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万事已具备,殿下不必有任何顾虑。”宿怀行对南宫及路道。
“是、是吗?”南宫及路端起茶盏,不知道是茶水太烫还是霖川的冷天他不适应,总觉得不舒坦,茶盏都端不稳,溅了一身。
侍从要给他擦拭,宿怀行抬手示意不用,他亲自拿着帕子蹲在南宫及路面前给他擦拭衣摆。
南宫及路忙道:“郡王不必如此。”
宿怀行抬首:“得以拭殿下衣摆,是臣的荣幸。”
他平日里的言行皆有君子风度,又对南宫及路非常礼重,可不知为何,南宫及路面对他时总有些紧张:“多、多谢。”
宿怀行让侍从新上了茶水,道:“殿下要相信,在很多大黎人眼中,你比永昌公主更为正统。”
南宫及路忐忑道:“我怎敢与皇姐相比?”
宿怀行道:“殿下不要妄自菲薄,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女子为帝的说法,她有这般野心实属荒唐,太子和四皇子都已离世,储君之位怎么说都该是你的,现下其实是她勾结权臣把控皇都,胁迫了陛下,殿下要做的便是清君侧。”
“我……”
宿怀行循循善诱:“殿下难道不明白?祭天礼时陛下提出让你同登祭台便是求助的信号,身为皇帝他连这样一个决定都做不了,一切都是南宫华亭说了算,殿下,你的父皇处境很危险,大黎皇朝将来要握在南宫华亭这样的人手中也很危险,为孝为义,你都应该坚定决心了,你要明白你才是大义。”
南宫及路极是心动,又担心:“可是皇姐领兵驱除了大黎的强敌,大家都对她很是钦佩。”
“殿下是说她的战功吗?”宿怀行笑了笑,“大家可以钦佩她,大家也可以恐惧厌恶她,战功威名这些东西在西境胜战的那一刻最夺目,过去了那么久,想要给它们染上污色却也不难……大黎子民会明白永昌公主是一个不祥的暴戾之人,她为了统.治可以枉顾人命,无所不用其极,到时温善仁德的六皇子殿下您站出来,必会得到所有人的拥戴。”
具体的计划他没有说给南宫及路,怕这怯懦的小皇子因太过恐惧而退缩,总之,只要不久后“神祇宗奉永昌公主之命诛灭天下宗门、在醉虚林设局屠戮无数人”的消息传扬于天下,好戏便开场了。
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只看最后的结果。
南宫及路还是谨慎道:“可是皇姐手中有兵马,国师府现在也只支持她,表哥、表哥又骁勇善战,很是厉害……”
“练清竹,喻尺夜。”宿怀行的笑容很神秘,“这两个人我一直都仔细戒备着,放心,他们不会成为殿下前行路上的阻碍。”
南宫及路听出不对:“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宿怀行道:“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没了。”
南宫及路猛地站起来:“表哥怎么了?你……我……他是我表哥啊!”
“殿下。”宿怀行起身抓着他的肩膀,“你难道不明白若想登上至高之位,你的亲姐姐也要被铲除吗?什么表哥,自然不能留,不然我们是在讨论什么?”
南宫及路脸色煞白。
宿怀行扶着他坐下来,温和道:“臣手下的兵将皆可为殿下所用,臣也为殿下联络了一些人,譬如西南辨州府,只要殿下一声令下,这些人都愿意拜到您的麾下拥护您共举大事,来日直捣皇都,诛灭南宫华亭,拥立您为大黎的皇帝。”
南宫及路听的胆战心惊,可又控制不住地心动。
宿怀行道:“您完全不必觉得南宫华亭可惧,表面上看起来帝都所有的臣民都愿意拜服在她的脚下,实际上有人更愿意以殿下为储君,臣已经跟他们有所联络,起事之时我们里应外合,这一回没有了喻尺夜给她做前锋将,她自己又能抵挡多少锋芒呢?”
南宫及路:“是……是啊。”
宿怀行:“明日便请殿下见一见我们的盟友。”
“好。”
劝服了六皇子,宿怀行出门吩咐侍从好生照顾,转眼看到廊下一人,走过去抱拳道:“六殿下的安危,便交给殷尊主了。”
殷梦何只点了点头。
他的脾气就是这样。
对于这些桀骜的江湖人,宿怀行求贤若渴都是顺着他们来,殷梦何不爱客套,宿怀行便也不会在他面前废话,今日却有些不同,宿怀行道:“云教主多年夙愿马上就要实现,即将重获天授神功的修习法门,殷尊主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殷梦何:“我不认为他们可以成功。”
宿怀行眯了一下眼睛。
殷梦何道:“教主愿意与郡王合作,在下便任凭郡王差遣,不会让六皇子有失。”
说罢便移开了脚步,不欲与他多言。
醉虚林内。
练清竹几乎不会被致.幻之毒所影响,所以他明白自己眼睛所见之景大半为虚假。
他深入重楼叠宇之间,想找到的除了喻尺夜便是整座云遮雾罩机关阵的机关核心。
如果眼睛一时不能看到,那便去摧毁。
在他肆无忌惮破坏那些楼阁机关之时,喻尺夜便持剑在暗中冷静地观察着机关阵的变化。
直到练清竹激怒了魔宗尊主。
他丝毫不畏惧扭曲的空间与迷.幻的毒.雾,反倒去破坏的举动也让操控棋局的人很是恐慌,越锦书又被那几个人拖着不能赶过来阻止……如果不加以干涉,练清竹一定可以摸到机关核心的位置!
于是他们便干涉了。
机关核心附近的所有攻击机制全都打开,再辅以音攻杀阵。
练清竹的确无法应对。
可攻击机制齐齐启动也暴.露了迷雾重重下整个机关阵的运转情况。
喻尺夜则不可避免会受到致.幻之毒影响,一路走来,他也会在幻象中心生忐忑,但他有常人不及的意志力,不会被幻象所扰,心中始终坚定,看穿迷雾,手中剑便不会畏惧。
保持镇定,目光穿过青蓝色蝶翼与扭曲变幻的空间洞悉云遮雾罩的变化规律,找到机关核心。
这是喻尺夜必须做到的事,他必须珍惜练清竹争取的机会,就像练清竹利用他与越锦书的对决看清越锦书的破绽一样。
此间不会有人比星河剑主人的眼睛更为明亮。
他一定可以看清。
檀摩的箫乐让练清竹有些困扰,他担心自己被魔音扰乱心神,好不容易平稳下去的魔心不能再被激起,他也落入了困境。
随即剑鸣铮铮,利剑劈开周围逼仄的黑暗,漆黑的剑身上仿似有了灼亮的光芒。
重楼叠阁组成的扭曲陷阱像豆腐渣一般塌陷。
你知道它是虚假,它在你面前便发挥不了威力,你方可以看到真正的陷阱。
一半是幻象,一半是真实,真真假假才是醉虚林。
星河剑劈毁了藏在青蓝色毒雾里包围向练清竹的千百种攻击,练清竹终于得以寻到落脚之处。
他把背上背着的长琴抱进了怀里,喻尺夜正飞身踏来,右手提剑,左手在长琴上拨弄了两下。
“找到核心了。”
如此令人振奋的话语。
他们的对手是整片醉虚林,是整个机关阵。
劈碎幻象和虚境,他们一起面对真实。
机关玄门玄之又玄,可以操控覆盖整片醉虚林的机关核心宛若一个庞然大物,向他们倾下压迫的阴影。
但是天就要亮了。
楼阁的幻境崩毁之后,不再见那些诡异的灯笼,却依然有天光可以让他们看清复杂精妙的机关轴心运作的情况。
练清竹微笑了一下。
喻尺夜经过他身边,拨过了琴弦,提剑向那庞然大物飞跃而去。
练清竹也去直面自己的魔心……音攻杀阵干扰的不止是他,还有打算破坏机关核心的喻尺夜。
箫声悲沉呜咽,没有半点镜心澜箫声的静幽深远,真气灌注于乐曲之中,无孔不入地压制着人的心神,束音成器,音可化利刃,逼人疯狂,使人入魔,亦可摧毁经脉,杀人于无形。
可这林子里还有一张可接住所有魔音的长琴。
琴曲静静流转,淡然舒缓之乐令人的心情重归于平静,箫声就像沉入了一方深潭之中,被水流包裹,杀意无法扩散。
而在那淡然舒缓之下亦有杀机,稍稍一点松懈,便会被琴声找到破绽反击。
魔音声断。
琴鸣悠悠,剑鸣铮铮,这是练清竹和喻尺夜共同谱作的乐曲,曲中自会有锋芒万千。
如果是正面对决,神祇宗宗主不会输给冰禅教魔音。
手中之剑似乎拥有了比之从前更强的力量,那不是错觉。
“拦住他!”
迷雾幻象皆褪去,幻象背后的人终于露出了面孔,但其实没有什么惊喜之处,都是早有预想的老对手。
星河剑斩去了围杀而来的冰禅教弟子,喻尺夜心底升起一丝诧异,因为交战之时他竟感觉到了这些人内心的恐惧……久在帷幕之后,借助机关术与毒.术摆弄他人,宛若神魔一般掌控一切、无懈可击,帷幕扯下之后,却像是被长辈抓到的正在恶作剧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所有手段都没了作用,连作为一个武者本身的武功招数好像都忘记了。
收拾他们并不难,星河剑紧接着指向了魔宗中最擅毒术之人,徐雾沉一直隐在水雾中,此刻冰寒剑光直击而来,避无可避,他只好甩掉身上遮掩的黑袍,咬牙去接剑招。
刚刚交手喻尺夜便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之前在聚武庄里与他交战的人的确是徐雾沉,这个人的实力也的确变强了许多,他的招式之间有神祇正心的影子,他也修了妄图融合悟禅六诀与神祇正心的天授神功,却没能得到越锦书那样功力突飞猛进的效果,所以并不难对付。
星河剑从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喻尺夜不会对魔宗尊主掉以轻心。
磅礴剑气斩断了所有生路,徐雾沉黔驴技穷,手掌一挥,竟又是一片迷幻的水雾,淬.毒的暗针借雾气的掩映四散飞溅。
喻尺夜挥剑挡下,并以全部力量斩出霸道一击。
一剑破军。
剑锋斩去了魔宗尊主的性命,也斩中了他身后的机关核心。
一力降十会,所有诡奇多变的手段皆要湮灭在锋利的剑刃之下。
在琴声相伴中,星河剑踏进了全新的领域。
砰然一声轰鸣,震的整片林子都在发颤,随后嘈杂混乱的声响尽皆戛然而止,醉虚林各处的机关全都停止了运作,万籁归于寂然,被折磨到心神接近崩溃的人们终于得以喘回一口气,体会难得的平静。
……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
越锦书不能适应这种安静,他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的一切事物都不真实。
他在做什么?
眼睛里落进了一些光线,他看到了神色复杂的拜遥、嘴角有血迹的项柔、脸色灰败的秦度和……眉间萦绕着戾气的镜心澜。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镜心澜。
发生了什么?
为何他们的武器都指着我?为何要用那样难以形容的目光看着我?
越锦书不明白。
而后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涌现在眼前……
是他做的。
是他让大家失望的。
不!不是他!
他背叛了师门,他竟把神祇正心交给了魔宗之人,他竟修炼了悟禅六诀。
他没有!他只是……
“啊——!”
越锦书的模样看起来比之从前更为癫狂,秦度已经无力再战,在拜遥和项柔出手之前,镜心澜一掌打中了越锦书的胸口。
沉重玄妙的明心圣典真气震荡着越锦书的神魂。
他也终于随醉虚林一起安静了下来,神色间满是迷茫:“心澜……”
嘴角涌出鲜血。
镜心澜眼底尽是痛苦之色。
越锦书脸上的迷茫中又隐约浮现出煞气,他神色变换不停,有愤恨,有愧疚,有暴戾,有不甘。
他已不止是入魔那么简单,他整个人都不是自己了。
镜心澜将自己心口涌出的戾气压回去,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何必要后悔?”
越锦书茫然地看着她。
镜心澜说:“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何必要后悔?……你的选择为何要怪罪到别人身上?你的不甘为何要让别人来承受恶果?十七年前的你也会这样做吗?”
十七年前?
越锦书捂住了心口,觉得那里疼痛难当。
秦度吼道:“你知不知道游仙门曲门主就死在了以你的名义改造的聚武庄里?!”
项柔从未感觉过心是这样沉重,千言万语堵在心口说不出一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该愤怒还是悲伤。
拜遥浑身都泄了力气,心里一时很空,这几年他与越锦书之间的隔阂越来越重,但又碍于过往的情义谁也没有说出口,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已经面目全非,他不应该再为越锦书痛苦,可是此时此刻他就好像在面对平暮云的离世,天地灰沉,怎么都不能接受。
越锦书也不能接受。
在他那么多年的人生里,游仙门曲恒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有点交情的熟人,连朋友都算不上,此时此刻他却为这个人感到了莫大的痛苦,他痛苦的不止是曲恒因他而死,还有……他再也无法坦然回忆醉虚湖上泛舟饮酒的少年时光。
终究是,毕生所求不可得,鲜衣怒马意气尽。
“仙医前辈。”
小朋没有能力去寻找什么机关轴机关核心,他一直都待在束流觞旁边,跟其他人一样喊前辈,在束流觞忙着制解.毒散时帮点小忙。
“林子好像没声音了?”
束流觞:“应该是成了。”
小朋:“这些人怎么办?”
去醉虚林各处寻找云遮雾罩机关生门的人在路上遇到陷于困境的人能帮就帮,并且告诉他们有一条干涸溪流附近是机关死角,相对安全,于是众人都往小溪边挤过来,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而最麻烦的是他们身上沾染的避阳青致.幻之毒,放着不管的话时间长了必会损伤神经。
束流觞道:“你觉得我解不了魔宗的毒吗?”
那是她一直都想攻克的难题。
小朋赶紧摇头,又赶忙道:“前辈一定行!”
解.毒散制出来,束流觞擦了擦手,往原本危险重重的醉虚林深处走去。
万籁归于寂然。
机关核心深埋在坑底,林木回归寻常模样,林深处的山庄屋舍露出了本来面目,光怪陆离的重楼叠宇消失无踪,但幻象并非全都解除,因为那些青蓝色的水雾还在流淌,水雾覆盖着被庞大机关阵折腾的狼藉不堪的醉虚林。
喻尺夜收了剑,第一时间跑回练清竹身边,抓住他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练清竹笑了笑,表示自己无碍,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困于魔心,被音攻术击败的人是檀摩。
“我的眼睛好像……完全好了。”练清竹道。
“真的?”喻尺夜惊喜万分。
是真的,四年来练清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着喻尺夜,他终于可以看清年轻将军脸上飞扬的笑容,看清他夺目的风采和力战一场之后沾染的少许灰尘。
“伤势如何?”
他擦去喻尺夜脸上的灰尘,忽然觉得眼前模糊一片。
这回不是眼睛有问题,而是泪水不由控制。
原来将淡然从容修炼到极致并不代表就不会痛苦了。
“得你疗伤,已然无事。”喻尺夜抱住他,怜惜道,“清竹,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醉虚林外。
织月心里很是不安。
她是中镇总兵府的侍女,专门侍候茶水,平常循规蹈矩,无有一丝差错,但是在十字峰别院里为两位贵客奉茶的时候她却越了规矩多看了贵客一眼,受到司马将军的斥责,她非常担心自己的性命安危。
她有性命安危,不单是因为她在奉茶时坏了规矩,还因为她看客人是想提醒客人茶水中有.毒。
之前她无意中见到司马将军与一个神秘人议事,心觉有异,便留了心,悄悄传信提醒客人有危险,客人却还是登了十字峰,后来又碰见有人在她准备的茶水里动了手脚,她不敢声张,只能以隐蔽的方式再次提醒贵客,贵客似乎没有察觉,司马将军应该也没有察觉她当时的眼神,他若是察觉,她就一定会没命了。
然而在担忧自己的性命之余她又忍不住思考司马将军为何要毒杀喻将军和练国师,他是永昌公主的未婚夫婿,难道是喻将军和练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可能。
她虽只是个侍女,却也有心关注家国大事,尤其是西境胜战和几个月前中镇的一场风波,她心里一向敬崇永昌公主和定平将军,相信以这两个人的品性和情谊绝不会决裂相背,那么……
是司马崎要反公主殿下!
织月心里更不安了,惦念着喻将军练大人的安危,也惦念着她最崇拜的、堪为天下女子之楷模和骄傲的永昌公主,心想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这种忧虑超越了她对己身性命的担忧。
是夜。
织月留心着司马崎在宅邸的动向,发现司马崎请了谭林和成遂两位将军来喝酒,这两位将军从前是喻将军的部下,她前日才知道的,莫非……两位将军又要被害?!
织月非常着急。
这回司马崎更谨慎了些,竟然不叫人进去奉酒,她连提醒的机会都没有!
正当她躲在宴厅外面心急如焚、想着要不要冲进去提醒的时候,忽见宴厅门打开,额角有疤的成遂将军出来了。
成遂是以如厕为借口出来的,因为他觉得奇怪,前两日宴上司马崎与喻将军对饮时的状态透着奇怪,今日府中不见将军与国师、司马崎的含糊其辞很奇怪,甚至在更早之前,司马崎对他和谭林的态度就很奇怪……司马崎并不喜欢他们,但碍于他们是公主信重的人又不能过于冷落,便安排他们在中镇冼城练兵,有意不让他们接触机要之事,他重用的都是自己从司马一族中带出来的心腹,近段时间司马崎又想把他们调离原职,似乎又不想让他们与中镇常备驻兵太过亲近,起初他俩还以为司马崎世家公子看不惯他们平民出身,有意为难,如今想来恐怕大有问题。
谭林口快,顾不得考虑太多,种种异常已经私下说与喻将军,喻将军会发现问题吗?
今日的酒宴也很奇怪。
“成将军……”廊下柱子后面有一名女子低声唤着他。
“姑娘何事?”成遂问道。
“将军千万小心,今日酒宴有诈。”织月非常紧张道,“喻将军和练大人已经遇害……”
成遂不等人说完,便快步返回宴厅,刚踏进门两侧便有风起,埋伏的人手持利刃向他扑过来,厅内谭林也已经跟人打了起来。
司马崎端坐上位,冷酷道:“连同外面那个女人,一个不留!”
成遂一听,拍开左右刀剑,飞身过去护在那好心提醒他们的姑娘跟前。
然而院子里也埋伏着许多人,凭他和谭林两人恐怕冲不出包围。
正当情况危急时,四方院墙上簌簌落下数名身披轻甲之人,成遂抬头一看,当即露出喜色。
杀机湮灭于夜色之中,有了这些人援助,形势很快反转,没过多久整座宅邸便被控制住,为首之人挟住了司马崎。
谭林冲上去喜道:“好久不见你们了,宣鸣可在?”
“宣校尉另有要务。”
成遂则着急道:“司马崎混账!喻将军和练大人可能已经遇险了!”
谭林惊道:“什么?!”
“放心,将军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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