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噼啪作响,照亮这一小方天地,光影明明灭灭,在谢珩的脸上不断变换着形状。
谢珩感受着肩上多出来的衣服,自内而外传来淡淡的体温,微微侧头,装作不经意间深深嗅闻着那晕染了几分草木沁香的衣服。
修长的五指虚拢着,指尖相互轻触,压下心头涌上的莫名渴望。
现在,她就在他身边。近在咫尺,只需伸手一揽,就能拥入怀中,揉碎融入到他的骨血,密不可分。
有了这个认知,躁动的兴奋顺着千丝万缕的神经爬到四肢百骸。
朝思暮想的声音在他的耳侧响起,温温柔柔的如和顺的春风。
他突然回想起多年前抓到的一只百灵鸟,真动听啊,可惜总是想着逃,那死寂的天空有什么诱惑力,留在他身边不好吗?
所以,他只好亲手了结它的生命了呢.....
此刻,他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笼罩在周身,酥酥麻麻的痒意不断灼烧着他即将蒸发的理智。
如果能再近一点该多好啊,就近一点。
好想......好想抱住她啊。
低垂的眸子中,有痴迷和黑暗的神色交缠其中,但那些全部被清冷淡漠小心地包裹伪装了起来,隐晦的叫人难以察觉。
当看到她昏倒在地上,他眼前一片昏暗,浑身的血液都在尖叫......他还是没有保护好她.......那妖兽,可真是便宜它了。
哦,还有那二人,虽然碍眼,但留着还有些用。
他退去衣衫,轻轻盖在她身上,痴迷地盯着,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她的眼皮微动,快要醒来,他才不舍地为她压了压衣角,退回到不会让人感到不适的距离。
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地站到她身边啊......
......她起身了,可是却先问了那二人的状况,呵,怎么可以啊,他会忍不住把他们杀掉的,暴虐的情绪冲不断刷着他的神智,险些淹没他。
不可以......不可以,她才对他放下了防备,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不能让她发现最真实的他。
经历了那些,他自然知道什么样子旁人最喜欢,只是他还要戴着这副令他恶心的面具到何时?那帮人见了现在的他,估计会笑掉大牙吧。
“需不需要上些药?”南清轻声问着。
毕竟刚才那鲜红的印记甚是骇人,虽然谢珩的武力值自不必说,但是伤口这么敞露着不做处理,到底是不利于愈合。
“不必。”
谢珩添了一根柴,一时间火星四射,在微凉的夜中很是暖和。
“呃。”卫扬那边传来一声痛苦地呻吟。
卫扬右耳挨着地面,脸朝左,细密的汗珠凝结在眉心,人中处。
南清伸手附上他的额头,嘶,好烫,像是滚烫翻腾的开水。
“谢珩,卫扬他烧的好热!”
南清用衣袖给他擦汗,那汗珠却细细密密不断从肌肤深处钻出来,像是一道沸腾的泉眼。
“他之前,可曾有过‘能力’?”
在南清开口前,谢珩便起身走向卫扬,不动声响地隔开南清与卫扬的肢体接触,伸指覆于卫扬头上,淡淡地问。
“‘能力’?莫非......”
卫扬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日里最是喜欢舞刀弄棍,上房揭瓦。这个大陆有‘能力’的人伸出手去绝不超过十个,而这‘能力’一事,只是听卫扬偶尔钦羡地提起过。
南清摇了摇头,莫非这是觉醒‘能力’的前兆?
“‘能力’有一部分是先天自有的,有一部分依靠后天觉醒。如若是后天觉醒,每个人觉醒‘能力’时的表现各有不同。”
谢珩将手指收回,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留痕迹地擦拭着:“这般体温绝非常人能够忍受,若能坚持下来,倒是另有一番机缘。”
听到谢珩这样说,南清放下心来,也算是因祸得福,若是卫扬能够得到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能力’,她心里也能减轻些愧疚。
卫扬不时地呻吟着,南清也跟着一起着急,准备绕到另一边再为他擦擦汗,虽然杯水车薪,但也比干看着什么都不做要强。
“我来吧。”谢珩身形微动,拦住了她,淡淡道:“这里交给我,大小姐先去休息吧。”
南清有些犹豫,谢珩他自己还是个病号呢,撑着病躯救他们,现下还要再照顾别人,这怎么说的过去。
“我有觉醒的经验,知道如何处理。我的伤并不重,大小姐不必忧心。”
谢珩垂眸细细盯着她,仿佛火光都被碾碎成了碎末,撒进他幽深漆黑的眸子中,淡然冷冽的目光如水般退去,双眼像吞噬光线的漩涡,盖着一层潋滟的波光。
“况且,卫扬是我的徒儿,我自会全力以赴。”
“你......”
南清多少有几分讶异,他真的收卫扬为徒了,她一直以来这不过是卫扬一人的‘单相思’罢了。这么看来,说剧情魔改她也信了。
下意识地望了望身侧的系统,只见它头还是窝在羽毛中,静静地为装死做出一份巨大的贡献。
“那,那我去了,有什么事直接叫我起来就好。”
“嗯,记得穿上中衣,小心着凉......”看着谢珩身上披着的中衣,轻声嘱咐道。
南清就着乔南汐身侧躺了下来,把系统抱在怀中,倦意如潮水般涌了上来,侵袭着身体每一个部位,躺下的瞬间便沉沉睡去。
林间晨光熹微,南清模模糊糊醒来,稍作活动,感觉身体里充满了力量,诶......没想到兜兜转转间那件衣服又回到了她的身上。
显然,衣服的主人并没有听她的话好好养伤,懊悔担心之余,心底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浮了上来。
“唔,头好疼,之前好像看到了阿珩哥哥,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乔南汐醒了过来,揉着头不解地问道。
南清起身,帮乔南汐按了按太阳穴,道:“谢珩救了我们,我们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
“唔,阿珩哥哥呢?”乔南汐听到谢珩的名字后,四下张望寻找着谢珩的身影。
“卫扬也不见了?”南清扫视一周,未见卫扬和谢珩的踪迹,她这一觉睡的,都错过了什么?
“乔南汐!清姐姐!”身后传来卫扬朝气蓬勃的声音。
回首望去,卫扬左手拿着剑,朝她们这边跑来。东方欲晓,谢珩在后边远远的跟着,一步一步踏着朝露走近。
“小爷我觉醒了‘能力’!”卫扬跑到跟前,兴奋道。
“你觉醒了什么‘能力’?”乔南汐颇为好奇。
“我也说不好,昨天一整晚我梦到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师父说可能我的‘能力’的是[预知]。”
“[预知]?可以看到未来的那种吗,你昨晚梦到了什么?”乔南汐有些羞怯想着,若是真能预知,是不是也能在梦中看到她和......阿珩哥哥的未来呢?
“我梦到......梦到建在水上的城池,星星点点的灯火比那天上的月亮还亮,可美了!”
“建在水上?噗。”
乔南汐原本好好听着,听到这一句,直直弯腰笑了出来,亏她刚才还想着让卫扬帮她梦梦她和阿珩哥哥的未来:“你确实这不是白日梦?”
“白日梦?怎么可能!师父说我这是[预知],不过只能被动预知,不能主动使用。”
“师父?”乔南汐的笑声终于停了下来,有些震惊地问道:“不会是阿珩哥哥吧?”
卫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一脸傲娇:“那可不,不然你以为是谁?”
“阿珩哥哥,你,卫扬他......”
乔南汐显然不信卫扬说的,小跑到谢珩身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乔南汐的表情可以用僵化来形容
“嘁,还不信小爷。”卫扬小声嘀咕着。
南清笑着听乔南汐和卫扬打闹,手中动作却是不停,研究着寻灵尺。
“往西走?”
声音自身后传来,清冷的质感,很好听,南清难得红了红耳朵。
“啊......对。”
南清本是想拉开些距离的,但是犹豫间已经丧失了最好时机,谢珩又稍稍走近几步,把距离把握在一个很亲近却又十分安全的范围内。
谢珩眼睛微眯,闪过一丝微光,很好,他自会慢慢渗透她的生活,让她不再排斥他的靠近。
“其实我有些好奇,我们究竟是怎么陷入那个水镜的?”
他们毫无防备的就进入到那个水镜里,那水镜难道只是单纯的阴阳颠倒吗,还有最后出现的羊面虎身的怪物。
“在马车驶出陵州城的那一刻,我们便进入了水镜之中。”
谢珩朝前走了几步,南清在后面跟着。
谢珩折下树上的一片叶子,道:“陵州隶属秦岭以北,北方的叶小而薄,颜色浅淡,你看这个。”
南清接过谢珩递来的树叶,这树叶明显是叶片大而厚,颜色较深,一看就是吸取了充足的水分与日照,这样的植物,向来是南方独有的。
“我们难不成通过水镜,跨越了空间?”南清仰头望向树叶,一些被忽略的细节慢慢浮上脑海。
“正是,此水镜与四时之书存在些许联系。”
谢珩微微颔首,一字一句道:“或许,我们现在离四时之书的距离要比我们在陵州城近得多。”
南清点点头,稍稍攥紧了手中的寻灵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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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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