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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云起

得知陆修远平安归来,兰泽才放心,竹栀她们准备好,兰泽洗漱后,旁的人退下。

夜里,兰泽独留竹栀在房内照顾。

又以浅眠为由,撤去门口守夜丫头妈妈。

竹栀了解兰泽,“姑娘,您有话说?”

兰泽让其灭掉烛火,然后轻语吩咐,“明日嘱咐竹薇一道查卫青夫。继续查明押送我祖父、祖母的人,一人不落。”

“是。”

竹栀三缄其口却还是攥紧了拳头鼓足勇气问兰泽,“您打算留下腹中这胎吗?”

兰泽沉默许久才缓缓说出,“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竹栀只是不明白您的意思,您知道的,医士的话,姑娘,你总得考虑一下自个儿。”

兰泽冷下脸,语气冰冷问,“夜阑阁共几人?”

“阁主、副阁主各一,分设东南西北阁主,共六人。”

“阁内共多少?”

竹栀回答,“近千。”

兰泽侧目,语气更冰冷,“我问你共多少?”

竹栀跪地回答,“京中八百,京都周围千余。”

兰泽坐在榻上,俯身靠近跪地的竹栀,“他们因何入阁?”

竹栀皱眉、攥拳回答,“皆为兰家、许家昔日府兵及涉案旧部亲眷。”

“他们因何信我?”

“因您是……是兰家四姑娘。”

兰泽回答,“不止,是因为他们坚信我一定会为父母兄长翻案,因我与他们目的相同。”

“可……您的身体……”

“竹栀,咱们的医士可告诉过你,此胎不保我便难以有孕?”

“未曾。”

“我可是提前得知自己身怀有孕?”

“不曾。”

“所以,是我与那孩子无缘,这胎若他命大,我亦珍惜与这孩子的母子缘分,只是,该我做的,绝不会因此羁绊。”

“可是,姑娘,去岁为了惩处押送太公和太夫人的恶吏,您可是从马上跌落,腿骨才接好便有马不停蹄赶回来。”

“说起来,倒是要感谢李乐师,赶到时天微亮,还好他练功早,我绕开他那也无人注意。”

“可那次若是被教坊司其他人,尤其是教坊史知晓,便是生生打死也不为过的。”

“若我不去,怎知他们如此苛待祖父祖母。就算死,我也无悔,不怨。”

“姑娘,您如今是在怀疑姑爷与……若是真的,您当如何自处?”

兰泽摸着小腹,“所以,我要你们尽快,最多五月内,我要彻底查清来龙去脉。”

“您说过,宣靖王必定牵涉其中。”

“可他不在京中,出事那年,父亲已官至四品吏部右选侍郎,若无相爷默许,宣靖王的手能伸如此长?”

“姑娘,咱不查了,就这样好好活着,好吗?”

“活着?那什么活?”

“莫说东南西北四阁分掌酒楼、绣坊、布店还有园内景致四处,单是泽茗斋及早些年您置下的郊外小院,也足够咱们了。”

“竹栀,我费尽心血不是为了一句“算了”的。”

“可是竹栀相信,老爷和夫人是愿意看见姑娘你放下过往,高兴过活的。”

“高兴过活?父亲母亲、三位哥哥,也许我们还能再聚,可祖父祖母呢?”

竹栀缄默。

因为当时探听到消息时,兰泽祖父祖母已被押送的人抛尸荒野,化为白骨。还是孙叔带着其子、孙元良和仵作凭借骨龄和周围零散的木簪认出来,才以手为铲让两位老人入土为安的。

“我还记得临行前,祖母拉着我的手说,此去必会受委屈,但要记得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活着等到一家团圆。”

两人无声泪流。

竹栀抱住兰泽,两人就像曾经那样,相依相偎。

就像为了活下夏日去吃发酸的潲水、冬日里被关在柴房几乎没命时的相依相伴、相依相偎。

情绪稍缓和后,兰泽低声道,“夜阑阁哪个没失去亲人?谁又能等来真正的团圆?”目光坚定看向竹栀,“我不翻案,夜阑阁众人到死都只能顶着假身份、假名字存活于世,永远不能认祖归宗,就连死,都要背负骂名,留世千古”落泪。

“姑娘,可您如今不再只是兰家四姑娘啊。”

兰泽看着竹栀,骄傲的拭去泪水,“我可以闭上眼、捂住耳,从此不启用夜阑人,当国公府内的富贵闲人。可父母兄长呢?”

“三位公子好歹也是军中副将、军师,将士们也会看在国公府、相爷面上善待老爷和夫人。”

兰泽无声嗤笑,“副将也好、军师也罢,不过此生戎马。战胜、无封无赏,若战败、或马革裹尸,或一道圣旨以反贼论死。国公府?国相?求人不如求己,竹栀,父兄是他们自个儿,才会和权势有关,才不会有人轻举妄动。”

“姑娘。”

竹栀不得不承认,兰泽身上背负的是千余人的重担,是所有人的荣辱。

“好了,我只尽人事”摸着小腹,“至于孩子,便听天命吧。”

兰泽早早起来,怕陆修远前夜与其兄长喝了太多酒而没什么胃口,所以在厨房里准备了江南的青团,还有清爽白粥和小菜。

先让邵康和郭敞带人叫醒陆修锦和陆修远洗漱,听到屋内人起身,又吩咐上了餐食。

陆修锦品尝一口便察觉出,“这不是咱们府上的妈妈做的吧?”

郭敞快人快语,“咱们夫人送来的。”

“弟妹?怎么不进来?”

邵康回答,“夫人说大公子在,就不扰两位公子了。”

洗漱后的陆修远边走来边疑惑,“哪里就算扰着我俩了?”

“你小子”陆修锦给弟弟解释,“是弟妹觉得我在,她进来多有不便。”

“这样啊”看到桌上这般丰富,陆修远问,“她可用了?”

“听竹栀意思,昨夜夫人有些许不舒服,可能施了针,所以夜半睡了会儿,清晨又怕公子们酒醉醒来无胃口,便早早去做了这些。”

陆修远问,“她呢?”

邵康略带嫌弃,“光是这青团就要洗红豆、蒸红豆,碾碎、拿纱滤过,糯米也是要蒸了、捣碎,更不要说洗艾叶,拿艾叶水和那黏糊糊的糯米,再裹了馅儿揉成团子,单这一样至少个把时辰,莫要再说这些个小菜了。”

听后陆修远即刻起身就要往兰泽处去。

陆修锦刚见弟弟出去,就要拿第二个青团吃,谁知还没抓进手里,盘子就被折回来的陆修远端走了。

回到房里,却不见她。

“夫人呢?”

带着下人打扫屋子、熏香的清风回答,“在小厨房。”

陆修远端着盘子就要去,又怕去太迟,更怕盘上的青团掉了反倒辜负兰泽一番心意,只好折回来交给清风,“拿好。”

“是。”

跑去小厨房的陆修远正好看见出来的兰泽,更疾速地向她跑去。

以至于兰泽刚下完台阶,就要到通廊被他一把抱起。

虽然看见了他,不过还是出乎兰泽意料。

被抱起的人趴在他肩头,在陆修远耳边柔声细语问,“想我了?”

他将她抱住,轻放她坐在廊亭下,“不止一点。”

“那还玩那般晚。”

陆修远笑了笑,“这不是晚上回来,听闻父亲也罚了大哥,许久没和大哥一起饮酒夜聊了。”

“嫂嫂有孕,你怎么能拉着长兄一夜不归?”

陆修远也不知一时如何开口,只好含含糊糊说,“这……母亲定下的规矩。”

兰泽问,“什么规矩?”

想来想去陆修远找了个合理却又给自己挖坑的理由,“就……喝酒了嘛,只得留宿书房。”

“还是母亲英明,你喝醉后也一样,臭烘烘的。”

陆修远闻了闻自个儿,“我……臭吗?”

兰泽仰着头,对他笑着说,“嗯”靠近后还不忘故意捏鼻尖,“吃完,快去洗洗。”

陆修远笑着说,“那我们一起。”

“嗯?一起什么?”

吃完,清风来禀,“热水已备好。”

“还不快去?”

陆修远问,“那你呢?”

“昨日去了布庄,一会儿她们把成衣拿来,我试好了去寻你。”

“那个,父亲今日去告假,说我与哥哥身偶染风寒,所以明日的中秋夜宴,我们一家怕是不便去了。”

去与不去都不重要,只是待会须见竹薇一面才好将消息传给她。

兰泽听后,以退为进,“我也未付定金,待会让竹栀向他们致歉就是。”

“既做好了,哪有退掉的道理,既然有时间,这套试完,再做几身,反正过段时间天凉,一便让她们量了尺寸,选了你喜欢的料子去做就是了。”

陆修远所说在兰泽意料之内,甚至远超她所想。

此刻,想到休沐那晚,“三日前明明也喝酒了,怎么没见你去书房?”

“书房?”想到刚才自己编的瞎话,陆修远找补,“那日不是你也稍喝了点嘛”然后想到,“是啊,那晚还喝酒了,我怎么能让你喝酒呢。”

“怎么不能?又未醉。”

“不是,是你现在不能喝。”

“为什么?”虽然脱口而出,可兰泽心里:陆修远,你个大漏勺,看你能瞒我到何时?

“当然是因为你现在身……”

“身什么?”

明明是身怀有孕,只好改成,“昨晚还身体不适,要不是大哥来,我是绝不会留在书房过夜的。”

陆修远主要是因为伤势更重,怕兰泽为他上药,看后更加担忧。

兰泽看向竹栀和清风,两人的眼神不敢对视过来。“你们两个要是再对话,就罚你们一个为我绣帕子,一个把屋内所有书籍手抄一遍。”

“我们真没说。”

兰泽问,“那夫君怎么知道的?”

邵康回答,“我大概感叹了一下夫人清早拿来青团,说了一下做法,公子就端着盘子来了。”

“你们几个……”

陆修远双手抚在兰泽肩头,将面前人转向自己,“他们几个说得对,下去领赏吧。”

“是。”

“到底我是这院子的夫人还是夫君是?”

“自然是你,不过他们听你的、也没多话”把兰泽拥入怀中,陆修远问,“夜里怎么还是睡不着?”

“做梦了。”

他松开,拉着她手,俯身看着她,“梦见谁了?”

“祖父、祖母,全家人最后在一起的那个中秋,是我们一起过的。”

“我记得,是葬在了渭州西北的官道旁,对吗?”

“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夫君,其实我一直不懂,我与你见面寥寥无几,实难说什么情根深种,就算是,后来你我身份差距悬殊,何况我还曾是你好友的未婚妻。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陆修远拉起兰泽另一只手,双手相握,“起初我没什么远大志向,父亲是国公,虽不能世袭,但家中兄长早已入朝为官,产业也足够我与子孙无忧,是你改变了曾经的我”双手慢慢与兰泽合十,“另外,若真说不介意,还挺难的。”

兰泽问,“你还是在意的,对吗?”

语气和神情就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摸了摸兰泽的头,“那可是与我差点结下夺妻之仇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在意啊!”

兰泽害羞地拍打着陆修远,两人打闹间,陆修远不小心撞到桌角,以至于前一晚刚撕裂的伤口有渗出血来。

兰泽见状,想起陆修远前一晚只让邵康来传话,“昨晚弄得,是与不是?”

“让他们上了药,已然好了许多了,只是刚才撞到了桌角。”

“我原以为……竹栀。”

竹栀听闻,“夫人。”

“叫清风不必烧水了”看向陆修远的伤,气愤问,“这还能洗吗?”

“无妨,不过她们方才不都说准备好了吗?”对竹栀说,“继续准备吧。”

兰泽问,“你伤口化脓怎么办?”

“谁说是我?”

“那不然是我?”

陆修远笑着说,“对啊,三日前你教的,我可还没付诸行动呢,不实际操练一番,怎么记得住?”对竹栀道,“待夫人浴身后,你们将沐发的一切准备好。”

兰泽问,“你还受着伤,如何能照顾我?”

“只是皮外伤,伤势不深,放心吧。”

虽是夫妻,不过在汤池里这样被人看着还是第一次。

陆修远拿着匜为她肩头淋水。

看着他一本正经还专注的模样,兰泽觉得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竹栀和清风提及两次,说让她们来,不用陆修远亲为,却被他毫不犹豫拒绝。

待她们取来最后一次热水,陆修远命她们,“这里有我,你们在外守着,无需人来伺候。”

“是。”

人退去,陆修远依旧只是拿着匜为她一次次淋湿肩头。

见他拿起帕子,兰泽回答,“不用擦背,下次让竹栀、清风她们来。”

她躲,他继续。

见她躲远,陆修远“哎呦”一声,原本扶在杅边上的手也捂住受伤处,兰泽见状即刻靠近,心切他伤势,“牵到伤口了?可好?才上好的药,你怎么就不听,再这样下去伤还如何好?”

兰泽正说着,某人俯身与她唇齿相依。

“还不是你要躲。”

兰泽回答,“哪里有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

兰泽看着他,“明知故问。”

“夫人倒是说说,我怎么了?”

兰泽看着他,“狐狸。”

“哦?是夸我可爱?”

兰泽看向陆修远,一副脸皮颇厚的神情。

陆修远问,“不是?那夫人倒要给为夫解惑了。”

兰泽问,“故意为之是吧?”

“哪里?”生怕她着凉,立刻拿匜为她加热水。

兰泽盯着陆修远。趁着他低头拿匜取水时,伸出双臂,环住他脖颈。

他笑问,“夫人要如何?”

兰泽低眉垂目,目光与指腹一起从他眉梢滑过鼻骨,停在唇上,“当然是”指尖滑过唇瓣,“教习”覆唇闭目深吻。

停下,陆修远脸颊泛起红晕,抑制不住的唇角微扬。

兰泽依旧抓着他衣领,刚放开,他问,“夫人不该当堂查验成果?”

未等她开口,唇齿已然传来温热。

将要出来时,她害羞地让他“转过身去。”

陆修远不忍拒绝撒娇的她,只好照做,而后,却从身后圈住她。

兰泽的侧颜在窗前日光下更为夺目,灵动可爱地警告,“不许看。”

“闭着眼呢。”

“再不松手,我可是要着凉了。”

陆修远笑着说,“就一会、一会就好。”

……

竹栀来禀,“布庄拿来改好的衣裳了。”

“好,我就去。”

浴身一人,出来两人容光焕发。

竹栀对陆修远说,“清风问蛋卵您要几个?”

“一个?”

竹栀回答,“夫人发多,还是准备两三个吧,其他东西都备的差不多了,或者您再去看看?”

兰泽也说,“那我试完去找你。”

“好,我在亭内等你。”

刚进房内,竹栀便说,“该交代的我已说了,我去门口守着。”

兰泽问竹薇,“当年替皇后和柔妃接生的皆是同一个御医,你去查清事实。”

兰泽边吩咐边更衣。

“羁押和送行祖父与外祖母的那些人,包括经手官员、狱卒,最好去寻当年与祖父母一同流放的,查清事实,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竹薇帮兰泽理衣服。

兰泽继续,“根据消息,宣靖王不日便有大动作,夜阑众人,务必保全自己,尤其宫内,不许拔尖冒头。”

“是”竹薇问,“若查到他们与太公太夫人之死相关,是低调处理,还是?”

“若是歹人,绝不止这一件恶行,让这些人身负骂名,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不露痕迹就是。”

“属下明白。”

兰泽叮嘱,“酒楼、茶楼近来都被查了,绣坊和布庄最近也谨慎些。”

“是。”

“我的尺寸还需量吗?”

“不用,全在心里。”

“好,你挑时间,合适时候,你拿几套秋冬穿的衣裳来。”

“还是要清雅些的?”

兰泽想了想,唇角微扬,“先做一套正红色的吧。”

“是。”

结束,兰泽换下衣裳,去往亭中寻陆修远。

竹栀送竹薇出去,竹薇见四下无人,好奇问竹栀,“姐姐,姑娘是喜欢咱们姑爷的吧?”

“怎么这么问?”

“姑娘来之前,你也告诉我了,说姑爷让姑娘自个儿选喜欢的样式再做几套衣裳,方才姑娘跟我说,让我先做一套正红色的,还是笑着说得。”

“姑娘有孕了。”

竹薇笑问,“真的?”

“此话不可说出去,国公府内明面还瞒着咱们姑娘,所以我和姑娘还是不知情的。”

“可之前我听筱叶说,姑娘不适,似是小产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姑娘原本应是怀了双胎,三、四日前小产一子,所以腹中这胎国公府上下十分重视。”

快到门口,竹栀嘱咐,“保重自己。”

“放心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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