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弗新一期杂志上新的日期正好和萧缘参加的那期综艺播出时间重合了。
不得不说他和张临屿在节目上炒的cp很到位,自然不刻意,加上节目组别有用心的剪辑和镜头特写,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和接触都被无限放大。
加上两人外形出众,很快吸引了一大波cp粉,萧缘又刚上了杂志封面,那一套云纹西装的造型极出圈,照片里萧缘每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惹人心动。
他在综艺里穿着中式服装,微卷的长发随意扎起,漫步在古镇的雨幕里像是误入时光的人,吸引了许多不关注模特圈的网友。
“天啊他这套造型也太好看了吧,长发美男我可以!”
“听我的姐妹们快去看他的走秀视频,真的绝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他是不是没化妆?素颜也好好看啊…”
萧缘的人气很快大涨,微博粉丝数也节节攀升。
各路代言接踵而至,既有护肤品也有服装品牌,连化妆品都有。
林颐工作量骤增,把珠宝代言推了,萧缘已经有了珠宝代言,又筛选合适的护肤品和化妆品广告。
综艺播出时弹幕狂刷:
“天啊缘缘和淋雨也太甜了吧!”
“呜呜呜两个帅哥太好磕了…”
“小岛cp小岛cp好好吃!!!”
当然也少不了骂声,说卖腐明显的,更有人指出萧缘新拍的封面,炒cp是为了提热度提高杂志销量。
不管怎么样,热度有了,甚至有导演看中萧缘突出的外表,想邀请他客串电影角色。
萧缘拒绝得很干脆。
“林姐,我们当初说好的,任何有关影视的我都不接,广告什么的您作主就好,但是这个真的不行。”
林颐也没有强迫他,当初签的合约内容也确实有萧缘不同意的活动绝对不替他决定这一条。
张临屿倒是接了个网剧的配角,过段时间就要开机了。
代言费和综艺费进账后,萧缘往徐越的卡里打了几万块。
这几年他都有定期给徐越汇钱,但是始终不愿意再见她一面。
他迈不过心里那道坎。
迟宴脚伤了,整天待在家里,看着隔壁萧缘家的灯隔三差五就整夜都不开,有时连着几天都黑灯瞎火,就知道他一定在忙。
他打开电视看有萧缘的那期综艺,越看脸越黑。
这个张临屿离他那么近做什么…
萧缘干嘛冲他眨眼,还笑,还拉手!!!
还有这弹幕是什么意思,什么小岛cp…乱磕!
迟宴咬着牙把手里的草稿纸攥皱了。
“叮咚,叮咚。”两声门铃响,迟宴狐疑地看了一眼门,自己刚搬进来,还会有谁来找自己…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
萧缘正站在门前,神情有些局促。
迟宴眼睛一亮,马上拉开门:“你怎么来了?”
平时萧缘躲着他还来不及,今天居然会主动来找他。
他们有两个星期没见过了。
萧缘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只饭盒,冒着腾腾热气。
“我能…进来么?”
迟宴给他找了双拖鞋,萧缘试探着走了进来,把饭盒放到了餐桌上,问:“你吃饭了吗?”
“没。”迟宴退到沙发旁,把装着外卖盒子的塑料袋藏到了茶几下。
电视里突然传出了萧缘的声音。
“我不要…我社恐…”
下一秒张临屿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没事…”
萧缘打开饭盒的动作僵住了,慢慢抬起头看着坐在沙发边正手忙脚乱切台的迟宴。
“……”
迟宴:“我就…随便看看。”
萧缘来找迟宴是有目的的,他打算要搬走了。
他想好好谢谢迟宴救自己的事情,也想好好对他说清楚。
“迟宴,”萧缘几番思量,还是努力让自己的目光直视着迟宴:“我有话要对你说。”
迟宴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筷子放在桌上,手抬起来又放下。
“你说。”
萧缘轻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每个字都清清楚楚:“迟宴,我打算搬走了,我们就这样吧。”
“这段时间谢谢你帮我这么多,但是我不想再一次重蹈覆辙了,我没有勇气再来一次,我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我想…一个人是我最好的结局。”
“你现在过得很好,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以后不要再找我了,好吗?”
心理医生的话又一次出现在耳边。
“亲爱的,要么直面、要么远离,你总得选择。”
如果是这样的话,远离吧。
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温良的少年了,迟宴喜欢的是以前的他,而不是现在的自己,如果让迟宴回到自己身边,让他发现自己的狼狈、破碎,迟宴也会失望的吧。
不如早早制止,及时止损,就让彼此留在记忆里最好的那个瞬间,不要揭开伤疤,也不要再经历一次那种绝望。
可为什么说出这番话,自己会觉得这么痛呢。
迟宴定定看了他许久,内心的难受翻江倒海,才用力从牙关挤出来两个字。
“不好。”
“除非你亲口对我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了。”
萧缘沉默着攥紧了拳头。
他说不出口。
两人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萧缘的手机适时地震动了好几下,打破了僵局。
他摸出手机,发现手机里来了好几条陌生短信。
短信的第一条是一段视频。
——你应该不想这段视频流出去吧?
——大明星?
萧缘只看了视频封面一眼,所有的理智就崩塌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握着手机的手克制不住地发起抖来,眼神涣散瞳孔放大,胸口剧烈起伏。
“萧缘!萧缘你怎么了?”迟宴站起身想去看手机屏幕,却被萧缘一把捂住了手机。
“你怎么了?回答我萧缘!”
他上前要拉住萧缘,却被萧缘一把推倒在地。
萧缘浑身发抖,眼里的恐惧摄住了迟宴的心脏。
他扭头跑了出去,隔壁传来一声闷响,是他跑回了自己家。
他这个状态不对…不能让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迟宴忍着脚踝处的疼痛,跑到萧缘家门口用力拍着门,手背青筋暴起,几乎是用了足力在砸门。
“萧缘!萧缘!发生什么事了?你别这样好不好?”
萧缘跪在沙发边充耳不闻,狗在身边焦躁踱步,显然主人的情绪外露让它感到非常不安。
他发着抖给那个陌生号码回了一条短信。
——你要多少?
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复。
他在喉咙处爆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把沙发上的抱枕和茶几上的瓷杯都砸到了地上,然后蜷在地毯上抱住自己。
陶瓷破碎的声音传入了迟宴的耳朵,他又拍了拍门,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萧缘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这个想法一出来,迟宴就有点慌了,掌心冒汗,心脏也越跳越快。
他跑回自己家的阳台,看着和自家相隔两米多的,萧缘家的阳台。
“……”
来不及多犹豫,迟宴爬上了阳台的栏杆,朝着萧缘家的阳台纵身一跃。
一声闷响,他摔在了阳台地上。
萧缘被吓得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望过去,看到了迟宴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影。
“你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打着颤,显然没想到迟宴居然冒着从十四楼坠下的风险也要进来找他。
“萧缘…冷静一点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迟宴看着客厅一片狼藉,先确认了一下萧缘身上有没有伤痕,扫视一遍没发现后先是松了口气,后又担忧地走到萧缘身边,试图去拉住萧缘。
“你别过来。”萧缘极度抗拒地去推挤他,但两人力量悬殊,他还是阻挡不了一步步靠近的迟宴。
那种剧烈的恶心感吞噬了他,他捂着抽搐的胃干呕了两声,撞到茶几旁的凳子就要摔倒。
迟宴上去一把接住了他,却遭到了萧缘更剧烈的反抗。
“放开我!你别过来,你放开我…”
挣扎到最后话音里全是哭腔。
迟宴用力抱住萧缘,一向低沉的声音也在发抖:“萧缘…求你了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好吗…”
萧缘耳朵轰鸣一片,鼻腔里都是血腥味,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只是看了视频一眼,就仿佛直接被拖回了那个房间,那个充满了铁锈味和血腥味,充斥着咒骂和鞭打的地狱。
他被迟宴抱在怀里,一阵接一阵地倒气,最终脱力晕了过去。
“萧缘!萧缘你怎么了…缘缘!”
想着救护车还不如自己开车快,迟宴捡起萧缘的手机,抱着萧缘坐电梯下停车场。
把萧缘安置在副驾驶上,迟宴几个急转绕出了停车场,紧接着一脚油门驶上了马路,直奔上次处理伤口的医院。
路上他给余梦舟打了电话,确认了萧缘平时看病的地点就是那家医院,余梦舟一听萧缘晕倒了说话的声音都破了。
“什么!我马上过去,我把他的诊疗号发给您,我来挂号,麻烦您帮他取号…”
“好。”
路上萧缘一直处于昏沉的状态,发白的嘴唇无意识地喃喃着,冷汗浸透了薄薄一件短袖。
车停好后迟宴抱着萧缘一路小跑,即使用自己的外套盖住了萧缘的脸,但是这样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医院还是太容易吸引旁人的目光。
他抱着萧缘冲进急诊室,把他放在床上出去喊护士。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装修得跟酒店似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私人医院的好处就是私密性强,环境好服务好,只有贵是缺点。
迟宴帮萧缘取了号,直奔诊疗室把医生请到了急诊病房里。
医生检查了一下萧缘的状态,轻轻叹了口气。
“他受什么刺激了?”
萧缘是他的长期病人,确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几年了,一直未能治愈,晕倒送进医院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但那都是很久以前了。
怎么现在又…
迟宴额头也出了汗,他看着萧缘,摇摇头,低声说:“是我…是我吓到他了吗?”
那条短信…他大脑忽有光闪现,那条短信内容,很有可能就是萧缘被刺激的原因。
“我给他输个液,休息休息,过段时间会醒的,注意这段时间千万不能再让病人受刺激的,病人的精神状态十分脆弱,稍微一点刺激都有可能会崩溃。”
“我给他开了药,缴费后去药房拿吧。”
“好…”
护士帮萧缘扎上针,看着萧缘昏睡的脸小小惊呼了一声。
“萧缘…!”
她两眼放光,对着萧缘看了又看,但没有拿手机拍照,叮嘱迟宴要注意看输液进度叫自己拔针就带上门出去了。
输液牌上贴着萧缘的诊断记录:
创伤后应激障碍、抑郁症
迟宴盯着那张散发着油墨味的纸看了一会儿,口袋里揣着的手机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他把萧缘的手机摸了出来,这大概是萧缘私人用的手机,设了指纹锁。
一条陌生来信,内容挂在显示屏上:
两百万,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出来。
迟宴皱紧了眉头,牵起萧缘的右手,轻轻把他的食指按在了感应键。
水滴声响起,手机解锁了。
他点进萧缘和那条陌生号码的短信聊天框,发现不久前这个号码给萧缘发送了一段视频。
迟宴看了一眼萧缘,萧缘还在沉沉睡着,对外界似乎没有一点反应。
他拿着萧缘的手机走进病房的卫生间,关上门,把声音调到中间,点开了视频。
“变态!同性恋!你怎么这么恶心!”
“看老子不打死你!打死你个臭小子!”
视频刚开始,粗嘎的骂声就刺痛了迟宴的耳膜。
镜头很晃,但能看清楚。
视频的主角,是萧缘。
少年萧缘留着短发,被绑在椅子上,身边围着四五个男人,其中一个正用皮带抽他。
迟宴手一抖,手机跌在了洗手台上,视频还在继续播放。
皮带甩出去带着凌厉的风声,抽在萧缘身上,薄薄的布料马上渗出一道血痕,皮带一下一下打在萧缘颤抖的身子上,很快上衣便破烂不堪,混着鲜血的破布料挂在腰际,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他的脸颊已经红肿,嘴角破了,不知被打了几个耳光,额头都青紫了。
但他没哭,甚至那些鞭打落在身上的时候也只是闷哼几声,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让你跑…让你跑!”
泄愤的男人似乎还未过瘾,一皮带抽下去,萧缘身子一抖,嘴唇不由自主地发颤着。
“迟宴、迟宴…”他无声地念着。
他没有发出声音,可屏幕外的迟宴却看懂了。
“王哥、王哥别打了,别打出人命来。”
拿着皮带的人把沾了血的皮带一摔,揪着萧缘的头发凶狠道:“再敢逃跑看老子不打死你!”
视频结束了。
定格在萧缘几乎裸着上身,上身都是血痕,双眼无神看着前方那一刻。
迟宴捂住脸,慢慢跪在了地上,滚烫的泪水透过指缝一滴滴砸到地上,洇开一片水痕。
他哽咽许久,最终崩溃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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