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糖尿病前兆就是喜欢在半夜找吃的。
他要说:你管老子呢。
半夜两点,确认枕边的她已经睡熟了后,他蹑手蹑脚把卧室门拉开一条小缝后钻了出去。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还要像做贼一样啊,他已无力吐槽自己如今窘迫的生存困境。这就是已婚中年男的悲哀吗,难怪都说汽车就是男人的第二个家,每天下班后都要留在车里单独抽会烟,因为回到楼上,必然会被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消磨掉人生所有趣味。
他长叹一声,打开冰箱觅食。
悲剧起源在半个月前他的体检报告单。
她什么都忘了,就是不忘带他去医院做检查,半年是最低期限,以前她甚至提出过月检。
“放过我吧。”他哀求,“检查报告比凯瑟琳穿超短裙还难看啊。”
她当时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讳疾忌医可不行哦。”
唉,当年,当年。
当年的她如此温柔,就连责备都带着甜蜜。
现在的她说不去医院可以,还是直接入土吧,方便多了,坂田银时,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要我送你一程?
医生说他血糖含量再创新高,再这样下去记得提前去住院部缴费。
她说家里没有给他住院的钱,如果真的得了糖尿病能直接安乐死吗?
于是整个万事屋都被他连累开始吃糠咽菜。
他指着糖分牌匾,说这是万事屋的灵魂,她踩着凳子在匾上划了一道黑线,紧接着在空白部分写下无糖两个大字。
“新灵魂。”她说。
叶菜,花菜,黄瓜茄子西红柿,连米饭都不能吃。他和神乐含泪看她把家里最后的一袋白米送给喜迎朝廷赈灾粮的MADAO,弱弱地发问:“日本人,不吃米饭吃什么呢?”
“吃燕麦,吃糙米。”她说。
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他把半个身子探入冰箱里翻找,他现在看见定春都想抱着啃,甚至曾经求土方施舍他一点蛋黄酱。
后者大为震惊,一口气掏出一大箱,眼神钦佩欣慰,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万事屋,你终于成长了。”
成他妈,他吃一口之后就全吐了。
果然有些东西就是饿死也吃不进去。
今天的晚饭又是水煮菜,她吃得面不改色,他和神乐凄凄惨惨戚戚,神乐趴在沙发上打滚说给生长期的小女孩吃这种东西像话吗,她说这些最符合青春期发育营养学,你不吃还是不够饿。
残忍。
冰箱翻完翻橱柜,翻着翻着他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她醒了,瞬间浑身僵硬,后颈蹭蹭冒冷汗。
一回头,发现是神乐。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什么叫同是天涯沦落人。
“神乐……”他抹了把泪,紧紧抱住小女孩,“你受苦了。”
神乐也抱着他:“不,小银,你才是,呜呜。”
jump有史以来最悲痛的画面莫过于此,女人看了会流泪男人看了会沉默,拥抱几秒后,两个人松开彼此,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对方的脸。
不远处橱柜上方有一根没开封的火腿肠。
三、二、一。
坂田银时选手率先出战,他快速地伸出手直奔目标而去,神乐选手不堪落后,她的战略方针是「比起得到食物,有效困住对手才是第一要务」。种子选手坂田银时被本次赛事最大黑马神乐紧紧地锁在了原地不能动,然而这样神乐选手也无法抵达终点,赛程陷入僵局!
“喂喂……神乐。”他嘴角抽搐,费劲吃奶的力气试图扒开盘在自己脖子上把他往后拽的夜兔族女战士,“这就是你对阿银的态度吗,阿银我很寒心哦,真的很寒心哦!”
神乐冷笑一声,加重□□的力度,试图直接绞死他实现完赛:“别开玩笑了小银,生死对决向来如此,今夜只能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厨房。”
“是么……”他忽然放弃了,任由窒息感缠绕,“那么,我希望能够活下来的人是你。”
神乐一愣,放松劲道:“小银……”
“神乐。”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悲哀的笑容,眼神苍凉望向遥远彼岸,“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能够走到哪里是有尽数的,但你还小,还是个孩子,做大人的……”
他微微哽咽:“又怎么能……咳……不拿自己的身躯……做孩子通往未来的垫脚石呢……”
“小银……”神乐眼圈红了红,“既然如此……”
厨房静默一秒。
随即战局再次白热化,坂田银时选手对神乐选手使用了过肩摔,而神乐选手则毫无犹豫疯狂肘击坂田银时选手。
“别开玩笑了坂田氏!夜之女王是我神乐氏的至尊之位!废物大叔什么的就安安心心地去三途川轮回畜生道吧!!”
“哦?是吗?只可惜你还是太年轻,只有真正经历过战争血泪洗礼的银色武士才是真正的海拉鲁帝王,臭小鬼就安安心心地去啃醋昆布啊!卍解!!!”
钟声敲响,坂田银时选手成功夺得火腿肠,卫冕第四十七届厨王争霸锦标赛冠军!
把未成年女孩踩在脚下,大口大口啃食着火腿肠的他,从未如此意气风发过。
半小时后,他坐在马桶上窜到怀疑人生。
她的声音幽幽飘在门外:“舒服吗?”
“……?”
“我就知道你们会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吃违禁品,所以我故意在橱柜里放了诱饵,果然。”她冷笑着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安息吧,被**引渡到地狱的罪人,阿门。”
“?????????”
“等等?”他绝望地伸出手,却感觉肚子里又一阵翻江倒海,“你别走!喂!站住啊混蛋!”
拖鞋声渐渐远去,随后是一声冷漠至极的关门声。
他仰天长啸:
“至少给我送包纸吧!!!卡密!!”
翌日,大江户医院,消化内科。
她在病房外被一个病人叫住,后者热络地跟她嘘寒问暖,叫她坂田护士,说她家孩子之前生病多亏她细心照料,说着说着就自来熟地拉起她的手。
她有点不太适应陌生人过分的关心,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自出狱后,类似的情况多得数不胜数。
她问他,她以前人缘这么好吗。
他点点头,说对啊,大家都很喜欢你。
莫名其妙,这就是她当时的答案。
那个病人一路跟着她走进病房,看到黑着脸的他时反应了两秒后一拍脑门:“啊,想起来了,这位是坂田护士的丈夫吧!啊呀!我还记得你呢,当时陪她一起上夜班对不对?”
他面部肌肉抽搐:“啊对,是我。”
“这是怎么回事啊,生病了吗,唉这个季节就是容易突发肠胃炎,可要多加小心啊!”
他表情更加阴沉:“不是,是食物中毒。”
“诶?”病人好奇地看他,“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我也是啊,吃完螃蟹又吃柿子,差点死在家里哈哈哈哈!”
“他不是。”她语气平淡,“他是被我下毒了。”
病人大笑:“哈哈哈坂田护士你真幽默。”
他笑不出来。
等送走那个病人之后,他皮笑肉不笑地问她:“让你楼下买个jump,两三个小时才回来,这合理吗?你是踩中时间陷阱穿越了还是被UFO抓走了?”
她把jump扔给他:“楼下卖没了,我去了医院外边的便利店。”
他神色稍霁:“那也拖太久了吧。”
她坦然地看向他:“在便利店里看到了xx君的周边,所以先排队买了周边。”
说着,她拿出一个画着Q版帅哥的钥匙扣:“很帅吧。”
“……………………”
失忆了,什么都忘了,就是不忘追星,是吧。
那年冬天,她和神乐一起在家里看偶像剧。
演男主的那个新人演员叫xx君,一听就是个贱人。此男深得她心,家里很快就被那个贱男的照片塞得到处都是。
甚至床头。
他指着照片:“我想了一百遍也没想通为什么另一个男人的照片会出现在我的床头。”
“也是我的床头啊。”她给出科普。
“哇哦。”他给她鼓掌,“谢谢你,老婆,要不是你我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她微笑着摇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啊,老公。”
“客气个鬼啊!!!”他咆哮,“厨房我忍了,客厅我忍了,床头就他妈过分邪门了吧!你被他洗脑了吗!”
“没有啊~”她抱住他手臂安抚他,“不要生气嘛老公,我同事说,经常看一个人的照片以后生孩子也像他——”
“不是最应该像我吗!!!!!你这女人疯了吧!!!!!!”
她无视他的抗议,继续我行我素地追星,他一旦反驳,她就搬出「我也没有拦着你去追结野主播吧」来堵他的嘴。
直到她和xx君真的偶遇,并被邀请去看现场综艺。
那天之后,家里所有xx君照片都被转赠给别人了。
他知道发生了什么,放她一个人去跟别的男人私会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所以他一路尾随,最后隔着一道铁门听见她和xx君在天台聊天。
xx君吐了口烟,惆怅地说他不喜欢他现在的生活,他的工作如此庸俗,只是一个表演娱乐给人看以此牟取暴利的行业罢了。而他说到底有的也只是一张能迷惑女人的脸吧,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导演们也会偷偷在背地里讲他是个小白脸。
她和声安慰:“为什么要用他们的标准去衡量你呢,我相信这个世上每个人存在都是有价值的,这个社会能够稳定运行正是因为有你和我这样身份不同却又同样努力生活的人维系的呀。”
你一言我一语,最后聊到她的婚姻。
“真是让人嫉妒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娶到你这样的女人呢?”那个贱男问。
她认真地想了想,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我丈夫啊,是一个赚不到多少钱还喜欢赌博,每次去赌都会狂输,无论是柏青哥还是赌马或者麻将都手气差到爆棚的人。平时在家里就躺在沙发上看jump,丢下一堆脏衣服,喝醉了酒会睡大觉,我还要半夜打着手电筒去找他,把他拖回家清洗——”
“但是呢……”她眼里噙着笑意,语气也格外温柔珍重,“嫁给他之后但每一天,我都非常幸福,是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幸福。”
“我想,对于男人来说,爱上纱和桑并不是什么难事,你丈夫也许确实有优点吧,可他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到,甚至做得更好,只是你没有接触过,所以就想当然地认为,你丈夫是最好的男人。”
“xx君,你相信命运吗?”
“这种东西……自欺欺人吧。”
“自欺欺人?也是也不是吧,你觉得我是因为生活得不幸福所以才会骗自己这都是命运让我如此然后坦然接受吗?不是哦,我是有时候觉得太幸福了,就像梦一样,我真的可以得到这么好的丈夫吗,是命运把他推给我吧,这才是我的心理。”
“他是一个有很多缺点,但瑕不掩瑜的,真实的人。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啊,你也好,我也好,都有很多缺点啊,也许喜欢一个人是冲着优点,因为她漂亮所以就去追求她,因为他富有所以就要嫁给他,可缺点总会暴露在眼前……所以爱的话,就是接受所有的缺点,把它也看做优点,一起认真地去爱。”
他就记得这么多。
想推开门捉奸顺便把那个贱男打个半死的心倏忽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是一种酸涩的情感。
何德何能。
回家后他若无其事地问她怎么忽然就不喜欢那个明星了,她居然直接和他说xx君和她告白了,他虽然已经听见过一次,却还是忍不住怒火中烧。
“我当然拒绝啦,毕竟男人还是要冷淡些比较帅。”
他一愣:“你喜欢冷淡的男人吗?”
“对你当然不是啦。”她抱着他,“这是对除你以外追求我的男人的标准哒!”
……
绝对是天然黑吧!!
好不容易把这件事翻篇,结果她失忆了——
然后为什么又重新追上了啊!
他身上的怨气几乎可以凝结成实体,而她这个睁眼瞎对此完全视而不见,还在那拿手机拍钥匙扣发给阿妙她们分享。
他一翻jump,发现是往期合订本。
怨气快把房顶掀开了啊!
新账旧账一起算,他骂她,她左耳进右耳出,骂到最后他也骂累了,喝口水润润嗓子,再看向她时心莫名其妙揪了一下。
“……算了。”
“哦。”
他又想骂她了。
她扶着他遛弯,他对她碎碎念:“你不能这样,真的,这样做也太贱了吧,对我有意见就堂堂正正地开口啊,哪怕拔刀决斗呢,下毒是最龌龊的手段,武士不耻!”
“但我不是武士,是杀手。”她油盐不进。
“杀你妈了个蛋,你是在万事屋打工的兼职老板娘,无论是哪个身份你都该尊重我爱戴我呵护我,而不是背刺我!”他敲她的头。
她捂着头,撇撇嘴:“你又没死。”
“你还真准备弄死我啊!阿银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想守寡吗!”
她深沉道:“经此一事后你一定不敢在半夜去找垃圾食品吃了吧,长此以往你的血糖水平会回归正常值,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长痛不如短痛。”
上帝耶稣佛祖菩萨,谁都好,收了他吧。
走着走着路过一间病房,里边医生护士围着病床沉默叹气,而家属的哭声传到走廊里,每个人都露出不忍的表情。
她却嘴角微微上扬。
他赶紧拉走她免得挨打:“把嘴角往下压压啊……真是的……快走快走……”
走到一处空地,他见她似乎若有所思,便问她的天才残疾脑又在想什么鬼东西。
“家人死了,为什么要哭呢,不应该高兴吗?”
他冷笑:“你就是一边这样想一边给我下药的是吧。”
她摇头:“不一样,你只是我老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不是亲人。”
真是……
受够她了。
他忍住情绪,在心里反复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不和傻逼计较不和傻逼计较——
“因为生病住院的家人,想必□□上一定经历着痛苦,死亡就是了结痛苦,所以应该为他高兴。”
他打断她:“…………你别思考了行吗。”
她不满地看他:“不是你叫我多听多看多感受吗?”
“你光瞎几把感受我也很绝望啊。”
“我说的不对吗?”她歪着脑袋看他。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说教:“人又不是机器,不是说这个事情客观上是好事就要笑,客观上是坏事就要哭,人很复杂,而且……”
停顿了好几秒,他才接住刚才的话:“而且,亲人的离去,即使知道那是解脱,活着的人也会痛苦,因为永远不能再见到他了啊,羁绊到此就算结束了,再也没法创造新的回忆,过去的遗憾也没法弥补,失去所带来的痛苦,比你想的要深很多。”
她猝不及防地问他:“那你呢?”
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死在这。
他甩下她,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我不想理你。”
她跟着他默默走了几步,小声问:“我刚才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他回头看她。
她低下头:“抱歉,我忘了,你现在不理我。”
……
要他怎么办好。
聪明的时候也好,愚蠢的时候也罢,总是能另辟蹊径,找到一条路,精准地刺穿他心脏。
“给你三百块下楼给我买一盒草莓牛奶再买一本全新的jump回来我就理你,记住了,全新的,不是合订本。”
她接过钱,转身朝楼梯走去。
他缓慢挪步向窗户,扶着窗框目送夕阳,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还是没法习惯啊。
当薛定谔的鳏夫也有好些年了,他还是个会在病床前痛哭的普通人。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他回头一看,发现她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像鬼似得杵在走廊,身旁医护病人走来走去,都与她无关。
他大步流星走去:“喂,不是叫你去买草莓牛奶和jump吗,还想不想和好了?”
她也朝他走来,伸出手,轻轻摸过他脸颊。
那种感觉。
他顿时瞳孔紧缩,后脊梁骨过电,鸡皮疙瘩起来一身。
“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她轻声问,眼神柔软如春水花筏,“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他颤抖着握住她的手,是真实的触感。
“怎么哭啦……”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擦去他脸上冰凉的泪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呢,不要哭啦,嗯?”
他要和她说话,可是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她和他之间总有一个要被困住。
他想要的很多吗?不就是普通人随处可见的生活,他只是想跟他的妻子重圆而已。
“不要哭啊,老公。”她抵住他的额头,手掌一下下抚摸着他后背,慢慢得,像在给一只伤痕累累的流浪猫顺毛,“是我的错,叫你一个人……”
说着说着就不再说了,只有背上的轻抚还在继续。
一下、一下……
停住了。
他猛地抬头,对上那已经看习惯的幽暗双眸。
她有点茫然地扫了眼四周,自言自语说了句奇怪。
心坠入谷底,周身体温似乎也降到冰点,血液不再流淌,他站在那,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她甩甩头,松开他,转身要走。
他几乎条件反射般紧紧抱住她。
“诶?”她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我要去买jump啊。”
“不要。”他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恳求。
“你到底理我还是不理我,你不是说我去买那两样回来你才理我吗?”她糊涂了。
他把头埋在她颈窝,哽咽道:“对不起,我开玩笑的,无论什么时候我都理你。”
“那……”就算她是根木头,也觉察到了他的崩溃,虽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但她已经不再想看他痛苦了。
“你没事吧?”她问。
他摇摇头,抓着她不放。
“我去给你买吃的啊。”她说,“你喜欢吃的,和你喜欢看的。”
他抱得更紧了。
“那个……给你下药是我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他抓着她转身正对着他,没等她反应过来就紧紧抱进怀里,手臂圈住她的背,恨不得把她一整个塞进自己这具身躯里,从此永不分离。
她勉强把手掏出来,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挣扎失败后,缓慢地拍了拍他后背,沿着脊椎的方向,一下一下地抚摸。
就像安抚一只流浪了很久终于找到家的野猫。
“回家吧。”他闷闷地说。
“可是……”她纠结了下,“好吧。”
“我要吃米饭,还要吃冰激凌。”
“想死吗你?”
“我就要吃!”
“……就这一次,这个月的份额已经用完了。”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他缓缓松开她,握住她肩膀看她眼睛。
刚结婚那年,他还是个迷茫的忧郁青年,故作轻松,心里只有解不开的重重谜障。无所事事,虽然办了万事屋,但接到委托的机会少之又少,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空耗时光。
但她要两点一线地准时上班,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护士的工作很累,他不用想都知道,可她总是开心的样子,很享受她的工作。
后来他才想明白,不是她像某黄色海绵一样无忧无虑,偏偏是因为她有太多忧虑了,才会珍视桃花源般的普通人生活。
那双手不再为了杀戮而忙碌,现在的她是救死扶伤的坂田护士。
他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觉,就去陪她一起上夜班,也是到后来,到新八神乐加入万事屋后,他才在一次闲聊里得知当时她的同事都对他这个陪班家属窃窃私语。
纱和你老公不上班吗,纱和你老公又来了,纱和你老公站那盯着你呢。
他懊恼地问她当时为什么不说,要是知道这样,他就不会去那给她丢人现眼了。
她笑着说她并没有把同事的话放在心上啊,相反,他能去陪她,她很开心。
真的吗,他小心翼翼看她。
干嘛这么看着我,她抬头回望他,当然是真的呀,你看你的表情,可怜兮兮得。
那我今天晚上也去陪你,他说。
她有点为难,但今天晚上可能会比较忙诶,我怕我没时间搭理你,你一个人岂不是很无聊。
他说没关系,我在那看你就行。
“真是的……”她拉住他的手,“那就说好啦,继续丢人现眼下去吧,老公。”
好,他知道。
“我爱你。”他边走边说,“我有和你说过吗?”
她一副又来了的不耐烦模样:“你每天都说,恶心。”
他笑起来:“每天都说是为了能换你和我说一句。”
“我绝不会说的。”她斩钉截铁。
“喔。”他挑眉,“为什么?”
“我说了你岂不是会很高兴。”
“你不想我高兴吗?”
一句话把她问住了。
看见她大脑CPU过载的样子,他不由得失笑。
没关系,他说,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最爱我,巧了我也一样。
你一直就在我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那么……”
他勾住她手指,大声说出那句话:
“让我们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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