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堂课后，很快便到了放学时间。
陶之窈到家时已是晚上七点。
开学的这几天，唐英特意提早结束了工作，给陶之窈做了好一大桌子菜，陶治明也在半小时后到了家。
吃饭的时候，陶之窈提了一嘴不想坐公交的事。
唐英又夹了块排骨到陶之窈碗里，“我就说，公交太挤还费时间，明天让小王来接吧。”
陶治明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们家是搞房地产的，虽然没有到可以排得上富豪榜的地步，也算是比一般人家富裕。
只是这样一来，是不是不用和裴灼一起走了？
唐英下一秒就扼杀了陶之窈这个念头：“那你一会儿去跟小裴说一下，让他一块呗，反正顺路。”
陶之窈：“……”
她就多余想。
不过今天下午裴灼和纪竹行一块去吃饭了，也不知道回来没。
她不想去扑个空，索性回房先写了套卷子，出门前，还带上了唐英今天在家榨的果汁，到对面敲了敲门。
房子隔音不错，陶之窈没法听见屋里的动静，只得在门外等。
屋里，纪竹行刚出牌。
“四个八，谁要！”
裴灼坐在旁边，听见敲门声把牌撂下，开门见是陶之窈，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手上拿着杯果汁，又是来送温暖的？
见到裴灼的第一秒，陶之窈就有点不自在，身高差的缘故，映入她眼帘的就是裴灼露出的锁骨。
她慌忙移开视线，把手上的果汁递出去：“我妈今天搞多了，让我问问你喝不喝？”
话落，她头埋得更低。
屋里的一群人见裴灼还没回来，走出来看了一眼，就看到这幅画面。
江执出来的最快，“哟”了一声后，开始打趣：“我们裴少爷果然是魅力大啊，姑娘都追到家门口了。”
纪竹行也觉得有趣，放下手里的牌出来一看，有点惊讶：“陶……陶之窈？！”
屋里大概有五个人，纪竹行话音刚落，江执带头问起：“你们都认识啊？”
纪竹行解释：“她是我们同班同学。”
终于，站在门口的裴灼回头看他们一眼，发话：“该干嘛干嘛去。”
围在附近的男生散开，裴灼回过头，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全然没了刚才的冷漠恣意。
裴灼从她手里接过果汁，垂眸时，他蓦地发觉他的领口敞开的有些大，估计是刚刚那群人玩游戏时弄的。
难怪这姑娘一见他是这幅表情。
陶之窈又站了一会儿，头顶响起他微哑的嗓音：“还有什么事吗？准备进来坐坐？”
她摇了摇头，轻抿下唇，还是开口和他说，“明天早上我们不去坐公交了，有人来接，你和我一起吗？顺路的事。”
裴灼眉梢轻佻：“我邻居这么替我着想，我哪有不和你一起的道理？”
陶之窈：“……”
她反驳：“是我妈比较为你着想。”
裴灼眉眼间的笑意更甚，懒懒地哦了一声，“那替我和阿姨道个谢。”
陶之窈点点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就见一群人心思早不在打扑克身上，她一看过去众人就慌乱地假装很忙。
她没再准备待下去，说了句“明天见。”就转身回去了。
裴灼的那声回应在喉咙里滚了一圈，还是没说出去。
等裴灼回屋，一群男生围上来，“灼哥灼哥，不澄清我可造谣了啊。”
纪竹行才是那个最好奇的：“阿灼，你怎么这么不道德，陶之窈住你家对门的事一个字都不带提的。”
裴灼眼皮微掀：“你有问过？”
纪竹行：……
他是没问过，那你为什么不能自己说！
底下的人更兴奋了，好像抓住了天大的瓜一般，眼神来回在裴灼和纪竹行身上流转。
裴灼懒得应付，拍拍纪竹行的肩，“我回屋做套卷子，你解释的时候别添油加醋。”
说着，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他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否则球鞋自己买。”
纪竹行两根手指对裴灼敬个礼，一副包在我身上的样子，他没再多管，转身回了卧室。
翌日。
裴灼和陶之窈一同上了小王司机的车。
一路无言。
开学第一周过的格外快，同学刚熟络，就得到了要去军训的消息。
收拾好装备，坐在去往军训基地的车上时，周谊还是有些恍惚，她挽着陶之窈的手，头靠着她的肩。
她往下扫了一眼陶之窈白皙细嫩的手臂：“窈窈，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白，军训可得做好防晒。”
陶之窈点头嗯了一声，没太在意。
说来也气人，她肤质从小就好，小时候和朋友一起在太阳底下玩什么老鹰抓小鸡，一起玩的小孩都被晒黑好几个度，偏偏陶之窈只是黑了一点点，没两天就养回来了。
到达目的地时，是早上九点半。
阵仗搞的挺大，教官一排排站好，各班级排着队去到对应的教官处。
最顶上，甚至有“欢迎入营”的横幅。
跟着队伍领完军训服，陶之窈和周谊一块儿去了女生寝室。
上午的军训内容比较简单，教官教了一些基本知识，在各寝室游走，叠了一上午被子。
下午，魔鬼训练才正式开始。
这两天，淮隅的温度依旧没有下降的意思，到了下午更甚，体质差一点的同学训练到一半就中暑，医务室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到了休息时间，周谊过来看陶之窈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只有微红的脸颊证明她刚刚和所有人一样，都在接受军训。
她知道陶之窈一直有锻炼的习惯，没多余问她怎么不累，只是诉苦。
“窈窈！这里的日子真的不是人过的！我这才第一天就要受不了了！”
陶之窈盘坐在地上，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没事，还有6天，再坚持坚持。”
几天下来，陶之窈还算适应，只是被晒了这么久，她不太喜欢这样闷热的地方。
军训临近尾声，前些天还在抱怨基地不是人呆的地方的同学，现在也都在心底生出几分不舍。
在基地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坐在草坪上聊聊天，玩游戏。
军训基地大，陶之窈这几天没怎么见到裴灼，最后这段时间，七班人都聚在一起，零零散散地坐着。
裴灼就坐在她附近，她一抬头就能和他对视。
跟着七班的教官还在和学生聊天。
“虽然你们这群小崽子干啥啥不行，但是最后一天了，”教官笑着说，“我们一块玩个游戏好不好！”
在基地能玩的游戏来回就那几个，在一众学生的抗议声中，教官毅然决然和大家玩起了——
击鼓传花。
教官拿出手机，随便从歌单里找出一首歌，他点了播放，游戏开始。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音乐停止，好巧不巧，手帕传到了陶之窈手里。
陶之窈拿着手帕，动作一顿，无奈地笑笑，看着教官等他发话。
教官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手帕，对着所有人说，“再来一轮，然后两个人一起表演个节目怎么样？”
底下学生的议论声纷纷但都举了赞同牌。
“谁懂，我开学那一阵都没敢看陶之窈，真的长的好好看，但是气场好强！”
“成绩还那么好，我听说她们家是搞房地产的，有钱的很！谁羡慕了我不说。”
“下一个轮到裴灼吧，想看他俩同台！”
“……”
教官看不下去开始组织纪律，“行了行了啊，没个正形，开始了。”
音乐再次响起。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
这次音乐响了很久，轮完一圈，马上要到裴灼手上，教官眼疾手快按了暂停。
此时，裴灼漫不经心接过手帕，抬眸时，碰巧对上陶之窈视线。
怎么就到他手上了？
陶之窈站起身，没再看裴灼。
教官笑的最开心：“两位同学，怎么样，表演个节目？”
陶之窈没有怯场，而是问了句：“教官，我们这儿有吉他吗？”
此话一出，底下讨论的声音再次控制不住。
周谊一听眼前一亮，她知道陶之窈会好些乐器，之前求了她好久，她都嫌麻烦没搞，这一来就是弹吉他。
教官笑了声，跑去别的班借了两把过来。
裴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侧，侧头看她，微微附身：“陶老师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我了？”
距离有些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她心跳乱了几分。
是她考虑不周。
她不是一个人表演，裴灼可能不会弹。
“要不，你跟在我身后做气氛组？”陶之窈抬眼小心翼翼问。
看起来，裴灼不像是甘于跟在身后的那类人。
他拉开距离，眼看教官把吉他拿来，他伸手接过，递一把给陶之窈，坏笑一声：“不然陶老师指点一二？说不定我就学会了。”
陶之窈显然不信他能有这学习能力，已经准备让他假弹了，她拍拍裴灼的肩，安慰道：“没事，假弹不一定会被发现的。”
裴灼不语，继续跟在她身后，走到一块空地，她拿了个椅子坐下，裴灼站在她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往年也有这种环节，设备很齐全，裴灼架住麦，附身问正在试音的陶之窈：“弹什么？”
陶之窈报了个歌名：“《小城夏天》”
裴灼轻点下头，对着麦说：“下面我们将弹唱《小城夏天》，麻烦教官在下面放个伴奏。”
轻快的伴奏声在台下响起，并不大声，台上，陶之窈开始拨动琴弦，裴灼没学过这首歌的主歌部分，只是扫弦配合她。
陶之窈唱起歌来音准和声线都很完美：“橘黄色的日落吞没在海平线……”
歌曲让台下很多人都放松下来。
一直到副歌部分，裴灼加入，他的音调稍低一些，却也意外的好听：
“我在小城夏天陪你遇见浪漫……”
配合上跳跃的音符，吉他的声音的柔和，明明没有提前排练过，陶之窈和裴灼也配合得格外默契。
台下更是已经炸锅，甚至吸引了不少外班的同学过来围观。
一曲结束，陶之窈站起身，和裴灼一块儿谢幕，简直像文艺汇演的专业程度。
设备撤走，陶之窈有些生气。
现在这个人张口就胡说，害她瞎担心半天很好玩吗？
真是越来越像个坏蛋了。
回到草坪上坐着，陶之窈质问他：“你会弹吉他怎么不和我说？”
裴灼看了眼陶之窈有点炸毛的样子，唇角微勾，似乎和小时候某个小霸王的身影重合。
裴灼：“没你技术那么好。”
陶之窈气没消：“这是技不技术的问题吗？”
裴灼揉了揉她头发，像是在给她顺毛，从口袋里拿出几颗葡萄果汁糖递给她，明明还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她却听出来一丝温柔。
“别生气了好不好？”
没发现喜欢老婆前
裴灼：我就爱逗她
发现喜欢老婆后
裴灼：怎样勾引老婆好呢？
①“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弯弯的河水从天上来”
“流向那万紫千红一片海”
——凤凰传奇《最炫民族风》
②“橘黄色的日落吞没在海平线”
“我在小城夏天陪你遇见浪漫”——《小城夏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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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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