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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贱籍入良

弘德馆一事由赵月华提议,曾媓便由赵月华亲自帮助和音主持开馆的大小事宜。

赵月华少不得要和音交接,正顺了赵月华的心思。

在羽林军中如鱼得水的和音,用军功和武艺赢得士兵的爱戴,可和音即使单独面对赵月华,依旧是冷漠而淡然的样子,唯有兰徽的事让和音一如既往地主动。

赵月华先与兰徽谈起,她见和音似与四年前不一样,想同和音聊聊战争的事,兰徽替和音拒绝了。兰徽也察觉出和音的异常,但和音始终不想再提起那场战争,兰徽不想硬逼和音忆起伤心事,她选择尊重和音的选择,她告诉和音:“只要你需要倾诉,阿姐随时都在。”

“一将功成万骨枯。”蔓儿也劝赵月华不必强求经历战争的和音恢复往常状态。

而庆功宴后第三日,帮助明远善解开心结的明镜大师向赵月华告别,他志在四方,余生只为继承法云大师的遗志,宣扬佛法,无意在京师停留过久。

赵月华恭敬地送别明镜大师:“多谢大师安我挚友之心。日后若有需要,我定全力相助。”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贫僧所做之事本不为公主回报,但求无愧于心。可在京师多日,贫僧的确有事相求。”

“大师但说无妨。”

明镜大师做的都是兼济天下的事,赵月华很乐意祝他达成所愿。

“就请公主助大应再无曾金絮这样的官员,还天下一个太平。”

望着明镜大师远去的背影,赵月华的思绪回到当初同明镜大师聊起明远善一事。

明镜大师知晓内情后,聊起从法云大师处了解到的细节。

“师父确实见过一名发须皆白的男子,至于男子此后命数,贫僧出于好奇问过一句,但师父只说,他只见过此人一面,年纪不过二十,便有油尽灯枯之像。依师父推断,男子应当命不久矣。”

“不过二十?我这位友人将满三十。这或许意味着患此病不意味着寿命已定?”

赵月华抓住其中一点,喃喃自语,但明镜大师不能帮她肯定这件事。这是罕见之症,听起来似乎是百年来才有一位患此病,全天下的医士就是寻不出根治之方。

赵月华知晓出家人不打诳语,转而聊起另一件事:“大师听过杜威这个人吗?”

“杜威恶名,无人不知。”

“那大师可曾听过杜威创下的百种酷刑,”赵月华不求疑惑不解的明镜大师回答,于是自顾自说起,“其中一种刑法让我记忆犹新。杜威告知蒙住双眼的犯人,他会割开其手腕,令其流干鲜血而死。最后犯人果真死了,可他的身上实际并无伤痕,即便仵作来验,此犯人痕迹竟与通常失血过多而亡的人并无二致。大师可知为何?”

明镜大师虽未听过杜威的酷刑,但他却能点出其中玄机,答道:“恐惧。”

“大师明心见性。是恐惧让犯人相信自己在流血,并且促使身体做出相应反应,”赵月华点出她真正想要说明的,“我这位挚友,或许也是因为恐惧才活不下去。恐惧是未知的,有时,我们何不变出足以消除恐惧的事实,让人安心。可惜我没有这等本事让我的挚友相信。”

但明镜大师的名头足以让信佛的明远善信服。这是赵月华未说出口的。

赵月华记得经书中有一则事,有师父为让无力前行的众生顺利通过险道,变出一座城,称只要顺利进城便可安稳快乐,疲劳的众生顿时欢喜入城。城乃幻象,是为让众生休息后有力气继续赶路。

既然佛家因善意可变出幻象,应当可以因救人一命撒一次谎。这是赵月华的灵光一现。

但赵月华不想直说,免得冒犯明镜大师,她对佛法仅有作为外行的浅见。她不想在明镜大师面前班门弄斧,误解佛家真谛。

而明镜大师只一瞬间懂得赵月华的心声,不需要赵月华劝说。其后,他有了一套说辞,来安抚明远善的心。

于是,赵月华不止在口头上应下明镜大师的请求,更在心中默念三遍有余:“愿我可保天下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弘德馆二十名生徒的人选确定下来后,赵月华与和音确认过。此二十人均出身显赫,父亲不是王爷,便是宰相尚书。听完名单,和音虽早有预料,但依旧脸色沉了几分。

赵月华替和音道出心中定论:“这很不公平。”

这不是疑问。

赵月华不需要和音回答,和音也顺从本心地没有回应。赵月华知晓和音是对大应的规矩心存不满,可赵月华的确就依赖这规矩而活。在赵月华思考过后,她决心与和音坦诚相见,解开和音心结。

“其实不公平的何止这些。像我可随随意意挥霍万两黄金,而普通百姓却要为一贯钱奔波。甚至,上位者不经意间的抉择就关系到他们的生死。”

“我曾经有意无意忽视百姓的生活,在我正视他们后,我却没想出更好的点子来真正改变这些个不公平。大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陈涉之流,最后同样为百姓所弃。在想出从根上改变不公的点子前,我会努力让大应变得好一些。”

“百年前,这官场上没有一个寒门子弟,女人参政更是无稽之谈,现在不也有了。我相信,来日不止这些。”

“和音,我需要你。”

和音不再纠结,她回应了赵月华的需要。

弘德馆第一日行拜师礼后,授课开始。前三日里,赵月华都在旁侧暗中观察着。

第一堂课是和音亲自教授,因着和音的威名,众人见到真人后有些惶恐。但和音虽面上冷酷,但是个好说话的,相处下来后,学生便不觉得害怕。

待大有来头的女官一一授课后,众人依旧尊敬异常。直到女官徐念儿,便有不少人怠慢起来,因自诩出自诗书簪缨之族,学生没有当着徐念儿的面出言不逊,而是态度散漫,窃窃私语。

“歌姬出身,怎配指点我等。”有女子听说是来者便是家中长辈提点过,万万不可亲近的徐念儿,便同熟络的同窗悄悄说起来。

赵月华耐心等待着徐念儿将如何应对生徒的蔑视,她心想受蔓儿称赞的徐念儿虽不过二十五岁,应当能妥善处理此事。赵月华最开始得知有徐念儿一人,是她受过徐念儿的阿姐,也就是受曾媓青睐的舞姬徐和儿所托,打听徐念儿之事。

徐和儿、徐念儿两姐妹的父亲曾官至弘文馆学士,但先帝在世时就因收受贿赂之名被贬至南州,到南州的第三年,便感染病症而亡,母亲郁郁寡欢,竟也生了重病,需珍贵药材救命。有传言说她们的父亲是得罪朝中权贵被贬,再被小人害死,但过去太久,赵月华查不出其中端倪,这显然也不是当时十五岁丧父的姐妹俩能追究的事。

她们的父亲只留下为数不多的钱财,这钱财尚且养不起卧病在床的母亲,又无亲属帮衬。姐妹俩需要凭借一己之力让母亲,让她们自己活下去。

徐和儿善舞、徐念儿善歌,她俩听了旁人劝说,在为妾或为姬之间,选择了后者,进了南州教坊,入了乐籍。

大应依旧有贵籍、良籍、商籍、奴籍、贱籍之分。其中奴籍、贱籍可买卖。奴籍的卖身契在主人手上,若是得主人欢喜,脱离奴籍入良籍倒简单。

而地位最低的贱籍想脱籍入良,实在不易。他们要么熬到七十岁脱籍,要么年轻时获官家批准放良,否则良贱不可通婚,不但本人终生是贱籍,而且子子孙孙都是贱籍。

乐籍虽是贱籍,但因大应人喜爱歌舞,且南州富人挥金如土,只要才艺出众,钱财不会少的。

于徐家姐妹而言,陪侍在酒宴上,达官贵人瞧不起她们,的确是没了尊严,但同活下去相比,尊严显得无足轻重。若是为妾,终生依附于一个买断她们的男子,永无宁日。若是为姬,起码还有份指望。

何况,有名的乐姬总是有优待的。

入了乐籍后,有了大量赏钱,姐妹俩母亲的病确有好转,续了三年命,母亲终究撒手人寰。这时,俩姐妹在南州已然出了名,素有“南州双姝”之称,她俩开始思索该如何脱离乐籍。

南州长史知曾媓爱舞,便找了个机会将徐和儿献于曾媓面前。徐和儿不能推辞入京,同徐念儿分隔两地,她果然得曾媓重视,入宫中教坊。在教坊熬了几年,得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幸脱了贱籍。

宫中教坊的人虽属乐籍,但是个例外,他们可与良籍通婚。曾媓热爱舞蹈,在徐和儿一舞倾城后,正式下令准许宫中教坊的乐姬、乐师可依附州县,由贱籍变为良籍。

奇怪的是,徐念儿有绕梁之音,才华更是南州冠冕,得过南州刺史当众称赞。但南州长史从未将徐念儿举荐入京,甚至在徐念儿备好银两,想于南州当地脱籍,上书请官府准许时,却被驳回,称“若失念儿,南州无光”。

徐念儿只得遵循官府的命令,日复一日辗转于南州的盛宴中。私下讽刺她以色侍人的才子,当着她的面又称赞她才色无双时,徐念儿不得不含笑感激,举杯相应。

讽刺她的诗可谓是用尽了南州才子的才华,诗好得传遍街头巷尾,徐念儿怎能不知。

直到她的阿姐徐和儿求得曾媓开恩,让她摆脱此困境。

徐和儿同徐念儿几年未见,因着往日自由受限,与徐念儿连一封家书都不曾有过。在从赵月华口中知晓徐念儿近况后,徐和儿恰好有本事将歌艺出众的徐念儿推选入宫中教坊随侍。

赵月华打听徐念儿一事时,才知徐念儿不止歌喉动人,其诗才力压南州才子,早有“南州一绝”的雅名。赵月华在徐念儿入京后,特意将她引荐给蔓儿,蔓儿费了很多心思才成全徐念儿的才华有用武之地。

这时,对堂下非议心知肚明的徐念儿不以为意,只提点学生认真听讲,她自信她会以真才实学赢得学生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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