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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照夜难清

二日一早,郁留云穿戴好给他新备的衣物,拖着裂疼的膝盖赶去停放郁毓的房中,路上那些个教徒几步之外指着他低声絮语:

“那就是炎尊费力气带回来的炉鼎?没想到还是个病弱美人。”

“怪不得炎尊这两日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呢!”

“听说他内力奇特还吃了韬魂丹,炎尊用他压制阳炎掌的反噬他也不会死。”

“哎呀呀!那以后我们就不用惧怕时时被拉去丧命了。”

“……”

郁留云并未在意,在一个有多人把守的房中门前停下,屋内一架四面封死的木囚车里突然传来闷沉压抑又无力的撞击声,他想进去,但抬起的腿脚又隐忍收了下来,捏紧拳头便直冲停放棺材的隔壁的房间。

屋中已经搭好灵堂,棺材正摆中央,郁留云推开棺材盖,里面躺着的人被一番精心的梳洗穿戴,依旧面若桃花,端庄大方,好像轻唤就能醒来一般。

郁留云握住郁毓的手抵在额头,那手跟他一样冰冷,郁留云噙泪苦笑:“娘,我来看你了,还能看见你真好。”

他转头抹掉眼泪道:“对不起,今年没办法带你回家了,不过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团聚。”

“你那天看到我了吧,就算你不认识我长大的样子,你肯定是认得这颗额珠的。”郁留云声色哽咽。他趴在棺沿上遮挡住哭泣的脸。

抽泣良久,他抚摸母亲的脸道:“阿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又冷又黑地躺着。”

“你就安心睡吧,这下再不用担心有人会伤害你了”郁留云不舍地合上棺盖,神色悲沉又坚定,眼中带着决心,“既然我还活着,我会亲自为你报完仇的。”

郁留云出门却见赤团子带着四个镇玉的人信步走来,他眉宇间透着闲适,总不会因别人的伤心事而坏了心情,他走近道:“柴禾已经帮你架好了,要抬过去吗?”

郁留云压下心中的悲伤和怒气,压抑道:“有劳了。”

“不必与本尊客气。”赤团子走到郁留云身后贴首耳语。

“安心稳当些。”郁留云提高声气,似在叮嘱。

这个声音再次刺穿牢笼到了叶思川的耳朵里,“安心稳当”就当对自己说的,气足调高,身体应当没问题,叶思川停下血肉模糊的手,迷糊看着笼顶的光亮欣慰地笑了出来,道:“活过来了就好。”

见郁留云未躲,赤团子笑着命令随从:“将屋内棺材钉好,小心地抬过去。”

“是!”四个大汉将棺材抬到别馆后崖边场地的柴架上,那柴堆足有一人高,赤团子殷勤道:“如何?这些柴禾可足以让你母亲自由飘飞九州?”

郁留云神色淡漠,眼神坚定,扭头道:“阿娘不满意的地方,我誓必会补给她的。”

崖边,郁留云拿过火把不舍地点起了大火,风作不息,浓烟飘往景色秀丽远阔的崖下,他朦胧间好似看见火中有一只红色的大鸟,转头绕飞三次才消失。

火葬完成后,郁留云独自立到黄昏,云霓熏垂天边时,他拿着骨灰一把一把顺风撒了出去,风顶袍袖悲独销,心里有什么东西也一并飘了去。

绕路回到房中,赤团子已经拿好了一碗药坐在床边等待,他衣衫不整,拍了拍床榻道:“来,今日的药别耽搁了,我已经给你温好了。”

郁留云无奈地关上门,没什么精神,淡淡道:“你放那儿我等会儿喝。”

“怎么,你怕我下毒?”赤团子道。

郁留云道:“没有,你要杀我何必等到现在。”他解了斗篷从容地走了过去。

“你们何时离开濮地?”郁留云垂眼突问。

赤团子意味深长一笑:“等尾巴收拾干净,天未降雪便可启程回长安。”

听罢,郁留云眼波微转伸手拿药。

赤团子并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顺势将郁留云拉过牢牢锁在怀里,郁留云就这样猝不及防坐在了他腿上。

郁留云道:“炎尊又想做甚?都说了我现在的状况不能配合你练功。”他端起药碗轻轻一捏,只见整碗药汤瞬间凝结成冰。

你对我误会真深,崖边风大,你立了一天,我只是想给你暖暖身子。”赤团子轻声细语,半块面具抵在郁留云耳畔,

“这样坐在我身上不舒服吗?”

郁留云脸色没有丝毫暖意,面色阴沉道:“你捏疼我了。”

赤团子接过药碗,笑道:“那我轻一点,你纤瘦,没肉当然疼。”抬眼间,他手里的汤药又化了冰,甚至还冒着热气。

他将药碗靠在郁留云唇边,道:“药又热好了,喝吧。”

郁留云一手扶住一饮而尽,他道:“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好,我放开。”他顺势就倒在了床上,姿态妖娆撑着头看向郁留云。

郁留云视而不见看向门外,冷淡如冰。

赤团子皱眉道:“你这什么表情?天寒地冻,我今晚给你暖床不好吗?”

“不用了,炎尊早些回去吧!”郁留云转头一瞥,“或者你留在这里,我走。”

正要抬步,赤团子一把扯过郁留云压在床上,突然气愤道:“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装清高,本尊愿意陪你玩才对你呵护有加,你这般冷漠无心,热都热不化,或许本尊赌错了,你根本就是在诓骗本尊。”

床帏飘动不息,郁留云被炙热的气息压制,挣扎间手腕被勒得发疼,没想到赤团子如此喜怒无常,脾性怪异,郁留云道:“不信,那你就杀了我。”

“哈哈哈!死多容易,来日方长,本尊有的是时间。”赤团子语带怒意,面色狰狞到眼角挤出皱纹,“本尊怎会让你就这样简单地死了!”

看着郁留云郁郁寡欢又实在清美的脸,赤团子咧嘴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他没有挣扎和叫喊,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痛苦,赤团子松口起身后便怒气冲冲砸门而去。

郁留云撑起身体走到梳洗台前,卷起帕子一遍遍擦拭那将要破皮又留有淤血的齿印。

至于赤团子,满身煞气踱步廊上,走到传来闷沉砸木声的房门时他停了下来,他进屋示意左右道:“将他牵出来!”

两人打开门锁将叶思川扯了出来,突然见光略有不适,铁链将他的脖子勒出淤痕,因听见廊外有人就砸囚车,那修长又指节分明的双手已经皮开肉绽,如屋外绽开的红梅。

叶思川看见赤团子便质问:“留云呢?你把他怎么了?”

赤团子本来有火,听到此言直接笑了,他道:“留云,叫得真亲昵,他众叛亲离,跟了本尊成了魔教之人,你个以正道自居的道士还对他还如此上心?”

“留云还是留云,如此境地全是你迫害的,是你控制了他。”叶思川踏向前又被扯了回来。

“本尊可没控制人思想的本事。”赤团子甩袍叉腰,拈手嘲讽,“他心中的怨恨与绝望早已将他吞噬,本尊的作为只是他心安理得转换心神的借口而已,他应该感谢本尊才是。”

叶思川质问:“你到底想让他做什么?他现下在哪?”

赤团子双眼一沉,阴狠道:“他……昨晚伤痕累累,**裸死在我身下。”

“什么?!”

“留云……没了……没了……”叶思川双目怔愣,心脏骤紧,一切轰然倒塌,往事席卷而来又飘渺而去,突然他眼如剑锋般锐利,挣脱看守直接向赤团子扑去,可现下内力被封,现在只是个力气大些的莽夫,直接被赤团子反手制住。

“混蛋!我要跟你同归于尽!”叶思川双眼涌出雾气,挣扎痛吼,“你把他还给我!你这个比面具还丑陋的禽兽!他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好不容易……”

赤团子双眼织趣,带着回味的语气道:“你袒露的无力比他袒露的身躯还要有诚意。”

“可惜啊!”叶思川被推倒在地踩住心口,赤团子道:“他好像也挺舍不得你,在床上还哭着叫喊你的名字呢,喊着什么:‘叶思川,我好痛?’”

“对不起留云……留云……”叶思川直挺挺摆在地上,心如刀绞,已毫无挣扎的意志,既然无能报仇就随郁留云而去,或许还能追上。

“这算什么?”赤团子见此眉间一皱,脚下施加了劲力,“你们两个视死如归的样子还真别无二致。”

叶思川感受着心口的闷疼,依旧眼睛呆滞看着屋顶,罢手迎接这种解脱,绝望道:“杀了我吧。”

“你们都出去!”赤团子哂笑一声支退左右,杀意又上心头,那半张脸袭来与面具相似的恐怖气息,他道:“想殉情是吧?我成全你,我打死你……”

他对叶思川一阵疯踢,但没有使用内力,好似打沙包一般纯纯发泄心中的怒气。

打得叶思川动弹不得,吐血卷曲他才出门,或许没撒完火,他揪起门口路过的教徒就回了房。

郁留云本在打坐稳定乱窜的真气,那时断时续的闷喊声扰得他不能清净,想要收回房门上的照夜清出门探探究竟,但还未靠近照夜清就掉落下来,他诧异地捡起一看,蛊虫紫光已灭,一动不动。

“怎么了你?”拨弄几下还是未动,他顿时慌了神,心如暗海起浪,席卷他冲了出去,他再没有心思保持神行,跌跌撞撞跑到了叶思川所在的房间。看见地上一动不动的叶思川,他毫不犹豫冲了进去。

“叶……思川?”他缓缓蹲下,早已不堪一击的眼眶被惧意和悲伤冲击决堤,他害怕地上的人与他一样冰冷,与那只照夜清一样失了光晕。

手举在半空良久才放到满是血污的下颌,他颤声道:“叶思川!你醒醒……你不能……我再不想诀别了。”

门外有人路过,郁留云压低泣声,无助,沮丧又绝望地喊着:“叶思川,你不是说要给我做年夜饭的吗?你不是说要教我练剑,跟我习萧的吗?”

“你骗我……都是骗我的!你应该再等等我……”

摇动之下,叶思川疼得头微微一动。

郁留云双眼氤氲以为是错觉,直到手被温热带血的五指死死抓住,他吃痛向前一倾,破涕一笑道:“太好了!你还在……”他止住哽咽,拿出巾帕轻轻擦拭叶思川唇上和眼上的血液。

叶思川痛苦地咳出喉中血,掀开沉重的眼皮时,眸中出现一个湖蓝色的模糊人影,他眨了两下才看清,黑发柔肤,额挂紫珠,湖蓝色的衣衫,白色的领子,清冷静谧,恰如黄昏入夜前余霞下铺雪的此宵山,可眼角鼻尖并不快意。

“太好了!”叶思川眼中绕满爱意和喜悦,咧嘴模糊道:“我也死了,我……追上你了留云,我以后再也不会与你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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