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毅安到了前院把凌霜和冬雪叫来，命她们把随行的人分成两队，由冬雪和秋阳领队带着所有车马和人员回暮溪崖；由凌霜带夕颜和丹若安排一辆大车，又嘱咐凌霜给元清霖准备行装一起同去覃琰苏城外的私宅。如此安排到了下午，大队人马一同从玉竹堂分店出发，出了城以后，分做两路一路南下，另一路是章毅安和元清霖一行五人乘坐的大马车往西去了。
章毅安上车坐在中间，左侧坐的是凌霜和夕颜，右侧坐的是元清霖和丹若。元清霖这时梳了一个和丹若一样的丱发，因为她和丹若个头体型差不多，所以就穿了丹若的衣服，从身后看两人像一对双胞胎。章毅安本不苟言笑，但此时看她们两人坐在一起时忍俊不禁，笑着问元清霖道：“元姑娘是不是在江南有亲戚呀”？元清霖明白章毅安说的是玩笑话，就顺着说：“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现在肯定是有的，我要认丹若做姐姐呢”。说着就挽着丹若笑着说：“丹若姐姐愿不愿意啊”。坐在对面的夕颜“哼”了一声，说道：“丹若是江南金州卢大长老家的嫡女，家里的嫡姐庶妹有好几个呢，哪里用到这么远的地方认干姊妹”。凌霜在夕颜身旁轻轻地推了一下，提醒夕颜不要乱说话。丹若心思简单，笑着说：“我那些姊妹里哪一个也没有元姑娘漂亮，认一个这么好看的妹妹我当然高兴咯”。
上午丹若和夕颜帮元清霖梳妆的时候，元清霖与她们攀谈，已经大体上搞清楚了章毅安身边这些女使的来历。能在章毅安身边侍奉的都是玉竹堂下属分堂当家人举荐来的。玉竹堂的分支遍布江南甚至大乾国全境，经营着诸多医馆、药店，还有一些相关的买卖。各分堂的家主都愿意将自家适龄的姑娘送到暮溪崖，因为姑娘们到了暮溪崖可以和掌事姑姑们学习仙法以及各种技能，还可以与其他家族的姑娘结交，按规矩姑娘在暮溪崖服务满四年就可以返回家中，有了在暮溪崖学习的技能和积累的人脉，她们归家后可以助力各自家族巩固江湖地位和开展生意。个别能力突出的姑娘，只要自愿可以留在暮溪崖继续在掌事姑姑身边学习，等到年长就可以参与暮溪崖各项事务的管理。凌霜，夕颜，秋阳等这几位都来自玉竹堂四大长老的家族，相互之间也有姻亲关系。她们都已经在掌事姑姑门下学习了两三年，因为能力和人品皆优才会被选调到章毅安身边。凌霜出自四大长老的王家，是几个姑娘里最为老成持重的，担得起章毅安帐下第一大总管。夕颜来自四大长老为首的林家，心高气傲，其余人或多或少都礼让她几分。其余春、夏、秋、冬几位姑娘来自大长老祁家，比较低调内敛。
元清霖不愿意和夕颜针锋相对，转身打开车窗，望向窗外一片早春气象，山脉连绵，溪水潺潺，顺势转换话题，赞扬阳城郊外的景色：“这边春天好，空气潮湿，风也透着暖意，远山上一丛一丛开花的树木我都叫不上名字，我们现在好像走在画里一样呢”！
“元姑娘，北境的春天什么样“？丹若也顺着车窗向外看着，和元清霖聊起来。
“北境现在还很冷，春天来的晚，而且总是刮风，起风就漫天黄沙，很是难熬”。
“那还是我们江南好，虽然春天总是细雨绵绵，但每当下雨，我们都坐在廊下抱一个手炉，一边吃零食一边听雨，非常惬意呢”。
“其实北境的春风虽然猛烈，但几场大风过后冰雪融化，河流解冻，草原上很快就到处都是绿色了，太阳炽热天空湛蓝，这样的景色也极美的”。元清霖说着脑海里浮现起孩童时在草原上纵情奔跑，和小伙伴们玩闹嬉戏的场景，又不禁有点怅然。
章毅安听她们谈论北方的物候也来了兴致，元清霖说的这些他在书上看过，所以也加入了讨论：“元姑娘你可见过北境森林里有一种灵兽外叫麋泽，形如鹿，身五彩，浑身宝，其血可以治百病。书上记载麋泽出现的地方就有上等灵药”。
“麋泽非常机敏，寻常很难见到。但我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也是春天在一个湖边，母麋泽带着刚出生的宝宝在湖边喝水，可能是因为当时我岁数小，所以可以靠近看到它们。它们皮毛在阳光下闪着五彩的光，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灵兽”。
“我们在暮溪崖什么没见过，麋泽也没什么了不起，什么时候我们去猎两只来带回暮溪崖”。夕颜轻蔑地说。
“麋泽有上古神兽的血脉，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人捕获过麋泽”。元清霖微笑着看着夕颜，内心里真是有点讨厌这个人，心想这个人如果真去北境捕猎，定让她吃点苦头。
凌霜赶紧打圆场说：“北境山高路远，咱们去有什么好玩，你还是好好呆在暮溪崖吧”。
没想到夕颜倒来了兴趣：“不用非要我们自己去啊，我这就给我父兄写信说，让他们派人去北境。还有什么其他珍禽异兽，都捕来献给少主。不是说麋泽浑身是宝，那就能入药，说不定少主可以炼制出上好的仙药来呢”。
“麋泽是仙兽，传说谁伤了麋泽是会被反噬的，夕颜姑娘还是要小心一些的好”。元清霖微笑地看着夕颜，但是夕颜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告的意味，心中非常不悦，但又碍着再章毅安面前不好说什么。
后来众人又闲聊了一些各地风物的话题，不到一个时辰，马车就来到一处绿树环绕的宅院门口停下了。驾车的小斯上前叫门，里面覃家管事的迎出来到车门口，凌霜从章毅安手中接过覃琰苏给的腰牌递了出去，管事的一看腰牌，马上鞠躬行礼说道：“章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您见谅，快快里面请”。说完又叫来人帮忙卸车，十分的殷勤。章毅安带着凌霜几个人下了车进了院来，由覃家管事的前面领路，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打量这个院子：从外面院门看着不大，进来后先是绕过一座小巧的假山，里面豁然开朗，有一方碧波荡漾的池塘展现在眼前，池塘边修了水榭，沿着池塘边蜿蜒曲折的小径往里面走，前头是一座精致的六角亭，飞檐翘角，红柱青瓦；亭子后是一个小山，山上种植片片竹林，在竹影掩映之处有几处房屋。覃家管事把章毅安一行人带至一处宽敞的院落，并汇报说覃琰苏还在山上处理相关事务，还要个三五日才能前来，请章毅安在此安心休息几日。随后覃管家指派了四名小斯到廊下跑腿听命，又嘱咐了一些事宜，便告退了。章毅安见院门上面有匾额写着“幽篁里”几个字，笔法不俗，后面还有一个宽敞的后院，花草奇石点缀的很是雅致，想必是覃琰苏提早就给他们安排妥当的，就示意丹若服侍元清霖住在后院，这边凌霜安顿行李和夕颜住东厢房，自己住西厢房。待众人收拾了一番，管事的就派人送来了晚饭。
元清霖被丹若请过来的时候，凌霜和夕颜已经在前厅摆好了饭菜，章毅安正在餐桌旁等她入席。元清霖看八仙桌上只放了两副碗筷，疑惑地问章毅安道：“凌霜姐姐她们不和我们一起吃吗”？章毅安向元清霖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并没有多解释，只说道：“我们先吃吧”。说完便坐下了，等元清霖也落座，章毅安很自然地开始安静用餐，片刻后，章毅安发现元清霖并没有开始吃饭，所以就停下手中的筷子，温和地问道：“怎么不吃”？元清霖也懂这大概是章毅安在暮溪崖的规矩，有点腼腆地笑了，说：“三位姐姐站着，我坐在这里吃不下。我不需要姐姐们服侍的。不然……我……”元清霖欲言又止，揣摩着应该怎么说话才合适。章毅安见她如此，料想她以前都是和练舞的姐妹同吃同住，并没有什么主仆之分，定是现在这样吃饭让她感觉不自在了，便回头向凌霜吩咐说：“你们下去吧”。凌霜还没说什么，夕颜抢先说：“那怎么行，怎么能坏了规矩”！章毅安说道：“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也去用饭吧。我们有需要再唤你们就是了”。
凌霜答应了是，伸手轻轻的拽了一下夕颜，并用眼神示意丹若一起退了出去。三人沿着回廊跟随着回到东厢房。凌霜从食盒里拿出了饭菜摆在桌上，对着夕颜和丹若说：“少主放咱们的假，咱们也松快一下，快来吃饭”。夕颜这时气鼓鼓地坐在塌上，一言不发。凌霜和丹若都看出她在生闷气，丹若走过去劝慰她说道：“元姑娘是少主的客人，你这是何苦”？夕颜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山野丫头，也配做咱们少主的客人”。凌霜见状批评夕颜道：“咱们按照少主的要求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不要胡说”。可夕颜偏要继续说下去：“那人不知道怎么跑出来的，你们等着看吧，后面不知还要惹多少麻烦呢。让她讹上了我们少主，我们难道要任由她为所欲为吗”?凌霜心里也知夕颜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不想由着夕颜闹情绪，便严肃地说：“照顾好少主是我们的责任，我们赶紧吃饭，准备好一会少主要唤我们”。丹若看凌霜这样说，也走回到桌边和凌霜一起开始吃饭，夕颜见她们俩这样没法再说什么，也就悻悻地过来吃饭了。
这边房间里就剩下元清霖和章毅安两人，而且章毅安奉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吃饭又斯文又安静，气氛就有点尴尬，元清霖赶紧拿起筷子低头吃饭。覃家给他们准备晚饭甚是丰盛，四荤四素还有汤都是当地的时令和特色，元清霖每一样菜都尝了，就夸了起来：“这清蒸湖鱼甚是肥美，这炖豆腐丝有嚼劲，比肉还好吃。河虾白菜看着清淡，吃起来回味无穷。这么多好菜，要是有酒就更好了”。元清霖自言自语地说着还不时瞟一眼章毅安，章毅安看元清霖吃地很欢快，微笑不语。元清霖又把目光又投向了食盒，狡黠地问：“覃管家会不会给我们准备了酒呢”？说着就站起身走到食盒前面动手翻找，不出所料，食盒的下层的确有两个温热的酒瓶还配了酒杯：“覃管家真周到啊”！元清霖高兴地说着，也没征询章毅安的意见，干脆利落地拿出酒瓶，摆上酒杯，分别给自己和章毅安斟上了酒，喝上一口，美滋滋地说：“好酒！好酒”！看章毅安并没有一起喝的打算，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喝。元清霖也没有勉强，对章毅安说：“好菜配着好酒才更有滋味。我们在北境大半年都是天寒地冻，每逢年节人们总是围着篝火烤肉，或是围着汤锅涮肉，喝着烈酒唱歌跳舞，那叫一个畅快淋漓。不过北境的酒确实没有这里的酒醇香，配着这些美味佳肴更是这样的酒才对味”，边说边吃着，一杯酒三口两口就被元清霖喝下肚了。章毅安平时极少饮酒，除了参加一些应酬不得不喝，也没有感觉酒有何益处，听元清霖如此描述，顿时也觉得似乎有些道理，索性也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的确酒香四溢，桌子上的菜肴也显得更加美味了。元清霖自斟自饮吃得很是惬意，很快酒足饭饱，就站起身来走道窗边推开窗户，天空中一轮弯月正穿出云层，皎皎明月习习微风，元清霖回头望向章毅安说道：“这么好的天气，明天请覃管家把食盒拿到水榭那边去，我们在外面吃岂不是更有趣”？章毅安见元清霖饮食有度并没有毫无节制地饮酒，听她如此建议便觉得甚好，说着：“好”。
次日清晨，章毅安恢复了早起练功的习惯，绕到后山探了探地形，等回到幽篁里时看见元清霖正在院子里伸胳膊压腿，就上前了互相问了早上好，元清霖自嘲地说到：“我本想好好睡个懒觉，但是习惯了早起练功，实在睡不了就起来了”。元清霖早起自己梳头，丹若她们那种发型她不会，元清霖干脆把头发束在头顶，又分成左右两边，然后两边都编了几条辫子后再盘在一起。章毅安注意到今天元清霖奇怪的发型盯着她忍这笑，正想说些什么，元清霖先开了口：“公子让丹若姐姐照顾我起居，我其实有点不习惯”。元清霖犹豫了一下，又开朗的笑了，接着说：“其实不是有点，是很不习惯！请公子安排她们帮我做些别的吧”。“那你想做些什么”？章毅安明白其中缘由，所以就顺着问下去“你今天打算做些什么”？
“这庄子前面有那么大一个池塘，应该可以钓鱼。请管家给我们弄几个鱼竿，让丹若姐姐陪我钓鱼吧”。
“覃兄说还要几日才能来这里，我们这几天得找些事情打发时间。钓鱼是个不错的建议”。章毅安点头。
“那边有样东西给你看看”元清霖说着就拉着章毅安的袖子往后院屋子里领。昨天章毅安就注意到这一排五间屋子里间是连通的，从一个门进去可以看到一排一排的架子上放的各种书籍和器物，西边的最后一间是个简洁的卧室，估计是覃琰苏的书房兼储藏室。元清霖领着章毅安来到靠西边的第二间，靠墙一个单独的条案上放了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沉稳而温润的光泽下隐隐能看道琴身上刻有细腻的纹饰。元清霖指着琴说：“琴和覃同音，覃公子摆了一把琴在这里，明显是用来迎接我们的”。章毅安把手抚在琴上，试弹了几个音，琴音清澈“是把好琴”章毅安赞叹道。“这不是有事干了，你要是愿意可以教我弹琴啊”。章毅安也笑了轻轻地答应道：“好！不过我们要先知会一下覃管家”。
上午阳光正好的时候，凌霜通报了覃管家，并找来了一张大竹席铺在院子的空地上，放上座垫、摆上茶炉。章毅安席地而坐把琴放在膝上，元清霖跽坐在他的身旁。随着一声清脆的起音，章毅安的手指轻触琴弦，从简单的挑拨到复杂的滚拂，整个院子都被清泉流水般的美妙乐音填满。章毅安弹了一小节曲子后，向元清霖示范了不同的指法和音色的变化，然后把琴递给元清霖，一边说：“这把琴应该是来自屹云峰的灵器，你来试一试，我感觉它希望你来弹”。元清霖疑惑地看着章毅安，伸手接过了琴。这把琴体量虽然不大，但拿在手里却分量十足。元清霖抚摸了琴弦仔细观察，又把琴身翻过来欣赏背面的花纹。这时，章毅安看到古琴的背面用古体写了两个字“缱绻”心中一震。元清霖抱着琴沉默了片刻询问道：“我没有灵力，还是不要弹这把琴了吧？再说学琴也不容易”。说完歪着头，顽皮地笑着，双手托琴郑重其事地送到章毅安面前，接着说道：“还是你弹，好听”！章毅安看着元清霖闪闪的眼睛、妍妍的笑容，料她是想耍赖，所以接过琴解释道：“其实没有灵力也可以弹奏，只不过灵器认主”。接着把琴摆好开始新弹一曲，然而这次随着乐曲悠扬，就有漫漫薄雾从四周生起，很快就弥漫了整个院子，正在煮茶的丹若和刚捧着点心进来的夕颜都惊呆了定在原地。一开始章毅安和元清霖醉心于乐曲没有发现，待到雾气缭绕将两人围在中间才注意到，这时连他们的头顶也形成了云朵，挡住了阳光。章毅安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放缓了弹奏，轻轻地告诉元清霖这些云雾是古琴琴音幻化出来。元清霖吃惊地站了起来，用手去摸那近在咫尺的云朵，她手触及之处的云雾随即就化出一朵小花。元清霖又惊又喜挥动手臂带动身边的云雾，元清霖在云中起舞裙摆飞扬，所到之处就是一树繁花。章毅安停了弹奏，抬起头看着在花雾中起舞的元清霖，元清霖发现琴声停止了便回头望向章毅安，四目相对时两人都心旌摇动，那些漂浮在空中的花朵瞬间化成细雨落下，阳光折射后献出一道彩虹。元清霖兴奋的欢呼雀跃起来，试图用手去抚摸那悬空的彩虹，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小水滴挂在她的睫毛上。章毅安心中涌起一份难以言说的情愫，从此即便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是夜晚的最后一颗星辰都比不上眼前的这个姑娘了。
这样一天：上午弹古琴，下午钓锦鲤，到了晚上，按照元清霖的愿望，二人在水榭摆了餐桌，月下对饮。月光照在池水上泛起粼粼的波光，元清霖此时酒足饭饱了，站在栏杆处，拿着蒸饼一小块一小块往池里投，引来了一大窝锦鲤来争食，元清霖对着锦鲤说着：“下午把你们钓上来玩，辛苦你们了，我来奖励奖励你们”。章毅安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对于从记事以来就日日勤学苦练、克己复礼的章毅安来说，这样的一天的欢乐，简直可以称为“奢侈”，他开始贪恋，不希望这一天就这么早结束。而元清霖玩了一会儿，觉得天色也不早了，回身到桌旁自己动手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一边说：“咱们回去吧，再晚，估计凌霜姐姐她们要来找我们了”。章毅安说：“好”。也起身帮忙收了食盒，随手摘下灯架上的一个灯笼，两人一前一后朝幽篁里走回去。过了院门，章毅安提着灯笼要送元清霖进后院，这时凌霜、夕颜还有丹若听到有声响，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便从前厅迎出来。丹若接过食盒，夕颜接过灯笼，凌霜抱着一个斗篷，说道：“少主，可是要回来休息了”。章毅安还没说什么，元清霖就赶忙上前几步问好：“姐姐们好，我要回去休息了，章公子也早点休息吧”。说完就一路小跑着往后院去。章毅安赶紧示意夕颜提着灯笼去送，然后自己慢慢踱步回了西厢。夕颜做样子往后院赶了几步，看大家都进屋了，也就折返回来帮丹若收拾东西去了。
元清霖这边进了房来，因为她请求不需要丹若她们服侍，凌霜早安排好了灯烛、卧具、洗漱物品在卧室里，元清霖想着收拾一下就可以睡觉了，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一个女使的声音在外面小声地问：“元姑娘请出来一下”。元清霖听着声音不是凌霜她们几个，但还是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覃家丫鬟打扮的小姑娘，元清霖想起白天曾见过这人来后院里做一些打扫、跑腿的杂事，就问：“何事”？那小姑娘说：“我们少主请姑娘过去见面一叙”。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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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乐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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