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寻俯身下来,将姜芷音拢在阴影中,她望向那逆光脸庞,线条有些紧崩,眼眸异常地亮。
还以为是灯光映得,仔细分辨是他眼底有火在烧。
姜芷音心突地一下,莫名无序地狂跳起来,眼神带着小慌乱别过头。
她脖颈如玉般雪白,纤细而柔美,无声地散发着迷人致命的光彩,让顾寻呼吸一窒,心也跟着紧了又紧。
他们离得很近,只要再稍稍向前倾一点点,吻便落下。
鼻息交缠间,他重重呼出一口气,似是轻叹,而后身体向后拉开距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早点睡,老婆。”
姜芷音看过来,看他眼中盛着笑意,依据他以前的恶趣味有种被耍的气。
但又跟平时又不一样,他的脸紧崩着,像是在全心力地克制着什么,不会是憋着什么大招吧?
懂了,肯定是要黏着不走,说什么认床怕生,非要和她睡在一起才有安全感之类的病娇桥段。
直到顾寻轻轻关上门,房间只剩下她一个还真有点不习惯,纳闷儿地想。
咦?好奇怪,他怎么没像以往那样死缠烂打地要求留下,住在这?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黏人顾寻么?
顾寻回到为他准备的客房,头枕在胳膊上,一个人的床显得很冷清。
他翻了个身安慰自己,也好,降降身体里的火。
首次来拜访岳父岳母不好越矩,留下好印象才最重要。
思维清晰,条理分明,做起来却格外地难。
光滑的小腿,白皙的颈,含羞的侧脸,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心底的**。
唉,自己的克制力越来越薄弱,他阖上眼满脑子都是占有。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
翌日,姜芷音伸着懒腰出了房间,看到顾寻倚在楼梯口,快步走过去,伸出胳膊挂到他身上。
“早。”
顾寻搂着她的腰,笑着回应。“早,老婆。”
“你没睡好?”姜芷音手指戳了下他眼底的阴影。
他握住她的手,含在嘴里轻咬了下。“小没良心的,没你我怎么会睡得好。”
也不知是指尖传来的微微痛感,还是他充满磁性的低哑声,也许两者都有,像一股电流沿着指端蔓延到全身,最后停留在心间震颤了下。
姜芷音脸上渐起红晕,抽回手蹬蹬下楼,逃了。
顾寻望着溜走的背影,低笑一声。
“还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早饭间大家围坐一起,说起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姜芷音眼睛亮了,顾寻没错过她好奇盼望的眼神,吃过饭两人出门去凑热闹。
顾寻问,“想买什么?”
姜芷音没犹豫,“好吃哒!”
他‘善意’地提醒,“乖乖的小芷咩咩,不怕胖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扫兴,好不容易简小妈不在,放心地吃翻天。”
姜芷音作势朝他肚子挥小拳头,他握住眼前的攻击,投降。
“好,老婆想吃什么,统统买下来。”
“这还差不多。”
大集就在村口,各色摊子林林总总挤满了整条主街。
顾寻和姜芷音算是去的早的,摊子刚摆好,摊主们都想尽早开张,做成第一笔小生意,尤为热情。
一个卖酒的大叔拉住顾寻,手里拿着自家酿的酒,说。
“生面孔,一看就是回村结婚办席的小夫妻。”
大叔拉近顾寻一点不小声地又说。“新郎官,我告诉你买下我家祖传的秘制药酒,保你精力旺盛,夜夜洞房。”
“这瓶最适合你,补肾壮阳,保你来年得个大胖小子。”
“哈哈哈哈!”
大叔爽朗的笑声引来四周的侧目,让姜芷音极其不自在又很不好意思,张口解除误会。
“大叔……”
她刚说一半被顾寻抢了先,笑着说。
“大叔好眼力。”
大叔很是得意地说,“那是,买一瓶先尝尝,包你效果显著。”
最后在大叔的强烈建议下,顾寻手提着一瓶壮阳酒,他们才得以离开。
“你干嘛不让我说?”
姜芷音有种被宰的憋屈感,顾寻觉得倒还好,脸上挂着笑。
“说了他也不会信。”
“那你干嘛要买酒?”她看了眼那碍眼的存在,就没看到过顾寻喝酒。
顾寻意有所指地说,“寓意好。”
“……”姜芷音就算反应再慢,也知道他所说的寓意是啥意思,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意外的小插曲在姜芷音的新奇下飘远,四下张望琳琅满目接地气的小商品。
还没走两步经过一处卖衣服的摊子,胖胖的阿姨手里拿着几件小衣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新媳妇过来看看,这都是跟城里一样的款式,你挑挑保准有你中意的。”
胖阿姨忙不迭地推销,姜芷音看去是几件婴儿服,婉拒着。
“阿姨,我们不是……”
“知道知道,”胖阿姨一脸都懂的神情。
“现在的年轻人都要先玩够了再生,玩着玩着就有了,这些小衣服先备着的,现买来不及。”
这直白豪放的说法,让姜芷音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这位阿姨到底有没有听她说啊?’姜芷音一脸说不清的无语,陷入尴尬之中。
她看向顾寻求助,他反倒很是享受这种误会,温润的脸笑得很是惬意。
姜芷音暗暗地掐了他一下,顾寻弯下腰拿起一只拨浪鼓。
“这个给宝宝玩正好。”
姜芷音:“……”
胖阿姨倒是没再纠结婴儿服没卖出去,见开了张,喜滋滋地放人。
姜芷音不敢再四处乱看,就怕跟热情的摊主视线对上,又被拦下,拉着他快步走到小吃摊子那边。
空气中飘荡着各色味道杂揉在一起,分不清具体是什么,却极具诱惑力,姜芷音咽了咽口水,这才是她该出现的地方。
糖炒栗子是妈妈爱吃的,酥饼是爸爸的最爱,千层糕给奶奶买回去尝尝……
一通扫荡后,顾寻手里拎满了东西,姜芷音也实在拿不下才停手。
两人走在回家的乡间小路上,顾寻似乎憋了很久,终于笑出声。
姜芷音看着自己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右手挂着辣椒脆的袋子,没问题啊,他干嘛笑那么大声?
看她一脸不解困惑的小表情,顾寻更是笑到不行。
“干嘛?”
顾寻止住笑,先走出两步才开腔调侃。
“酸儿辣女,老婆是要生个龙凤胎给我么?”
姜芷音的脸当即比山楂还要红,气恼地去追他,可惜顾寻已经跑出一段距离。
“喂,有种你别跑。”
“没种。”
两人嬉笑打闹,将乡间的寂静沾上欢快的韵律,一直飘荡在回家的路上。
*
临别的前一晚姜芷音跟妈妈睡,虽说妈妈管教严格,却从未伤了母女间的感情,更不耽误说悄悄话。
“时间过得真快,你刚生下那会儿就好像是在昨天,小小一个,跟个肉丸子一样,转眼就长成大姑娘嫁人了。”
王喻满脸舍不得,红了眼眶。
姜芷音在妈妈怀里蹭了蹭,撒着娇。“明天我就跟顾奶奶说,我不嫁了,要陪爸妈到老,您再找个孙媳妇吧。”
王喻扒拉开没正形的女儿,“去,都领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一样。”
姜芷音笑嘻嘻地保证,“妈妈,我会时常回来看你和爸爸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有最要紧的事问你。”王喻一脸正色,姜芷音也跟着认真起来。
“你们打算立刻要孩子吗?”
“……”姜芷音愣住,还以为妈妈要问顾寻工作未来之类的事,居然会问这个。
她羞红着脸支支吾吾个半天,才吐出句完整的话。
“……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王喻身为母亲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天生胆小,不会做出格的事。
对顾寻能守规矩很是意外,也颇为欣慰,没看错人,不愧为顾姐教出的好孙子,彻底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她说,“证都领了,早晚是要在一起的。”
“……没想过孩子的事。”姜芷音害羞地低着头,虚虚地说。
“没想好就慢慢想,”王喻将一个盒东西交给她,说。
“诺,把这个收好,能用得着。”
姜芷音看着手里未开封的小雨伞,脸唰地更红了,浑身不自在,小小声地轻叫。
“……妈妈!”
王喻笑着说,“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首先要保护好自己才最要紧。”
姜芷音知道妈妈说的有道理,仍不免尴尬,最后弱弱地哦了声。
母女俩躲在床上说着以前的事,有趣的,出糗的,可惜的,现在讲来都变成淡淡一笑置之。
姜芷音靠在王喻的手臂,轻声问,“妈妈,你跟爸爸结婚后悔过吗?”
王喻帮女儿把被子盖好,很是知足地说。“跟你爸过了快一辈子,苦过,累过,惊过,哭过,唯独没后悔过。”
“你爸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姜芷音重重地点头,爸爸当然是。
正因为有爸妈和睦美满的例子,她才如此向往婚姻,心中期待着和顾寻能像爸妈一样相守到老。
夜深了,伴着希望进入梦乡,姜芷音相信有他在身旁,期待一定可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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