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上的锁链成了远哲世界里冰冷而坚硬的现实。最初的暴怒和绝望过后,一种更深沉的、近乎死寂的麻木笼罩了他。他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空壳,大部分时间只是蜷缩在床上,或者靠着落地窗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他再也无法触及的天空。
凌昭似乎很“享受”他这副破碎的模样,来的次数反而更频繁。他并不总是做些什么,有时只是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公务,或者安静地看着书,仿佛只是来陪伴他。但那无处不在的、属于Alpha的冷松信息素,却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他的所有权,如同无形的锁链,缠绕着远哲的呼吸。
但远哲骨子里那点属于现代社畜的韧劲和死也要死个明白的执拗,并没有真正熄灭。只是从明面上的反抗,转为了更隐蔽、更沉默的自救。
他正常进食,尽管味同嚼蜡。他配合地喝水、吃药(凌昭每天会亲自送来维生素和安神的药物)。他甚至在凌昭用湿毛巾替他擦拭脸颊时,不再明显地偏开头。
他学会了用麻木和顺从伪装自己。
凌昭果然对此表现出了极大的“乐趣”。
他似乎很乐于看到远哲这种“认命般”的妥协,又时不时会用各种方式,轻轻拨弄一下这根看似乖顺的琴弦,欣赏他压抑不住的细微颤抖。
比如,他会故意在给远哲脚踝上药时,指尖极其缓慢地、暧昧地划过那敏感的皮肤,感受着底下肌肉瞬间的绷紧。
“嫂子的皮肤真敏感。”他会低笑着评价,语气像在谈论天气,“稍微碰一下就红了。”
远哲会咬着牙齿忍着恶心,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将所有的屈辱和恶心咽回肚子里。
又比如,凌昭会端着晚餐进来,亲自喂到远哲嘴边,却在远哲张口时,故意将勺子偏移,看着食物擦过唇角,然后再用指腹,慢条斯理地、甚至带着点戏谑地替他擦掉。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的眼神带着玩味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只笨拙的宠物。
远哲只能垂下眼睫,机械地咀嚼,味蕾却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喉咙里翻涌的苦涩。
最让远哲头皮发麻的是,凌昭似乎格外迷恋他后颈的腺体。
有时远哲假装睡着,能感觉到凌昭就坐在床边,指尖一遍遍轻柔地抚过那脆弱的部位,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赞叹,呼吸也会变得沉重。偶尔,那冰冷的唇也会极轻地贴上去,如同一个无声的宣誓,却从不真正咬破。
那种悬而未决的、随时可能被彻底标记的恐惧,成了最漫长的折磨。
远哲知道,凌昭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享受他的恐惧,他的隐忍,他所有细微的挣扎。就像猫捉老鼠,不急于吃掉,而是要玩弄得尽兴。
而他,只能配合着演下去。
他暗中观察着锁链的结构和床脚焊接点的牢固程度(异常坚固)。他留意着凌昭每天来的时间规律,以及别墅里佣人打扫送餐的动静(极少进入卧室,通常只在凌昭在场时短暂出现)。他记住了窗户外面的大致结构和下方地面的情况(二楼,正下方是修剪过的灌木丛,但跳下去不死也残,而且窗户应该是特殊加固过,无法轻易打开)。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出现的、极其渺茫的机会。
同时,他也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凌昭的底线。
有一次,凌昭心情似乎不错,带来了一本远哲以前提过想看的绝版画册。
远哲接过画册,手指微微颤抖,低声道:“……谢谢。”
凌昭显然很满意他这细微的“互动”,唇角弯起。
远哲翻了几页,状似无意地,用极其轻微、带着一丝怯懦的声音问:“……那天那个记者……他怎么样了?”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滞,凌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那双深棕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盯着远哲,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
远哲的背后瞬间冒出冷汗,他立刻低下头,漫长的几秒钟沉默后,凌昭忽然又笑了,他伸出手,揉了揉远哲的头发,动作看似亲昵,却带着警告的意味。
“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拿了不该拿的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只蝼蚁,“嫂子不用担心,他已经得到教训了,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
远哲的心沉了下去,不敢再问下去,但他知道,那个记者,恐怕凶多吉少。
凌昭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似乎又愉悦起来,他俯下身,在远哲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带来一阵战栗:“嫂子只要乖乖看着我就好。别人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嗯?”
远哲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陷入了一种死寂的麻木。
他不再试图挣扎,也不再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像一具精致的人偶,任由凌昭摆布。脚踝上的锁链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活动范围被限定在这间卧室里。
凌昭似乎很“享受”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他不再满足于只是看着远哲。
晚上,他会借口“怕嫂子做噩梦”,留在远哲的卧室,靠在床头看书,冷松信息素无声无息地填满整个空间,如同无形的拥抱,将远哲紧紧包裹。
远哲浑身僵硬,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紧紧闭着眼,假装睡着,呼吸都放得极轻,每一寸皮肤都因为那如有实质的视线和无处不在的信息素而紧绷着。
凌昭很满意他这种隐忍的颤抖。他会极轻地笑一下,然后关灯躺下,并不碰他,只是那存在感却强大得让远哲一夜无眠。
这是一种缓慢的、阴湿的蚕食。凌昭在一步步试探他的底线,享受着他细微的抗拒和被迫的顺从,像是在品尝一道需要耐心等待才能完全入味的美食。
直到这天晚上。
远哲因为锁链的束缚和心事重重,没什么胃口,晚餐只草草吃了几口。凌昭看着也没多说什么。
临睡前,凌昭端来一杯温牛奶,说是帮助睡眠。远哲不想喝,但在凌昭那双平静却不容拒绝的注视下,还是接过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牛奶里似乎加了点蜂蜜,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甜腻。
没多久,远哲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身体深处泛起一股陌生的、细微的燥热,并不像发情期那样猛烈,却如同涓涓细流,缓慢而执拗地蔓延开来,让他的皮肤变得敏感,心跳微微加速。一种模糊的渴望悄然滋生,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靠近身边那阵冷冽的松香。
是那杯牛奶……!
远哲猛地意识到,惊恐地看向坐在床边沙发里,正好整以暇看着他的凌昭。
凌昭的脸上带着一种了然的、近乎邪气的微笑。他放下手里的书,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
“嫂子看起来有点热?”他伸出手,冰凉的手指轻轻抚上远哲微微泛红的脸颊。
那触碰本该带来凉爽,却像火星掉入了干柴,远哲身体猛地一颤,一股更强烈的热流窜起,他差点忍不住哼出声,只能死死咬住下唇。
“看来确实有点效果。”凌昭低笑着,指尖顺着脸颊滑下,掠过滚烫的耳垂,来到脆弱的后颈,在那微微凸起的腺体周围不轻不重地按压着。
远哲浑身剧颤,Omega的本能被那掺杂了药物的渴望和Alpha信息素的近距离撩拨彻底激发,软弱的身体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叫嚣着屈服和靠近。理智在疯狂呐喊,身体却背叛了他。
“不……不要……”远哲发出破碎的呜咽,徒劳地向后缩去,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不要什么?”凌昭俯下身,将他困在床铺和自己的阴影之间,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低沉而诱惑,“嫂子不是很喜欢我的信息素吗?每次闻到,都会放松下来……”
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远哲平坦的小腹上,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布料,掌心滚烫。
“这里……”凌昭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是不是也想要被填满?”
远哲如遭雷击,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惧瞬间淹没了那点被药物勾起的渴望!他终于明白了凌昭想做什么!这个疯子!他不仅要囚禁他的身体,还要用这种方式,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从身到心都变成一个只懂得依赖他、渴望他的奴隶!
一味的退让和伪装顺从,换来的不是安全,而是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侵犯和玩弄!
他会被吃干抹净的!连骨头都不剩!
就在凌昭的手指试图更进一步探入睡衣下摆时——
远哲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抬起没有被锁住的左腿,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踹向了凌昭的胸口!
“滚开!!!”
这一脚猝不及防,又带着绝望的狠劲,凌昭被踹得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一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阴鸷。
远哲趁机猛地缩到床角,扯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眼神里充满了豁出一切的惊恐和愤怒,像一只被逼到绝境而露出獠牙的幼兽,嘶声道:“别碰我!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他的话因为恐惧和激动而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凌昭站稳身体,揉了揉被踹痛的胸口,脸上那冰冷的表情却慢慢消失了。他盯着远哲,盯着他那副色厉内荏、却又异常明亮的眼睛,眼底那种扭曲的兴奋和兴趣再次浮现,甚至比之前更浓。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呵……果然还是这样……”他舔了舔嘴角,像是品尝到了什么极致的美味,“嫂子,你和别的Omega真的不一样。”
凌昭没有再强行靠近,只是站在床边,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将远哲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仿佛在用眼神将他剥光。
“好吧,今晚就到这里。”凌昭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宽容’,“嫂子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
他意味深长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卧室,甚至体贴地关上了灯。
黑暗中,远哲缩在床角,抱着不断发抖的自己,脚踝上的锁链冰冷刺骨。
泪水无声地滑落,但这一次,不是因为绝望的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彻底醒悟后的、冰冷的愤怒。
他明白了,在这个疯子面前,退让和顺从只会让他死得更快,更屈辱。
他必须想办法,哪怕希望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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