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又恩思绪空白了几秒,回过神来第一时间给彭冉打了个电话,她没等彭冉开口质问,三言两语主动交代了所有计划。并向彭冉保证自己一定会安全回到西宁,求她替自己劝劝杨月,杨月刚才的语气让她感受到了害怕,虽然她没想明白杨月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可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
挂掉电话后,她长舒了一口气,车窗已经被雨水洗刷干净,雨雾却将玻璃变成了磨砂质地,让外面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
手机叮了一声将杨又恩从杨月的那句质问中拉了回来,韩澈的消息连续不断弹了出来。
最新的一条里,韩澈说:又又,就在车站等我,哪也别去。
上一条就在几分钟以前,韩澈问:又又,你到了吗?
杨又恩向上划到了第一条,韩澈应该是刚知道就发了消息,直截了当问她:到哪了?哪趟车?
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说:看见消息回个电话。
没过多久又是一条长一些的,韩澈说:又又,我已经在去火车站的路上了,过去得一个半小时,如果你先到了就在出站口里边儿等我别出来,我去找你。手机如果没电联系不上我就去警务值班室,拿好东西,注意安全。
正看着消息,韩澈的电话又进来了,杨又恩赶忙接起来,对面韩澈用平和的语气问:“又又,你下车了吗?”
言语自然的像是早就跟杨又恩约好了要来接站一样。
杨又恩闷闷地回了一声:“还没有。”
“是晚点了吗?”
杨又恩又短促的嗯了一声。
韩澈又问:“手机电还够不够用?”
杨又恩都没拿开手机看一眼便说,“够用。”一下午坐窗边尽充电了,此时不用看都知道几乎还是满格。
“那就好。”之后等了下说,“给你妈妈和你姐打过电话了吗?”
杨又恩手指在车窗上胡乱涂鸦,好一会儿才说:“打过了。”
听她那没精打采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被家里骂得不轻,如同一起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韩澈心里自动跳出了对不起,此时又不忍心对着杨又恩开口。他看着艰难摇摆的雨刷器,刷完不到三秒的车玻璃很快又被新落下的雨幕盖上。
在那三秒的空档里,被车灯照亮的地方已经看不出路面,雨水一层摞着一层很快便激起了浪,坐在车里都有一种漂泊在大海中的错觉。
韩澈从来不是个喜欢假设和如果的人,但因为杨又恩,仅仅这一路,他控制不住的想,如果没有接到彭冉的电话,如果没有联系上杨又恩,如果杨又恩蹚着这瓢泼大雨站在他面前,他该怎么办?
车外狂风暴雨,坐在车里韩澈却觉得浑身发热,除了担心,还有不断滋生的愧疚,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凡事稳中求胜的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份奋不顾身的热烈。
同样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的杨又恩,正垂头丧气将脑门儿顶在车窗上。
她原本想着等到了站之后找个蛋糕店定做个蛋糕,然后再去韩澈的酒店楼下等他,突然出现给他个惊喜。
谁成想,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被老天泼了漫天的冷水,惊喜真的变成了惊吓,她的一腔孤勇吓到了那些替她兜着结果的人。
好像她的每一次突发奇想最终都会变成鸡飞狗跳,不论她心里有多么不愿意接受这个结论。
车内广播播报即将到站的消息,身后瞬间便嘈杂了起来,被困了多时的旅客迫不及待提起大包小包朝车门方向涌来。
杨又恩顾不得再垂头丧气,赶紧说了声:“快到站了,我先去拿行李。”
火车到站,杨又恩背着包跟着人流走到出站口,电子屏上的“贵阳欢迎您。”几个大字没能像想象中那般令人雀跃。
广场外雨水顺着台阶滚滚而下,旅客望而却步纷纷挤在出站口,也有急着走的,脚刚迈出去便被砸下来的雨打得步履蹒跚。
台阶下大水漫过看不见一辆出租车接客,私家车横七竖八停着,等人上车关门时,水面险些漫进车厢。
一辆越野车踏着浪而来,临近停车,车速越来越慢还是不可避免带出一层层波纹。副驾驶打开,一把黑色打伞撑开,黑伞下穿着板鞋运动裤的长腿毫不犹豫迈进了水面,很快便被污水盖到了小腿。
还在倾倒而下的大雨落在伞面后顺着纹路而下形成一圈雨幕,将持伞人圈在其中,伞下真容更是迷离。
比当地人高出一截的身高踩着水逆着人流而上,随着平稳有力的踏上台阶,牛仔裤已经被浸湿到膝盖以上。
杨又恩盯着黑伞的伞尖挤出人群,急切地往前迎了两步,帆布鞋里瞬间冰冰凉凉。
伞被抬起,杨又恩终于对上了持伞人的双眼,那双眼睛牢牢的盯住她,深不见底,接住了她的忐忑不安,她的满心期待,杨又恩悬着的一颗心落回原位,值了。
没等她看清对方的神色,韩澈就已经跑到了面前,他将杨又恩护在伞下,搂过肩膀将人带回了檐下。
韩澈从上到下将杨又恩打量了一遍,看见她全须全尾的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杨又恩瞪着眼睛看着他,任他打量,脸上看不出一点兴奋,带着显而易见的呆萌。
韩澈拍拍她的头说:“先回去吧?”
头顶上轻缓的触感和眼睛里安抚的笑意让忐忑变成了委屈,杨又恩咬着下嘴唇红了眼眶,在即将哭出来之前赶紧低下头点了点。
韩澈看向杨又恩背在背上的登山包,一个登山包装了她所有的行李,长度从后脑勺一直到大腿。
他将伞递给杨又恩,双臂穿过对方的身体将登山包取了下来,没有预想到的重量压得他双臂跟着一沉,人都离杨又恩近了一些,保持着这个姿势将手里的包又掂了掂,还是那么沉。
韩澈拎着包的双臂将近在咫尺的人搂在了怀里,抚在对方头发上的那只手控制不住的发抖,在杨又恩看不见的地方,刚才还努力平静的眼神里溢出了藏都藏不住的心疼。
杨又恩举着的伞伞面歪斜,她埋首在韩澈胸前闷着声音说:“韩澈,我又闯祸了。”
韩澈的脸轻轻蹭了蹭杨又恩的头发,在她耳边温柔的回:“没有,谢谢你来找我。”
他无视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打量,和着雨声缓缓开口,“我没想到你能来找我,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所以罪魁祸首是我。”
怀里的人将眼睛在他胸前蹭了蹭,吸着鼻子说:“不关你的事。”
韩澈无声的叹了口气,此时他倒希望杨又恩能把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可杨又恩从来只是面上的嚣张跋扈,实际是最讲道理的小姑娘。
他拍着杨又恩的背安抚,等她蹭完了眼睛后说:“先回去休息一下,其他事之后再说好吗?”
韩澈看着杨又恩已经打湿的裤腿,将她又往里推了推,杨又恩本想来个预备姿势冲向越野车,韩澈却让她在原地等着。
他拿着伞冲提着包冲了出去,快速将登山包放在车上后又折返了回来。可能是冲出去的太快,雨水倾斜着落在上半身。
一个来回头发和t恤都被打湿,韩澈便将额前的头发捋在了脑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平时看着睡不醒的眉眼立刻锋利了起来。
韩澈在杨又恩面前蹲下,示意杨又恩上来。
杨又恩没动,看着韩澈湿哒哒的裤子和鞋说:“我的鞋已经湿了,一起冲过去很快的。”
韩澈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雨水太凉了,听话,上来。”
比以往更加低沉温柔的嗓音配合着不同的发型,雨迹斑驳的衣服贴在身上,明明很狼狈,但举手投足还是泰然自若,突然间杨又恩看见了一个全然不同的韩澈。
杨又恩听话的趴在了韩澈背上,韩澈将伞递给杨又恩,杨又恩赶紧一手圈着他的肩膀,一手打伞。
韩澈托着杨又恩的身体步子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是踩实了再迈出下一步。
杨又恩将伞往前挪了挪,脸颊与韩澈打湿后拢在一起的短发咫尺之间,她无意中发现韩澈的耳后藏着一颗小小的痣,在干净白皙的皮肤上引人注目,给人无限遐想。
韩澈低着头看着脚下说:“又又,我看不见路了。”
杨又恩又将伞往回收了点,手臂圈紧一些两只手尽力将伞抬高,目光始终低垂在那颗小小的痣上。
后座上,韩澈已经将酒店的浴巾铺在了座位上,等杨又恩坐好,抬起她的小腿给她脱了鞋,自然的拉过她的脚包在浴巾里。
杨又恩便随着他的动作调整了坐姿,背靠着车门,两脚靠近韩澈的大腿放在座椅上。
她看了眼前座专心开车的司机,又看回韩澈的动作,看着他仔细的将自己的脚和裤脚都擦了一遍后,又拿了条干毛巾将腿脚裹的严丝合缝。
杨又恩抱着膝盖靠近韩澈低声说:“你也擦擦吧。”
韩澈随意地把挡在眼前的碎发捋向脑后,摇头说:“没事。”
他一只手还压在毛巾上,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叫了声嫂子。
杨又恩赶紧又往前凑了凑,想听听电话里彭冉怎么说,韩澈便在毛巾上安抚的拍了拍。
电话大部分时间都是彭冉在说,韩澈始终低垂着眉眼听着,时不时嗯一声以作回应。急得杨又恩脑袋越凑越近,恨不得贴在耳朵上听。
韩澈这才抬头对杨又恩笑了笑,随后对彭冉说:“我会送她回去,谢谢嫂子。”说完又嗯了两声挂了电话。
杨又恩急吼吼的开口问:“我姐说什么了?我让她去搞定我妈,她搞定了吗?”
韩澈手上理着随着杨又恩的动作松开的浴巾说:“没什么,你姐说让你既然出来了就开心一点,其他事不用担心。”
杨又恩半信半疑点头,随后长舒了一口气,这漫长的两天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好在波折的一路终于结束了。
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僵化的四肢后知后觉感觉到了疲惫,她在有限的空间里尽可能舒展伸了个懒腰,整个人都感觉提不起劲儿了。
韩澈见状又往侧前方让了点说:“睡一会儿吧,到了叫你。”
杨又恩上火车前顾着兴奋一夜没睡,火车上又睡不踏实,睡眠严重不足,被韩澈这么一提醒,睡意铺天盖地袭来。
她蜷起身子窝在座椅上,眨眼间便睡了过去。
为了让她腿能伸直一些,韩澈又往前挪了挪,一条长腿伸过去挡在座位前。
借着侧身的姿势,韩澈将杨又恩的侧脸尽收眼底,即使有头发的遮挡,还是能看出一眼看出她越来越尖的下巴,婴儿肥所剩无几,衬的那对琉璃般的眼睛更是流光熠熠。此时闭着的眼皮上那条线与睫毛一起勾出好看的弧度,延伸至眼尾微微翘起,乖巧中带着魅惑。
韩澈不由自主伸出手指将落在脸上的长发拨向而后,圆润的耳垂上还是当初他送的那对钻石耳钉。
手指移到耳钉前强行停止了动作,韩澈收回手,大拇指压在食指指节处用力捻了两下。
自信如韩澈,从小到大第一次自问,何德何能?
杨又恩再睁开眼睛时,人已经在酒店的床上了,床头一盏微弱的床头灯开着,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听不到下雨的声音,不知道雨是停了还是下的小了,拉的严实的窗帘看不出白天黑夜。
杨又恩睡得头昏脑胀浑身酸软,抬个胳膊都觉得像是重新接上去的假肢,索性又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试图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到这儿的。
可从窝在后座闭眼睡觉后到朦胧间感觉身上暖了很多,其他什么都没想起来,看来她是实实在在睡死了过去,丝毫没有她是以何种方式什么时间到了这张床上的丁点儿回忆。
杨又恩忍不住自嘲,这要是在火车上,早不知道被人贩子倒了几手了。
她勉强爬起身子够到床头柜上的水两口灌下去,往回放水杯才看见压在桌面上的纸。
按亮床头灯,纸条上好看又规整的字体写着:我在楼上,睡醒打电话。
拿起坐机旁边放着的自己的手机摁亮屏幕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到了半夜,手机时间显示00:04。
她倒在被子上哀嚎一声,心想睁眼要不冥想那几分钟没准儿就赶上了,随后她一个激灵又坐起,手指头快速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最后重重的按了发送键。
楼上房间里,韩澈的手机突兀的响了一声,硬生生打断了带队老师的话,房间里瞬间没了声音。
韩澈先对面前的两位老师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拿出手机当着老师的面将消息点开看了。
杨又恩发消息说:韩澈,生日快乐呀。
韩澈低头抿了抿唇,又快速回:在房间等我。十分钟。
接着又编辑了条消息,发出去后才将手机收了回去。
之后又冲对着自己一脸欲言又止地老师说了声:“老师,对不起您继续。”
明明他的态度很端正,脸上的笑意都比平时明显,但站在他斜侧墙角的室友黄烁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看不见带队老师脸上是什么表情,但又能感受到老师明显加重的呼吸,操着闲心偷乐,遇到这种又爱又恨的学生,估计能给大姐憋够呛。
负责韩澈他们系的一共两位老师,一男一女,女生是带了他们两年的辅导员,另一位是刚博士毕业的直系学长,都比学生大不了几岁,平时跟他们关系处得都还不错,尤其是对韩澈这样的学生,从来都是一百个放心甚至当做模范标兵的。
因此当俩人在酒店大堂看到本该在房间养病的韩澈大剌剌从外面走进来,怀里还横抱着个女孩儿时,两人一时间震惊得连话都没说出来,而韩澈只是冲两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脚步都没停就抱着人上楼了。
两人瞪大眼睛回头,只看到了同样呆滞在身后的学生们的后脑勺。
带队老师怒吼着叫了声黄烁的名字,学生们又齐刷刷的将目光移向人群里的黄烁。黄烁僵硬着脖子扭回头,首先冲带队老师露出一个老实憨厚的笑容,然后心虚的喊了声:乐姐。
被叫乐姐的辅导员颤颤巍巍的抬起手,隔着老远指向黄烁,气沉丹田吼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身体不舒服?”
连内情都不知道就替韩澈粉饰的黄烁努力堆起笑容,心里骂韩澈上课时间偷跑出去私会小妹妹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回来,就不知道走后门吗?
后果就是,其他学生都去吃夜宵打游戏了,搭上自己陪着韩澈站房间里挨训。并且眼看着始作俑者有准备再次撇下他走人的架势。
带教老师博哥在等韩澈回消息的空档,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写生群里消息蹦的热火朝天,亲眼目睹的观众正在给无缘得见的详细描述酒店大厅的那一幕,不少人一个劲儿的打听,被韩澈抱回来的那个女孩儿是谁。
博哥也很好奇,可如今要为人师表了,还是得稳重一些,余光扫了一下辅导员的脸色,非常刻意的咳嗽了一声后说:“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今天先这样?”
乐姐毕竟还年轻,丝毫不避讳的给和稀泥的博哥一个白眼儿,之后又看向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还多的韩澈,明明低着头,可始终不卑不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知道错了?
但对待这样的学生又说不出重话来,反反复复就是那些苦口婆心的话,自己都说烦了。
乐姐长舒了一口气,挥着手赶人:“行吧行吧,回去睡,明天再说。”
韩澈又说了声:“谢谢乐姐、谢谢博哥。”
说完给斜对面的黄烁使了个眼色后率先走了。
博哥身后,黄烁快速在写生群里连发了两条消息:还记得当年的红玫瑰吗?都说了你们没戏了。
很快,群里起哄中夹杂着哀嚎,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刷了满屏。
博哥看了眼手机冷不丁转头,准备冲还在打字的黄烁踢一脚,黄烁余光一扫拔腿就跑。
纵使黄烁是跑着出去的,也没能在走廊里看见韩澈的影子,不用想就知道韩澈肯定不会等自己一起回房间,黄烁便晃晃悠悠的拐进其他房间八卦去了。
敲门声响起,杨又恩跑过去打开门,探着脑袋又喊了声生日快乐,幸亏韩澈往后撤了撤,不然手里的两只碗就被她打翻了。
韩澈有惊无险的说了声:“谢谢,吃点东西吧。”
杨又恩这才看见,赶紧让到旁边让韩澈进去。
韩澈将碗放在书桌上说:“晚上酒店只能做这个了,垫垫肚子,明天带你出去吃。”
杨又恩指了指旁边的袋子说:“那零食是你拿来的吗?我等你的时候吃了点。”
韩澈顺着手指看向零食袋,那是去找老师之前顺黄烁的,里边儿是一些干果,荞麦面包和红牛,基本没什么女孩子爱吃的零嘴。
韩澈将袋子往旁边桌子上一扔,用下巴指了指桌上问:“贵州牛肉粉和牛肉面想吃哪个?”
杨又恩毫无疑问选择了牛肉粉,她用筷子将牛肉挑出来放进了牛肉面碗里,面碗往韩澈面前推了推说:“你吃面吧,就当长寿面了。哎你许愿了吗?”
韩澈不明白为什么要对着一碗面许愿,不过他很认真回:“许了。”
杨又恩好奇问:“你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啊?”
韩澈低头看着她问:“你要帮我实现吗?”
“可以啊。”杨又恩想都不想便答应了,随后又补充,“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啊,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怎么才能帮你实现。”
韩澈在她身边坐下,用清冷的语气说着幼稚的话:“就不告诉你。”
顺便将杨又恩刚夹过来的牛肉块又往回放了一块儿。
“小气鬼,不说拉倒。”杨又恩白了韩澈一眼。
韩澈没跟她再纠缠,直接转了话题,指着那块肉说:“一点肉都不吃,贫血和低血糖会越来越严重。”
杨又恩在那块儿肉又回到自己碗里的一瞬间便忍不住皱眉,听韩澈这么说,撇了撇嘴说:“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一吃多了就反胃,恶心。”
韩澈哄孩子似的说:“那今天就先吃一块吧?”
“好吧。”杨又恩像是做了多大让步一样,勉为其难将肉吃了。
韩澈看着杨又恩嚼得鼻头都皱了起来,无可奈何笑了笑,按理说北方人大多爱吃肉,尤其是牛羊猪这些大牲畜肉,杨又恩还是少见的北方人南方口味的。
不过吃相倒是能看出北方人的豪迈,相比较吃相斯文的韩澈,吃面都不发出声音,杨又恩嗦粉时尽是吸溜吸溜的声音,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喟叹,给人一种天下美食尽在此碗中的错觉,坐她旁边吃饭没味觉的人都免不了被她感染多吃几口。
韩澈边挑着面边问杨又恩:“明天想去哪玩?”
杨又恩扭头看了看被自己拉开的窗帘说:“算了吧,明天可能还有雨,外面到处都湿哒哒的,不想去。”
韩澈便说:“商场里好一点,想去逛街吗?”
杨又恩没什么兴趣的说:“逛街好累,不想去。”不过她突然响起,去商场就可以给韩澈过生日了,她扭头问韩澈:“不过你们明天没有集体活动吗?可以单独出去吗?”
刚被训完的韩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可以,我请假了。”
杨又恩便放心的点了点头,她提议道:“那如果白天不下雨我们就去商场吧,我请你吃饭看电影啊?”
韩澈搅和着没吃完的面叹了口气,杨又恩说是追人还真是事事主动,连类似于这样的提议都要抢先一步说出来。
杨又恩听见韩澈叹气,以为他是不想去,便说:“那不然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韩澈又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看着杨又恩说:“我没有不想去,我叹气是因为你抢在我前边说了。”
杨又恩惊奇的睁圆眼睛说:“哎,那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韩澈无奈又想叹气,怕杨又恩多想硬是咽回去了,宠溺的附和着:“是,想到一块去了。”
杨又恩用筷子卷着粉说:“不过明天还是暴雨的话,就只能在酒店待着了。”一筷子粉吸溜下去后就想开了,又说:“那也没什么,反正我一觉睡起来也不知道几点了。”
韩澈想了想后问:“那要是出不去的话,要不要跟我去自习?”
杨又恩来了兴趣,扭头问韩澈:“可以吗?你老师会不会说你啊?”
韩澈点头:“老师不在。”
杨又恩一想,本来就是来找韩澈的,只要能跟他待在一起就好了,至于干什么也没所谓了,随即猛点头答应了。
只不过一觉醒来,真跟着韩澈去自习了之后她才意识到此自习非彼自习,她一个高中生还是孤陋寡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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