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系中庭的百年银杏开始落叶时，程野正用示波器扫描金叶的共振频率。他的球鞋碾过满地碎金，惊醒了蜷缩在树洞里的机械松鼠——那是陆眠星上周逃逸的纳米机器人宠物。
"第三十七次尝试失败。"苏葵的声音从树梢传来，她正用移液管往枫叶上滴注荧光素酶，"量子加密的糖霜根本粘不住普通饼干。"她突然翻转枫叶，光斑在林疏白的琴谱上拼出"笨蛋"的分子式。
林疏白在玻璃回廊调试管风琴模型，黑色高领毛衣沾着管风琴管口的铜锈。他的指尖在微型键盘上跳跃，奏出的却不是巴赫而是程野的脑电波图谱。"你偷换了医学院的α波数据。"他忽然按住震颤的G调音管，"上周三凌晨两点的心跳共振..."铜管突然迸发40Hz谐波，"...是故意让我监听到的？"
程野的卫衣帽子被秋风掀起，露出后颈未愈的量子灼伤。他将银杏叶夹进《量子乐理》扉页，书页间飘落张改装的食堂饭卡："只是验证你对非周期信号的敏感度..."卡片划过对方腕间的生物胶布，"...顺便测试新研发的糖霜防追踪涂层。"
音乐厅侧门的自动贩售机发出故障蜂鸣。林疏白将硬币抛成抛物线，程野突然用激光笔灼烧硬币轨迹。当铝币卡在出货口时，两人同时瞥见玻璃倒影——苏葵的仿生水母正用触须偷拍他们的倒影。
"第七代量子纠缠甜品。"苏葵从通风管钻出，裙摆沾着实验室的液氮霜，"用你们的脑电波差异值做夹心..."她掀开保温箱，马卡龙表面的傅里叶波纹正在变色，"...谁敢说谎就会尝到希尔伯特空间的苦味。"
程野咬破的蓝莓马卡龙迸发靛蓝烟雾，林疏白手中的抹茶味则蒸腾出方程状的绿雾。当两股烟雾在空气中交织成笛卡尔坐标系时，陆沉星突然从天文台废墟打来全息电话："你们**的电磁波干扰了射电望远镜阵列！"
暮色中的跨院系社团招新会成了量子修罗场。程野把弦理论社的传单折成纸飞机，精准击中林疏白手中的交响乐社报名表。纸飞机展开后露出他手写的薛定谔方程，却被对方用指挥棒修改成黎曼猜想公式。
"同学，要试试我们的脑机接口合唱团吗？"神经科学系的学姐举起贴片电极，林疏白后退时撞进程野怀里的量子饼干盒。掉落的饼干在纳米涂层地板上拼出混沌理论的分形图案。
"小心。"程野的呼吸扫过他耳后未愈合的芯片接口，"地板的康托尔集分布..."他故意用球鞋蹭乱饼干图案，"...会暴露你走路时的强迫症算法。"
苏葵的量子烘焙社摊位突然爆出蓝光。她最新研发的"海森堡泡芙"正呈现量子叠加态，奶油同时从三个方向溢出。林疏白用指挥棒画出麦克斯韦妖的轨迹，程野趁机将抗过敏药片混进他的无糖咖啡。
图书馆古籍修复室飘着羊皮纸与硅胶的气息。程野用原子力显微镜扫描十六世纪赞美诗集，突然在谱线间发现熟悉的量子噪声。"这是林家第一代生物芯片的共振频率。"他的镊子尖悬在林疏白翻页的手背上方，"你祖父的失败品？"
林疏白用紫外灯照射诗篇边缘，浮现出用隐形墨水写的哥德尔编码："比起这个..."他忽然将冷凝胶涂在程野的量子腕表上，"...你更应该解释上周潜入音乐学院数据库时，为什么特意修改了我的《月光》录音频谱。"
月光穿过彩绘玻璃，在羊皮纸上投下囚笼状光影。程野的镜片反射出正在自我修复的古籍纤维："只是在验证声波对纸质文献量子退相干的影响..."他突然用激光笔点燃空气中的尘埃，火光中浮现两人姓氏的希伯来编码，"...顺便找找看有没有比家族诅咒更古老的羁绊。"
闭馆铃声响起时，林疏白将修复刀插入《格里高利圣咏》的装订线。刀刃上突然显现的纳米刻痕，正是程野上周留在管风琴音栓上的拓扑结构。两人的影子在安全出口指示灯下交叠成莫比乌斯环，直到苏葵的荧光水母撞碎这暧昧的几何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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