到耳边一声低喃,伤势恢复后,他能清楚的听见对方说“渴”。
于是熟练的下床倒水,把人搂在怀里,水一点一点喂给他。
只是这次,怀里的人却十分不配合,在水洒了第十次后,谢欢终于意识到喂水这事儿不能硬来,于是用堪称温柔地声音轻声哄,“哪儿不舒服?告诉我。”
沈之鹤脸被烧的一片通红,睁开眼眸,迷蒙的看向谢欢,声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软,“冷,想喝水,但嗓子也好疼。”
冷?
谢欢感受了一下屋子里的温度,几乎与暖炉无异。
“乖,先把水喝了,我去给你烧点热水敷一敷。”
沈之鹤敷衍的点点头,杯中的水却是一口没动。
他难得感觉头开始痛,又开始哄,像哄小孩似的,几乎十八般武艺全部用上,尽管他自己也不会几样。
待一切事毕,谢欢靠在沈之鹤身边准备入睡。
这时,他却突然挨了一脚,紧接着一道不满的声音就响起,“能不能离我远点,好热!”
谢欢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却在看到对面流露出来的大片雪白肤色,以及含嗔带怒的眼神时一滞,尽管知道这一定是对方无意识的行为,喉结却还是不可抑制地滚动了一下。
怒气一下子被浇灭了,但脸面还是要的,谢欢咬牙切齿,“沈郁,你给本座等着,你好好使唤,本座有一日一定要讨回来!”
沈之鹤困得要死,闻言敷衍道:“好好好,等着你。”
清晨,沈之鹤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看到谢欢撑着下颌盯着自己看,目光都快要搓出火来了,于是莫名其妙道:“你怎么了?”
谢欢低哼一声,举着留影石不怀好意,“你昨日如何磋磨本座的,想让本座帮你回忆一下吗?”
“比如……”声音压低,“能不能离我远点,好热!”
沈之鹤身体顿时一僵,耳朵微微发红,脑海过了一遍昨夜的事,于是自己无理取闹以及如何使唤这人的事都尽数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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