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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离开 下

青菱扶着叶丹宁进屋,见她脸色酡红,扶着额似有不适,便要去端醒酒汤。

“不用了,我不喜欢那个味道,睡一觉就好了。”

青菱点头,端水来伺候她洗漱净面,叶丹宁换上睡衣,便要就寝。

“屋子里有些闷,窗子记得留条缝,透透气。”

她又点点床边的红酸枝高灯台:“这灯就留着,夜里起来能借个光。”

“待会你就在东间的榻上睡,要是有事我再叫你。”

“不用,嬷嬷让我伺候好姑娘,我就在地上打个铺盖。”

“可我不习惯睡觉时旁边有人,你既是来伺候我,总要以我的喜好为先,可对?”

青菱抿唇,抬头看了眼榻上的人,香肌玉骨,浑然天成,此刻的自己拿什么和她比。

她点了点头:“是,全凭姑娘安排。”

叶丹宁躺下,听得青菱的脚步声渐远,然后消失,接着一阵微弱的窸窣声,然后一切归于寂静,她一直咚咚跳动的心终于放松了些。

东间里她提前点了助眠的熏香,估算着青菱应该睡着了,叶丹宁小心翼翼地坐起,将藏在床单下的衣服鞋子拿了出来。

换上平日骑马穿的衣裳,叶丹宁手腕上的玉镯还在。

手指在温润滑腻的镯子上摩挲片刻,她轻咬着唇,将镯子摘下放到了枕边。

再次躺下,接下来便是等待。

时间点点流逝,伴随着极度的紧张,难捱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窗户边传来极轻一声猫叫。

庄子上有不少野猫,但叶丹宁知道,这是对方给她的讯号。

她按捺住狂跳的心,轻手轻脚地掀开帐帘下了床,推开窗户,一黑衣人正蹲在窗下。

那人朝她比了几个手势,叶丹宁迅速领会,借着对方的力爬出了窗户。

那人示意她钻进一边的树林子里,一面手指一弹,一颗石子飞了出去,那座高灯台应声倒下,烛火顺着倾洒在地的灯油迅速蔓延开来。

“走。”

黑衣人钻进树林,叶丹宁紧随其后,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青菱是被一阵浓烟呛醒的。

她原本满肚子愁绪,根本没什么睡意,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干活太累了,竟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此刻一睁眼,黑夜中升腾的火光,呛人的浓烟,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着火了!

连滚带爬地从榻上爬下来,她匆忙朝里间跑去,才跑了几步就惊恐地停下了脚步。

里间火势汹汹,叶丹宁睡的那张黄梨木拔步床帐子已经找了火,火焰正迅速扩张,很快就要将整张床吞没。

救火...救火...

她发着懵跑到门口,手刚碰上门闩,一个念头忽然钻进脑海,将她定在了原地。

她猛地回头望向火焰的中央,床上似乎还有一道人影,她眼中隐隐泛起血丝。

再烧一会,只要再烧一会,她就不用再羡慕她了。

她会比她更惨,更可怜。

她放在门闩上的手剧烈地颤抖,胸口起伏,喘着粗气,极度的紧张兴奋,都没有意识到如此火势之下,帐内人毫无反应,是多么反常。

待火焰彻底将床铺吞没,火舌直冲屋顶,她才深吸口气,一把推开门冲了出去,用尽了力气哭喊:

“走水啦!”

今夜庄户们都喝了酒,此刻正在酣眠,待听到动静爬起来救火,已是大势已去。

而叶丹宁这边,已随黑衣人一路穿梭到了一处渡口,上了备好的小船。

“沿着河道一直往西南去,五十里处便是津卫码头,无论你要去哪,都能找到顺路的船只。”

黑衣人将背上包裹解下,递给叶丹宁:“这里面有些银两和点心,足够路上用的,你收好。另外,先生还有几句话让我带给你。”

叶丹宁接过包袱,闻言点头道:“请说。”

“先生说,希望姑娘离开后不要再提起与二爷有关的任何事情。”

“我明白,请先生放心。”

“另外,今日之举乃权宜之计,若将来情形有变,或许会将今日之事全盘告知二爷,请姑娘早做准备。”

叶丹宁心中一沉,脸色发白。

她明白严岑芥此言无可厚非,说到底,他是站在陆慎那边的。

“我知道了,多谢先生提醒。”

“姑娘一路保重,在下告辞。”

目送他消失在树林中,叶丹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隐忧,将包袱牢牢系在身前,抓起一旁的撑杆,用力将船推离岸边,朝津卫码头划去。

五十里的水路,纵然水道平缓,若不是她最近日日在庄子里划船有了经验,只怕也不能在天亮前赶到码头。

掌心磨破了,胳膊僵硬地仿佛两根石头,腿也在打颤。但好在,她成功赶到了码头,登上了南下的船只。

坐在甲板上,看着两岸青山,叶丹宁彻底地放松下来。

她终于可以回家了。

庄子上。

陆慎走下马车时,孙嬷嬷和徐庄头带着所有仆人庄户呼啦啦跪了一大片。

人群中没有叶丹宁的身影,陆慎皱眉,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孙嬷嬷整个人伏倒在地,颤抖着声音:

“二爷,昨夜正院起火,姑娘她...她...没了”

陆慎豁然变色,提起衣袍便冲进了院内。

一踏进正院,陆慎就瞬间被定在了原地。

曾经宽敞明亮的三间正房此刻已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片焦黑杂乱的废墟,空气中还有未消散的浓浓烟味。

后一脚赶到的青竹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怎么会这样...”

陆慎盯着眼前废墟,面色如霜,不动也不说话,仿佛静止。

吴放回过神来,去前院将徐庄头和孙嬷嬷几个人带了过来。

“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吴放问道。

所有人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

孙嬷嬷颤着声,将昨晚叶丹宁摆宴款待庄户到后来发现失火的经过讲了一遍。

“那屋内的火到底是怎么烧起来的?”

跪在最后的青菱稍稍起身,脸上满是泪痕,抽噎着答话。

“昨夜如意醉了,嬷嬷让我去伺候姑娘。姑娘喝多了,却不肯饮醒酒汤,也不要我贴身伺候,只叫留一面窗通气,让我睡在东间的榻上。我不敢不应,就开了窗,留了盏灯,就去睡了。”

“待我半夜醒来,就发现灯台倒了,到处都是火,我赶紧跑出去喊人,可那会大家吃了酒睡得都沉,好不容易把人叫来,火已经收不住了...”

说到这,她又呜呜的哭起来。

“都怪我,我没用,当时就该冲进去救姑娘,现在...什么都晚了....”

她捂着脸的手上满是黑痕,还有一连串显眼的燎泡,显然是救火时受的伤。

“灯台好好的,为什么会倒?昨夜可没有大风。”吴放又道。

他心思细腻,很快想到这处关键。

主子们就寝时屋子里通常都会留一盏灯,为防走水,灯台都有特别的放置位置和设计。

比如叶丹宁屋子里的高脚灯台,底下四足为墩,用的木料沉重结实,很是稳当,怎么会突然倒下?

“奴...奴婢不知”青菱哭声一顿,心念急转,“许是庄子里的野猫偷跑了进来...”

喝醉了酒,开着的窗,偷跑进来的野猫。

虽有些凑巧,但也不是不可能。

当真是一场意外......

“她在哪?”

一直没说话的陆慎忽然开口,声音艰涩嘶哑。

“在那里...”

伏在地上的徐庄头艰难开口,指了指西边廊下,嘴唇抖动着还想说什么,陆慎已经走开了。

他只得把话咽了下去,满脸的晦暗悔恨。

陆慎走到西边廊下,入目是一块白布,铺在地上,最下面垫了草席,中间盖着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白布下的尸骨不似人形,且透过布料能看到明显的焦色,显然已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掀开。”

“爷,事已至此,您何必——”

“动手!”

陆慎额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血丝,显然已在忍耐的边缘。

吴放沉默,接着上前一步,俯身抓住白布一角用力一掀,一具焦黑的尸体便出现在眼前。

吴放会些仵作门道,一眼就看出尸骨的主人应该五尺有余,身条纤细。

的确是个年轻女子,也与叶丹宁的体征相合。

尸骨边还有几块碎玉,只一眼,他便认出和陆慎让他寻来送给叶丹宁的那支玉镯是一样的料子。

不会有错了。

他暗叹一声,退后一步,担忧地望着陆慎的背影。

满院子的人,却没有一丝声响。

良久的,压抑的安静。

青竹眼眶通红,紧咬牙关,才没有落下泪来。

明明前几日还活生生地在眼前,还特意找到他,为之前撒谎连累自己的事道歉,还说有了银子一定补偿他。

机会难得,他本打算好好讹上一笔,怎么一转眼,人就没了呢?

喉头一热,泪珠从脸上滚落,他连忙抬起袖子擦了擦。

爷都没哭,他怎么能哭?

没得让人笑话。

眼泪却不听他的,越擦越多,他正要背过身去,把脸藏起来,却听到陆慎开口叫他。

他声音嘶哑疲惫,语气却很平静。

“青竹,你留下替我安排好她的后事,记得请人做几场法事,再找个风水好的位置下葬。事情办完,就把这院子拆了吧。”

青竹抹了把脸,哽咽道:“是,奴才一定办好。”

陆慎点头,不再停留,转身走到院门口。

“孙嬷嬷和徐庄头疏忽职守,各领三十大板,罚两年月钱。庄子上所有人斋戒一年,昨夜在屋里伺候的留在庄子上,从今以后,替她守墓。”

跪在地上的众人听到这个结果,俱是松了口气。毕竟,谁都看见往日陆慎如何宠爱那位,还以为他雷霆震怒之下,自己小命不保。眼前这点处罚,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唯有一人白了脸,吓得瘫软在地。待她反应过来,挣扎着想爬起来求情时,却被孙嬷嬷和徐庄头一把按住,捂着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想害死我们?待爷日后气消了,再想办法。你先忍一忍吧。”

孙嬷嬷咬着牙,压低声音道。

青菱浑身力气似被抽干,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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