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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夏日南巡

“不中用。”

肃文帝脸上不露怒气,手上的茶杯却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

“属下无能。”

皇帝没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全福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随后又走上前把茶杯收拾了,说:“陛下别动怒,平康县城路途遥远,咱们鞭长莫及也是正常。”

肃文帝面前的一摞折子是刑部递上来的,上面写着全国各地近两个月的命案,肃文帝把其中一封折子拿起来交给全福,说:“把这道折子淹在最下面,告诉刑部说这些朕都已经看过了。”

“遵旨。”

殿外的人进来了,说:“陛下,二皇子和三皇子在殿外求见。”

“传。”

兄弟俩牵着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全福抱着一摞折子走了出去,高熙还帮着扶了一把。

“有什么事吗?”

高盈直接说:“父皇,我想以后都和哥哥去围场学骑马。”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高熙作为哥哥,在一旁解释说:“前几天他在围场里骑了一次就上了瘾,一直想能再去,皇后娘娘感觉弟弟还小,不想让弟弟去,便求到了父皇这里。”

“嗯...”

肃文帝听后认真想了想,说:“前些日子有臣子说盈儿也到了可以练习骑射的年纪了,依朕看也是时候了,总是要文武兼备才是好的。”

高盈两眼放光,笑着谢恩。

“但只一条,你母亲的担心也没错,在围场上一切都要听师傅的,不能粗心受了伤。”

肃文帝叮嘱高熙,说:“你替朕好好盯着你弟弟。”

高盈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绝对会小心,肃文帝这才放心。

“说起师傅,自然是围场里那几位资历深厚的,但如果严厉起来,像学堂里那几位师傅,三弟弟总归是会对骑马射箭这之类的失了兴趣,还是得有一位三弟弟喜欢的师傅陪着他。”

肃文帝听后也在心里思考人选,高熙说:“上次在围场就是一位季大人领着弟弟去学骑马,弟弟好像和他谈得来,听太监说早些时候他曾在兵部历练过。”

季云暮和文长明走得近,高盈是知道的,听到季云暮的名字后也想要他能进宫,便期待地着看着肃文帝。

肃文帝还奇怪这兄弟俩像商量好的一样,但看到高盈孩子脸上期待的目光,犹豫后说:“那就他吧,以后季云暮进宫陪着高盈练习骑射。”

“谢父皇。”

兄弟俩出了门,高熙拉着弟弟的手往前走,高盈说:“二哥哥,你怎么不早和我商量要请季师傅进宫啊,是要给我个惊喜吗?”

高熙没有回答,说:“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

...

高君义找了家酒楼把季云暮约了出来,季云暮原本是辞了的,后来是李春琴出了请帖,请季云兰出来同游,季家夫妇两个便让季云暮陪着妹妹去,说:“妹妹晚上出门,哪个当哥哥的不出门护着?”

季云暮进了酒楼的房间,看见高君义在里面坐着,说:“非要拉我出来做什么?”

“别生气啊,长明在京城的时候就说起来过,你一个人把自己憋死也不愿意搭理旁人,现在长明不在京城,我要是再不趁着有空把你拉出来应酬,你就真憋死了。”

季云暮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我现在可看不出来他关心我...”

“怎么了这是?”高君义看季云暮谈起来文长明就这么烦躁,说:“不是吧?你们两个能在书信里吵起来?”

“不是...”

季云暮把酒杯放下来,像发牢骚一样,说:“就是...从我上一次回信到现在,他就再没来过信了。”

“哈哈哈哈...”高君义回过神后笑出了声,说:“那你就接着给他写不就行了。”

“那他怎么不先给我回信?”

“肯定是回了老家,心里有别人了,不想搭理你了。”

“天天浑说些什么话。”季云暮白他一眼,说:“他不喜欢我喜欢谁?”

“你在外头脸皮厚,也就敢在外人面前说这话都不知羞,要是在长明面前你肯定不敢说。”高君义随后正儿八经地分析,说:“刚才是玩笑话,实际上指不定就是长明做知县事情忙,没顾得上给你送信罢了。”

“能有多忙?”

“诶,我们是生在京城里了,我听我爹说那京城之外□□品的知县可不好做。”

这种安慰话季云暮听了也没用,说:“宫里还给我传旨,让我陪着宫里的三皇子练习骑射,宫里那么多人,那孩子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让我去陪?”

高君义想到文长明曾当过陪侍,说:“长明在宫里有一段时间陪着三皇子念书,你现在陪着他练骑射,就当是你们的孩子了。”

“啊?还能这么算?”

次日清晨,季云暮刚出了家门准备骑马进宫,不远处有人骑着马匆忙赶了过来。

“公子,这是南边送来的信,昨天晚上刚送到,今天早上给您送过来了。”

“那昨天晚上怎么不送过来?”

送信的人说:“那天都黑了,城门都上锁了,公子不早就歇息了吗?”

“啊...行了,你回去吧。”

季云暮刚把信塞到袖子里,高君义和户部的卫燕恰好也在此时路过准备进宫,说:“好巧,一路走吧。”

卫燕问:“怎么看着这么高兴?”

季云暮没说话,“愿君早寄平安字,慰我长夜相思扰。”高君义装出诗书满腹的样子,说:“昨晚睡得不好吧?”

在宫里不方便,季云暮一直忍着没有打开信,直到回了家里在书房的时候打开了文长明送来的信,脸上一开始的笑意渐渐淡去,嘴上自言自语,说:“这可不是什么平安字...”

...

季云暮在围场上牵着马出神,思考文长明信上的内容。

“伪造命案,意在栽赃...”

“宫中窥伺,未有松懈,万望保全自身,当心身边人...”

高盈驾着匹小马还不够熟练,被颠来颠去的差点摔了下来,季云暮反应过来把马匹安抚了下来。

“算了算了,我们去歇会儿。”

高盈下了马,离开了围场去一旁歇着喝口水,季云暮也自顾自地在高盈旁边坐了下来。

“你和文师傅不一样,你好像不爱说话。”

高盈喝了口水后就一直看着季云暮。

季云暮回过神后又突然站了起来,说:“唐突殿下了。”

“坐着就行了,站着说话累不累?”

季云暮是谢礼过后才坐了下来,高盈说:“文师傅和你一样爱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殿下是皇子,礼节不可废。”

高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问:“都说你和文师傅走得近,可为什么文师傅平常爱讲话,你看着就闷闷的?”

“臣下不善交际。”

高盈还以为他会多解释两句,没想到随便一句就应付了,说:“文师傅已经离京了,你就多给我说说文师傅的事情吧。”

这应该算是作为皇子的高盈的命令,季云暮仔细回忆了一阵,说:“他...他字不好,以前在书塾练字能急得弄一手的墨,衣服上也是墨迹,还非要往别人身上沾。”

“别人?”高盈来了兴趣,追问下去:“是你吗?”

“啊...臣下和他在一处书塾里念书。”

“我和熙哥哥在宫里一起念书,你们也在一处念书,你们也就像亲兄弟一样。”

“亲兄弟?”

季云暮只是点点头,跟着说:“亲兄弟。”

围场上,高熙马上拉弓,发矢中的,围场边上的师傅看后满意地点点头,高盈也止不住地鼓掌。

“二皇子文武双全,来日可成大器啊。”

围场边上的师傅都这么说着。

季云暮看着高熙在围场上飞驰的样子,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虽说二皇子并非皇后所出,但如今年龄不到二十,已是文武俱佳,成人以后定是更上一层楼...

季云暮这么想的时候,高熙已经下了马走到了他们面前,高盈又兴冲冲地跑进围场里开始练习。

“见过殿下。”

季云暮起身见礼,高熙坐了下来,说:“季大人该亲自上场的。”

“臣是班门弄斧,不值一提。”

“兵部的赵康赵大人前往南方清查账目,季大人也是随军之一,返回的途中遇到贼人,听说就是因为季大人相救,赵尚书才得以脱险。”

“是上天护佑,并非臣之功劳。”

高熙说:“季大人不必谦虚。”

季云暮心想:一个深宫里的孩子,从哪儿知道那么多事情?

高熙又突然来了一句,说:“季大人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

高熙说:“文师傅和你关系匪浅,眼下见一面应该很难吧?”

警钟在季云暮心中敲响,以为这又是在拿文长明要挟自己,可高熙接着说:“我可以告诉你,父皇今年要南巡,到时候或可一见。”

天子南巡是常有的事,这应该是皇帝在宫里做出的决定,前朝还不知道,高熙却在这里直接告诉了季云暮。

高熙站起身走了,季云暮思考刚才的话,是二皇子向自己表示友好,并非要挟。

...

次日下午,皇帝找来了季云暮谈话,季云暮拿着折子汇报了户部的账目。

“十万两已经在一月前拨乌城重修兵营,秦将军监修,昨日奏报称五天后即可完工...”

肃文帝示意他停下来,季云暮收了折子听候吩咐。

“乌城的防御使离京之前说什么了?”

季云暮答:“秦将军说吴文芳是死有余辜,只不过可惜了没能接着挖出来背后的人。”

肃文帝满意地点点头,说:“曹家没看出什么吧?”

“没有,他们相信是孙昌朝除掉了吴文芳,眼下孙昌朝已经是陛下在曹氏身边的眼线了。”

“好。”肃文帝拿起书案上的折子,说:“朕今日在朝堂上提出南巡的打算,就有人上了折子,说朕的身体欠佳,不宜南巡,可派皇子公主前去,你怎么看?”

“朝中同僚也是为陛下龙体思虑,若龙体确实不宜南巡,贸然离京也是不妥。”

“身子骨确实一年不如一年了...”皇帝喝口茶水缓口气,说:“没事了,退出去吧。”

“是。”

季云暮退出去之前,突然说:“陛下,刑部托微臣一件事,说刑部呈上来的各地的重大案件可有批复?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刑部也好快快核实。”

“嗯?没有,朕都已经照准了。”

季云暮这才退了出去,刚到殿外就看到高君义正和全福说话。

高君义和季云暮两个人一起离开了,高君义问:“一脸臊眉耷眼的样子,怎么了?”

季云暮欲言又止,随后说:“皇帝打算南巡,又说身体不适,正发愁。”

殿内,全福被皇帝喊了进来。

“刚刚季云暮突然问起刑部的案子,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启禀陛下,奴才正要禀报。”

“说。”

“文家和季家目前确实有书信往来,没有走驿站,应该是自家的密信。”

皇帝对此并不惊讶,说:“文长明投鼠忌器,季云暮在朕手里,他应该还不敢把一切事情都和盘托出,让人盯紧。”

“是。”

皇帝坐回椅子上,说:“邵家无用,季云暮也还不错,当初若不是无良将可用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文长明,等到曹家倒了,姓季的和姓文的,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

春去夏来,南巡一般也是在这个时候,朝堂上竟然为这件事开始争论起来。

“陛下,前几年南方涝灾频发,近日西南土司又发内乱,此时南巡让南方子民一睹天颜,正是为了安抚民心,慰问将士。”

“臣以为不妥,陛下近来圣躬违和,南巡只怕劳累过度,陛下儿女双全,不如请皇子公主代去。”

皇帝问:“卿家以为谁去合适?”

“臣认为三皇子为皇后所出,身份最为尊荣,三皇子代陛下南巡最为合适,只不过三皇子年幼,应是要有皇后陪护。”

户部有人站出来,说:“臣附议。”

御史台的言官在这时站出来反对,说:“三皇子身份尊荣不假,但陛下圣躬违和,若皇后陪护幼子三离京南巡,于礼法不合,恐生牝鸡司晨之言。”

“那只留三皇子一人吗?”

“臣认为嫡庶以外还有长幼,大公主和二皇子的年岁正合适,再派朝中要员随行即可。”

这个提议仿佛更合适,朝中偏心于二皇子的人点头称是,皇帝让他们安静,问:“曹卿家,你最是稳重,你认为如何?”

曹汝阳不动声色,脸上花白的眉毛胡子也不带动的,说:“皇后为一国之母,为其名声考虑,确实不该陪三皇子南巡,大公主与二皇子正合适。”

皇帝转向端王,说:“端王,您也是朕和几个孩子的长辈了,您怎么看?”

“大公主稳重,二皇子机敏,朝廷要员随军护送,臣以为再妥帖不过。”

散朝的路上,孙昌朝问:“大人为何不推三皇子南巡?就算没有皇后,在朝中好好挑人陪着就是,这可是得民心的好机会。”

王云说:“孙大人不是最会揣摩尚书的心思吗?”

曹汝阳让他们安静,说:“有些时候,民心是最不打紧的,难不成让底下那群百姓来选皇储?”

曹汝阳背着手往前走,说:“随行的宫女太监,应该是宫里安排,随行的官员,让吏部用心选选,交个名单送到中书。”

“是。”

...

上午,在皇后宫里,宫女把各处窗子打开,让风能透进来吹凉。

肃文帝说:“天越来越热了。”

宫女在一旁扇扇子,皇后喝了口凉茶,说:“是啊,一整天都闷闷的。”

“今年夏天不能南巡,倒是不能带大家离京巡游了。”

“陛下身体不适,宫里的姐妹都是知道的。”皇后放下茶杯,说:“此次大公主和二皇子南巡,随侍的人都是臣妾精挑细选又聪明懂事的,一定好好服侍两个孩子。”

“嗯。”

“盈儿不能和他哥哥一起去,陛下在宫里可要多陪着他。”

“那是自然的。”

门外的太监传话,说:“陛下,中书的几位大人到了。”

皇帝离了后宫,到了昭文殿,几个大臣已经等候多时了。

全福递上南巡的折子,皇帝接过后点点头说:“不错,就按这个办。”

“是,臣遵旨。”

曹汝阳又递上一份折子,说:“这是此次随行官员的名单,请陛下圣览。”

肃文帝看到人员名单后稍有迟疑,随后说:“准。”

又商量了几件事,皇帝打发他们走了。

“把季云暮找来。”

季云暮进了大殿,跪在地上回话。

“有消息没有,曹家怎么想着让朕的二儿子去南巡了。”

“启禀陛下,曹家的意思大概是想在京外对二皇子不利。”

“他还想对朕的孩子动手吗?”

“虽说陛下圣体违和,但并没有伤到根基,曹汝阳还不至于有这个打算,陛下应该看过了随行官员的单子,除了陛下选定的人,曹汝阳又另外加了几个他们的人,一路上估计也不会配合皇子和公主。”

肃文帝说:“让兵部多调一些兵给南巡的队伍,务必保证安全。”

“是。”

“你说说看,随行官员的单子还有没有什么错漏。”

“没有了。”季云暮是思考过后再说的。

“你想说名单里没有你,是不是?”

“微臣年轻,资历尚不足陪皇子南巡。”

肃文帝要的就是这个回答,说:“朕是担心曹家在京城里会有些动作,才会把你留下,别想太多。”

季云暮离开大殿后不久,一个小太监走了上来,说:“见过季大人,殿下有句话要奴才传给大人。”

“说。”

“殿下说已经尽力去求陛下了,想请您跟着去南边,但陛下没答应,失约于大人了。”

季云暮感到无奈,挤出笑脸说:“无事,让殿下一切当心。”

刚过正午,日头正毒,太阳挂在每个人的头顶上,晒得每个人都心烦意乱的。

季云暮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天上热死人的太阳,随后在回到户部衙门的路上被晒了一路,等到坐下来的时候热意也消不下去。

“大人,这是曹尚书让人送过来的账目,说是今天离宫前要总算出来。”

“放这里吧。”

在户部衙门伺候的小黄门看着今天这位季大人脸色不对,语气也不对,便立马送上去冷水让季云暮洗洗脸,又递上了扇子,随后又出门添茶水。

季云暮打开曹汝阳让人送过来的账目,是一笔又一笔的糊涂账,三天两头送过来这种账目专门让人犯难。

季云暮边看账目边说:“把门窗都打开透透风。”

刚刚的小黄门不在屋里,暑气消不下去的季云暮发现无人理会,又稍带怒气地说:“把门窗都打开。”

小黄门端着茶水进来刚听到吩咐,说:“回大人的话,已经都打开了。”

季云暮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说:“没事了,出去歇着吧。”

户部其他的堂官此时走了进来,挑衅一般说:“今天季大人的火气挺大啊?”

季云暮忍着把手里的笔掰断塞他嘴里的冲动,并不理会他们。

孙昌朝后脚跟着进来,一旁的人立马凑了上去,说:“孙大人怎么来这里了?”

“曹尚书要看京城周边修河堤的账目,让我来取。”

户部的堂官亲自去取,留下季云暮一个人在堂上,季云暮则装作整理文书的样子走到孙昌朝身边。

“曹汝阳没看出来什么吧?”

孙昌朝神色慌张地看了看四周,随后镇定下来,说:“没有,只是那个王云对我多有不满。”

“不必理会他。”季云暮一边整理文书一边说:“陛下让我问你,曹家推举二皇子南巡,其用意是否是要对二皇子不利?”

孙昌朝点点头,小声说:“曹汝阳应该有这个心思,但如何行动他并没有告诉我们。”

孙昌朝答完了话,季云暮说:“曹家本非善类,再者说陛下也很看重你,这次南巡他们有什么动静一定要说,务必保证大公主和二皇子的安全。”

账目拿了过来,孙昌朝接过账目后眼神躲闪,立马离开了。

季云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在心中冥思苦想:皇帝多疑,孙昌朝已经是皇帝埋在曹汝阳身边的眼线了,那皇帝到底有没有像文长明信中所说的那样,也在自己身边埋下了眼线呢?如果有,又会是谁呢?

“季大人,这是被太阳热糊涂了?”

季云暮回过神,发现是卫燕走了进来打声招呼,随后坐在一旁的书案上开始处理公务。

离宫的时辰到了,初夏的黄昏暑气相比正午褪去了大半,两个人走在离宫的路上,季云暮突然问:“卫大人,您双亲不在京城住着吗?”

“哦,我老家黎阳,父母现下在老家住着,家中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不好好念书结果从了商,便在家中照顾二老,也正好方便我进京任职。”

卫燕说完后好奇地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进京任职不带双亲,这在荣京可不常见。”

“天子脚下,富贵是少不了,但也易生是非,这朝堂上陛下天天和曹家斗法,我还被调到户部任职,一开始我也就没想让二老过来。”

“卫大人确实看的通透。”

季云暮还想多问两句,卫燕家中的下人已经驾着马车在宫门外等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进了夏天,有些燥热使人睡不着,季云暮在当夜辗转反侧,脑海中止不住地思考谁会是皇帝监视自己的眼线。

“天热,把窗子打开。”

院里的下人听了吩咐后把窗户打开了,才有几阵夏夜的凉风吹了进去。

一夜睡得不安稳。

季云暮在又做了个噩梦,在梦中和文长明并排走着,突然从暗处伸出几只手将两人越拉越远,季云暮也因此被惊醒。

醒来后看到外面院子刚有些亮光的,季云暮喊来值夜下人,说:“什么时辰了?”

“回公子,刚到卯时。”

季云暮坐到书案前,拿起笔想给文长明回信,思考再三后又把笔放下。

“近日安否?自上一封书信...”

写了几个字后季云暮又开始担心文长明身边还会有皇帝的人,就又把信纸撕了。

院子里值夜的下人打了个哈欠,刚好有人来接班。接班的还没站一会儿,季云暮就从里面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进宫一趟。”

“公子,早饭不在家里陪着老爷夫人用了吗?”

“上午两位皇子在围场里练习骑射,我得去陪着。”

下人连忙去了马厩,牵了马跟了上去。

...

启程南巡的日子快要到了。

一日早朝上,有人呈上奏报,说:“启禀陛下,昨日京城接到奏报,说夏季南方汛期已到,临化等地河水上涨后淹了三个县以及周围几个村庄,请求朝廷拨粮救灾。”

“眼下可有伤亡的人数?”

“回禀陛下,当地衙门提前组织了百姓上山避难,死伤已经降到了最低的,只有十几人,但另外有几千人在山中避难,紧缺粮食。”

肃文帝看向户部,曹汝阳说:“启禀陛下,户部目前粮草齐备,可以拨粮。”

“好,两日后南巡,户部在这两天准备拨二十万石粮食随南巡队伍前往临化。”

“臣遵旨。”曹汝阳答完话后又说:“启禀陛下,臣还有一事。”

“奏来。”

“近几年南方洪水泛滥较之陛下初登基之时更甚,臣以为此次南巡,陛下虽不亲临,但也应派大公主和二皇子替陛下在南方祭祀江河中的神明,以平其怒。”

肃文帝也这么认为,对礼部尚书说:“祭祀之事在南边要办,在京城也要办,好好拟个章程出来。”

“遵旨。”

“另外,南巡准备的如何?”

“已然妥当,两日后即可出发。”

两日后,荣京城的南门,官府一早就驱散了游人,四处都有官兵把守,京城百姓都知道是宫里的仪仗队伍要过来了。

长长的队伍从北面延伸到南面,一眼望不到头,为首的是帝后的车轿,京城中的要员在后随行,一路将南巡的队伍送到城门外。

樊贵妃拉着高熙的手止不住地叮嘱着他大小事情,让他保重自己。大公主的生母王氏也叮嘱着女儿一个人出门照顾好自己,生怕出些意外。

高君义夫妇二人跟在端王夫妇后面,季云暮也混在队伍里,李春琴说:“季大人怎么没跟着去?”

“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季云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的队伍,眼睛转都不带转一下,面色上看不出一点好心情。

“他要是不高兴,除了文家的,谁都不愿意去看那个能用来杀人的眼神。”

“他和文家的公子这么要好,这次南巡宫里又偏不带他,文家的那个怕是要活成望夫石了。”

“小声,他听得到...”

季云暮当然听得到,但还是不为所动,一直看着前面的二皇子。

高熙说:“父皇,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嗯,去吧,一路上多当心。”

高熙和大公主一起行了个礼,随后起身走向车驾。

“臣等恭送殿下,恭送公主。”

高熙扶着大公主上了马车,说:“大姐,您先请。”

南巡的队伍正式出发了,皇帝登上城楼一直看着队伍走远。

全福在一旁陪着,皇帝问:“前两天听太监传消息,说季云暮往围场去的勤了些,有时候还和高熙在围场里说了几句话,有没有打听出什么?”

“回陛下,他们说是季云暮和二皇子切磋切磋技术,季云暮陪着三皇子练习,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帝点点头,随后说:“南巡发生任何事情,让他们立即书信回报,不允许有任何疏漏,一定要保证公主和皇子的安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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