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霁有些意犹未尽——珺玖这是在吊本王胃口啊~
又吩咐道——去跟珺玖递个信儿~他这次搞出来的新玩意儿要是让本王找不到乐子,那本王便拿他当乐子~
那人应该是一拱手——是~
玄霁又道——敬事房的人来了吗?
那人那高兴劲儿一下就散了,低眉顺眼的——到了。
玄霁听了这个消息,似乎还有点满意——他们舟车劳顿,让他们好生休息。等他们休息好了,就上手吧~否则,这总是个麻烦。
他后脊一凉。
这是...
真要他当阉人啊?
他...估计应该是大燕史上第一个阉人将军了。
这...
不!
不要啊!
他心底正疯狂叫嚣,却一动也不敢动。
那人听了吩咐,便离开了。
听到门锁落下的声音,他什么都顾不得了。
竟真的挣脱玄霁的手,从床上滚下,跪在玄霁面前,求玄霁不要让他一劳永逸。
七嘴八舌的。
胡言乱语的。
车轱辘话来回说的。
都是求情的话。
他从未想到,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终还是弯了膝盖,弓了腰。
想到事情的根源实际是在“如何”两个字上,他脑子再没有这个时候转得那么快,将之前想个清楚的答案一并说了出来,还保证绝不再做那爱做记号的汪汪。
然而,任他如何请求,玄霁都不动如山。
他感觉到了绝望。
竟说出——他只是爱之入骨,才相思入魂。这是心旗摇曳,才魂魄难收。难道这也是错吗?
玄霁沉默了片刻,却只是点了点他的眉心。
他一怔。
一下扑进玄霁的怀中,反复确认着,真的不会被噶。
最后,玄霁都无奈了。
但...他只是被玄霁给吓死了而已。
也是这后怕褪去,羞耻才满溢上来。
他此刻真的很想埋在玄霁怀里不出来算了。
也太丢人了。
接下来的三五日,他都下不来床。
只能靠着镇痛香歇着。
每日,玄霁都雷打不动地来给他抹药。
虽然上次也是这么过来的,但这次就...
他真的在想,到底是羞死好一点,还是噶了好一点。
然而,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宫里的那些老太医,一个个的,分明都**十岁了,却偏偏都精神矍铄,头发丝都花白不了一点。
这完全归功于他们的高超医术。
他也在这些药的调理下,能够下床了。
呆在床上这几日,他慢慢从仍然没有完全被摒除的疼痛中,咀嚼出了那第三重“如何”来。
想想此番经历,他虽然有些想不通,他是怎么着就对这么一个魔鬼一见钟情,一眼万年了,但那种魂灵骨血都透着的无法被剔除的必须要在一起的念头以及刻骨铭心的心动,他否认不了。
他又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跟玄霁约了一个晚上,他要告诉玄霁一个秘密。
玄霁对此,仅仅只是略略挑了一下眉,又低头去给小朵儿挠下巴了,没有表态。
他看了看玄霁,心中隐约有了些底。
静静地等待夜晚来临。
之前,还特地沐浴了一番。
颇有些后来在琼华派斋戒沐浴的几丝虔诚味儿。
本想穿正服而去,显得正式一些,但想得玄霁的“古板”,最终还是选了轻便的骑服而去。
只是,这发饰却让他有几丝纠结。
他因是玄霁的伴读,身份特殊,有冠可戴。
虽然这冠并不代表他成年了。
军中,他这个年纪,纵使有军职,也不过是华贵一些的发带,抑或头盔。
他平日里,虽然应该半束发抑或高马尾,但始终不方便,于是便都将头发挽起。只有与玄霁同在一处的时候,他才把头发放下来,哪怕这并不是很方便。
骑服轻便飒爽。
高马尾,是最好的选择。
但...
纠结了半晌,他最终选择了一条深蓝色的额带。
额前,留有两缕长发。
其余头发都被额带所缚。
虽说在镜中看来是有一些奇异,但他却觉得这与玄霁意外的契合。
亲王与尊亲王不同。
尊亲王的王冠之上,还有一条配套的丝带。
尊亲王者,紫色金边。
尊亲王世袭者,白色金边。
自他见到玄霁开始,玄霁一直都穿得一丝不苟,都是穿的正服,很少穿着其他的衣服。
那丝带也一直都在发冠之上,垂顺而下,与玄霁的黑发缠缠绵绵。
这额带也极长。
恰好的,与他几乎及腰的长发纠缠在一起。
想到这些,他心间隐隐有些触动。
夜晚终究来临,他推开了玄霁房间的大门。
只见玄霁坐在圆桌前,怀中抱着小朵儿,其正在给小朵儿顺毛。
小朵儿那双眼睛,在满室烛光之下,熠熠生辉,美艳得不可方物。
但却毫不掩饰的,盯着圆桌看。
眼睛里写满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圆桌上。
只见这足够一成年男子一展臂大小的圆桌,摆满了酒杯。
只是这些酒杯并不相同。
一部分是天青色的琉璃杯。
杯上没什么意外的,是九龙看日。
另一部分是银质的酒樽。
也不会出意外的,是九龙看日。
只是这九龙却是金色。
龙眼分别镶嵌了极为耀眼的红蓝宝石。
琉璃杯,他粗略数了数,刚好是他与玄霁相识的月份数。
酒樽,他也粗略数了数,刚好是九组,一人一杯。
其意不言而喻。
此刻,他所有的顾忌全然灰飞烟灭。
进了屋,关上门,直接来到玄霁身边坐下。
对于相爱的两个人而言,哪里还有规矩二字的束缚?
他端起琉璃杯,饮下一杯,便告诉玄霁一句,他的爱意绵长。
琉璃杯中的酒,味道极浅。
是用炽焰鎏聿酿的。
有着鲜丽的如血般殷红,却在口中只有极淡的酒味与入喉的清凉。
一点也不醉人。
待得琉璃杯中的酒统统饮完,他才感到了一丝酒液燃烧起来的热气。
虽然因为酒,他算是活生生遭了一回罪,心尖当然有一点打颤,但这晚却是额外的恩准。
他拿起了镶嵌着红色宝石的酒樽,用母语说出了婚书上的承诺。
此刻,小朵儿不知钻哪里去了。
玄霁的怀中已经空了。
玄霁拿起镶嵌着蓝色宝石的酒樽,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拿一双眼看着他,便已经说完了千言万语。
他们在这行宫之中,向着这天这地,喝了交杯酒,许下对这天地的诺言。
婚酒,本就是特地酿的。
他又素来体热。
哪里经得起这婚酒的撩拨。
他直觉眼前昏花,最后唇上传来清凉。
翌日午后,睁开双眼,还有一瞬的怔愣。
缓缓爬起来,却觉腰酸腿疼,腿肚子还有点抽筋。
再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被人穿上了深蓝色龙纹的里衣。
只是,他可能因为喝了酒,睡觉也不太老实,里衣大敞。
那不堪入目的青紫痕迹,占了他满眼。
他匆匆把里衣一裹,耳尖有点灼烧。
缓缓下了床,却在站直身子那一刻,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
他心头有些疑惑,但却暂时放下了。
此刻,玄霁的贴身内侍来了。
第一次面对他,像是面对玄霁。
引他前去沐浴。
他也正想洗洗。
只是到了浴池,他却谢绝了搓澡的人。
他那浑身就没有一处好皮的样子,能见人?
对于他的拒绝,所有人都没说什么。
去了门外等着。
他本想着,沐浴是一件让人感到畅快的事。
但他这身上破皮的地方可不止一处。
那汤池的水一碰,不得...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咬咬牙,下了汤池。
只是没料到,伤口并没有因为汤池的刺激而疼。
反倒是没什么感觉。
这是他有些意外的。
却也接受。
洗了个干净,确实很舒服。
但他也暗自感受了一下,心间的疑惑也跟着加深。
只是,他现在也学会了,要沉~稳~,否则谁能知道玄霁会拿什么办法对付他?
他刚推门进更衣间,却骇得他连忙腿一缩,把门一关。
心跳隐隐有点加速。
他还以为,他已经拒绝了,就不会再有人来了。
却没想到都在更衣间等着呢。
他此番模样...
当他还在懊恼的时候,更衣间中传出了那人的声音,说这伺候更衣是玄霁的意思。
最终,他是不得不接受了这种好意。
虽然这过程是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等着梳妆完毕,他站在镜前一看,才明白过来,玄霁的意思。
此时,那人来到他跟前儿,告知他,还有一处配饰在玄霁那儿,这个配饰,他们这些人没资格碰。
那人这么一说,他一下醒了神。
立刻撇下那人,循着内心的呼唤来了正殿。
推开门之时,玄霁正背对着他而站。
与他穿着一样的衣服。
那种浸泡在蜜水里的感觉,任谁都要神魂颠倒。
他快步去了玄霁身边。
玄霁也转身面对他。
好好打量了他一下,简直如同见了天劫般的,笑了起来。
将手中那截儿明黄色的剑穗,稳稳地挂在了他的腰间。
此时,九龙缚丝剑穗与九鸾缚丝剑穗,终于双剑合璧。
他被玄霁揽进了怀中,又一次合若符契。
也许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阻碍了,双方都无比的契合。
只是...
渐渐地,开始不对劲了。
玄霁的手顺着他的腰脊一路向上,托住他的后脑。
此时,他还没有玄霁那么高,比玄霁矮了半个头。
此番,应该是可以让他省些力。
但他发觉,也就刚开始他觉得脖子有点放松。
渐渐地,玄霁的手控住了他后脑的穴位。
他只能受玄霁的掌控。
否则,只要玄霁稍微一用力,他极可能这辈子都得瘫在床上了。
玄霁的吻,刚开始也很温柔。
但渐渐地,便变得像要将他敲骨震髓一样。
他有些脱力,又有些缺气。
想要将人推开,但一动,就被玄霁按上了柱子。
玄霁还一脸阴郁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恨不得把他给啃来吃了。
他们的髋骨相互磋磨着。
感觉都擦出了火星。
和以前一样的,玄霁光是亲,就能把他给亲死。
这种让人无法招架的热情,让他最终两眼一黑。
他...是被烟味给熏醒的。
烟味缭绕在周围,虽然惹得他难受,但也不会有舌头发麻,喉咙发干,嘴唇毫无知觉那么难受。
他想要睁眼看看,这是在做什么,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
在这一刻,他甚至在想,玄霁找了恶魔头子磋磨他,是不是嫌他体力太差,竟然光是亲就能给亲趴下。
但依着玄霁那种根本不给间隙地用力啃,任谁受得了?
他本是体魄强健。
但遇到这种疯批,也得甘拜下风。
他想要深深叹口气,却觉得不太对劲。
睁眼一瞧。
差点把他给吓死。
竟那敬事房的掌事公公像只偷腥的狐狸似的看着他,笑得不见眼,一副见到待宰羔羊的样子。
一股寒气自脊柱升起。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赶紧跑!
然而,在这个念头的催促下,他才发觉事情的糟糕——他应该是被束缚在了刑床上,双手被五爪钢链扣住腕骨和手心的劳宫穴,肩头压着一根极重的铁棍,髋骨上被压了一块铁条,膝盖骨上也是,脚腕被三爪钩给牢牢扣住,连动都没法动,更别说挣开了。衣衫早就被剥去,下半身好像是用细麻布给盖着。
这...
难道玄霁是骗他的吗?
无论他如何求情,最终还是要被噶吗?
玄霁竟...小气到如此地步吗?
不...不会是因为他太弱了,让玄霁不高兴了吧?
可...
事关男人的尊严,他不能妥协。
他想要贿赂这掌事公公,却只能开口,声音却一点都发不出,跟被点了哑穴似的。
此番模样...
也许是他眼中都要喷火,那掌事公公竟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小将军别怕~忍一忍也就过了~
他真想啐其一口——放屁!
但却是无能狂怒。
那掌事公公也许见过垂死挣扎的太多了,都没多看他一眼,就走去一边将那炭火给翻了翻。
他别扭地偏头看去。
只见那是刑部才用的糙炭。
此刻已是暗红。
正是温度最烫的时候。
一旁还放着乱七八糟的工具,不知道是干嘛使的。
还有个蒙面的人,正用浓酒和绢布擦拭着一把精巧的刀。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
两眼一翻,他晕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是在柔软的床榻上,里衣穿得整齐。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不完整了...
那种难言的感受让他想要落泪。
可这时再是泪水汹涌,也无计可施。
深深地无力感自内心深处而发。
他感觉天都塌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坐到了床榻边,竟恬不知耻地隔着被子,一把将他攥住。
他猛然一惊!
什么?!
他竟还是完整的?!
偏头一看,那坏人正是玄霁。
他这时真的很想给玄霁脸上一拳,却被那要命的一只手,掌控了所有。
再一次,他弄脏了龙榻。
鉴于前车之鉴,他怂了。
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求情。
但却只能软绵绵地拉着玄霁的衣袖,连个气都喘不匀。
话也说得断续。
显得一点诚心都没有。
他被玄霁钳住了下巴,两人呼吸相闻。
只听玄霁道——王府的另一位主子将龙榻弄脏可以逍遥法外~
他真是...
要了命了...
他偏过头去,一点也不想看到玄霁。
尤其是面对玄霁那双和小朵儿一样的眼睛。
太他妈吸引人了~
但这吸引的背后,却是万劫不复啊~
他的偏头,估计又有点让玄霁不悦了。
他忽感周遭的气息一下冰凉下来。
什么都不敢想,赶忙搂住玄霁的脖子给亲亲。
一定要用亲亲浇灭那燃烧起来的冰川。
然而轮番的折腾,他可当真是折腾不起了。
亲了几口,便使不上力气了。
又一次地晕乎过去。
他的内心无比唾弃,怎么那么没用?
但就算是铁,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再次醒来,他人穿戴整齐,是半靠在美人榻上的。
隔着美人榻不远是一个摇椅,和一张矮几。
玄霁正躺在摇椅上,看着书。
他原以为是什么正正经经的书,但却瞄到一眼...
几乎是瞬间,他感觉他人都要炸了。
这玩意儿哪能想到,这玄霁竟然看着正人君子,却背地里是个满心黄色颜料的臭流氓?
这...
玄霁那形象,在他那儿,当真是大打折扣。
这也就算了。
他还看到矮几上的炖盅里,竟漂浮着几片极薄的红参片。
这是嫌他不行了?
这...
胸中的火燃烧着,但他却并不敢表现出来。
至少来说,这个时候,他可还没有可以一人单挑五十人的实力,也没有滔天的权势,一点也奈何不了玄霁。
加之玄霁比他年纪大,又体力强,最终都只有他被折腾的。
乖顺些,也只是在保命啊~
即使内心有些唾弃,也不屑曲意逢迎,但他觉得,大丈夫能屈能伸。
也许是他呼吸声的变化,让玄霁发觉了,随手将手中的书一放,起身来到他身边坐下,端起炖盅,拿起勺子搅了搅——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待会儿再用膳。
他看着那炖盅,心里真的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又有些犹豫于玄霁的手段。
见他纠结,玄霁只是挑挑眉——身上的伤,不想好了?
玄霁这话整得他一头雾水。
这...
他身上哪里有伤?
他不还是完整的吗?
这是...
他懵了。
但却见得玄霁浅浅淡淡地笑了一下——心口~
他昏昏糊糊地拉开衣襟,只见心口上有一个烙痕。
正是之前那人所提的那种颜色。
烙的也正是尊亲王的王玺之纹——九龙盘璧。
这...
意思也就是...他现在整个人都成了玄霁的私有物?
这...
也太霸道了些...
还是生生世世的那种。
虽然他也想和玄霁生生世世。
但把内里那种霸道透出来的玄霁,他却...
见他愣着,玄霁一勺子怼在他嘴边。
他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心一横,将汤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玄霁又从怀中取了个盒子出来。
轻轻推开上盖,一抹异香便透了出来。
再一瞧,是淡紫色的脂膏。
是之前他未见过也未闻过味道的脂膏。
玄霁蘸取了一些,温柔地涂在那个烙痕上。
脂膏并未带来疼痛。
反而带来清凉。
涂完之后,玄霁暂且放下了盒子。
竟伸手来解他的腰带。
这...
他立刻警惕起来,按住玄霁的手,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玄霁略略一敛眉——婚书都签了,你的一切就是本王的!
他一怔。
这玩意儿,他什么时候签的婚书,他怎么不知道?
这玩意儿...
他是不明不白的就给卖了?
这...
大燕王室的婚书可不能随便签。
一旦签了,那是生死不由人。
虽然大燕王室不会怎么样对待伴侣,但其伴侣的一切却是绝对归属于大燕王室的某个王族的。
这个人自此一直到死的那一天,没有任何自由,只有王命。
王命要其死,其必须要死。
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很少有其他部落愿意和慕容家联姻。
其原因就是这个。
虽然说大燕慕容家的人多数都是痴情种,对其伴侣很好,但也保不齐会有例外...
这...
当他神游天外之时玄霁一把扯开他的手,那模样是恨不得把他给大卸八块似的将他的衣服给扒了。
小腹一凉。
他醒过神来,匆匆就要抓住衣衫一掩。
但却被玄霁一个清淡的眼神镇住——你~敢~
他...当然不敢。
最终,还是被扒开衣服,玄霁亲手给他腹股沟处蜿蜒而上的两组九龙绕柱烙痕给抹上了药。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躺在刑床上的时候被扒得那么干净。
原来...
如此,以后,他还如何见人?
果然,他遇上了一个例外~
后来,他见得了婚书。
是他的心头血和玄霁的心头血一同将婚书之上的大燕王室族徽暗纹灌溉。
他彻底成了玄霁的人。
哪怕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玄霁的。
除了血缘上与拓跋家的关系,便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也是见得了婚书,而后玄霁对他更加肆无忌惮。
只有玄霁选择怎么样他,他根本无力反抗,一旦反抗只会吃尽苦头。
几乎每日都要被玄霁亲上三次,早中晚各一次,几乎都要亲够两刻钟。
没把他给亲到差一点就能憋死,玄霁绝不松嘴。
就算松,也只松一下。
他那口气还没喘好,又被剥夺了呼吸。
他很多时候都像是濒死的鱼。
和蹦跶不了几天的秋蝉。
白日里,只要起了兴致,随时随地,甚至于大庭广众,玄霁说亲就亲。
有时,还专挑下人路过最勤的隐蔽处。
让他不知所措。
也许就这样亲都满足不了玄霁内心的那头猛兽的掌控欲和霸道。
渐渐地,玄霁的亲变作了扼住他的脖子——掐脖亲。
他总在窒息的边缘走边边。
总有一种,下一刻就能躺进皇陵之中的错觉。
玄霁那种清淡之下的无比霸道和掌控,终于出露。
他体会得深刻。
即使还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他却像是被折腾了千万遍。
甚至于都有些惴惴。
怀疑起以前玄霁对他的宠都是错觉。
原本,他也想要和玄霁在一起,即使没有婚书。
但他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以往去招惹玄霁作甚?
这下彻底引起了玄霁的兴趣,便是如坠深渊。
又一次,玄霁把他摁上了树,张嘴就亲。
他没觉得亲是一种享受。
反倒是一场灾祸。
双手攥拳,想要推开玄霁。
但这个时候,玄霁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
若是拒绝,亲吻立刻就会暂停,改为让他感受一番被人活活单手仅凭手劲拧断脖子是个什么感受。
他...
也许是下意识,他僵着身子,让玄霁有点败坏兴致。
玄霁暂停了下来。
明明看得到玄霁的一脸不虞,却在这个时候,没了讨好的心。
瞧他估摸着面如死灰的样子,玄霁竟伸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以为,玄霁是要捏碎他的腕骨,身子更僵了。
但玄霁只是诊脉。
他还不知道,玄霁竟会诊脉。
过了一会儿,玄霁竟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嘴角微勾。
他浑身一震,眼睛瞪大了一圈儿。
这是...
出乎意料的,玄霁竟刮了刮他的鼻子,笑得宠溺——说你没长大,你还嘴硬~
几乎是一瞬之间,他凌乱了。
这...
这...
这...
但玄霁却没理他,找小朵儿去了。
他顺着树干一滑,坐到地上,满脑子都在昏昏糊糊地想,玄霁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最近就像是被抽掉了灵魂似的,哪里这脑子能够转动?
就是转动,也跟那年久失修的门枢一样,艰难得很。
他始终没有想明白,玄霁是什么意思。
整个人都有点昏昏糊糊的。
晚膳前夕,他都还呆在那颗树下。
听得远处传来的马蹄声,一惊。
以为又是玄霁那亲亲大哥的人。
却没想到来者是慕容承。
慕容承与他年纪相近,只有半岁之差。
玄霁的亲亲大哥,玄霁,与慕容承同出慕容氏的王后。
三人是亲兄弟。
但年纪相差却有些大。
玄霁的亲亲大哥与玄霁之间,只差了三岁,但玄霁与慕容承之间却相差了七岁。
生下慕容承之后三年,王后殡天。
这个时候,玄霁的亲亲大哥已经继位。
因丧事,玄霁变作尊亲王一事,也得到推后。
虽然从其亲亲大哥继位之后,这尊亲王的位置就是给玄霁留的。
一直以来,在没得封号的那些年,玄霁的一切都是按照尊亲王的规格享用。
就连住,都是一样。
差的,真的仅仅是一个封号而已。
就连九龙缚丝剑穗都在玄霁手里。
刚继位的那些年,其亲亲大哥比较忙碌,慕容承就住在尊亲王府里,跟着玄霁,由玄霁照看。
待得朝堂上安稳下来,其亲亲大哥就来把慕容承带走,美其名曰,照顾弟弟是其做大哥的责任,实则多半是为了给玄霁减轻负担。
玄霁也和其亲亲大哥一样,负责着一大块封地之上的百姓民生。
比之其亲亲大哥要负责的事情,其实更杂更多。
朝堂上安稳下来了,当然其亲亲大哥也没有后顾之忧,是能够好好照顾弟弟了。
玄霁放手也放得爽快。
而后,没多久,便是他入驻尊亲王府。
他一直都没见过慕容承来找玄霁。
他仅仅是在一些宴会上,见得慕容承远远地冲玄霁一礼。
那模样看来有些疏远,相比起玄霁照顾过慕容承几年的事实而言。
倒是他们俩的亲亲大哥对玄霁,那叫一个手足情深。
只要在一起,必然勾肩搭背,亲密非常。
还两者极喜欢说悄悄话儿。
那副模样,任谁见了,都有些牙酸。
两者不在一处时,想着彼此。
在一处时,如胶似漆。
就他知道的,几乎每月玄霁都要被其亲亲大哥喊去宫里住上三五日。
甚至有些时候,还能住上个半月。
这...
这个时候,慕容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隐约的危机感刺了他一下,他赶忙站起身来,将要思考的事情,暂且放在脑后。
远远的,像个偷儿似的,跟着。
瞅瞅这兄弟俩要干嘛。
草原男儿,那都是天生的骑手。
慕容承也长身玉立。
确实是个俊俏的郎君。
只是,比之于他要纤细很多,像一只劲竹。
面色清冷。
却在见到抱着小朵儿的玄霁时,跟个醋包似的,缰绳一扔,口哨一吹,一下就站上马背,脚尖轻点马头,飞身而去玄霁身边,才不管小朵儿乐不乐意,一把抱起小朵儿,往地上一放,把其整个身子都给没入玄霁怀中,把玄霁的劲腰给妥妥地抱住,埋首玄霁胸前,礼法什么的,早被小朵儿给吃了,哼哼唧唧的,连见过王兄也不说了,就搁那儿嘤嘤嘤——哥哥~好久没见啦~好想你呀~
借着玄霁的视觉死角,慕容承竟还冲着小朵儿挑衅地挑挑眉。
那模样,简直跟那争宠的后妃有什么两样?
还是个嚣张跋扈款的。
瞧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玄霁却一点也没有不快,搂着慕容承,笑得那叫一个甜蜜。
他...越看越像个外人。
这慕容承当真是没个规矩,竟把玄霁扑倒在草地上,就趴在玄霁身上,各种嘤嘤嘤。
一会儿是大哥好烦啊,又要抽其的功课。
一会儿是大哥好讨厌啊,说好了陪其,又去御书房了。
零零总总的,都是哼唧。
居然玄霁一点不耐烦都没有。
一手置于脑后枕着,静静地笑眯眯地听着慕容承的各种哼唧,一手柔柔地抚摸着慕容承的后背。
也许狐狸这种生物想法都比较奇特。
这会儿又丝毫不介意了。
之前还呲牙来着。
又或许是对叠叠乐特别感兴趣。
这会儿竟窜上慕容承的背,玩起叠叠乐来。
两只爪子搭在慕容承肩头,脑袋一偏,把下巴也搭了上去。
一副幽怨模样的同时,那尾巴却摇的欢快。
就是这样,玄霁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果然是能够把他往死里亲的人。
那人来了,是喊人晚膳的。
瞧见慕容承,还有些歉意——因不知慕容承的道来,而没有给慕容承准备。
慕容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玄霁也没说什么。
小朵儿一听有吃的,跑得飞快。
慕容承往旁边一滚,一下弹起身来。
又明媚地笑着朝玄霁伸出手。
玄霁特别会意地搭上去。
两人竟牵着手走了。
他...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每次用膳,都是人到齐了,上了餐茶,喝过一巡之后才会上菜。
那人当然也来喊了他。
当他来到餐厅之时,慕容承黏糊在玄霁身上的目光终于舍得分一点给他。
瞧见他与玄霁一样,内侧穿的是蓝色的长衫,外侧穿的是白色的轻纱罩衫,腰间悬着剑穗。
立刻站起身来,冲他一礼。
而后又对玄霁哼唧——哥哥也真是的,有了相伴之人,还藏着掖着~害得我都没法准备贺礼,这也太失礼了~
玄霁伸手拉人坐下,宠溺地点点慕容承的脑袋——就你?还准备贺礼?估摸着是偷摸去大哥的库房里顺一个吧?
言罢,还坏笑着盯着慕容承。
慕容承撇撇嘴——大哥的,不就是我们的?分那么清干嘛?
玄霁轻笑,也不理会这般童言童语。
那人正巧来送茶,他走到玄霁身边坐下。
几人一道饮茶。
只是,再是面对令人心旷神怡的香茶,他这嘴也被啃的厉害,碰到热水,总有一种被刀豁开皮肉的感觉,实在有点要命。
但慕容承在,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这感觉可真是...
这么一顿饭,因慕容承在,多了很多欢快。
并不像他和玄霁一样,都是寡言的人。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开始,又安安静静的结束。
膳后,慕容承就拉着玄霁离开了。
估计又是跟玄霁抱怨这样抱怨那样的。
人家兄弟情深,他...是个外人。
饭变得更加寡味。
他怏怏地放下碗之时,那人来了。
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要带他去见个人。
他这个时候忽的觉得很累,什么都不想去想,跟着就走。
可能都快把整个行宫给绕了个遍,才到达目的地。
那人且将他安顿。
他也没什么意见地坐在了石凳上等着。
遥望天边的月。
很快,那人就来了。
竟——带来了一个老太医?!
他懵了。
等着他回过神来,那老太医都已经开始收脉枕了。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人恭敬地送人离开。
又应该去了别处。
没再回来。
他实在有些昏糊。
他又没有病,这是作甚?
而且...
他觉得,他搁这儿也是白想,还不如直接找玄霁去问。
等着他找到玄霁的时候,玄霁正右手搂着慕容承,听其嘤嘤嘤,左手抱着小朵儿,任小朵儿胡闹。
这么一番享齐人之福的模样,着实让他的眼底烈焰燃烧。
原本想问的话,忽的什么都不想问了。
玄霁却在这时告知他,晚上其要和慕容承一起睡,已经给他安排了别的房间。
一口气就这样堵在他的胸腔里。
他扭头就走。
省得想要剐了慕容承。
那人果然是上道得很,晚上还给他送来了酒。
他抓过酒壶就喝,管他如何。
浓烈的酒香将他熏染,也渐渐化开胸中的憋闷,沉沉进入梦乡。
翌日,他醒来,也没有宿醉之后的头疼。
草草收拾了,就去用膳。
没见到人,却被告知人家兄弟俩去跑马了。
他磨了磨牙。
却抵不住**凡胎的饥饿感。
还是饱腹了一顿。
继而,那人送上了一颗药丸来。
说是他身体不适,需要调理。
他看着那颗丹药,心头冒出的全是负面的想法。
再一想到有些话本儿里的情节,当真是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恨恨拿起丹药,一口吞下。
满脸不虞。
就要打马去找玄霁说个四五六。
却没走几步就觉得十分困倦。
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已是傍晚。
此刻,房间的圆桌上放着蒸腾着热气的饭菜。
几乎不用想的,肯定是那人与那老太医掐算好的。
他缓缓从床上起来,饥饿也在他的身体里叫嚣。
能够选择的,当然是饱腹一顿。
膳后,不过片刻,那人就又送来了丹药。
这次,他也许是歇息了一下,脑子还算能够转动,并未拿过丹药。
只是看着那人。
很明确的意思——给个解释。
那人却顾左右而言他。
待他,如同待玄霁,主动地说明了玄霁与慕容承今夜要在草原深处过夜。
两人会在草原深处烧烤,看星星,住大帐。
但却没有说过一句,这丹药到底是拿来干嘛的。
索性的,他问了。
但那人还是那个说辞。
对此,他肯定不会再吃。
那人倒是不心急,只道,丹药的数量是一定的。少吃多吃,玄霁都会知道。既然已经入了王府,便是生死不由人。家法想必玄霁也不想对他动。
这妥妥的,就是在威胁他。
而且...
家法...
就是追魂蚀骨鞭。
这...
当然没有谁想要去感受这东西的威力。
但...
几许纠结之后,他还是将丹药吞下。
靠在窗台上,看夕阳一点一点向下沉去。
心也一点一点地向下坠去。
他发觉,只要碰上玄霁,他就没有丝毫的选择。
他...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玄霁的强势与霸道。
尤其是玄霁那看着清淡的样子。
相比起慕容家的其他男子来说,玄霁看上去并非浓墨重彩,而是秀气。
但就是这样一个秀气又清淡的人,对他却恨不得连头发丝儿都要控制。
这也...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