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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女子学馆

曾家子弟的失意并未影响庆功宴的欢乐。

天下第一舞人徐和儿的剑器舞将宴席推向**。徐和儿之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引得啧啧称奇。曾媓兴起时,命情人魏子玉跳舞助兴。魏子玉着锦衣华服,舞态生风,飘然欲仙。

魏子玉被罚幽禁宫殿后,不过两日,魏子玉的玉笛就吹动了曾媓的心。曾媓不仅解了魏子玉的禁足,而且在边境战事平息后,将魏子玉从修文馆调职到羽林军中,任其为羽林军中郎将,追赠其父、母亲为国公及国夫人。

“魏子玉面如傅粉、颜如冠玉,称其舞如莲花旋,倒也贴切。”

赵月华见朝中官员争相为魏子玉作诗,曾媓亦颇为自得,再次细细打量起魏子玉,借着旁人的颂诗,中肯地下了结论。

“美人在骨不在皮,”一旁的蔓儿淡然一笑,随即以酒杯掩唇,语气波澜不惊,“陛下应有授他实权之意。”

“羽林军中有曾将军与和将军,军权定是染指不了。至于近日,陛下扶持他引荐的人入修文馆,以他的喜好贬斥升迁朝中大臣,看似授权,实则皆是在固自身之权。”

赵月华送魏子玉给曾媓前,就确认过以魏子玉的头脑、手段不足为惧,至于他的野心、他的贪婪显而易见,他学会掩饰野心的手段粗浅不堪,逃不过曾媓的眼睛。可曾媓就吃这套。

故而赵月华对魏子玉的受宠不以为意,但见蔓儿眼中流露出对魏子玉的不喜,联想到朝中有人,借着嘲笑魏子玉以色侍人的同时,暗讽魏子玉所呆的修文馆有名无实。

因只是私底下传的一句话,多数人笑过便没当回事,赵月华是从宰相钱三通处收到的风声,但并不意味着作为修文馆馆长的蔓儿会毫不知情,且对此无动于衷。

蔓儿一见赵月华的眼神,就知她在想什么,先止住赵月华的话头,报以温柔浅笑,继续压低声音说起。

“修文馆的功绩有目共睹,像妙滢年轻气盛些,听闻抹黑后确有不满,纵使念儿身处漩涡之中,仍旧心志坚定,我更不该为闲言闲语所扰。只是魏子玉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让我无端想起当年的曾至信。”

念儿便是徐念儿,当过南州歌姬,入过贱籍,得曾媓开恩,不日前入了宫中教坊。宫中教坊不同于寻常歌舞姬,曾媓允许有一技之长的她们可以在州县附籍,身份与良籍一致。

徐念儿的歌声出众,若同她的才华相比,倒显得黯淡无光。蔓儿见过徐念儿的献诗,认定其有大才,力排众议,说服曾媓准徐念儿入修文馆。

此番庆功宴上,奉曾媓之命作应制诗赞叹大应将士的勇猛,得曾媓青睐的五篇中,有三篇出自修文馆。两篇出自蔓儿之手,一篇便是念儿的诗。

“世上无一朵一模一样的花,大应自无第二个曾至信。但你的顾虑并无道理,我等且多观察着看吧。”

这边赵月华同蔓儿说说笑笑。

另一边,曾媓亲自赐酒给平定战事功劳最大的几位将军。殷桓、曾鸣玉、和音自然在其中,还有几个新面孔。其中一个被提拔为金吾卫中郎将的燕来最为耀眼,不是因为他的军功,而是他长得太过柔美,饶是曾媓见惯傅粉何郎,也不由多看了好几眼。

燕来似见惯他人惊叹他容貌的目光,即便那人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也波澜不惊、进退有度地接下赏赐。

笙落灯灭前,曾媓再下了一道出人意料的圣旨,在宫中新建女子学堂“弘德馆”,职能同比弘文馆,馆长由左羽林军将军和音兼任,馆内学士由修文馆女官,即麟门学士担任。

新建女子学堂倒无稀奇。近些年,大应各地涌现出私人女子学堂不在少数。弘德馆的生徒可参加五年一届的特科,依据常规授官,与一年一届的科举相比,除考生性别、时间外并无二处。

此道圣旨,曾媓并未与宰相、六部商议,不少老臣听后满腹狐疑,有的甚至想出言驳斥。太子赵崇苻、宰相钱三通携兵部尚书殷桓先后出言称颂,才压住部分臣子的惶恐。

在和音随军回京后,曾媓第一时间召见殷桓、崔鸣玉、和音,独赐和音祥瑞鞭以示恩宠。

祥瑞鞭乃原戎国镇国之宝,后由原戎国皇子,即狄国开国皇帝留在身边,在打下戎、狄两国后,祥瑞鞭由狄国太子亲手献上,曾媓将其同常燃鼎一并收于私库中。

曾媓听说和音以使鞭闻名,便知蒙尘的祥瑞鞭等来了它的主人。

面对曾媓的赏赐和质疑,和音始终宠辱不惊,在曾媓反复确认和音心怀天下、不慕名利后,曾媓下定决心由和音担起弘德馆馆长重任。

设弘德馆一事是赵月华提议的。

在曾媓决定授和音为将军时,赵月华就提起在宫中兴建女子学堂一事。于老臣而言,曾媓是赵家的儿媳,是赵家的母亲,他们能容忍曾媓踩在他们的头上,可等到赵月华就不一样。

赵月华头上还有两位兄长,若不做出改变,将来怎么都轮不到她。

他们能容忍一个苍苍暮年的女人站在那个位置上,能容忍一个发扬蹈厉的女人吗?

赵月华对现在的朝廷很是怀疑。

故而赵月华在与和音谈完祁人一事后,她便思索过自己的未来。若天下都只当女帝是昙花一现,她就难以上位,就算拿下了朝中政权,所有人只当赵月华是个人人得以诛之的异类,危机四伏让她生活寝食难安、施政寸步难行。

既然和音当将军是个契机,赵月华就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转变天下对女子看法的机会。

“阿娘,要让天下人转变浅薄之见,合该将恩泽遍及天下女子。例如依据宫中弘文馆,另建一座专供女子学习经史书法的学馆,让女子亦可有机会入朝当官。”

自古以来,男子读书以科考为重,学四书五经、君子六艺,而女子多是出身世家大族,才能得长辈执教或在家中受夫子教导,且女子读书以掌家为荣,学诗书礼法、女诫女训。至于音律丝竹、针指女红也是一名士族女子应会的。

弘文馆的生徒为皇亲国戚或三品以上的京官子孙,年龄在十四至十九岁,同比弘文馆的女子学馆招收的女子自然也是。可赵月华不满足于仅仅推动高官的女儿入学堂的风尚,她本想让可招收平民之子的国子监也开设女子学堂,但一切须徐徐图之。

四年来,赵月华在各地暗中捐款,兴建女子学堂,只招收五至十九岁的平民女子入学。学堂夫子易找,女子为帮扶家中或独自一人为求安身立命,欣然接受丰厚的报酬来教学,若女子学成才,就可以在学堂当夫子,教他人学习。可学生难觅。纵使是为学生免去学杂费用,且按照上课时长按日给予补贴。但效果不佳,鲜少有人家送女子入学。

急需要钱的,觉得卖女儿当婢女赚的钱更多。不需要钱的,担忧私人学堂会不会对孩子不利,不敢送人来。女子学堂学的经史书法,同男子学的一样,让人觉得这不是女子该学的。

这同赵月华起初设想的不一样,就算是平民,宁肯掏空家产支持儿子入学的不在少数。

后来,赵月华想明白了,平民百姓希冀孩子能够鲤鱼跃龙门,一举入仕。届时,就是光耀门楣的事。这种观念,是赵月华的父母亲、祖父,乃至列祖列宗一代又一代烙在百姓心中的印记。

对于女子,从来没人抱以这么大的期待。朝廷也没有给过百姓这样的期待。

故而,赵月华想到要说服曾媓,立下规矩,将女子入朝做官当作一件习以为常的事,将女子可以光耀门楣的这一想法放入百姓心中。

只是,曾媓听说设女子学馆、让女子正式参与一年一届的文武科举后,并不如在和音当将军一事上痛快,而是要暂且搁置。

直到大军回京的前一日,曾媓松了口。

蔓儿自被曾媓伤了额头后,便同赵月华定好,日后但凡涉及政事绝不能在曾媓面前显现出二人心有灵犀的表现。故而蔓儿没等到曾媓询问她对女子做官一事的看法,便当作两耳不闻此事,一心在旁侍候。

赵月华见曾媓只同意特设专供女子的五年一届的选官流程时,没有顾及曾媓沉下来的脸色,继续劝道:“儿亦认为科举一事或可以效仿现有规矩,不仅是文、武科举。连童子科亦可。只因……”

“够了!有些事我没有想过吗?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因为我还记得我属于哪个位置,属于什么身份!你不要忘了你的权力又是谁给的?等官员举荐入朝可以接受,开女学可以接受,五年一届的女子科举也可以接受。但也只能是这些了。”

曾媓烦躁地打断赵月华的话,咳嗽不断,她愠怒于一向谨言慎行的赵月华不懂察言观色。

赵月华从蔓儿手上接过一旁备好的汤药,下跪呈上,并认错:“阿娘,是儿莽撞了。”

曾媓服下汤药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阿娘的身份提醒你。既然是母女闲话,月娘听进去了,我就不会再管。待往后,再有这等心思,连君臣的情分都不能再有。”

赵月华仍想说什么,在曾媓如刀般的眼神中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赵月华的脸上先浮现出委屈,再是悲伤,最后当赵月华睁开死寂一片的眼眸后,她只说了一句:“月娘不敢有歪心思,一切自当以阿娘为重。”

赵月华慌乱得将她的心思袒露无疑,让曾媓深觉赵月华是掌权了,心思野了。

曾媓自认为自身的野心够大,故而她能容忍有野心的人,但的确忌惮有野心的人,直到她似乎窥见了赵月华的野心。她可惜赵月华没有匹配上她野心的能力,也庆幸赵月华没有这个能力。

当曾媓端详赵月华接受了她的命运,并没有计较赵月华一闪而过的野心。

待出宫,只有蔓儿同赵月华时,赵月华才收起慌张神色,眼含笑意地问道:“这出戏可好?”

“就算是我先入为主,我也差点信了。我看陛下应是尽在掌握的样子,并无疑心其他。”蔓儿毫不惊讶赵月华这副作态。

“只要陛下信了就好。”

尽管赵月华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在曾媓发怒时总是难掩恐惧。这是一个恭谨顺从的女儿对她说一不二的母亲从骨子里抹不去的敬意。

好在,很多时候,这股恐惧让她在曾媓面前表现天衣无缝,让曾媓对她并无忌惮。

蔓儿不解道:“其实不必有这么冒险之举的,完全可以不提一年一届的科举一事。五年一届已经是前所未有的。”

“不,蔓儿。当我提出设弘德馆时,陛下就已经起疑。这是身为人女的直觉,我向来对我的直觉深以为意。谈一年一届,成则大好不过,败则趁机让陛下认定我志大才疏,借着我这些年的好名声,打消她对我的疑心。”

赵月华必须提出弘德馆一事,就必须承受这件事做成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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