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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江郡策马往梨园的方向赶,脑海中回忆着淮屿猝死的细节。

过路的看客、戏园子里打杂的、身边说话的人……谁是凶手?当时淮屿轻佻的神情、身边人的阿谀奉承、绵绵悠长的戏腔……早晨发生的种种像走马灯一样,从江郡走出都察院后就开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江郡思考着谁最有可能想杀淮屿,却倒真想不出来一个确切的人选,因为可怀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淮屿这个人要说坏,也没往骨子里坏,但就是不讨喜,典型的熊孩子性格。这孩子因为熊,平时没少招人恨,可是话又说回来,能仇恨到杀人的程度,这种情况倒也少见,更别说真的有胆子对淮姓下手。能做到这个地步的,要不就是后台很硬,要不就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离梨园越来越近,街边小摊也密集起来,刚出蒸笼的包子散发着热气和香气,飘进过路人的鼻腔中。

繁华的商业街上人来人往,江郡转过一个弯,视线中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先是一愣,随即退了回去。

视线一点一点往后移。

茶叶铺的招牌下,空无一人。

等他赶到戏园子时,已经快要晌午了。驱马停在戏园子门口,动静惊飞了道旁悬铃木上栖息的麻雀。门口守着的几个人循声看过来,发现是个熟悉的面孔,于是没多做阻拦,直接放了江郡进门。

等几乎听不见江郡的脚步声时,一个衙役突然开口说道:"欸,这位爷怎么这时候来了?要是他知道了,咱们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他旁边那个回道:"对呀,也没见陈砚和他一道回来。你说,咱们刚才是不是不应该把陈砚给放出去?要是这少爷回过头来找咱们麻烦,咱们可担待不起。"

"这年头当差也真是不容易。"几人之中年纪小一点的那个抱怨道。

"只不过,"他接着问道,"这江少爷和陈砚是什么关系?何故对一个戏子如此上心?"

他的这个问题让门口的衙役们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江郡和陈砚的八卦来。

江郡追陈砚的事当年传的很开,所以有不少人知道。

两年前,陈砚还没有如今这般名气,只不过是个崭露头角的新人。江郡也不是什么戏迷,只是偶然被人拉去听了一场锁麟囊,在那场表演中初识了陈砚。

听完整场戏,江郡觉得陈砚这个人颇为有意思,于是便提出想要与他交个朋友,没承想陈砚却客客气气地拒绝了他。被拒绝后,江郡没有就此罢休,而是想方设法经常出现在陈砚面前。那情景如果一定要做个比喻的话,就有点像盯着喜爱的事物不住地摇动尾巴的小狗。

不仅如此,他还往戏园子送去不少礼物,说是大家都有份儿,其实就是怕陈砚不收。一来二去,许是被打动了吧,这两人就越走越近了。再过了半年,听说陈砚直接在江郡的住处长住下来,于是大家也就默认这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了。从此陈砚若是碰上什么事,大家都看在江郡的面子上,给陈砚特殊照顾。今天衙役会放陈砚出门即是因为如此。

门外这几个人聊的在兴头上时,戏园子的班主孔简之正往戏台后的梅园走去,想寻个清净地方坐着透透气。还未坐下就见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身形挺拔,落拓不羁,头发束的实在不算一丝不苟,反而有些乱,却又不乱的散漫,是脱离了刻板的另一番风味。这人面上看不出什么好颜色,仿佛有什么心事。他认出这人是江郡,便道:“陟舟,你怎么来了?”

江郡答道:“孔老,早上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现在抽身过来看看。”

至于过来看什么,江郡心里本来很有主意。既然是暗查就不能招摇,最好是有个什么借口。赶巧出事的地方是梨园,江郡在里面有个熟人,还是熟的不能再熟的那种。一边查案一边谈恋爱,真是忙中偷得一手好闲。然而这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设想好是好,却在理想与现实的交接环节出了岔子。

方才路过街口,道旁站着的人酷似陈砚。素衣短衫,和一个高出他半个头的男人站在一起。江郡倒不是气一瞥之下,那人满身书卷气正与陈砚相得益彰;当然更不是气陈砚两年来主动抱自己的次数不过寥寥。他何需生气?小事罢了。只不过是心里堵得慌,走起路来还带点酸味,实在是小事一桩。

孔班主料想江郡是来看陈砚的,便领着他一同往院子北面的厅堂走去。此时的厅堂外一片空地上三三两两聚了些人,絮絮叨叨,正在谈论今早发生的事。江郡跨过中庭的门槛时,那群人听见门口的动静暂时停了七嘴八舌,齐齐朝这边望过来。只见走进来的两个人,一个是班主,另一个男子也是熟脸了,迈得是极快的步子,后面跟着的孔班主亦步亦趋,却也仍是落下一截。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空地站定,大家都将目光放在两人身上,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孔简之左右看了看,没看见陈砚的影子,于是问道:"叶亭,你瞧见陈砚了吗?"

被点名的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少年,大约十五六的年纪。他答道:"我一直在此地与众人待在一起,期间并未见到陈砚哥哥,许是在别处吧。"

正说着话,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孩儿,因为步子太急,将离他最近的孔班主闷头撞了一个踉跄。

这小孩儿是个刚进梨园不到一月的学徒,懵懵懂懂还是个半大小子,此刻脸色白的像刚用纸糊过,从发尖儿到脚趾头以一种奇怪的频率打着颤,好半天才开口道:“死……死人了!后院死人了!”

他话音刚落,四下瞬间炸开了锅。

这孩子明显是被吓厉害了,眼角尚有几滴未干的泪珠,怕人不信又补充道:“真……真的!”

这话是不必说的。因为在场的没一个人不信。

淮屿淮少爷尸骨未寒,众人的心还悬在嗓子眼,此时是怕什么来什么。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福是没有,祸事倒是一再登门。

孔班主抹了抹脑门儿上被惊出的冷汗,伸手将那快站不直的小子扶稳,急切的说道:“在哪里?快带我去。”

戏院子西边东西杂乱放着,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区别。那半大小子在前面带路,哆哆嗦嗦地停在一间半开的屋门前,也没敢进去,只是伸手往里面一指,说道:“就在里面。”

这间小屋采光条件奇差无比,除一扇向南开的小窗和那扇破旧的门以外就没别的地方能漏光进来。然而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屋主人居然还有几分穷讲究。

两边床幔分别用两个尾端悬着青丝绳的小木勾勾住,勾的不牢便顺势散下来一部分,将床榻遮了个隐隐约约,半遮半掩间叫人看出点儿氤氲的情致来,辅以几分想象与润色,颇有几分深闺梦里人的味道。

东南角放了一个年代久远的镜匣,镜面斑驳,早不复光滑,边缘篆刻的花鸟纹饰磨得快要有镜面那样平,像从哪处没落的达官贵人家中淘来的破旧玩意儿,然而却悉心照料着,半片灰也没落。

屋中央摆了个四方木桌,看不出是什么品种的木头制成的,颜色褐中带黑,配上当中摆着的小瓷盏儿,还真让人想坐下来好好喝两杯闲茶。

当然,前提是没有梁上挂着的那位仁兄的陪伴。

那兄弟身上穿着皱巴巴的旧布衫,眼睛瞪得就快从眼眶中滚出来,嘴唇半点血色也没有,还微微张着,像是话到嘴边尚未出口便丢了性命。

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和此位仁兄打个照面,当真是给人吓去半条魂。

不知道谁说了句:“这人不是阮青奚吗?”

江郡就站在这人旁边,闻言接道:“认识?”

那人答道:“认识认识,他就住这屋。今早我还和他打过照面呢,一晃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江郡没再多问。

这边孔老从惊诧的情绪中缓过气来,让人帮衬着先把尸体放到地上。

伸手探了探鼻息,孔班主说道:“人确实是没气了,尸体还是温的,应该是刚走。小梁,去北巷口棺材铺找老板,叫他备口棺材;叶亭,去把门口的衙役叫进来。”

两人答了声“是”,从人群中间挤出去,好巧不巧地给原本站在人群后面的江郡挤出一个缝来,让他得以靠得离尸体近一些。

江郡看着这人死不瞑目的脸,无法将这人的面孔与之前在陈砚身边见过的那些人对应起来,是故自己之前应该是没有和他打过交道。从死状上看,双眼圆睁,脖颈上有被绳子勒出的青紫色勒痕。只是从这个角度俯视,加上距离的原因,他没办法细细去审查这个勒痕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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