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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银鞍白马

边陲城镇,黄沙漫天。

荆晶和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女站成一排。

几个拿着刀的壮汉目光不善盯着他们。

似乎他们若敢稍有异动便会提刀砍下。

周边还围着一群路人对他们指指点点。

“不买赶紧滚开,莫挡老子财路!”

领头人目光凶恶扫一圈,

当即吓走不少看热闹的,

剩下的都是有意向的主。

很快便有人指着荆晶道。

“这个怎么卖?”

领头人一瞧,

放光的眼神,

华贵的衣衫。

“这个二十两。”

“你想抢钱呢?”

领头人好声好气。

“可不是我漫天要价啊。”

“您看这小脸和这身段。”

“和其他几个能一样吗?”

领头人两手一摊。

“要么您买别的,都超不过五两。”

他行商多年,

这些贵人的心思摸得门清。

越是这么说,

那人肯定越是只想要这个。

今天可要大赚一笔喽。

果然,

人见他这么说,也软和了语气。

“就算她稍微好点,那也不能这么贵。”

“二十两都够普通人家用上一辈子了。”

“十两,十两我就买了。”

领头人一脸不情愿,与那人磋磨了半天,终于说定了十五两。

那人伸手拽走荆晶。

远处突传来马蹄声。

“崔将军回来了!”

“闲杂人等让开!”

荆晶回眸望,是个女将军。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人群攒动中,荆晶被挤倒在地上。

头晕脑胀间,看到把未出鞘的剑。

不知何时,

那女将军到了荆晶面前,

示意她拉住剑借力起来。

荆晶满脸感激,却握拿剑的手。

崔玉讶然。

她面如罗刹,一身杀气,常人皆惧她畏她。

她满脸感激,眼泛柔情,对她笑得像桃花。

“主帅,崔玉已兵临城下!”

守城军官十万火急。

座上人把玩着茶杯。

“你说,那崔玉到底有什么厉害?”

“领着那万把人,打退我十万军。”

“现如今,我竟连座城都守不住。”

底下人面色惶恐,但想到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咬牙开口。

“主帅,再不弃城,恐怕来不及了!”

贺景云怒而摔杯。

转瞬又唇角微勾。

“来不及便来不及,我正好见识见识。”

梧军破入城中。

苍军殊死一搏。

百姓四散而逃。

混乱中一男子将被乱刀砍中,

崔玉策马上前一剑挑开乱刀。

那人回望,眉飞入鬓,眸若星辰。

她觉得心口好似被撞了一下。

“姑娘,将军带了个男子回来。”

荆晶靠在贵妃椅上。

面前摆着盘紫葡萄。

桃红边剥边把葡萄送入她口中。

见她姿态悠哉,不由替她着急。

这可是将军府里最受宠的一位。

自打她被将军带回府中,两人的关系就蒸蒸日上,现在都混成半个主子了。

纵观整个将军府,无人敢对她不敬。

桃红跟着她享了不少福,不愿让人抢了荆晶风头。

“您要么还是去看一眼吧,将军看他的眼神不一般。”

“将军救命大恩,齐云无以为报。”

贺景云将跪未跪。

崔玉忙伸手去扶。

“玉姐姐!”

崔玉被来人吸引,

下意识收手转头。

贺景云面色一僵,既无人相扶于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阿晶。”

“我才出去几日,你又消瘦不少。”

“与你说了多少次,你把自己照顾好,我在外面才放心。”

“对了。”

“有件事要与你说。”

崔玉回头,

才发现人跪在地上,

忙伸手把他扶起来。

“这是齐云。”

“我此去郾城正巧救下他,他无处可去便先同我回府。”

贺景云向荆晶一行礼。

抬首对望,四目冷意。

有这样一个受宠的角色在旁,

他要做崔玉心头唯一只怕难。

“荆姑娘原是奴隶出身么?”

“云只是惊讶,她神采飞扬,看着倒不像。”

“初见之时,云还以为是主人家。”

崔玉摆了摆手。

“阿晶确实是主人家。”

“她就如我妹妹一般。”

他含笑应是,似不经意道:“您心地善良,待人不设防……”

他言语一顿。

远远便瞧见那人走来。

荆晶瞥了贺景云一眼,轻身依偎到崔玉肩头。

“他又在说我坏话?”

贺景云沉默。

这家伙明牌。

崔玉恍然,看他一眼,意味深长。

“又?”

崔玉想知道他之前还说了什么。

阿晶是她妹妹,不可随意践踏。

只是小打小闹,许为争宠所致。

若敢散播恶言,便是心怀歹毒。

“没什么,口误了。”

贺景云暗暗咬牙。

这会说什么口误。

好话坏话都讲了。

她倒落得个大度。

“喏,玉姐姐给的松针酒,我好心分你一壶。”

荆晶不情不愿放下一壶酒。

她和贺景云愈发势同水火。

为了缓和他俩的关系,崔玉今日非让她送酒。

“多谢。”

“但你下次能不能先敲门。”

“我在沐浴。”

这到底是来缓和关系,还是借机要给他难堪。

她掉头就走,

谁爱看谁看。

贺景云望着桌上的松针酒,

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将军,不好了,云公子中毒了!”

崔玉豁然起身。

一进门,崔玉便看到桌上喝了一半的松针酒,和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黑的贺景云。

松针酒从何来,她自一清二楚。

想到二人关系,崔玉惊疑不定。

荆晶消息灵通,很快闻风而来。

她一进门,见到酒壶,当即发作。

“又来了,又来了。”

在崔玉惊慌失措的目光下,

她一把端起酒壶仰头便饮。

崔玉一手打掉,厉声斥责。

“你厉害了是不是,连小命都不要了?”

荆晶眼泪汪汪,语带哽咽。

“我不要这条命,就要一个清白。”

贺景云坐在床上,一张白脸隐隐发青。

真要是命都不顾,喝那么小口作什么?

就该全部灌下去,尝尝他现在受的苦!

这家伙道行太深,幸好他尚留有后招。

“我想下毒之人,许还藏有毒药。”

荆晶轻嗤。

“哪有人这么蠢,下毒还留证据,等别人发现吗?”

贺景云气得一只手在被下把床单抓皱,

看到时从她房中搜出毒药还怎么狡辩。

床单收紧,不经意露出一角黄色纸包。

崔玉拿起,低下头嗅出正是他中的毒。

她的脸色顿时一沉。

众人心底有了定论。

荆晶以扇掩唇轻笑。

“还真有这种蠢人,下了毒还留存货。”

贺景云低头不语。

药包并非他所放,但此时争辩无益。

今日只荆晶来过,她倒是棋高一着。

是日大雪。

梨花满地。

荆晶感到一束目光落在身上。

回头对上贺景云平静的双眼。

崔玉不喜阴谋诡计。

何况要害的是荆晶。

他上回栽了大跟头。

受了从未有的冷遇。

柳絮纷扰中,他语气淡淡。

“穿个单衣出来,没钱买狐裘么。”

她不解。

“买狐裘作什么,自有人与我披。”

他不语。

把狐裘解下,披在她身上。

她目露讶然。

“说的不是你。”

他沉默片刻。

“当初见你,还以为是主人家。”

荆晶黑脸。

“你别误会,我只是很羡慕你。”

“我与你针锋相对,不过是妒心作祟,希望能同你一样,得将军青眼相加。”

他直直望着她,

眼周微红,

更添一分艳色。

“过往种种,是我鬼迷心窍。”

“荆姑娘,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今后好好弥补你?”

荆晶脸色怪异,

这话说的,

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不……”

见势不妙,他迅速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她手里。

她掂了掂,有点份量。

“……是不行。”

他松了口气。

这家伙,

男色还打动不了,幸亏她眼里还看得到银子。

不过也不算意外,毕竟之前她对他从不留手。

他也只是想再试一试,

毕竟他在这将军府中,

未免惹人怀疑从不与部下联络,

收入也只能靠着崔玉平日赏赐。

今日来这一遭,没剩下多少了。

“有机会,我会跟玉姐姐说一声,我们俩已经冰释前嫌,让她也别再责怪你了。”

他眼神一亮,

这倒是意外。

他原只想着她能不再去崔玉那头说他的坏话,

倒没想到她竟然愿意自己去找崔玉为他说情。

“多谢荆……阿晶!”

他蓦一笑,

眼中闪出几分货真价实的喜悦,

倒是她见他笑得最顺眼的一次,

毕竟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少年郎。

她垂下眼,

他近日不在崔玉身边所以不知,

其实崔玉对他态度已有所松动,

只是碍着荆晶的面子不肯松口。

心之所向,

挡也挡不住,

不如顺水推舟,

让他俩记个人情。

“阿晶,你真的愿意原谅阿云?”

崔玉喜出望外,

颇有些不敢置信。

荆晶面色平静,

“若我不肯原谅他,你就不喜欢我了。”

崔玉急道,

“怎么会。”

“你和阿云对我而言,都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也不想你们之间不睦。”

她忽有些明悟,

“你原谅他,是为了我?”

荆晶扁了扁嘴,

“他不在这段日子,你每天都不开心,我不想你不开心。”

崔玉心底动容,

将她搂入怀中。

“委屈你了。”

“我会好好跟阿云说,让他以后改过自新。”

她调转话头,

语气轻松道。

“我的跑马场后头有座大山,野味颇多,明日我带你和阿云去打猎如何?”

荆晶埋在她的怀中,

沉默点点头。

崔玉摸着她的头发,

她何德何能,

有如此贴心的妹妹。

“将军,云……不会骑马。”

贺景云站在马前,

一脸为难,

他自然会骑马,

只是不想惹人怀疑。

崔玉一愣,

转头看荆晶,

“我……我会骑马!”

她一脸轻松,

只嘴角略有些抽搐,

正装作驾轻就熟踩上马镫,

一个不稳,

差点摔到地上,

崔玉上前把人接住。

荆晶尴尬一笑。

“太久没骑,有点不熟。”

对着崔玉看透一切的双眼,

她颇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去。

贺景云转开眼,

真是死要面子。

崔玉失笑,

是她考虑不周,

只顾着自己喜欢打猎,

没想到这两人连马都不会骑。

“你们坐着休息会,我去猎几只山鸡野兔回来,咱们烤着吃。”

荆晶拉着她,

“别呀。”

“我就是怕你这么说,我才说我会骑马的。”

“我想去打猎,你带我去嘛!”

崔玉拍拍她的手,

“这山上野兽很多,虽没有什么猛兽,可若马儿受了惊,对不会马术的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崔玉策马而去,低头一声叹息。

若是只有一个人,便可以同乘一骑,也能多关照着些。

只是两个都不会骑马,她也不忍只带一个去。

崔玉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深处,

荆晶起身往跑马场的帐子里走。

贺景云侧头,

语带关切道,

“阿晶若是觉得无趣,我们去学骑马如何?”

“临时抱佛脚有用,她便不会自己去。”

他并无不悦,

只笑吟吟道,

“可等我们学会了骑马,她才会再带我们打猎。”

他回看一眼,

她脚步未动。

“闲着也是闲着嘛。”

她嘴角一抽,

用上这句传承千年的金玉良言,

看来是真的想叫她一起学骑马。

“行,闲着也是闲着。”

她伸着懒腰走到一匹马旁,

示意马场的小厮帮忙。

贺景云快他一步,

冲她伸出手。

她一脸莫名地扶着他上马,

这么低三下四讨好她,

弄得跟主仆似的,

有这个必要?

荆晶还未细思,

他忽翻身上马,

稳坐在她身后。

她一扭头,

眉头微皱。

“你会骑马?”

贺景云语带笑意,

“只会上马。”

“方才看了一会就会了,你个头小才会那么难。”

荆晶简直气笑了,

“那你跟我同骑作甚?”

两个人真的很挤。

“你放心学,我保护你。”

“若是你不小心摔了,我还可以给你垫着。”

这倒挺让人心动的,

他现在还不敢耍她,

应该是真来当垫背。

她叮嘱道,

“那你保护好我。”

他点点头,

“放心。”

她在小厮的指引下,

慢慢悠悠绕了几圈。

忽而狠狠一甩马鞭,

马儿瞬间飞奔起来。

“姑娘小心!”

小厮在后头心急如焚,

这姑娘一看就是新手,

竟敢用这般快的速度,

若跌下马可怎么办啊。

“阿晶慢点。”

贺景云面色微凝,

忙伸手拉住缰绳,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若没有他帮忙控住马,

知不知道这样多危险。

她面容专注,

口吻却随意。

“方才小厮都听到了,是你说要保护好我。”

“要是我摔了,你得负全责。”

贺景云失笑,

原来是这样,

倒挺信任他。

“我一定竭尽全力,但你稍微收着点。”

“知道了。”

她敷衍应是,

只专心骑马。

他虽然不能暴露马术,

但当个垫背还是不难,

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渐松开缰绳,

由她自己掌控

未免惹人怀疑,

还是一摔为好。

没想到荆晶倒颇有天赋,

无所畏惧之下进步很快,

俩人跑马不过一个时辰,

不仅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反有些驾轻就熟的意思。

他目露惊讶,

“阿晶真厉害。”

她嘴角上翘,

“本来也不难。”

崔玉打猎兴起,

一时忘了时辰。

远远看到两人,

齐齐站在原地。

“方才遇到只小鹿,我追到密林深处,这才回来晚了些。”

“怎么不坐着等?”

贺景云笑道,

“我们学了骑马。”

崔玉点点头,

初学估计颠得厉害,

难怪这会不想坐着。

“学得如何?”

“没摔着吧?”

荆晶摆摆手,

“没有没有,简单得很。”

“等我们再学上一阵子,就能跟你进山打猎了。”

崔玉挑眉,

“厉害啊。”

“那你们俩好好学,我过几天来验收。”

荆晶皱眉,

“明日你不来?那我也不来。”

崔玉笑道,

“那我下回打猎,你怎么办?”

荆晶无言。

“不是我不想来,有事出去一趟,你们在家等我。”

荆晶一愣。

“又有事,什么事?”

崔玉刮了刮她的鼻子,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贺景云低头,

看来是公差。

崔玉口风紧,

对着他们俩,

也不肯透露。

“又是我赢,好生无趣。”

荆晶策马闯过终线,

自得中带着些无聊,

后头传来温润男声,

“何时我能赢一次?”

荆晶耸耸肩。

“怕没有那么一天。”

她翻身下马,

他随后而至。

“不玩了?”

荆晶一摆手。

“没意思。”

“玉姐姐没在,你又总是输。”

她习骑术颇有天赋,

短短时日技有所成,

他渐拿出真实水准,

对上她仍力有不逮。

他有些不服,

还有些震惊。

崔玉本身就颇具传奇色彩,

现在连身边妹妹都不一般,

不过对他未尝不是件好事。

他递来水囊,

“马踏流星,大将之风。”

她喝了一口,

“你太夸张了,我就会骑马。”

他语气自然,

“以后也可以学别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你们要跟着我学武?”

崔玉办差回来,

听了两人请求,

着实吃了一惊。

说实话,

崔玉这辈子,

遇见过最柔弱的,

就是眼前的这两个人。

他俩去学武,

那场面太美,

崔玉不敢想。

“学武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能撑过三天都算好的。”

“不过要是撑不过三天,那以后还是不要瞎胡闹。”

“阿晶起床了。”

“该去练武了。”

一大清早,

贺景云像个不辞辛劳的啄木鸟,

在荆晶门外敲了大半个时辰,

荆晶缓缓把被子拉过头顶,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昨天扎了一下午马步,

她现在已经是个废人。

“我不去。”

“我放弃。”

贺景云脸色发沉,

他们才刚学一天,

他还没学到什么,

决不能让她放弃。

他推门而入,

正看到床上一个蚕蛹,

调整好面部表情,

贴着蚕蛹道,

“吃得苦中苦……”

那蚕蛹滚远了些,

他一手拦住去路,

“不用扎马步。”

她露出脑袋,

“昨天玉姐姐说了,要是撑不过三天,以后都不能学了。”

他笑得狡黠,

“不是不学,学点别的。”

“不劳身,只劳神。”

“你们要学兵法?”

“不是在学武么?”

“你们是想偷懒?”

崔玉服了这两人

一天天异想天开。

贺景云一脸坦然,

“武功兵法,相辅相成,不算偷懒。”

崔玉摆了摆手,

“随你们吧。”

反正他们学了便知道,

用兵之道之变化万千,

比练武还要更为困难。

“又怎么了?”

贺景云坐在床边,

床上又是个蚕蛹。

“太烧脑了,我学不了。”

他揉了揉眉心,

“万事开头难……”

荆晶正打算滚远些,

他已熟练搂住被子,

“其实很简单。”

荆晶轻笑一声,

“你诗作得越来越好了。”

“如何简单,愿闻其详。”

他决心下血本,

“我来教你,绝对简单。”

被子里伸出只手,

摸索停驻他额头,

“你没事儿吧?”

“你不也不会?”

贺景云抿了抿嘴,

轻轻覆着她的手,

“还不是为了教你,我昨晚学了一夜。”

他得拿出点真本事,

不然搞不定这家伙。

她懒洋洋掀开被子,

“我脑子不好,你别讲太难。”

贺景云含笑点头,

不过很快便头痛,

这家伙朽木一截,

他简直把知识嚼碎了喂她,

她却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

还三五不时便闹着不肯学。

“别走。”

他拽着她的手,

眼瞅她要变脸,

忙说些违心话,

“你非常有天赋,将来定是猛将。”

“学成后你便能和将军同上战场。”

她总算点头,

勉强坐回来,

低头继续学。

贺景云舒了口气,

只要她跟上进度,

别干扰计划就行。

半年后,

有人渐入佳境,

有人悔不当初。

她学武不行,

用兵却有道。

荆晶在窗下看兵书,

一双手捂住她眼睛,

“别学了,歇会吧。”

荆晶拉开他的手,

又翻过一页书卷。

贺景云黑着脸,

他就不该教她,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给苍国培养了个劲敌,

他贺景云就是个笑话。

他拿了个葡萄送入荆晶口中。

荆晶一边翻书一边随口咀嚼。

“咳。”

她把葡萄吐了出来。

“连皮都不剥,想噎死我吗。”

贺云朝笑了。

“叫你只顾看书,都不看我一眼。”

荆晶放下书,抬眼打量他。

“看出什么了?”

贺云朝问她。

“碎发很多,左边四绺,右边五绺。”

“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又在暗示他矫揉作态。

不过这倒不是为了谁。

“我向来如此,梳那么齐整,看着多枯燥。”

荆晶点点头。

“你是挺不爱走寻常路的。”

贺云朝嗤笑。

“走寻常路,看寻常景,这样一辈子,你过得下去?”

贺云朝知道,

她明白他的心。

某种意义上,

他们是一种人。

“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将军的婚礼,已定在下月初八。”

“我知道他并不完美,有时甚至……不大磊落。”

“但我自始便心属他,心如磐石从无转移。”

“你们是我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希望你们一直好好相处。”

荆晶目光灼灼。

“嫁他真是出自姐姐本心吗?”

崔玉微一点头。

“虽然人生在世不能强求事事如意,但我要嫁的夫君必是我心之所向。”

荆晶望着窗外。

“普天之下,众生芸芸。”

“为何独独钟情他一人?”

“我记得姐姐说过,最恨人耍弄心机。”

崔玉说不上来。

阴谋诡计,害她实多。

她曾发愿,

定要找个胸怀坦荡的君子。

一开始觉得齐云心思澄澈。

可他的表现着实令人失望。

此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她一时有些恍惚,

但很快重展笑颜。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婚礼当天,将军府中。

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阿晶。”

他来到她房中,

她不慎染风寒,

连起身都艰难,

他掖了掖被角,

荆晶幽幽转醒,

“……扶我起来,我还能学。”

他叹了口气,

“……烧糊涂了,今日大婚。”

“我和将军都没时间教你。”

她又闭上眼,

“是么,恭喜。”

他望着她道,

“我今日大婚,阿晶开心么?”

她语调含糊,

“其实我觉得,你们不大配。”

他笑,

“那谁与我配?”

片刻,

无人回答,

她似渐入深睡,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

伸出手覆在她的脖颈上。

若不杀她,

必成大患。

良久,

他起身,

一声叹息。

“你自己不怎么正直,偏爱要求别人磊落。”

“也罢,依你。”

大婚本是刺杀的好时机,

但他突然想要磊落一次。

下次再见,

便是敌人。

他守的城又一次破了,

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所有城门有梧军把守。

贺景云一路率众拼杀,

战至只剩最后一个人。

他擦拭嘴角鲜血,

四周是重重围困。

军队分开一条路,

崔玉缓缓走上前,

肃杀中难掩心痛。

“阿云。”

他望了一眼,

继而低下头。

“将军。”

“一如既往,用兵如神。”

崔玉笑了笑,

“攻城之策,非我所出。”

他有些出神,

“原来她也来了。”

也不知道他死前,

能不能再见一面。

“昔日同窗,今日死敌,云请一战,不知可否?”

崔玉望着他,

脸上似不解。

“既然如此,忐忑什么?”

他眼神摇动,

她有些明悟。

“你不想战,是想见她。”

他苦涩一笑,

手中剑坠地。

心乱如麻,

无以掩饰。

崔玉道,

“你给我跪下,我让你见她。”

他点头,

“多谢成全。”

“过去种种,对你不住,还望海涵。”

他跪在地上,

眼中却有光。

崔玉一言九鼎,

他们定能再见。

她闭眼,

“大婚时你没有启动刺杀,到底给彼此留了些体面。”

“今日我还你这情,等她给你个了结。”

不知等了多久,

荆晶姗姗来迟。

崔玉到她身边,

“我带兵先走,这里交给你。”

回头见他血污满面的样子,

忽而想起曾经第一次见面,

又闪过三人在府中的时光,

吵闹欢笑,

还如昨日。

相逢无悔,

过往无憾。

“……若再无贺景云,或可饶他一命。”

荆晶惊讶抬头,

崔玉匆匆而去。

他倚剑站着,

颇有些不愉。

“要等我血流尽了才来么?”

她看着他的模样,

觉得陌生又熟悉。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披甲。”

“挺威风的,可惜战败了。”

他哼了一声。

“你赢了我,倒挺骄傲么。”

“早知如此,我才不教你。”

她上前扶他,

他倚靠着她。

“一开始我便错了,我不该妄自尊大,装什么病弱公子,去什劳子将军府……”

“你这家伙,真是克星。”

他望着她的眼,

心中万般不舍。

“我是救星。”

他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

她笑得狡黠,

“贺景云是必死,可若是齐云么,你想活到几时,便活到几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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