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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顾家要成亲这事儿在村子里传遍了,农闲时最是无聊,几人凑一堆便能说出无数个花样。

张兰家尤其人多,她往常就爱说闲话,这爱打听的就往她家里去。

“当真是成啦?”一人问道。

张兰瞅了瞅外面,压低声音道:“我亲眼所见,那还有假!长得漂亮极了,不知是不是病了,白天也裹着被子,到底是那瞎子心疼人,家里独他一个歇着的。”

“哎呦,这哪成啊,白天还在床上躺着,怀了娃娃的都不敢这样呢!”

“溪哥儿是个泼辣的,竟然能忍?”

张兰又道:“不能忍又如何,那瞎子过年儿都要十九了,我家小孙子现在都能跑了。”

“啧啧,外面来的到底不如村里人知根知底,也不知过去是个什么样的。”

“管他什么样呢,反正是那瞎子娶,也不是你儿子,你怕什么?”有人笑道。

张兰便道:“可别讲了,那小哥儿真张了张好脸,你可千万看好了自己小子,莫要被勾了去,坏了一家安稳,我就从窗户瞧了一眼,可稀罕坏了。”

“有那么好看?叫你说的,竟比过天仙了!”

“我今儿早上去找溪哥儿还锯子,透过窗户扒着瞄了一眼,没瞧见模样,倒是睡得安稳。”

“听说竹子成日写字,说来也是浪费纸墨,居然还让他念书,如今身体残疾,连考场都进不去,学了有什么用。”

“可别这么说,溪哥儿就这一个小子,男人不知死活,不就指着竹子,那不是隔三差五去县里书行给竹子换书,指不定人家靠摸也能认字呢。”

“那小哥儿还真是懒,这日头都出来多久了,不见得起床,溪哥儿还做饭伺候他,啥时候溪哥儿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那不是指着人家嫁进来吗?不然怎么着,把你家闺女说给竹子啊,你舍得?”

众人又是哈哈一笑,谁也不信张兰的话,谁能看上整日吃药还不顶用的瞎子,不过到底是觉得顾家小子该娶个媳妇了。

张兰眼尖,一眼就瞧见从她家篱笆外走过的李溪,也不顾外面冷了,推开门就喊:“溪哥儿,这大冷天去哪儿啊?”

旁人也开始嚷嚷。

“听说顾小子要娶媳妇啦?你藏的可真严实啊!”

“啊呀,什么时候吃酒啊?”

“新娘子谁家的啊?”

李溪好好心情全给毁了干净,指着张兰鼻子骂。

“你这家伙没事儿便往我家跑,林哥儿身体本就不好,让你昨个儿一闹灌了冷风,现在还没退烧呢!你说我去哪儿?对了,我家那被你扯坏的窗户还没修好呢!你倒是心情好,也不见得赔我家,到底是我们家顾西不在,全欺负我一个人带着我那可怜的竹子!”

顾小篱扶住李溪,装出一副伤心样子,絮絮叨叨便讲起来。

“可怜我这好心的嫂子,寻摸人家遭了灾可怜,不忍心让好好一个人死在雪地里,便叫林哥儿住进了自己屋,别说我家竹子看不见,就是能看见,也没有谁天天往自家小爹屋里钻的,也不知道谁嘴碎,污人家小哥儿清白。”

“所幸林哥儿是个知恩图报的,不嫌我家竹子,又体贴我家嫂子,便琢磨请家里人吃顿饭就算过了礼,可这事儿哪能那么办,到底是个哥儿,要嫁进来的人,好歹要扯两块布,摆几张桌子,请邻里吃个饭,也好不让旁人看轻,盼着以后日子好过点。”

“原是说今个儿带他出去瞧瞧,置办些物件儿,可怜昨日屋里灌了风,本就受冻,好不容易养好些,这下又发起热来,这不刚熬了药给他灌下,才睡下了,就指望人能好起来呢,唉,天可怜见的,孩子遭多大罪,这不我们赶紧趁天好些,去镇上买些窗户纸糊上,省得再吹坏了,熬不住可就坏了。”

顾小篱拉着李溪道:“各位姊姊,这就不多说了,要赶快去的,天越发冷了。

被她拉住的李溪盯着还要还嘴的张兰狠狠道:“我告诉你,你要再嘴上没个把门儿,乱嚼我家舌根子,仔细你这张嘴,我娘家是杀猪的,我从小在我爹摊子前长大的,便是他们已去了,这门手艺我多少也会些!”

言罢,他跟着顾小篱就走了,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张兰捂着发疼的胸口,指向远处的人影:“怎的他家小子干出那事儿还不让我说了,明白就是躺在他家床上的!还要撕我的嘴,我呸!怨不得顾老大跑了不回来。”

一旁的人却不敢再附和,村里人心都精明着呢,那顾小篱嫁了个好夫家,三天两头上山打猎,能猎到不少好东西,家境也殷实,只是在村子角,离大家远。

这会儿她都来了,怕是**不离十,那外地来的小哥儿准是病得不轻,溪哥儿一个人忙活不来了。

“说起来也是个活生生的人,这遭了灾哪儿顾得上其他,还是顾家心善。”

刚才说还东西的人也道:“他住也是住溪哥儿的屋,那顾西一年多没回来了,谁知道是不是没外面了,和溪哥儿一块睡也不算啥,我还寻思这么冷的天,窗户怎么是坏的,说起来中间还有一张桌子隔着,溪哥儿和那位哥儿也是分开睡的,便是婆婆和儿媳妇睡一起也多着呢,两个哥儿有什么啊。”

“就是说呢,那竹子就是个瞎子,啥都看不见,能干啥啊,唉,还是说读书人,家里不知道有多少存粮,又给人吃食又给人看病的,真是心慈。”

“害,也是有福气,那哥儿晓得回报,这不有了媳妇,届时生了娃,一家子热热闹闹,多少是个盼头,不然指不定要光棍到什么时候呢。”

几人又哈哈笑了一通,约莫到了做饭的点,纷纷告辞回家煮饭去,留下张兰一个人在原地骂骂咧咧。

隔壁屋李溪口中发高烧的沈慕林活蹦乱跳没一点事儿,昨晚上李阿叔把家里厚被子全拿出来,给他堆了两层,生怕他睡不惯,也没挤在一处,拿小桌子隔开,沈慕林睡得神清气爽,裹上李阿叔给他改的衣服,就去找顾湘竹。

不过他到底是大病初愈,脸色还是苍白,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竟似在自己家中,也没人叫他。

沈慕林抻着腰走到外堂,外面银装素裹,园中草棚也盖了厚厚一层,时不时传来几声鸡叫。

一条打扫干净的小路蜿蜒,他寻着路走近,原来是厨房,顾湘竹坐在小板凳上添柴,他动作熟练,一身短褂穿出来长袍的端庄,单看背影,恐怕没人能想到这人眼睛有疾。

“醒了?”顾湘竹听见声音,“熬了粥,喝点吧。”

沈慕林蹲到他身边烤火,没话找话道:“这是你们这儿特殊的问好方式吗?”

顾湘竹愣了下,佯装无事转头,反倒把红了的耳尖送到沈慕林面前。

沈慕林掩盖不住笑意,竟然一句话便又红了脸,越发想要逗弄人:“你家媳妇儿真好当,往后我也可以这么睡吗?”

顾湘竹听着这句“媳妇儿”,只觉得面前柴火太旺,烧得他热乎乎的。

他正坐道:“若家中有事,应是需要你搭手,小爹一个人太过辛苦,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若无事,你便随意,只是最好早上吃些东西再睡,省得弄坏了胃,白白惹了疼。”

顾湘竹回答得正经,沈慕林却不是正经心思,他摸摸顾湘竹红耳尖,笑道:“什么是家中有事儿啊?做饭,洒扫,浆洗,或是田里的活儿?”

顾湘竹稍稍躲开,沈慕林却不依他:“躲什么呀,你以后是要做我相公的。”

“尚未成亲,不好,”顾湘竹低声推拒,又转了话题,“家中琐碎事物我多半能做,不过稍慢些,田地和县里小屋往年都租了出去,有几只鸡,我也能喂,小爹先前订了只猪崽,过了年便抱回来。”

顾湘竹顿了顿,这些粗笨耗体力的活儿本不该让哥儿女子当主力,他爹没出门前,家里活计几乎没让小爹沾过手,若是空闲,做饭这类活也都包了。

可现在他诸多事情都是有心无力,做顿热饭便要多花些力气。

沈慕林恍然大悟:“就是我主外你主内呗。”

顾湘竹愣了愣,哑声道:“你不嫌累吗?”

“这有什么?”沈慕林道,“我之前一个人能帮着种百十亩地呢,你且放心,我定然能赚足银子,带你治眼睛。”

顾湘竹第一回听他说要帮忙治眼睛,只觉得在说笑,做了一年的无用功,他几乎不报什么希望,现在沈慕林又讲了一遍,他这才正视起来,原来竟然是真有此想法。

“……不用,”顾湘竹道,“你还是多存些银子傍身,别凭白浪费了。”

沈慕林却是一笑,挤在他身边道:“要我傍身儿,怎的还没成亲便想以后让我自己了,还是说你琢磨日后与我和离啊?”

顾湘竹这才意识到话中的不妥,又被这格外近的距离禁锢住身体,动也不敢动,只好道:“饭要煮好了。”

“啊呀,又不好意思了,你脸皮这么薄,待我们成亲,别人闹洞房可怎么办啊?”

沈慕林嘴上没个正经,他本就是个性子活泛的,小时在爷爷奶奶家没少上房揭瓦,后来爹妈宠溺,于是在学校也调皮捣蛋,偏偏成绩不错,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弄得老师都没了脾气。

再然后去支农,接任公司,不得不装个正经样子,憋了好些年,此刻是没人管教,彻底撒起欢儿来。

掀开锅,又隔着热气去摸顾湘竹,不留神便碰到了熟透的脸颊,作乱的手被捉住,又被慌张推开,沈慕林也不恼:“好好,不闹了,吃饭!”

今儿个吃煨好的粥,熬了一个多时辰,煮得软烂入口即化,锅上蒸了窝窝头,还有几块红薯,旁边锅中是清炒竹笋,抄了半碟子腌萝卜,爽口又好吃。

灶火没彻底熄灭,留着些细碎火星慢慢温着粥,等李阿叔回来吃,生次火并不容易,倒不如这样,也费不了多少柴。

两人守着灶火吃完饭,沈慕林主动洗了碗,又将顾湘竹搀进屋里。

他仔细打量了家中环境,坐北朝南,正面中间是外堂,两边各一所卧房,东侧一间堆了杂物,另一间是灶房。

西边简单搭了草棚,用麦茬儿裹严实,养了几只鸡,稍靠门口那处开了亩菜地,一层白雪盖上,隐隐可见垄好的沟渠。

“这边都种些什么啊?”沈慕林问道。

“多是白菜萝卜,”顾湘竹一并交代道,“家中有肥田六亩,旱地十三亩,往年全都租了出去,他们给的粮食够我们吃喝,你若不乐意种,日后便还租出去。”

他顿了顿,低下头道:“……眼睛以后不必多花销,爹与小爹往常没少操心,左右是治不了的。”

何况他本就不想治了,不知为何自从小爹认识了位县里新来的郎中,好不容易卸下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顾湘竹拗不过小爹,每快到了时间便要被念叨一通,要真是不去,便找两个表弟,抬也要把他抬到车上,拉去镇上。

原先家中银子够他与小爹生活,这半年看病已是多了花销。

若是成亲,家中往后不知要添几口人,当真有了小孩儿,总不能让一家人都被他这眼睛拖累。

顾湘竹想着想着,又是一惊,不由得谴责自己,怕是往年读的书都丢了,竟寻摸起这些来。

要小孩儿这事总要问过林哥儿意见,否则便要做好防范,本就十分损害女子哥儿的身体,万不可凭一己之私,让林哥儿委屈。

沈慕林却是不知道他这弯弯绕绕的心思,听见顾湘竹的话便有些恼怒,反倒没注意话中的称呼。

“怎的我是如何大手大脚之人,能吃你家两锅饭,竟要挪了你治眼睛的钱?你若真是不信,这亲事不成也罢,我可不占你便宜!”

“……只怕是作无用功。”顾湘竹心下感动,却仍有理智,更觉亏欠。

沈慕林握住他的手,坚定道:“世上难事儿多了,难道因着难就不去做了,天下之大,总有神医圣手,你若当真不是存了一辈子窝在家中的心思,便是要看的,哪怕稍稍见点亮光也是好的,读了那么些年圣贤书,竟全忘了不成?”

他稍加润饰道:“银钱的事儿你不必担心,我家先前是做生意的,跟着爹娘学习了许多,且让我试一试,若当真不行,你再说丧气话也不迟。”

顾湘竹瞧着他期盼的眼神,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如今世道哥儿想要挣一条出路很是不易,好坏都有人嚼舌根子,他隐隐担忧,怕沈慕林出门受了委屈,又痛恨起自己这残缺的眼睛,不由得生出一丝治好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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