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霖不在房间,他留了张字条,写着他去医疗舱检查身体了,要是太想他,可以亲亲抱抱他的外套。
宿念把纸条捏巴捏巴,撂进了垃圾桶,灰棕色的皮绒外套倒是有用,随手披在了肩上。飞舰内的温度调的太低,他有些冷。
景霖一定对外套吐口水了,冷杉味的信息素浓的熏鼻子。
宿念连连打了三个喷嚏,但他闻着挺舒服的,不想脱下来。
而景霖不在房间,正给了宿念可操作的空间。
他掐掐拍拍几下脸颊,给弄的红通通的,假装发烧,去了一趟药品室,搜刮了些神经性的药剂揣好,再若无其事的返回房间。
景霖还没有回来。
房间有点空落落的,弥漫着说不上来的味儿——宿念比较熟悉了,这是他和景霖分别的味儿。
宿念转了两圈,把鞋调节成最舒服的大小,坐在宽大的落地窗边,摆弄着掉头的兔子玩偶,脑中规划着回诺瓦的线路。
再过半个小时多,飞舰会路过一座商客休息站,他和三个战友在此下飞舰,在随便找一辆穿梭机,就能飞回诺瓦。
而他要做的,是必须在半个小时内,让飞舰改变航线,在商客休息站停下。
他有很多种办法,比如泄个能源核、炸个后翼、伪造个休息站的虚假求救信号……但他选择对景霖下手。
门一开,检查完的景霖回来了,穿着黑裤子和黑蓝色的无袖背心,脖子上挂着一串现时检测的仪器,晃着强健的腰跨,朝宿念走去。
宿念的眉尖攒着笑意,迎上前来,招呼道:“嗨,你没大碍吧?”
景霖转了转灰眼珠,问:“宝贝,你吃错药了?”
宿念来到景霖的侧边,学着景霖,眼角勾起来浓艳的笑,攥着神经性药剂的针的手从袖子内伸出来,利索的扎在景霖的肩膀上。
噗。景霖跟吃了一只马蜂一样,性感的下嘴唇颤抖,恨不得颤出来两滴血。
宿念沉沉的注视着景霖瘫软倒下的身子,揪去他脖子上响动的仪器,说:“我没吃错药,我想给你吃点药。”
景霖的舌尖麻麻的,他靠在墙壁上,摇着头叹息,“亲爱的66,它让我瘫不了多久。”
宿念躬下身,拍了下偷听狂的帅脸,数着秒针的转动,说:“我知道,它只能让你昏迷一分钟,所以我为你准备了一箱的……小零嘴。”
宿念走了几步,伸手朝床底下一抓,打开装有三十支神经性药剂的箱子,豁开嘴大笑。
景霖:“……你不必如此宠我。”
头一次恨自己体质好。
“不必客气。”宿念拿指尖敲了敲药剂,挑选出正中间的一支。
景霖伤感的唠嗑:“宝贝,你喊了两百五十八句亲爱的,有一句是真的吗?”
宿念迷惑的问:“我有喊你这么多亲爱的吗?”
“唔,乘以一百二十九就有了。”
“你要不再多乘乘呢?”
景霖回:“我更希望你多喊喊。”
宿念点点头,答应了,举着药剂朝他走来:“亲爱的,三十秒过去了,我要开始了。”
“不用这么麻烦,”景霖朝上拱了拱,目光指向墙角的柜子摆台,“那有一条定时手铐。”
宿念偏头去看:“你真会为我考虑。”
景霖笑眯眯的回答:“毕竟有了夫妻之实嘛,我是你的A。”
宿念对景霖无条件的信任,没有任何的试探,抽开柜屉,拿到了一枚设计夸张的定时锁:粉红色,裹了一圈毛绒绒的白边儿,长度有三十多公分,可随意扭曲,能得到手铐、脖铐、腰铐、全身都能铐。
宿念无语的偏偏头,用看飞禽走兽的眼神看景霖。
景霖懂得宿念的意思,飞了个爱的媚眼,说:“宝贝,你没想错,它就是我打算给你用的。而你给我用,应该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想把你的嘴巴拷上。王八蛋。”宿念故作凶恶地笑,洁白而锋利的牙齿从唇边闪出,双手用力,把定时锁扭成一对手铐。
景霖含着真切悲伤的笑意,柔婉的说:“那我就不能亲你了,也不能说爱你了。你会失去世界上最动人的色彩。”
宿念蹲在景霖的侧身,嘟囔道:“我的世界也会安静许多。”
景霖瞪圆了眼,吃惊的问:“你喜欢黑白默片吗?!”
“我喜欢你,爱死你了,所以我不把你的大嘴巴拷上。”
宿念把景霖的两只手抓出来,跟门前的铁柱子铐在一块。
他再粗暴的抱着景霖的头,用力的吻了下他的唇,幽黑的双眸望进灰眸的深处,深沉地说:“再见,老大。好好享受。”
“乖乖,把我的外套留好,我会找你取的。”景霖咬了咬快感觉不到的舌尖,低低的凝视着宿念交替的长腿。
“我等着你。”宿念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轻轻踹了景霖的侧腰一脚,开门走了出去。
景霖啧了声,艰难的侧着头,扫了眼定时锁定的时间:二十四小时,可定的最长时间。
宿念对他真狠。
没事儿,他有钥匙,就在……啊啊啊啊!不在了!!宿念念偷走了!!
景霖真的不高兴了。
哐。宿念走到走廊,心情颇好的转个圈儿,将一把金粉色的小钥匙丢进垃圾桶,冲着监控器眨了下眼。
*
宿念依次走过三位战士的房间,抬手敲了一下,径直登上舰桥,来到舰长室。
他亮出用拉链环假装的戒指,步步紧逼,对舰长说:“我俩订婚了。”
舰长高高的挑起粗黑的眉毛,肚子鼓大着,惊异又古怪的提高音量问:“您不是专程来给我显摆的吧?”
“我是来请您帮忙的。我要更改航线,玩一玩亿万大O带三跑的戏码。”宿念一挥手,三位战士并排挤着,站在他的身后。
三位战士异口同声喊:“此三非彼三!”
舰长低头憋着笑,点触了几下面板,说:“我乐意效劳。”
几秒钟后,路线已然更改,预计五分钟后降落G7商客休息站。
宿念转着手指上的圆环,不太疑惑的问:“景霖给你交代了?”
舰长道:“没错,景二少说你们要是想走,就放你们走。”
宿念难得感到负疚,交代道:“垃圾桶有一把景霖需要的钥匙。”
“景二少知道。”舰长调出来一处监控,正是宿念丢钥匙的垃圾桶附近。
在垃圾桶边,站着风度翩翩的景霖,他对着监控,扬起胳膊,帅气逼人的挥了挥手,“再见。”
宿念眨巴眨巴眼,弯着脖子趋近画面,用手指戳了戳景霖,问:“这是虚拟画像吧?”
舰长像看孩子的笑话般,笑了,说:“看来您是真的爱他,真假一看便知。”
那还真不是。
宿念摸了那把定时锁,能感觉出它的锁扣力,他也能估摸出景霖百分之八十的实力。
他确信景霖打开那把锁,最少得用十五分钟的时间,就算打开,景霖也得大汗淋漓的,不可能是监控画面中这般气定神闲的状态。
*
宿念带着三个战友,顺利回到了诺瓦。
景霖则倒了大霉了,不是因为他放跑了宿念,而是他缝在裤腿里的文件丢了。
被偷了。
一个老鼠,开了个洞,偷走了文件,而塞进了一张废纸。
景霖到垃圾星当囚犯,除了他给自己的休假任务外,还有两个公事上的任务:一是探查垃圾星的势力;二是追回被某个囚犯偷带到垃圾星的重要机密文件——也就是他缝在裤腿的那份文件,宿念还曾感兴趣过。
弄丢一份文件,本来是没事的。
机密文件只对垃圾星机密,它记载了精神力链接机甲的装置,不算太机密的文件。
景霖刚落地星河,向军方和王庭汇报后,并未受到任何处罚。
但六个月后,情况有些不妙了。
垃圾星大规模的出现了精神力链接装置,它的创造者,是一位叫做蒙莎的小姑娘,她是垃圾星反抗军的旗帜,被赋予“女娲”的称谓。
那一幅景霖拥抱宿念和蒙莎的“一家三口”照片,和以“女娲”为名义的暴乱行动图组,摆在了每一位军方和王庭上层的面前。
“你跟蒙莎什么关系?”是个人,都想要问一问景霖。
景霖收到被调查的报告时,五味杂陈,都快要气笑了。
他对他哥景廷问:“难不成真要我成开天辟地的夸父吗?”
景廷问:“这是怎么梗?”
任何时候,景霖都在皮,帅气的笑着说:“宿念夸我帅的梗。”
景廷笑出褶子:“希望你的恋爱脑,能想出保全自己的方法。加油。”
景霖不满的哼哼,对不搭救他的老哥不给好脸了,甩着头说:“切,不用你操心,我的恋爱脑无所不能。”
没几天,景霖的什么辩解,都没被审讯的王庭大官们听进耳朵眼里。
他被下狱了,好不容易长出来的灰头发,又被剃光了。
他无所不能的恋爱脑,跟剥了壳的白鸡蛋一样白净,像个欣赏类的好看摆件,在监狱内晃晃悠悠的。
没曾想,几周后,峰回路转。
一位在诺瓦军区当卧底的清洁工大婶,偶然一天,在垃圾桶里找出来了那份机密文件。
她火速把这则消息传给了星河军方,还用了多个小号,在娱乐软件上对民众大肆报道。
清洁工大婶还通过跟清洁工大叔的唠嗑,得知了丢文件的人是宿念——清洁工大叔亲眼所见,宿念说了一句“没意思”,就把文件丢进了垃圾桶内。
真相大白了,偷文件的是宿念,而不是蒙莎!
因此,垃圾星的精神力链接装置的出现,不是景霖背叛了星河!与景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时,景霖在监狱当大哥当的美滋滋的,正窝在墙角躲太阳睡觉,一大波人涌上来,向他道贺:
“景二少,恭喜恭喜啊!”
“景二少,难得的大晴天,就是为你准备的!”
……
景霖撑开眼皮,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盘着腿不动弹,问:“咋了?我怀了吗?”
“比这消息还好!!”
一群狱友七嘴八舌,把他沉冤得雪的消息,零零碎碎的说给了他听。
简要概括:宿念偷了文件,宿念让他蹲了苦牢!
景霖的困意被这些消息,砸的灰飞烟灭,可恨的宿念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宿念怎么什么都偷呢?偷了他的心不够,还有偷他的命!
他蹲监狱,都是宿念的错!
他恨死宿念了!
他与宿念不共戴天!
景霖被无罪释放。
因为他姓景,被冤枉而进监狱的事儿,相当于他镀了一层金。
王庭和民主联盟自知有愧,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瞎逼逼赖赖。
所以,景家也很不要脸的给景霖加官进爵,景霖也理所应当的受着,一跃成为最年轻的少将。
但景霖的恋爱脑,经过这一次的事,有些黑化了。
他脑中宿念不是粉色的了,而是粉中透着黑光的,还会噼里啪啦炸他。
景霖怀着对宿念复杂的感情,等待着。
等到脑袋上长出过脖的灰头发,时机到了。
一场星河与诺瓦有关垃圾星的军事会议和机甲切磋,将在诺瓦N5举办。
宿念在受邀之列。
景霖也立马成为受邀之列,天天用舌头磨着尖牙齿,期待跟宿念干了起来。
随着见宿念的时间越来越短,景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劲。
景廷有点担心他的小弟,专程来访,交代道:“你要谈,就跟人家好好谈。”
景霖正靠在沙发上,挑选着各种花色的服饰,匆匆看景廷一眼,又低下头扒拉,说:“老哥,他是敌国战将嗳。”
景廷颇通情达理,说:“有什么关系,你别成别国的就成。”
景霖朝他哥竖起了个大拇指。
瞧瞧,他混蛋,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他身边的人都有责任。
景霖选中了一顶帽子,让景廷参考参考:“嗳,老哥,这个帽子,你说宿念会喜欢吗?”
“我的弟,你是去跟他干架的吧?”
“干架前后,也能做点别的事。我喜欢对宿念三心二意,比如一边亲他,一边说爱他。”
“……有道理。”景廷看了眼帽子,欣赏的点点头,“挺不错的,跟你嫂子给我买的大衣挺配的,我要了。”
景霖:“……”
他全家都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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