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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入职工部

上书房。

“大嫂,今日特别留下来见朕,是有事?”朱高爔对着自家大嫂还是很尊敬的,他十岁才认给徐皇后,算的上是一步登天,可是早就成年的哥哥们不会把他看在眼里,更多的不过是一种逗弄宠物似的亲昵。只有大嫂是从一开始就真心关爱他,就算中间因为立储的事,也从未摆过什么脸色。虽说皇家无亲情,但对于朱高爔而言,朱高炽夫妇是真心疼爱他的大哥大嫂,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朱瞻基这个侄子特别宽容的原因。

正德王妃是宫里的贵人,刚才外面的小太监通禀的时候,王振已经上了今年最好的雨前龙井。

“皇上整日为国操劳,看着都有些清减了,平日还是要注意保重龙体才是。今日倒也没什么事,久不来宫中,便来和皇上唠唠家常,没耽误陛下的正事才好。”

“呵呵,无事,朕今日最大的事便是给淳于小子赐冠。其他政事也不急于一时,大嫂有话便直说吧。平日彤翙也常唤大嫂进宫陪伴,你都百般推辞,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朕还念着大嫂当年的培育这恩情,多走动走动,可别生分了才是。”

“哎哟,我哪里是不想进宫,你是不知道我那孙儿有多愁人。”张氏说着心底想到了朱高炽,勉强收住面上的哀伤,又开口。“陛下,我此来倒也无他,只是不知皇上和国师为何对淳于不虹如此厚待。陛下做的决定自是深思熟虑过的,只是当下国师插进来一脚着实有些奇怪。陛下别忘了,先皇对那文庆宫多有防备。以往文定一深居简出,此次为了淳于不虹高调进京,怕是有些蹊跷。而且他一来,我瞅着那龚恒道就很是不满。若是皇上您看重淳于不虹,这般放在台面的荣宠都给了他,他又这般年纪,我怕...”

“呵呵,劳家嫂挂怀了。朕确实对淳于家的小子有些兴趣,不过他不错,年纪轻轻便对凤皇山的掌控不弱。成定王一府是好的,等那淳于不虹长成便是我的左膀右臂,现在提拔一下也不错。至于家嫂担心的事,哈哈,那小子可滑头的很,不过无妨,年纪轻轻的时候栽跟头,总比以后栽跟头强。”朱高爔猜到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会招来一些非议,没想到满朝文武言官没人吭声,最后反倒是正德王妃说了出来。不过也好,若是旁人说这些话,保不齐要招来“后宫不得干政”的恶言,向来贤名在外的正德王妃说,别人就不敢轻易提这话茬了。

“皇上心中有数就好,倒是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就想问问,皇上到底何时把那杨溥从大理寺放出来,陛下明知道杨溥身具大才,他本性纯良,做那御史言官本是最合适不过,不过想来是以前那十年的牢狱之灾的缘故,现在才这般束手束脚了些。这大理寺少卿到底不过是个四品,要是皇上能给他多些机会,定会是本朝的肱股之臣。”杨溥当年因为为朱高炽据理力争,多次得罪朱高煦被诬陷坐牢,算得上是死忠朱高炽的,和杨士奇一样不怎么得朱高爔的待见。不过在张氏眼中,杨溥做大理寺少卿确实有些屈才,而皇上这么多年家嫂家嫂的叫他,就算是有点儿猜忌她也问心无愧。

“哈哈原来是为那杨溥。家嫂有所不知,其实朕正在考虑将杨溥放到哪儿去呢,现在唐清知丁忧在家,朕有意让杨溥来执掌刑部?杨浦平日里谨小慎微,想来执掌刑部必然可以减少冤假错案。家嫂你看如何?”

“嗨,皇上您明显是早就成竹在胸,反倒是我多事献丑了。”张氏看皇上的样子也就换了个话题,她心中明镜似得,虽然自己心中坦坦荡荡,但是这次提点杨浦的事必然会招了忌讳。自古以来,帝王心思无常,本来她不说这些也无不可,只是到底有些愧疚之情,杨浦那十年无妄之灾,归根究底不过是那老三朱高煦想陷害自家哥哥朱高炽搞出来的小把戏罢了。现在朱高炽和朱高煦都去了,以往的恩怨也当烟消云散,只不过要她眼睁睁看着那杨浦明珠蒙尘到底于心不忍。

重华殿当下是这宫内唯一的皇子朱瞻圳的居所。今日因为宫中设宴的缘故,晌午他早早的结束了早课,午饭吃了便休息了一下,准备下午再补一下课。下午本是武教课,可太子少保胡濙却不肯,直言《春秋要旨》课程耽误了进程,所以只好硬生生在太学又熬了一个时辰才算完。朱瞻圳喜欢骑射,下了学,还是坚持去马场练了半个时辰才去齐皇后那里诉苦。

陈洪是个机灵的,虽然才去重华殿不足十日,就已经将朱瞻圳的脾性摸了个清楚,平日里朱瞻圳小小年纪却非常有君子风范,对奴婢们都很宽厚,而陈洪是他最喜欢的小太监,所以最近去哪儿都带着她。齐皇后见朱瞻圳进门挎着小脸,只招呼大丫头去把温着的杏仁奶羹端进来。

“母后殿下,劳烦您为皇儿操心了。”

看着朱瞻圳恭恭敬敬的行礼还有奶声奶气的招呼,齐皇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豚儿今日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上学被胡师傅骂了?”豚儿是小猪的意思,也是朱瞻圳的小名儿。听说朱瞻圳自小就胖嘟嘟的非常惹人怜爱,起个贱名,一来保佑他健康长大,二来也尽显父母对他的宠爱亲昵。

“儿子没有被骂,只是下了学又去骑了会儿马练了练弓,可能是有些累了。陈洪还帮我牵着马绳跑了两圈,明日儿子准备换匹大马试试呢。”朱瞻圳一边喝着杏仁奶羹一边和母亲解释,平日里双亲对他都还算宠爱,他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豚儿有志气,这般年纪就想骑大马了?不过我看不行,你的身量还太矮,师父想来也教过你量力而行的道理。陈洪也不过十二三岁,他那小身板儿可帮你牵不了大马。大马你驾驭不了,就要先老老实实骑你的小马,否则受了伤当如何?还有,平日里,骑射固然重要,但前提是太学不能落下,不然便是不务正业,晓得吗?”齐皇后说完,用眼刀子刮了旁边的陈洪一眼。

陈洪到底年幼心里藏不住事儿,顿时有些两股战战,强撑着才没跪坐当场。

“儿子晓得了。学好知识才好去学骑射,这叫是有轻重缓急。大马我还驾驭不了不能骑,是因为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齐皇后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欣慰的摸了摸他脑后的丸子。

陈洪将今日的所见所谓都一一汇报给了面前的人,最后到底不敢隐瞒,支支吾吾的将在皇后寝宫的事也说了出来。也没见眼前之人怎么动作,陈洪便觉胸口一阵闷疼,整个人便被一脚踹飞。

“蠢货。看你平日里机灵才将你送去重华殿,没想到居然是个没脑子的。记住,将咱家的话记在脑子里,再有下一次,自有比你机灵的替了你去。要你去大皇子身边,是因为如无意外大皇子便是将来的圣上,要你去求的是一份从小到大的情分,若是你自作主张动了歪心思,还连带着让主子不务正业误了前程,即使皇后皇上不处置你,咱家也饶不了你。滚出去。”陈洪不敢反驳忍着胸口处的剧痛,跪着退了出去。那人好似仍然余怒未消,一掌将桌上的茶盏都推倒在地。若是皮易林在这里,他定然可以认出,此人便是当初他在延安府碰见的那个太监,曹敏芝。

昨个宫宴回来不久,王振亲自带了老早就准备好的懿旨,淳于不虹接替淳于击执掌成定王府算了过了明路,另外跟来的则带着吏部文书和腰牌,官服及木芴,皆是上朝专用,谁叫皇上偏爱呢,给的官员刚刚好是五品,再小一点说不得就能免了上朝的麻烦。

第二日,一大早淳于不虹便早早等在了奉天门,他身穿五品墨绿官服排在队尾部分,身边都是些不认识的面孔,只当他是新进的幕僚,有的热情点儿的点个头算是认识了,有的干脆闭目养神。原以为上来便是国家大事,谁知道,上来先是御史出班奏报谁谁今日上朝衣冠不整殿前失仪,再来鸿胪寺的奏禀了一些请奏入京的离京请辞的官员,最大声的是户部侍郎痛骂年未过半陕西和山西布政司便来哭穷要钱...总之林林总总总总林林,淳于不虹看了看旁边低着头恭敬姿态实则都快听到鼾声的人,算是明白了什么。最后,在鸿胪寺官员“唱”奏事毕,众人跪安后做鸟兽散去。

淳于不虹没什么经验,听了一脑袋的奏请,现在还嗡嗡的,便随着人流往外走去。

“和光,和光,淳于不虹。”淳于不虹听到人声没反应过来,直到被连名带姓的叫,才抬头看向那人,原来是朱瞻基,他逆着人流慢慢走了过来,脸上还带着亲昵又恰到好处的热情。刚才还跟在淳于不虹身边的人,看着来人身穿绯色官服先是一惊,连忙腾出空间来。有认识朱瞻基的人,心底暗暗记下淳于不虹的脸,一个五品官能让位高权重的燕王殿下折节下交,想来是有其过人之处,就算不能成为好友,注意些别无故得罪了也是好的。

“燕王殿下,小子刚才正在想着事,没注意,还望见谅。”淳于不虹自然不会说自己还没习惯多了个“和光”的字,别人叫来完全没想到是在叫自己。

“哈哈,无事,无事,第一日上朝习惯吗?怕是出乎你意料了吧?”朱瞻基想着刚才他抬起头来茫然的表情,心底暗自发笑,嘴上却没说破只转了话题。

淳于不虹脸上泛起憨笑,手不由自主想去挠挠头,却碰到了朱砂帽,只好尴尬的抓抓脸。朱瞻基看着他一套行云流水的小动作,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更多人侧目而视。他伸手替淳于不虹正了正官帽,又指了指身后。“我这便要去文华殿了,你也是我工部的一员了,不忙就去认认人吧,昨日我已经交待下去给你腾个桌子,不过现如今你是员外郎,可要为我军器改造多出出主意才是。部里老师傅也多,你和他们要多交流交流。”

淳于不虹知道他是要去文华殿办公,听到他的嘱托连连点头,后又觉得失礼,忙回道:“属下明白,今日便是准备去工部点卯的。”朱瞻基又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走过宫门。

文华殿便是内阁办公的地方,当今圣上甚为倚重内阁,这一规矩从太祖时期便成形了,当今更加成熟而已,否则便如早朝般每日处理鸡毛蒜皮乱七八糟的事,皇上怕是分分钟被累趴下。当今的内阁除了六部魁首,还有一些便是皇上信任的能臣,每日王振他们收到的奏折便是由他们挑选些重要的紧急的,在文华殿与皇上一同讨论,最后由皇上裁定,所以说政出文华一点也没错。

六部统一在午门内办公,从奉天门过去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等他晃晃悠悠过去,只见工部大门口两人正翘首期盼着,看见他老远就感到精神一振似得,跑了过来。其中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人,开口便问:“敢问阁下是否便是新入职的工部员外郎淳于不虹?”

淳于不虹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俩人都不认识,便回复:“正是在下,不知您二位?”

那山羊胡连忙挂上有些谄媚的笑容,夸到:“昨日侍郎便交代我等今日会有人新入职,一见面果然是位翩翩佳公子,你这般少年英才倒是显得我等空长这把年纪了。哦,对了,我是营缮清吏司的郎中,名为刘青山,往后咱们便是同僚了。”

淳于不虹一听说为郎中,便躬身行了一礼。“想来是侍郎大人怕我年纪小一来便如无头苍蝇,还特意吩咐了一下,不想倒是麻烦了阁下。”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礼重了礼重了。我也是听令行事,不过侍郎大人平日里确实礼贤下士。”

“呵呵我是员外郎从五品,您是郎中正五品,我向阁下行礼合情合理,怎么会礼重了呢?”淳于不虹看出这刘青山是个圆滑世故的人。这种人的生存之道便是在夹缝中看人脸色,只怕两种人,一种是位高权重一指头就能捏死他的,一种是刚正不阿从不给他脸面的,前者他又畏又惧,后者一般要避着走。淳于不虹倒也不是讨厌这种人,只不过到底少了些让人想去结交的意愿,所以说起话来不免有些戏谑。

刘青山是何等人,搁平日只会脸不红心不跳,不过此刻他却硬生生把自己的脸给憋红了。若淳于不虹只是个初入官场且心无城府的少年,怕是心里少不了暗自唾弃一番自己的刻薄。“呵呵,要的,要的。哦,这位是司务陆仟。”

从刚才便一直隐形人般站在一旁的人,这才上前来拱手行礼。司务在每个部都有,从九品的官职,是实实在在的带品阶的杂工,一般来说负责整个部里所有的杂事,上到代为领取户部发饷逢年过节的薪炭礼赏,下到各司桌椅板凳烛炭茶水纸张。想来,要坐哪里给配备齐全物什便是全权由这位陆仟操持,想到这里淳于不虹对他笑了笑。

随后转身看着一脸慈祥的刘青山,说道:“不然便让陆司务带我去位置上吧?”

“一起,一起,咱们以后就在一个大房间里的。”刘青山装作没听懂淳于不虹的话,说完便转身示意他跟上。只经过两进院子,淳于不虹便看到不少工部的人行色匆匆,擦身而过的时候有些人装作没看见,有的人则客气的跟刘青山打着招呼,显然他虽是郎中却并不怎么受人待见。

六部基本上是统一的结构,除了吏部之外,其他五部一般都是一个尚书配上左右侍郎,下面便是一司配上一个郎中两个员外郎两个主事再加上一个所正两个所副两个所丞,有多少司便拓展相应的人员配置。也就是说,郎中别看仅仅是五品官员,在这类实权部门已经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而刘青山却这般境遇,显然让淳于不虹有些玩味。

进了个挂着“工部营缮清吏司”招牌的房间,房内已经摆放了六张桌子,四人坐在桌前,见到刘青山带着人进来便纷纷起身。刘青山干脆直接好人做到底,一一向淳于不虹介绍起来,除了那位姓曹的所正,满脸不耐烦,一介绍完便转身出门之外,剩下三人都客客气气的。最后淳于不虹被领到了靠窗的一个桌前,这个位子算得上是除了刘青山的位置之外最好的一个了,靠在窗前,又远离正门,这等好位置还能留给他,显然是有心人做了安排。

见淳于不虹已经坐定,刘青山若是继续献殷勤就有些过分了,他叮嘱了两句便也走开了。那陆仟这才见缝插针的上前来询问,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特殊要求,他可酌情去准备准备。

“我看着都挺好的,这文房四宝我用不惯,明日我便自己从府里带我用惯了的,你以后也不必准备我的,免得浪费。”淳于不虹瞅了瞅,桌上都是标准配置,没什么特殊的,毕竟是来办公。文房四宝倒也不是他特立独行,而是他用惯了自家的松山羊毫和炭笔,用这标准制式的祁县羊毫真的用不惯。“哦,对了,我初来乍到想来也没什么事,如若方便,劳烦你带我四下转转熟悉熟悉,我还想去看看典籍库之类。”

陆仟今日最大的事便是安顿好这位新来的员外郎,既然他想转转,他自然是有空的。随后,淳于不虹便向刘青山告知了一声后随着陆仟出了门,工部不同于其他的。工者,巧饰也,亦有擅长之意。所以,工部从另一个角度也是将能人巧匠汇聚在一起的地方。

工部有营缮司,虞衡司,都水司和屯田司共四司。从名字就可以看的出来,每个司分别负责的是什么,其实说起来,都水和屯田向来是国之大计,理应更受重视,但是这类活计往往需要深入田间地头,否则难以做出成绩,想也知道没多少人愿意去做,往往都会想尽办法将这类活计落实到具体的村县,最高效的办法便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曾经云梦便有老农想出法子提升了稻子的产量得了县丞的封赏,报上来经由工部粉饰捧至皇上的案头,这便成了工部的功绩。不过这些事,也算得上是有些默契,毕竟全天下的水利灌溉屯田开荒也都绕不开工部的操作。

淳于不虹自己入职的是营缮司便是和军器改良修缮相关的,陆仟便带他来了一处院落,还没靠近呢就听见叮叮咣咣打铁的声音,远远的不光能看见烟囱处冒出来的黑烟,越靠近越是灼热难耐,明明是刚至谷雨,却有身处盛霞的感觉。这种地方连陆仟也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到了院子门口,他便告辞了。

淳于不虹顺着声音便走到了一处写着“火房”的门口,还没来得及出声呢,里面就走出来两个怒气冲冲的人,打头的那个分明就是刚刚还在办公处见过的曹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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